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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劲。
直到那一天,东海有恶龙出没,惊扰沿海渔民。
众神之巅的帝宫数次催促东海龙王收服自家亲戚,不知出于什么缘由,龙宫迟迟没有动静,这个活便落在了明慈和她的头上。
出征的路上,还是一路无话。
相看两相厌。
明慈总是面无表情,少言寡语。
她觉得明慈连可爱都谈不上,毫无逗弄的兴趣,便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可那恶龙寿长五千年,十分难缠,明慈对上它都很吃力,更别说阿嫣,缠斗多时,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恶龙伤了一只眼睛,因而勃然大怒,一爪子掀翻阿嫣,蓦地冲向一边重伤倒地、仍在咳血的明慈。
阿嫣没办法,是真的没办法,只好运转起炼容心法,挡在他面前,硬生生抗下了恶龙一击,接着趁恶龙不防,反手用尽全力刺出一剑,穿透坚硬的鳞甲,正中龙心,滚烫的血溅了一脸。
脸上一阵刺痛。
阿嫣不用拿镜子看,都知道怕是又毁容了。
恶龙虽然伏诛,她受伤也不轻,趴在地上半天动不了,明慈过来背起她,寻了一处荒无人烟的海岛休养生息。
阿嫣背靠岩壁,喘息了会儿,抬起手,慢吞吞地弄乱头发,用垂下的发丝,遮住脸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接着看了一眼对面——那和尚惨白着脸,唇角还挂着血渍,又在闭目打坐,嘴里念念有词,旁边放着他的降魔杖。
仰起脸,透过一缕缕乱发,眯眼看着天空。
——已经到了他每天雷打不动念经的时辰。
阿嫣瞧着他,等他念完了,便开始发牢骚。
“我说你武器选什么不好,选根棒子,你以为你的降魔杖是孙猴子的金箍棒,重达上万斤吗?敲那恶龙几下,不痛不痒的……换把锋利一点的菜刀,早捅死了那条狡猾的海龙。”
“你不是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的金身?关键时候为什么不顶用?他尾巴一甩,你又飞出去吐血了。”
“我不要在这里,我不想跟你们和尚玩了,我好端端的一只狐狸精,大写的妖怪,凭什么要跟着你们出去降妖除魔?若是被其它妖怪知道了,岂不是要骂我吃里扒外?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我要回家,我要问舅舅要塑颜丹……烦死了,小秃驴,你——”
抬眸,看见他正站在眼前,背着阳光,说几个字,嘴角还会流出点血:“师妹,你那邪功……别练了。”
阿嫣嗤笑:“你以为我想练呀?”
他便不说话了,坐下来替她疗伤——他自己都半死不活的,还浪费灵力帮她治伤,他真的是个傻的。
阿嫣看着他,难得不叫他秃驴了,问他:“你这算报恩?不用的。”
明慈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的手和她贴在一起,掌心温暖宽厚。
周围泛起淡淡的金光。
阿嫣见他又低低咳了几声,血丝从唇角沁出来,不由皱了皱眉,强硬地收手,阻断他疗伤:“都说了不用,我出手不是为了你。”
明慈睁开眼眸,嗓音有些沙哑,咳了一声,道:“是因为师父,我知道。”
阿嫣笑了笑,坦然道:“是,因为老和尚……他虽不说,可他教我的传我的功法,全是针对我修炼的炼容心法,他既费心救我,我便也不能看着他的弟子出事。”睨了他一眼,又道:“我不爱欠人的,老和尚那般看重你,我救你一命,算是报了他的恩。你快养好伤,带我回家,我要拿塑颜丹。”
明慈垂眸,沉默片刻,问道:“你为何会修炼这等阴狠的心法?”
阿嫣的手不自然地握紧,冷冷道:“与你无关。”
世间总有那么几个……明知存在着欺瞒,也不愿意去质疑的人。
养好伤之后,明慈也没听她的话,送她回家,而是带着她回到西天。
阿嫣固执地用头发遮着脸,宁可装鬼吓唬人,也不给人看她的样子。
老和尚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甚至借用了几样别人的法器,尝试了足有十种法子,才总算把阿嫣的脸恢复到原样。
阿嫣便又高兴起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东海之后,她和明慈的关系稍有好转。
偶尔在路上碰到,叫一声师兄,叫一声师妹,也就这样而已。
有一天晚上,阿嫣半夜睡不着,想起夜里老和尚也不大爱睡觉,总喜欢捧着那两坛只能闻不能喝的酒,便想去找他说话,谁知走到师父的院子外,透过半掩的门,竟然看到师父在训话。
那个总是乐呵呵傻笑的师父,竟然在疾言厉色的教训人。
对象还是他们这一辈万里挑一的优等生明慈大师兄,他低着头,容色苍白依旧,目光望着地上,看不清神色。
阿嫣很是意外,站住脚步。
里面的人立刻发现了她的存在,看了过来,师父还好,明慈一见是她,突然愣住,紧接着脸泛起不自然的颜色,转过头,对师父沉默地行了个礼,匆匆走开,身影快的如风,转瞬便消失了。
阿嫣往后看了看,他的背影早已不知所踪。
莫名其妙。
不远处,济宗长长叹了口气:“是劫难逃,是劫难逃……”
阿嫣一怔,结合方才明慈古怪的表现,身经百战情债无数的她,很快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跑到老和尚身边,小声问:“他是嫉妒我资质好,潜力比他高,还是看上我了?”
济宗只是叹气,摸摸她的头,唤道:“小狐狸。”
阿嫣眉开眼笑——只要他不叫她明贞,不管叫她什么,她都是高兴的:“在呢。”
济宗苦笑道:“是劫难逃呐。”
阿嫣哼了声:“那也是他的劫,你对我念什么?我在下界是逗过几个假正经的酒肉和尚,可大师兄老是凶我,又闷,不讨我喜欢,我从没逗他。”她瞥了眼师父圆滚滚的肚皮,又扑哧笑了出来:“老和尚,实话与你说罢,我在桃源有个相好的,长的可好看了,带出去特别有面子,下次介绍你认识。”
济宗摇了摇头。
那以后,阿嫣又想回桃源了,行程就定在下月。
过了几天,她听说明慈闭关修炼金钟罩神功第十重,便动起脑筋,准备在回去前,练一练荒废已久的媚术,这万一久不回去,华容不甘寂寞,被厉害的女狐狸精凭本事勾去了,她可以凭看家本领把他先勾回来,然后再甩掉,继续找下个相好的。
后山很偏僻的地方,有一座莲花池。
和尚是不会去那里露天沐浴的,平时都是阿嫣在用。
于是,阿嫣到了莲花池边,褪下衣衫,走下去,池水很浅,只到膝盖,清澈见底。
西天的莲花四季盛开,水中红莲和白莲皆有。
她在水中修习媚术,时隐时现,青丝在水中散开,丝丝缕缕。
只可惜四周没有妖物,只能以没有生息的莲花和石子为目标练习,没有参考对象。
时间一长,阿嫣叹了一声,心想是太久不练了,功力不足从前的七八成,这样下去,真会丢尽脸面。
她不气馁。
第二天,她继续来。
第三天,她继续来。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第七天,她终于有了点感觉,欢喜地笑了出来,笑到一半,听见身后一声闷响,似乎有人倒在地上。
阿嫣找了很久,才找到隐匿在仙草仙木深处……在那里,有个和尚苍白着脸倒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唇边全是血。
难怪……放眼如今的师门,也只有他和师父,可以不被她发现,藏那么久。
老和尚说的对,她真的是他的劫。
其他人都要靠本事勾的,只有他,她连小手指都没动一下,阴差阳错的,他都能看见她在池子里练媚术。
这是一种怎样的运气。
阿嫣穿完衣服,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把他拖回他房里。
明慈三天后才醒。
正好阿嫣拿药进来,看见他躺在床上,目光空洞,便问他:“你不是在闭关修炼吗?怎的跑到莲花池去了?”
明慈面无表情,声音很轻:“……那就是我闭关的地方。”
阿嫣奇道:“在莲花池后面?”
明慈合上眼睑,低声道:“离池子近。”
阿嫣问道:“所以?”
明慈沉默很久,又轻叹一声,才道:“闭关多日,太脏。离池子近,出关后,可以及早沐浴梳洗。”
……
好像有人说过,大师兄是有洁癖的。
阿嫣把药放在他的枕头边,算是安慰他:“行了,你撑了七天,身为男人,你已经很不错了。是我貌美倾城风骚妖艳人见人爱,不是你好色,定力不够。”对方不语,她又道:“你的金身——”
明慈淡淡道:“无妨。”
阿嫣挑眉:“我没记错的话,你修炼了千年吧。”
明慈始终不曾看向她,又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忽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低低重复一遍:“无妨。”
阿嫣叫他:“和尚。”
明慈回头。
阿嫣的脸上没有笑意,直视着他的眼睛:“老和尚是我师父,但我从来没有清心寡欲当尼姑的觉悟。我有个老相好的——”停顿了下,接着说下去:“虽然他随时可能甩了我,我也随时可能甩了他,可我们以后也许会成亲,生下一只三界六道最美丽的狐狸精。”
明慈神色不动,又转了回去:“……是么。”
阿嫣看着他,说:“是。”
阿嫣回桃源的那天,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
早知道,应该通知一声的。
她先去了家里,见小蝶不在,便去找华容,没想他们两个正好在一起。
华容的脸色十分冷淡,小蝶已经红了眼圈,神色依然倔强而固执。
“……你到底想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她回来。”
“如果姐姐一辈子不从西天回来呢?”
“不会。”
“她现在都不是阿嫣了,她叫明贞,入了西天便是入了佛门,她也许都不喜欢男人,只想当尼姑了。”
“你觉得可能么?”
“西天那么多的和尚,姐姐最爱逗着人玩,没准早挑了一两个顺眼的收为男宠,过的逍遥快活。”
“即便这样,过上两年,她也会腻了,照样会回来。”
“你如何能确定?”
“就凭我不信西天能有比我好看的男人。”
“……”
最后,小蝶是哭着走的。
人刚跑远,华容冷淡的声音便扬起:“下来。”
阿嫣纵身跃下,从窗口跳了进来,抬起手,左右闻闻:“在西天待了那么久,天天被檀香熏,我还有味道吗?”
华容低头倒茶,没看她。
阿嫣走过去,从身后抱他:“生气了?”
华容问:“你几年不回来了?”
阿嫣咳嗽了声,脸贴在他背上:“本以为老和尚很快就会赶我回来……下次每隔十年,我会记得回桃源一趟。”
“下次?”华容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拉开她的手,转身:“你还要回去?”
阿嫣犹豫片刻,点下头。
华容笑了笑,冰冰凉凉的笑意,衬着他那双妖异的桃花眼,比女子美上三分的脸,便有几分掩不住的邪气:“东海伏恶龙,西荒诛妖王……跟人家一道行侠仗义,很开心啊?”
阿嫣摸到他腰间的扇子,握在手里,用来勾他下巴:“别闹,我可是一百年没开荤了。”
华容轻哼。
阿嫣便用扇子挑开他的衣襟:“不信?试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华容按住象牙骨扇的另一头:“我不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准备在西天待多久?”
阿嫣沉默了下,又抱住他,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待到我有能力的时候……我想带小蝶和娘离开。”
华容身形僵了僵。过了会,他开口,没好气道:“你那妹妹,心眼多的很。”
阿嫣笑了笑,不以为意:“谁都知道舅舅之后,下任大长老就是你。小蝶只想找个人依附,我们是妖狐族来的外人,族中很多人对我们看不顺眼,想必那丫头受了不少委屈。”
华容没作声,等了好一会,他咬了下她的耳垂,轻问:“真当了一百年的尼姑?”
阿嫣瞪他:“我骗你作甚?”
华容笑:“你能有这么乖?”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下,捏了捏:“……嗯?”
阿嫣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起来,微微叹息:“这么没面子的事情,若不是见你酸的厉害,你以为我想说?”
华容低笑。
缠绵之际,阿嫣才想起来,便问道:“你呢?”
“我如何?”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