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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越智龙平的眼中没有盈满泪水,可是从他感叹不已的语气中,不难发现他是真的为青木修三的死感到痛心。
金田一耕助没有多余的心思研究越智龙平的感情,他口气严肃地问道:
“青木先生似乎对刑部神社的神主——刑部守卫的行踪很感兴趣。”
“是的,我还收过他写给我关于刑部守卫的书面报告,可是自从收到那封信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后来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因此才委托你帮我调查这件事。”
金田一耕助看出越智龙平的回答其实是在避重就轻,但他不打算追问下去,只是淡淡他说:
“既然青木先生的下落已经查清楚,我也算完成工作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越智龙平吃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两手一摊,要求金田一耕助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是因为已经知道青木的下落,所以我才需要你帮我调查这件事啊!你也说过,青木的死因充满疑点,那我们不是更应该查明事情的真相吗?如果青木真的死于他杀的话,我就有责任把凶手揪出来……毕竟是我派他到刑部岛去的啊!”
“不,越智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金田一耕助稍微将身子向前倾,说道:
“坦白说,这件事情已经激起我的好奇心,就算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我还是会去刑部岛把事情调查清楚,刚好矶川警官也说他还想再去刑部岛一趟,因此我想跟他一块儿去,当他的副手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
“这样很好……只要有助于查明事情的真相,不论你打算怎么做都行,请你继续调查这个事件的真相,我会支付你应得的酬劳。”
越智龙平一面说,一面掏出支票簿。
只见他当场签下两张支票,一张是酬谢金田一耕助查出青木修三的下落,另一张则是委托金田一耕助继续追查真相的费用。
“喏,这些先给你,事成之后我会再另外支付你一笔酬劳。”
越智龙平十分爽快他说。
“好的,那么我会在适当的时机去一趟刑部岛。对了,在此之前,我想先请你听一卷录音带。”
金田一耕助说完,便从怀里取出一架小型录音机。
“我想这或许是青木先生想告诉你的话,只可惜当时他已经濒临死亡边缘,整个人在精神错乱的状态下,说话的内容支离破碎,我们听完之后,几乎没有一个人猜得出他究竟想传达什么讯息。我之所以特地把这卷录音带带来给你听,就是希望你从中听出一些端倪。这并不是原版录音带,原版录音带现在正由冈山县警局保管,我只是请矶川警官帮我转录一份,现在就请你听听青木先生临终前说的话。”
接着,金田一耕助按下录音机的开关,声音慢慢传出来……
“他们是身体相连的双胞胎……
他们是从腰部开始相连的双胞胎……
他走路的样子就像螃蟹一般横行……
他是平家蟹……平家蟹的子孙……
那座岛上有恶灵!恶灵……恶灵……
在鹫鸟鸣叫的夜晚,你要特别小心……
那座岛的名字……那座岛的名字……那座岛的名字……”
越智龙平听到金田一耕助说这卷录音带里可能藏有青木修三要传递给他的讯息时,脸上不禁露出十分期待的表情。
可是当他一听完录音带,眉头却皱起来,显然他也不明白青木修三究竟想表达什么。
在越智龙平的要求下,金田一耕助再度按下录音机的开关。
可是这一回,越智龙平迷惘的表情与上次并没有任何不同。
“金田一先生,录音带中提到‘身体相连的双胞胎’,就是一般人所说的‘暹罗胎’吗?”
“应该是,看来青木先生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暹罗胎’的事情。”
“为什么他要告诉我这件事呢?刑部岛上真有这样的双胞胎吗?据我所知,那座岛上的确有一对双胞胎,可是那对双胞胎并不是‘暹罗胎’啊!”
“是呀!可是青木先生为什么会把正常的双胞胎误以为是‘暹罗胎’呢?而且,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
“我不知道,或许正如你刚才所说,青木当时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所以说话才会语无伦次。”
“嗯,我们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再次按下录音机的播放开关说:
“我们再听一次,不论岛上有没有一对畸型的双胞胎,青木先生接下来说的话倒是相当值得深思。他说这对双胞胎走路的样子就像螃蟹般横行,而且他们是平家蟹的子孙……那座小岛和平家有深厚的渊源,所以青木先生会将双胞胎联想成是平家蟹的子孙也不难理解。只不过,他接下来为什么会说那些毫不相关的话呢?”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录音带里正好传出一句:
“在鹫鸟鸣叫的夜晚,你要特别小心……”
他关掉录音机的开关说: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青木先生要留下这一句警告世人的话?”
一连串问题不禁让越智龙平皱起眉头,说:
“据我所知,‘鹫鸟’是被源三位赖政逐退的一种怪物,它的头长得像猿,身体像狸,手脚像……像……”
“手脚像虎,尾巴像蛇。”
金田一耕助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抓抓头,露齿一笑。
“哈!事实上,我也是临时抱佛脚把‘平家物语’这本书拿来补习才知道的。根据书中的记载,被赖政逐退的是头像猿、身体像狸、尾巴像蛇、手脚像虎,叫声似鹫的怪物。所以这个怪物并不是鹫鸟,只是叫声类似鹫鸟罢了。”
“听你这么说,我想起刑部岛上的确有这样的鸟,可是,我仍不了解青木说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越智先生,‘鹫’这个字的写法是上边一个‘就’字,下边一个‘鸟’字,字典上解释说它是一种候鸟,因此古时候的人一直相信这种鸟会在夜晚鸣叫。你听过这样的传说吗?”
“没有。”
越智龙平神情坚决地摇摇头。
尽管他的态度坚决得有些奇怪,但金田一耕助并没有对此探究下去,他只是默默将录音带倒带,然后收进怀中。
金田一耕助知道青木修三的“临终遗言”多少触动了越智龙平的内心深处,只是他不确定越智龙平在意的究竟是“暹罗胎”的部份,还是和鹫鸟有关的地方。
威吓者
昭和四十二年七月一日下午两点多,金田一耕助搭乘联络船前往刑部岛。
之前他曾听矶川警官说,刑部岛人口严重外流,几乎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步,大家差不多都忘记濑户内海中还有这么一座小岛存在。
因此,当金田一耕助首次登上刑部岛,发现岛上竟然有那么多居民的时候,不禁感到十分疑惑。
“金田一先生,下津井那个地方正对着金昆罗参道,人们从下津井到四国的九龟时,通常都会去赞歧的金昆罗参拜一下;而那个女巫——浅井春正好信奉金昆罗,所以每个月都会去一趟丸龟,我想,她应该也会顺便去刑部岛走走。”
昨天晚上,金田一耕助在仓敷的旅馆与矶川警官见面时,矶川警官这么说。矶川警官还说:
“毋庸置疑的是,浅井春一定是一位恐吓者,虽然她在仓敷的存款簿里没有大笔收入,但是我们却在她药房柜子的抽屉夹层里找到她在冈山各地的银行存摺和债券……金田一先生,你猜猜看这些一共值多少钱?”
“有多少钱?”
“超过一千万元!而且这些钱都是一年两期的定存,到期日都在盂兰盆会和过年的时候。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出她是在昭和三十年开始定居在那个地方之后,才渐渐拥有那么多财富。如果她不是因为恐吓他人而致富的话,我实在很难理解还有别的途径可以让她在短时间内获得那么多钱,这或许也正是她死于非命的原因。”
“那么警官,你认为刑部岛上谁最有可能被浅井春恐吓?”
“这……虽然目前我们还不能断定究竟是谁受到浅井春恐吓,不过,从青木修三留下来的录音带听来,那座岛上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浅井春知道这个秘密。”
“警官,除此之外,你还有掌握到别的线索吗?”
“嗯,我听说刑部大膳先生每个月都会来仓敷一趟。”
“他来仓敷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病啊!他已经上了年纪,每个月必须来仓敷做一次健康检查;而且他每次来仓敷的时候,都会有一大堆人跟前跟后地在他身旁打转,就连巴御寮人也总是随侍在侧。对了,金田一先生……”
矶川警官说到这儿,声音突然降低。
“浅井春是在六月十九日被人勒毙的,那一天正好是星期一,也就是刑部大膳到仓敷的医院进行健康检查的日子;大膳先生一群人从十九日下午来到仓敷后,一直到第二天才离开下榻的旅馆回刑部岛去。巴御寮人的丈夫——刑部守卫六月十九日晚上也在仓敷。”
从矶川警官的谈话中不难发现,他似乎将所有的疑点全部集中在刑部神社的官司(掌管神社祭祀之人,且是神官中职位最高者)一族上,这更加深了金田一耕助想跟着矶川警官前往刑部岛查明真相的决心。
第6章 谜样的美人
龙平的恋情
“其实,我非常能体会我们这一族的本家(家族的中心人物)想在故乡锦上添花的心情,不管谁看到自己土生土长的家园变得如此萧条,心里一定都不好过,只不过他这一次实在做得太夸张了。阿吉,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身后传来的谈话声,使原本陷入沉思的金田一耕助突然惊醒,他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说话者是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姑娘,看起来像是他的小妻子。
(那个人口中说的本家应该是指越智龙平吧!)
金田一耕助在心里暗暗想道。
这里是汽船公司的简陋招待所。金田一耕助照例穿着那件松垮垮、皱巴巴的宽松长裤,上面披一件开襟外套,头上戴了一顶爪皮帽,出现在招待所的一角。
金田一耕助出现之际,招待所里的八位男女乘客正在谈话,他们虽然留意到金田一耕助是个生面孔,但由于这一带的人生性开朗、喜欢与人交谈,因此没一会儿,这些乘客又继续高谈阔论。
从这些乘客的谈话中,金田一耕助发现他们大部份是岛上的居民,这会儿正准备搭船回刑部岛。
为了能对刑部岛有更进一步的了解,金田一耕助只得拉长耳朵,仔细倾听这群人的谈话。
“哎呀!阿松,像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怎么可能猜得出那些伟大人物心中的想法呢?”
那位叫阿吉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岛上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不但全身都晒得黑黝黝的,纯朴的外表还流露出几分傻气。
另外那个叫阿松的男子可能已经离开岛上一段时间,只见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城市人的气息。
“松藏大叔,我听说本家也跟我们一样向刑部神社奉献了不少金钱,这是为什么呢?”
一位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小伙子插话问道。
金田一耕助发现这位年轻人的头上绑了一条日式手巾,并在毛衣外面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印字背心,背心后面印着两个“巴”的图案,右边的衣领上印着“刑部神社”,左边的衣领上则印着“氏子连中”的字样。
(那两个“巴”的图案大概是指刑部神社有一位巴御寮人吧!)
金田一耕助暗自揣想着。
“信吉,这你就不清楚了,你根本不明白本家心里真正的想法。”
“哦?本家有什么想法?”
“他一定是故意要做给巴御寮人看的。”
“为什么?”
“本家从以前就爱慕巴御寮人,听说他们两个还曾经演出私奔记哩!我想他一定到现在还喜欢着巴御寮人,所以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想成家。”
穿着印字背心的信吉听一这儿,不禁张大眼睛说:
“您是说龙平大叔曾经带着巴御寮人私奔?”
“是啊!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你还流着两条鼻涕哩!我记得那是大战结束的前一年,也就是昭和十九年的春天,他们两人一起私奔。不过,当时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是本家不对,所以当本家带着巴御素人到‘锚屋’投宿的时候,‘锚屋’的大老板相当生气,指责本家不顾及身分地位,以一个出身渔夫之家的浑小子高攀刑部神社神主的千金。
他们两人私奔没多久,巴御寮人就被她父亲派人找了回去,当时巴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