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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路白有些茫然,但看见周楚楚这么可怜的样子,心中不舍,叹了口气:“嗯,我们走。”
人群分向两边,让开一条路。
而在那条通道的尽头……霍嫣。
周楚楚全身发颤,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感到寒冷,目光从那高挑的少女身上移开,紧紧抱住傅路白,头都不敢抬。
阿嫣的声音平静:“周小姐,我说过的……余生,你会需要很多心灵鸡汤。”转身,留下潇洒而冷漠的背影,扬起一手:“走了。”身后,池迟和另外几名女生跟了上去,临走前不忘对着周楚楚和傅路白冷哼两声。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出食堂门口,正好遇见黑科技宅男分部的会员,于是足有几十人一起离开。
那场面十分壮观。
周楚楚退学了。
从小习惯了受到所有人喜爱,习惯了被吹捧,被保护的女孩,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女神光环碎裂后,他人异样的眼神,那些尖锐的冷嘲热讽,学校贴吧和校内论坛含沙射影的嘲讽……她受不了了。
退学,似乎是最轻松的选择。
傅路白一直陪在她身边。
出于对周楚楚的信任,所谓的扒皮帖,他没看。
这次事件对傅路白最大的冲击,也许是当他质问傅逢期,为什么他不出面对学校施加压力,要求校方打压舆论的时候,傅逢期那事不关己,冷淡无比的态度:“霍嫣能把我逼到一定程度,对付你和楚楚,说一声轻而易举,都太抬举你们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真的要楚楚退学吗?”
“那个帖子是她发的。”
“她知道错了!”
“那不能改变什么。”
“你——”
傅路白气得不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他看着书桌后的男人,冷冷道:“大哥,你变了。”
傅逢期沉默。
傅路白说:“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楚楚。”对方依旧不语,他的声音更冷:“是因为霍嫣吗?”
傅逢期说:“人都会变的。”抬眸,看着神情僵硬而陌生弟弟:“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和我争吵,你不如把精力花在完善自己身上——只有等你变得强大,你才能保护你心里的人,不用求我出手。”
傅路白一怔,黑眸里的怒火一闪而过。
他勾唇,冷笑了下,淡淡道:“哥,你可以这么对我说风凉话,不过是因为……爸选了你作为接班人。”
傅逢期拧眉:“你说什么?”
傅路白冷笑不止:“因为公司给了你,所以你有底气对我说教——你不过仗着比我大了十岁,比我提前进公司。”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傅逢期看着他,气笑了:“好,我记住了。”
两年后,傅路白大学毕业。
前一天晚上,傅逢期和父亲进行了彻夜长谈:“这也是我想要的……父亲,如果路白不够资格,董事会不会坐视不理,而我,我也想凭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番天地,请你理解我。”
次日一早,在临时召开的傅氏集团高层会议上,傅逢期正式公开自己的决定,三月后离职,接下来会交接工作。
回家后,他只对傅路白说了一句话:“我在哪里都能证明自己,可你……”他笑了笑,微微摇头,与对方擦肩而过:“你好自为之。”
傅逢期搬走了。
傅路白进公司上班前,瞒着父亲和哥哥,悄悄的和守护了多年的女神周楚楚秘密结婚了。虽然父亲知道后,对他的决定表示非常失望,可他并不在意,陪着周楚楚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好景不长。
傅路白读书是块好料子,经商却远远比不上他的哥哥。
很快,因为他远远达不到标准的能力,在董事会的强行干涉下,他的职位从总经理降下来,挂了个副总经理的闲职,实际上没有任何职权。
他和周楚楚之间,渐渐的也生出了矛盾。
周楚楚的成绩一直算不上好,大学没毕业,对商场上复杂的事情一窍不通,没办法为傅路白分忧解难,而在家事上……她虽然是傅家女佣的女儿,从小过的却是大小姐都比不上的锦衣玉食日子,人情世故也是一知半解,经常说傻话惹出笑话,别说成为傅路白的贤内助,不给傅路白丢面子都算好的。
以前,周楚楚还是少女的时候,天真柔弱傻气,这些品质看在傅路白眼里,都是可爱的象征。
现在,他只觉得烦累。
白月光终于成了饭米粒,成了他丢不掉的累赘和包袱。
结婚不到五年,他们还是离婚了。
起因是个女人。
大约一年前,傅路白和他的秘书展开了一段地下情,秘书小文温柔体贴,聪慧又知世故,不仅能在工作方面,给他提供不少帮助,私底下作为他的女伴出席各种场合,更是八面玲珑,绝不会丢他的面子。
其实小文也没有多么漂亮。
但是相处起来舒服,两人有共同语言,工作上又是密切相关。
小文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能力之一的表现在于,她认定自己就是下一任的傅家少奶奶,在离婚这事上给傅路白吹了很多枕边风,过于热心的出谋划策,导致周楚楚几乎是净身出户。
可到了最后,傅路白也没娶她,他的私人秘书则换了别人。
周楚楚根本没有维持生计的能力,从小又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不能接受生活质量下降,离婚后还是大手大脚的花钱,很快用光了存款,通过亲戚介绍,她终于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到一户很有钱的人家,当孩子的家教。干了没两个月,精明的女主人怀疑她对男主人有意思,解雇了她。
终于,周楚楚只能帮母亲打下手,母亲已经离开了傅家,偶尔会帮人打临时工,清洁整理屋子,做菜烧饭……而她就陪在旁边,有时擦着桌子,忽然就会掉下泪来。
这样的日子……就像个佣人。
她的人生,绕了一圈路,又回到了起点。
佣人的孩子。
很多年后的一天,傅路白走在路上,看见广场上的巨幅广告,突然停住脚步,驻足看了很久,脸上浮现苦笑,唇边渐渐溢出一声叹息。
毕业后,霍嫣没有进父母的公司,也没像许多人猜的那样,当个悠闲的网红,接广告赚点轻松钱。
她自己创业去了,带着以前学校的那票不良少女,开了一家名称很长很奇怪的健身美容会所,现在已经拥有多家全国连锁店,代言人就是她自己。
广告里的女人艳光四射,美艳而迷人。
可傅路白想起的,却是很久以前,那个跟在他身后,羞怯怯叫他‘路白哥哥’的胖女孩,还有那年他在霍家看到的纸箱子——陈旧的文具,发黄的瓶子,从未拆封的洋娃娃。
他抬起手,按在胸口的位置。
这一生,究竟错过了什么?
阿嫣很早以前就完成了任务。
在这个世界,她很有梦想,老古董也表示了理解,看着她一步步壮大邪教,从校园到职场,除了叹为观止之外,也说不出别的。
明天就是十月十七日。
距离阿嫣穿到这个世界,整整十年。
这一天晚上,阿嫣连续见了两个人。
第一个是早已结婚生子的池迟。
当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死也不肯跑步的胖女孩,现在已经成了唯我美颜盛世健身美容公司的宣传部经理,美丽又能干。
阿嫣问:“能帮我一个忙吗?可能时间有点久。”
池迟拍了拍鼓胀的胸脯:“没问题,嫣姐你尽管说,就算你要我抛夫弃子离婚跟你在一起,我也会答应的。”
阿嫣看了她一眼。
池迟萎了下来,尴尬地笑笑:“嫣姐,你说。”
阿嫣说:“帮我照顾我父母。”
池迟想也不想:“好啊。”又问:“嫣姐你要出差吗?”
阿嫣没有回答,接着说:“帮他们养老送终。”
池迟一惊:“嫣姐?”
阿嫣看着她,笑了笑:“答应吗?”
池迟说:“答、答应是可以,可是你——”
“那就好。”
晚上十点半,阿嫣回到家。
五年前,她已经搬出来自己住了,而在她搬家前,霍母委婉的表示:“小嫣,其实你和那个半夜总爬墙进来的孩子……我们都知道。虽然我们对他,咳咳,保留意见,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们不会反对的。”
阿嫣说:“你们继续讨厌他好了,没什么影响。”
“……”
阿嫣搬家了,苏凉也就换了个爬墙的地方。
毕业后,他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在离阿嫣家很近的某间减肥训练营,当教练组的成员之一。每期学生评选最受欢迎的教练,他永远高居第一位。
“减肥的动力?苏教练啊!他好温柔啊啊啊还会鼓励我,其他教练都凶巴巴的。”
“为了苏教练一定要瘦下来!这就是我的决心!”
“为什么苏教练可以那么温柔啊?每次不开心,他都会来安慰我,呜呜呜想哭。”
……
曾经的不良少年,终究还是浪子回头了。
现在唯一干的不那么合法的事情,大概就是每隔几天练习爬树技能,到某个女人家里睡地板。
今晚,他也在。
阿嫣打开灯,看了眼缩在墙角睡觉的男人。
灯光一亮,他就醒了。
苏凉一直睡的很浅,年少时总被喝醉酒的继父从床上拖起来打骂的后遗症。他看了看走进来的女人,又翻了个身,朝着墙壁继续睡。
阿嫣说:“天气有点冷了。”
他说:“习惯了。”
阿嫣笑了笑,抱起床上的被子,扔到他身上:“今晚给你加床被子。”
苏凉从地上爬起来,揉了几下眼睛,好笑:“干什么?这季度公司业绩不错,你心情好大发善心?”
阿嫣说:“我拍了两个新的广告,摄影师说我是他见过的最上镜的客户,比女明星的表现都好。”
苏凉哼了声:“切,你给他钱,他夸你两句又不会掉肉。”
阿嫣看着他,淡淡道:“苏同学,如果不是你这张不开窍的嘴,十年前,你就可以不睡地板,睡床了。”
苏凉心头悸动,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到耳尖慢慢红了起来。他又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头,转了个身:“……地板挺好的。”
阿嫣摇了摇头,说:“桌上有封信,明早你帮我带给池迟。”
苏凉皱眉,回头看她:“你——”
阿嫣打断他:“我还有事,你管你睡。”
苏凉问:“公司里的事情吗?”
阿嫣沉默片刻,说:“也许。”打开门,最后回眸看了他一眼:“晚安。”
苏凉怔了怔,下意识答道:“晚安。”
这是,最后一面。
自这一晚起,霍嫣失踪了,没人再见过她。
而她留下的那一封‘遗书’,则成了网络十大迷案之一。
那是留给池迟的,寥寥几行字。
认识你们以前,我觉得一个人很好。
现在,我觉得……和人相处,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可忍受。
背面还有一行很小很小,几乎看不清的字。
霍嫣,死于xx年十月十七日。
最奇怪的是,那个年份,不是她失踪的那一年,而是……十年前的这一天。
魔界。
曼陀罗宫,禁殿。
这两天,外面很热闹。
老古董站在宿主的梳妆台上,听着遥远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恨不得耳朵能伸个十米长。它看了眼对镜梳头发的宿主,小声说:“外面……好像有人在成亲。”
阿嫣没什么表情,淡然道:“对,新娘是我妹子。”
老古董大惊:“你怎么知道?”
阿嫣:“她用千里传音告诉我了。”
老古董问:“嫁给谁呢?”
阿嫣回忆了下,说:“魔界二太子长流。”
老古董点了点头:“也是太子啊……嫁的真好。”
阿嫣勾起唇角,慢声道:“长流太子风流成性,宫中姬妾多达数千人,小蝶也是嫁过去当妾的,以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轮着来,都未必能排上一晚恩宠。”
“数千人?”老古董吸了口凉气:“有权真的能为所欲为啊……你没劝过她吗?”
“人各有志。”阿嫣看着镜中已经没那么恐怖的容颜,微微笑了起来:“当年天狐族布下杀阵,小蝶骗我回去,谎称母亲受人胁迫,命在旦夕,最后当真害了母亲性命,又使我筋脉寸断,浑身无一处完好的皮肉……啧。”
她放下梳子,起身:“虽是她的无心之举,我却也不能释怀,她的死活早与我无关,更何况嫁娶之事——我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