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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板。
配上一朵玫瑰花,一个特别乖巧的笑脸。
陆世同冷哼一声,庆幸把刚开始打的长篇大论贺词给删了。
那个没良心的东西真拿他当老板看,拥抱亲吻甚至上/床都是工作,绝无私人感情。
对着他永远是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受委屈了难过了累了,从不吭一声,以前和江离闹的死去活来的破事,也绝口不提。
他何必自作多情。
忙了一天公司的事,回家已过半夜十二点。
江离脱掉西装外套,松了领带,习惯性的打开电视,看那一段他特意叫人录下的,这些天翻来覆去放的视频。
那是《宫墙柳》的一个片段。
剧中,阿嫣同时扮演两个角色,分别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姐是女主,妹妹是反派女配。
姐姐有个郎有情妾无心的竹马男配,对姐姐一往情深,妹妹痴恋男配多年,嫉妒成狂,差点害死姐姐。
这个片段讲的正是毒计败露,妹妹服毒自尽,临死前见了深爱的贵公子一面。
阿嫣的嘴角带血,容色惨白,双眼红着,莹莹含泪,却始终未曾落下:“你……你说我咎由自取,是,我认,可……咳咳,沈哥哥,你知道么?这一生,害了姐姐,是我所作最错的事,却也是我最不后悔的事。我只求姐姐不在了,你能多看我一眼……为了这一线希望,什么都值得……便是死后入炼狱不得超生,也值得!”
就是这几句话,这不算洗白的洗白,为坏事做尽的女配挣得一些观众的同情,在可恨之余,总算有人说她可怜。
因爱生恨的多,为爱疯魔还死不悔改的,也算少见。
江离并非对剧情有多么执着。
他只是觉得,这一幕里的阿嫣,让他想起了一年前的夜晚,大雨滂沱,落地玻璃窗上全是一道道交错的泪痕,她站在他面前,头都不敢抬,酝酿好久,那么小心翼翼又绝望的开口。
——我爱你。
——江总,我对你是真心的。
女人总是贪心,尤其是圈子里的女人。
没钱的时候想要钱,有了钱又要爱情,永远不知满足,多可怜。
当时,他看着阿嫣,就像在看一件失败的艺术品,空有美好的外表,却无内涵,只有一颗贪婪的、又蠢又傻的心。
一年后,他后悔了。
他突然意识到,也许不会再有一个女人那么爱他。
几天前,对安纯摊牌的时候,曾让他迷恋过的女人平静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
他微笑:“我和你是太相似的人,感情这回事,看的太清楚,会让自己的血变冷,心也是层层设防。安小姐,你需要一个男人不遗余力地温暖你,我试过,很可惜,这个人注定不是我。”
因为,他开始怀念,那个卑微地把一切都献上的女人。
阿嫣已经很久不联系他。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接起,看见来电显示,怔了怔,心底忽然柔软:“……苏嫣。”
那边沉默几秒钟,然后,阿嫣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带着三分甜:“江总,我下部电影月底进组,还有半个多月时间,好不容易闲下来,您看,我们见一面?你不想开房,叙叙旧也成。”
叙旧的地点定在江离的半山别墅。
出门前,小美正好过来。
阿嫣把古董镜放进包里,头也不抬的问:“《凤凰》官宣演员阵容的那条微博,评论整理好了吗?”
小美轻车熟路,从包里拿出黑皮笔记本,照上面的文字读了起来:“点赞最高的都是粉丝评论,期待杨导和你合作的……”
接着读了几条评论。
阿嫣听完了,抬头:“有没有——”
“有,我怎么会落下呢。”小美接过话茬,翻了一页笔记本:“这两条你肯定爱听,‘啊啊我家小姐姐太争气啦,素颜也好好看,亲亲我家小姐姐’,‘自从戒微博后,每次新图出来都能美出新高度,他拍比自拍好看的奇人’。这条是黑你的人发的,‘除了脸一无所有的女人,就那演技只能拍拍古装偶像剧,杨导晚节不保’。底下的人都在留言‘我愿意除了脸一无所有’,‘请让我当这样的人’。”
阿嫣笑了笑:“这位小朋友有点可爱。”
小美继续说:“除了粉黑,路人都说这套图拍的好,演员颜值过硬,经得起素颜和造型的考验,电影值得期待。我给你读读——”
阿嫣略带遗憾地叹了声:“我有事出去,等我回来再说。”
小美说:“我叫司机来。”
阿嫣摇头:“我自己去。”
见面地点选的很好,住的人非富即贵,安保可靠,环境幽静,不容易出现狗仔跟踪和偷拍的状况。
冬天刚过去,春寒料峭。
江离站在铁门后的花园里,穿着一身居家休闲服,橄榄绿的毛衣外面没套大衣,十分悠闲,正提着水壶,给花花草草浇水。
铁门向两边分开,门卫让开了路。
阿嫣的车开了进来。
“江总,好久不见。”
江离微微一笑,温声道:“把你的车钥匙给门卫。”
阿嫣挑眉:“怎么了?”
江离走过来,语气更为柔和:“乖,听话。陆世同送你的车,别开到我这里,我不喜欢。”
阿嫣弯起眼睛笑:“……还是老样子,这么难伺候。”转身,将钥匙递给一旁的门卫小哥:“麻烦你了。”
江离继续浇花。
阿嫣两手背在身后,看了一阵子,赞叹:“江总,你养的花真好,以后改行当花匠,一定能发财。”
江离淡淡道:“我养的人也不错。”
阿嫣点点头,又叹口气:“这是当然,只不过您这么挑剔的人,不知哪位千金小姐有这个福气。”
“我们家没有联姻的传统。”江离把水壶交给园丁,接过佣人递来的干净毛巾擦了擦手,说:“走罢,陪我喝下午茶。”
然后,他就真的在会客小厅里,一边读报纸,一边喝了半个小时的茶。
阿嫣等的不耐烦了,对立在一边的小女佣说:“让我和江先生单独待会儿。”
小佣人看向江离,有些不乐意。
他从报纸后抬头,默许了。
12、星光背后(十二)
门开了又关上。
江离放下报纸,修长的腿交叠,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手里捧一杯茶,整个人放松地向后靠,便如西洋油画里的优雅贵公子。
他斟酌了会,问:“你来我这里,不怕陆世同生气?”
“怕,怎会不怕呢。”阿嫣起身,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跪坐下来,轻轻道:“可我和你还有最后一点缘分,总拖着也不是办法。江先生,你瞧不上我,老实说,我现在也不喜欢你,但我们身体还是很合拍的,你也不能否认,对不对?”
江离但笑不语。
阿嫣抬眸,眼神妩媚,看似含情脉脉,实则满满的欲和色气混合一起,产生一种令人心神迷醉的诱惑,红唇一张一合,如同诱人的邀请:“你不用害怕我纠缠,我以我的脸起誓,除了你的人,我绝不贪其它,而且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江离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饱满艳丽的双唇,唇角带一点笑,戏谑道:“看来,陆先生不能满足你。”
阿嫣毫不气恼,嘴唇含住他指尖,挑逗了一下随即松开,乖巧的笑:“你高兴就好,爱怎么说随意。江总,您考虑好了么?……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会吃亏,我也能如愿,皆大欢喜。”
又来了,你情我愿。
上回在她家,她也是这么说的。
他的一句‘太脏了’,毁了她一次。
不顾她意愿的发泄,毁了她第二次。
听说,她和陆世同几乎不见面,就算见一次,也不过三、四个小时,怎么都不像正常男女朋友交往,更像纯粹的交易。
心口揪了一下的疼。
江离想起来,那晚,她在自己身下,曾说过,算了。
她是真的死心了,不谈情,只谈利益。
阿嫣脱下外套,剪裁得体的连衣裙,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她主动坐到男人腿上,倾向前亲吻他唇角,柔声诱哄:“江总,你明明想要的,别挣扎了……”
腰身扭动,在他腿上蹭了蹭,透过衣服,都能感受到他明显上升的体温。
阿嫣低下头,耳朵贴在他胸口,柔媚的调笑:“你心跳的好快,我就当你答应了。”
江离伸手揽住她,力道很大,阿嫣轻哼了声,正高兴他妥协了,不想听见他冷静的声音:“离开天鸿。”
“……扫兴。”
阿嫣皱眉,抱住他的脖子:“我不图你什么,你也别得寸进尺。”纤纤玉手抚上他胸口,手指一路往下,忽然被他牢牢握住。
她不耐烦了,为了任务强行忍耐住,陪他敷衍:“离开天鸿,不就等于离开陆总,他生气了,要整我怎么办?难道让我靠你?江总,您行行好,您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领教过了。”
江离的眼神暗了暗。
阿嫣只当这回又没能得手,撇了撇嘴,抬起手拢拢头发,想从他身上下来。
他不让,双臂禁锢着她。
良久,他开口:“你今天答应下来,月底前,我给你一个订婚典礼,主流媒体统一发邀请函。”
阿嫣沉默一会,摸摸他额头:“你没病吧?”
江离拉下她的手,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她发现,他是认真的,不是突发奇想。
阿嫣苦口婆心劝他:“你扯那么远作什么?我不用你的保证,我们就愉快的春风一度,然后各过各的不行吗?”
江离捡起地上散落的外衣,披到女人身上:“你出道就跟了我,和陆世同那段,你断干净,我也可以当没发生过。”
断干净,又是断干净!
阿嫣耐心耗尽,开始变得烦躁:“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我,你,床——沙发我也能将就,再不济门、窗、地板,随便你挑。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非得整的那么复杂,扯些够不着边的东西?”
江离双手捧起她的脸。
他的手心很烫,眼神却冷静清醒。
“苏嫣,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对你不止是身体上的需求。”
阿嫣沮丧极了:“不不,我不要你证明——”
“我是真的喜欢你。”
阿嫣安静下来,靠在他肩膀上。
江离轻拍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去,悄无声息。
阿嫣终于动了动,小小声在他耳边问:“腿坐麻了吗?我起来?”
江离语带宠溺:“不要紧。”
阿嫣低叹一声,抬起头,一手抚摸他的脸,一字一字清晰道:“江总,既然这是你选的,好,我和你谈感情。”
离开的时候近黄昏。
阿嫣的包丢到后车座,车开到半道上,古董镜咳嗽不停:“宿主,动心伤身……咳咳咳,您可要三思,咳咳咳……”
车停到路边。
老古董眼前忽然一亮,正想再劝两句,镜中映出宿主大人的脸,它一句话哽在喉咙里,不敢说下去。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不笑都带着甜,眼尾上挑,情意绵绵。
可也是这一双眼睛,底下暗藏的,只有狡诈,冷漠。
——狐族天赋,不愧是骗死人不偿命的狐狸精。
女人的声音轻轻的,缥缈如烟,冷得又像冰刃。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自作死不想活。不是想谈感情吗?我成全你!”
郑森说到一半,喝了口水,继续道:“……那天也是巧,小琦正好在二楼阳台,看见江离那边来了客人,手边又有望远镜,顺道看了看,唉我说,你那新欢怎么又跟江离搞到一起去了?那时候不都撕破脸——”
他抬了抬头,瞥见表哥的脸色,瞬间闭嘴。
陆世同阴着脸,坐在沙发上,始终沉默。
他这位哥哥对自己人一向暴脾气,发泄一下,骂几句还好,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才是真的吓人。
郑森不禁劝起好话:“其实你那个新……那个苏小姐,进去没多久就走了,天都没黑透呢,没准真就单纯的喝茶聊天,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陆世同一眼扫过去:“说够了吗?”
郑森立刻噤声。
陆世同站了起来,往外头走。
郑森忙问:“你去哪?”
陆世同神情冰冷,说话也冒着寒气:“订机票,回国。”
郑森一愣:“不说好了再过一星期,咱们一起回吗?”
陆世同回头,扯起嘴角,笑容森冷:“我在国外待久了,有些人皮痒,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