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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忽然变得就像一家之长不再娇柔的柔妹,平哥心口一热,爱怜中说不出的隐隐作痛。
紧张的气氛中,那只老黑狗不安的有点躁动。小丑开始害怕起来,他牵着乙木小姑娘的那只小手,剧烈的抖动着。
乙木小姑娘问小丑怕不怕,小丑说不怕!
看着小丑怯怯的样子,乙木小姑娘就说:“其实我也有点怕,可我知道有个法子让你不怕。我们在怕的时候会唱歌,你会唱什么歌呀?”
小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来,乙木小姑娘就教给小丑唱童谣。乙木小姑娘唱一句,小丑就学一句。
伴着姐弟颤抖的童声童谣,戊癸夫妇率众破阵了。
就在戊癸夫妇开始破阵的时候,艮卦位上的胖子、瘦子也开始出动了。
每两人一组,扛着一根粗大的圆木楔子和大铁锤往艮卦位冲去。出人意料的是,一直到所有人冲到预定的位置开始往地中钉入木楔的时候,都没发现任何暗设的阵局,和土族人的影子。
胖子既兴奋又担心道:“他妈妈姐姐妹妹地,土族人是都死光了,还是我们跑得太快?”
老殷皱眉道:“没那么简单,土族人个个都是人精。”
两人边说边用力的往地中钉着巨大木楔,每一钉都好像在跟时间抢夺时间,恨不得一锤就把所有木楔连头没根的钉入地底。
终于他们担心的事发生了,就在两族人拼尽全力把大部分木楔钉入一半的时候,土族人出现了。
奇怪的是,土族人并没掐起掌诀对钉木楔的子午族人进攻,而是推出许多个淋了油的、用杂草捆成的圆球,然后顺坡用力把所有的草球滚向了正在钉桩的子午所有人。
胖瘦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实在搞不懂阴险的土族人要做什么。
可当他们明白的时候却晚了。
就在草球快滚到那些被钉入半截的木楔的时候,土族人把点燃的火把扔了过来,顿时草球连着木楔火光一片。
胖瘦子午立时明白了,土族人是利用火球,把用来破散土气的木楔烧掉,这样一来,木烧火旺,火再生土。
不但土行不受克制,反而越加旺盛了。子午的木楔不但没能起作用,相反却因为燃烧通关助了土。
正在二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土族人中转了出来,胖瘦二人一眼望去,那不是别人,正是土家的二号人物:土守仁。
乾卦位的金族婉姨几乎是与艮卦位同时出动的。
因为考虑到土族人曾盗用了火行族的掌诀,有可能用火行来封锁控制干金卦位,但因为他们命局的局限不能直接习练,而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利用火土调用的诡异山术。
但就算是土族人用这种火土调用法来应对乾卦位的冲击,却更是婉姨所期望的。
因为火土两术的调用,不管如何变换,其基调都离不开火土互生,但只要土族人用这火土相生的术力来与金族对抗,那便无虑了,因为火土相生,土又生金,无论如何都是金行族占优势了。
结果,实际的情况只言中了一半,阴险的土族人确实用了火土对调的诡术,但并未与婉姨带领的金行族人直接对阵,而是用了老鼠。
就在婉姨带人冲入乾位的中心地带时,他们发现自己正被一眼望不到边、黑压压的老鼠包围起来。
土族人竟像是早有准备,在极短的时间内,催来如此多的田鼠,利用大片田鼠运出的水气,狂泄婉姨和乾卦位的五行金气。
婉姨很快发现,她们遭遇到了最难缠的斗局,虽没有各族那样惨烈,却像是置身鼠海,被慢慢的吞噬着。
土家真是阴损至极,竟然利用这个局,把本来最具强手的婉姨困在这里,只要婉姨众人稍一催动金形术力,就被鼠水之气源源泄出。
真没想到,朝歌、婉姨等人精心设计的破阵计画,刚一上来就面临了严重危机。
现在除了坎水位上的水族一众还算正常,正在与那里防守的土家进行着拆阵与破阵的惊险对斗。
可一旦震卦上的老夫少妻和艮卦位上的胖瘦子午顶不住,土族人就会腾出人手增援坎卦位,到时水族人恐怕就无一生还了。
所幸掌控时辰总局的姐妹花一方,似乎还是风平浪静,否则时局一松,火时旺土,所有进攻卦位上的两族人,处境恐怕就更加艰险了。但他们却不知道的是,自从姐妹花刚一起局,一众土家高手就已经暗暗向她们扑来了。
艮卦位上,看着微笑出现的土守仁,胖子尖笑道:“你奶奶的,我还以为这世界上没有比老殷更阴险的了,现在我才发现,你土守仁简直就是阴损毒辣的祖宗!”
土守仁则笑着:“客气客气,过奖过奖。我这人总喜欢对每个人笑,总喜欢比普通人多想那么一两件事,所以就总被人误会。呵呵,很高兴今天两位老哥多少还能理解些守仁的难处。”
胖子尖笑得更厉害了:“嘿嘿,我胖子打从娘胎出来活了四十多年,今天还真是开眼长见识呀!”
说着拍了下站在旁边的老殷:“来!老哥们,开开眼,见识见识这天下难得一见的,最不要脸的超人。”
老殷点点头:“嗯,的确很超人!”
土守仁快速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阴怒又马上笑道:“微笑不好吗?呵呵,你们应该知道,常常微笑的人,活的也一定很长。”
声音落地,土族人跟随着土守仁同时举起了掌诀。
钉入地中的半截木楔燃尽最后一个火苗,噗的一下升出一缕青烟。
因为失去了唯一地利优势,胖瘦子午带领的寅卯辰人最先遭受了开战以来的最惨烈一役,在与土族人第一轮的殊死相搏中几乎无一生还。
土守仁看着被围在中心,只剩下苦苦互相支撑站立的胖瘦子午,忽然叹气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大家几百年前还都是一个血脉,有时我也常想,何必这样自相残杀?算了算了,只要你们放弃抵抗,我土族人绝对既往不咎。”
胖子午火呵着血,笑得几乎喘不出气来:“哈哈……哈哈,老殷你看见没有,这位守仁兄终于良心大发了。”
子水老殷沉着脸道:“嗯,难得一见的大良心!”
胖子午火忽有些怨怪道:“老殷你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着你好像有点不识好人心啊?!”
老殷嘲道:“如果有人想识这好心,我也不拦他。”
胖子有点火了:“妈妈妹妹姐姐的,给脸不要脸,活了这把年纪,你别不识好歹!”
老殷也少有的火了:“你要是想当狗,我老殷就成全你!”
胖子大怒,叫道:“你奶奶的,谁怕谁呀!来呀来呀!”
说着便真的向老殷举起了掌诀。
土族人都很诧异,不知道忽然间发生了什么。土守仁也想努力看清,面前的这对老冤家究竟想干什么。
胖子的怒吼更加尖利了,不断的大叫着:“来呀!来呀!来呀……”
老殷毫不退让的也举起了掌诀,大吼:“来呀!来呀!来呀……”
两个老冤家就这样此起彼伏、越来越快的相替对吼着,土族人就更加迷惑了。可就在这时,当发现这对老冤家拼尽全部命力,运出极煞对冲的子水午火术力相互对击时,土守仁大叫不好,却已来不及了。
水火对碰中,顿时一股巨大无比的冲击波,以胖瘦二人为中心,向四周爆散开去,顷刻间疏忽防守的所有土族人内脏尽碎。
就在土守仁最后一个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也在同时慢慢倒下的胖瘦子午一对老冤家,他发现,他们正含血微笑。
暗中袭来的土族人,终于向守在小坡上的阿光木族人发动攻击了。
土族人很清楚此战的重要,因为土坡上那对控制了火行时局的姐妹花,也正在控制着整个对阵局势,同时他们也清楚得很,阿光率领的正是克制土行的木族人。
所以,除了防守震木卦位的力量外,他们几乎动用了土族中所有高手,而且更让阿光木族人处在危险境地的是土族人的火土调用,可以派上用场了。因为火正泄木,当把木族人第一轮防守发出的术力阵泄掉后,土族人趁虚使出杀手了。
任由阿光使出浑身推拿泄导,都无法拯救身边一个个倒下的木族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每倒下一个,都意味着繁衍生息了几百年的最后一个独特族群,在一个个的消亡着。
当小小的土坡上只剩下阿光和姐妹花的时候,土族人被誓死抵抗的每个木族人震惊了,他们稍稍的停住手,不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阿光笑了笑:“小灵,很奇怪,我自从懂事起就从没对生命有过太多留恋,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我突然有点舍不得。”
小灵也笑道:“一点都不奇怪,那是因为有我呀!”
阿光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升起的太阳,默默点了点头:“够了,足够了!”说完,阿光低下头,笑着慢慢把双手又放回到身体的推导位置上。
他要完成最后一件事情了。他要为身后心爱的人,也是为了在世界上还活着的所有族人,做最后一件事情了。
就像他所说的,在他开始留恋生命的时候,却偏偏要告别生命了。
这一刻面对太阳,他最后的笑了,那是和心爱的小灵同时笑的。
年轻的阿光倒下了,带着无比遗憾和眷恋倒下了。
小灵几乎见证了阿光倒下的每一刻,看着自己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心爱的人,拼尽全力的最后倒下,她却因为手控时局而不能帮他一丝术力。
小灵忽然一口血涌出口来,殷红殷红的印在雪白的衣襟上。
忽然带着异常的吼声,远处的大地上正拼命奔来一个瘦倔的少年。
他一路跑着一路吼着,他生怕自己吼声小了一点,跑得慢了一点,便再也看不到装在小小心脏里的那对仙子了。
少年拨开紧围着的土族人群,终于站到了仙子姐姐的身前。他手中那把锋利的板斧,握得紧紧的,看着同族的土族人,眼中像是喷出了火。
小轻轻轻道:“雷子,听姐姐的话,回去。我向你保证,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小灵姐姐都来这里看你。”
雷子没动,手握得板斧更紧了。
早有土族人奔去急告了正在督阵的土守形,老迈的土守形抬头望了望天,久久一会,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刹那,太阳的光线在他那沟壑老迈的脸上,折落一地的悲凉。
雷子倒下了。
一切都静了下来,姐妹花扣着掌诀的手忽然无力的落了下来。此时一队大雁飞过,几声啾啾雁鸣随风而逝。
小灵、小轻双双抬起头,小轻道:“姐姐,大雁南归了。”
小灵点点头:“是呀,我们也该回家了!回家了。”
一阵风,一阵秋风,一阵带血的秋风吹起,把姐妹花的长发缓缓飘浮。
她们本不像是属于这个尘世的,却真真实实立在那里,好像在对尘世上的所有眷恋做最后道别。
再一次秋风飘发的时候,这对含血仙子双双的举了掌诀。
戊癸夫妇率众的震卦位上,局势越来越凶险了。
术力斗局的特点是,全靠打乱所在地点的风水布局,利用交错乱序的风水格力来杀伤误入之人。
而破解的人就必须事先明白整个地势布局的原来构造,再想办法试探出现在已经被改变了的秩序,从而利用本身术力进行拆解。
通常破阵入局的第一步非常重要,如果踏错了,立刻有杀身之险。如果布局一方被破,布局之人就会因术力反噬而受重创。
彼此间每破一阵,每行一步,双方都会有人重创身亡。
但因为我处在明,对方在暗,再加上土守形术力的狠辣深厚,众人每破一局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与地胎越来越近,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此时此刻两族人都已抱定必死之心,半步一血,一步一命,惨烈之况,撼天动地。
终于在距离地胎还只剩下一局的时候,土族人只剩下了微微喘气的土守形,而这边的也只有伤残累累的老夫少妻,还有颤颤发抖着的乙木小姑娘和紧紧相依的小丑。
面对这最后一阵,男人忽然挽住女人的手想要说什么,却被女人抢先说了:“平哥,柔妹想求你件事。”
男人深视良久:“好,你说。”
女人:“平时你什么都让着我,这一次也不能例外哦。”
男人却坚定地、从没有过的摇摇头,然后又柔声的说:“柔妹,这辈子我从没逆过你,但这一次……我先来。”
没说完,男人的大手已经松开了女人,最后深深的看了眼自己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