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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罂粟去汉阳见了董鸿昌,她会想办法救出真正的戴士南。
只要罂粟和真戴士南平安离开汉阳,假士南很快就会被揭露。
董鸿昌多年悉心栽培的棋子,将会毁于一旦。
三是纪曼青和北平政府的某个人有所牵连。
陆淮很快就会去北平,找到真相,并让纪曼青倒台,董鸿昌在上海将会寸步难行。
这三步棋中,只要走出了一步,就证明废掉董鸿昌的棋局,已经开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在遍地陷阱,迷雾深重的棋局中。
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
戴士南和罂粟从津州转车。
他们两人坐上了去汉阳的火车。
天光未亮,车外景物轮廓隐在夜色之中。
车厢依旧轻微地摇晃着,火车碾过漆黑铁轨,不断往前。
罂粟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戴士南。
她声音冷静:“戴长官,我们为什么要去汉阳?”
戴士南听到罂粟开口,转头看向她。
戴士南没有回答罂粟的问题,反倒问她:“你怎么想?”
在戴士南看来,罂粟作为特工组织中最优秀的特工。
她非常聪明,心思也隐藏得极深。
在任何威胁面前,罂粟从来不会露怯。
而这样一个人,若是站在自己这边,自然是极大的助力。
也就是这种人,更是难以掌控。
面对戴士南的试探,罂粟面色如常。
她说:“戴长官既已改变立场,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罂粟的话语中尽是对戴士南的忠诚之意。
片刻的沉默后,戴士南再次强调了一遍:“我们的目的地是汉阳。”
罂粟皱了皱眉,好似从未怀疑到这点。
她也是第一次听戴士南提起。
罂粟问:“三省督军董鸿昌?”
戴士南继续试探:“罂粟,你后悔吗?”
戴士南的眼底复杂,将罂粟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
罂粟表明忠心:“从戴长官救了我开始,我的命就是戴长官的。”
与此同时,戴士南一直沉默地看着罂粟。
戴士南似乎想要透过罂粟的反应,看破她真正的心思。
许久,戴士南的视线才从罂粟身上收回。
戴士南不再开口,车厢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两人不发一言,却也整夜未眠。
在同样沉默的夜色中,火车驶向汉阳。
前路未卜,被夜色遮挡。
仿若是黎明前夕,最化不开的黑暗。
即使夜尽天明,等待罂粟的也只是未知的命运。
他们两人很快就到了汉阳。
戴士南将罂粟带去了一处私宅。
罂粟不动声色地查看四周,观测宅子中的情形。
宅子中不但有重重守卫把守,连宅子外面也有着不少人。
那些人隐于暗处,观察着宅子的动静。
她心中了然,面上不显半分。
罂粟行至到一个房间外面,房门微微敞着。
戴士南推门而入,罂粟紧随其后。
戴士南看向房中站的一个男人,他叫了一声:“董督军。”
董鸿昌应了一声,随即看向罂粟。
董鸿昌眉眼深沉,眼底未沾染任何情绪。
过了一会,董鸿昌开口:“你就是罂粟。”
罂粟语气恭敬:“是,董督军。”
董鸿昌一面观察着罂粟的举动,一面问道:“罂粟,你可知道现在到汉阳,意味着什么?”
董鸿昌知道罂粟被真的戴士南所救,所以对戴士南极为忠心。
况且罂粟是由戴士南一手培养出来的,只听命于戴士南。
而这一次罂粟之所以会来到汉阳,选择背叛陆宗霆,也是因为戴士南。
那么,罂粟是否识破了这个戴士南的真实身份?
罂粟料准董鸿昌的心思,她自然清楚董鸿昌的用意。
即使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戴士南一同来了汉阳。
董鸿昌也不一定全然相信她。
罂粟没有抬头看董鸿昌,而是微微低垂着头。
她说道:“我会抛弃过去,成为董督军的特工。”
罂粟语气平静,却显得极为真诚。
话音刚落,董鸿昌突然笑了。
是了,连陆宗霆也不曾怀疑过戴士南的真假。
罂粟又怎会起疑心?
戴士南看着董鸿昌的反应,接着开口:“董督军,罂粟为我做事多年,她是最忠诚的特工。”
罂粟看了一眼戴士南,他是在帮自己讲话。
虽说戴士南和董鸿昌早就串通好,如今只是在做戏,但是她仍旧也会配合他。
罂粟面上露出几分感激,很快隐去。
不过,她很快将其隐去。
董鸿昌笑了笑:“罂粟,我相信你的诚意。”
罂粟立即应下:“定不负董督军的信任。”
董鸿昌抬了抬手:“不必拘束,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计划。”
罂粟同董鸿昌一唱一和:“希望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董鸿昌点头:“有你在的话,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成功了。”
之前为了试探罂粟是否忠诚,他让戴士南给罂粟下了命令。
让罂粟刺杀陆宗霆。
而罂粟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
罂粟从未直接和陆宗霆接触过,下达命令的时候都是由戴士南出面。
罂粟会做出如此决定,也不奇怪。
不过,董鸿昌依旧会走一步看一步,任何时候都不会放松警惕。
董鸿昌转头看向戴士南:“她是你的手下,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处。”
他重新将视线落在罂粟身上:“你们一同过去吧。”
戴士南点头:“是。”
从宅子出来后,罂粟跟着戴士南上了车。
车子立即往前开去。
董鸿昌给罂粟安排了一间公寓。
戴士南将罂粟送到了门口,吩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罂粟一走进公寓,就有下人走上前来。
下人的态度极为恭敬:“罂粟小姐,你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
为了防止一切意外的发生,戴士南在罂粟毫无准备的时候,带她离开。
他将罂粟匆匆带离上海,断绝罂粟与外界联系的所有可能。
而罂粟自然将东西都留在了上海。
她独自前来,只身赴险。
下人的态度虽然恭敬,但是罂粟清楚这些全都是监视她的人。
不单单是眼前的这人,这间公寓还有不少下人。
他们看似在安排照料罂粟的生活起居,但他们同样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罂粟朝下人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合上,把外头的一切隔绝在外。
罂粟留在这个公寓中,根本无法向上海那边传递消息。
无论她做些什么,外面那些人都会汇报给董鸿昌。
而她孤身一人前来汉阳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戴长官的藏匿之处。
但是,她现在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在这个诺大的汉阳,她想要仅靠一人之力找到戴长官,谈何容易。
更何况她处在这样的境地,更是难上加难。
罂粟猜不到,董鸿昌究竟会将戴长官藏于何处?
……
这日,和平饭店的守卫森严了很多,莫清寒知道,陆淮已经做了准备。
看来今晚就是摧毁那些据点的时机。
莫清寒思索一番,出了门,来到一个地方。
汽车停下,莫清寒走了进去。
之前陆淮端了先前的总据点后,莫清寒就将总据点移到了这里。
一个人看见莫清寒,连忙迎了上来:“主子。”
莫清寒看向他,眼底掠过锋芒。
这人是联络员,向各个分据点传递信息。
总据点如果出事,这人会立即向其他据点报信。
最重要的一点,他是董鸿昌的人。
董鸿昌在他身边安插了人监视他,莫清寒一直不动这人,就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
但剿灭据点一事,不能传到董鸿昌的耳中,不然,董鸿昌必定会有所防备。
莫清寒心里漫起冷意,面上神色未变。
莫清寒瞥了那人一眼,开了口:“你和我来。”
转过身的那一瞬,莫清寒眉眼阴沉。
这人必须死。
那人进了房间,站在莫清寒前面,和他汇报了据点的一些事情。
莫清寒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过了一会,那人转过身,刚要离去。
莫清寒悄无声息地站起身,眼底阴冷至极。
绳子忽然覆上那人的脖颈,仿佛一条冰冷的蛇。
那人只觉脖子一凉,森寒气息蔓延。
下一秒,颈间的绳子骤然收紧。
莫清寒神情漠然,手握着绳子,往两旁扯去。
将绳子一点一点收紧。
毫不留情。
那人喉咙口传来尖锐刺骨的疼痛,一阵又一阵。
他奋力挣扎,却毫无反击之力。
他艰难地抬头,想要求饶:“主子……”
残破的几个字尚未出口,脖颈间的疼痛愈发剧烈。
莫清寒看都未看他,手间力度渐大,绳子愈发紧了。
那人只看见莫清寒凌厉阴冷的下颌。
房里没有声音,寂静极了。
只有无声的肃杀之气蔓延。
时间过去,那人的眼睛逐渐涣散,胸腔内的空气散尽。
他垂下了手,窒息而亡。
莫清寒松了手,那个人被他放在地上。
然后,他淡然地理了理衣角。
神色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波动。
莫清寒越过地上那人,往门口走去。
他打开门,把门落锁,径直离去。
房内冰冷一片,只留下死寂的空气。
……
天色昏暗极了,寂静的黑夜降临。
雨水冰冷落下,无情地砸向地面。天地间尽是苍茫的水汽,萦在身侧,如影随形。
几辆车停在了路口。
陆淮坐在车里,两侧是滂沱的大雨。
大雨砸在黑色的汽车上,沉闷声响阵阵传来。
陆淮的视线穿过雨幕,仿若幽深寒潭,看不到尽头。
前面是莫清寒的总据点,他的人已经包围了这里,随时等待他的指令。
这时,陆淮低头,视线看着腕间的手表。
秒针缓慢地走着,空气极为安静。
他已经派人去包围了各个据点,时间一到,一齐动手。
陆淮的视线没有移开,依旧注视着手表。
时间悄然逝去,陆淮眼睛一眯。
声音沉沉落下:“动手。”
雪白的闪电掠过幽暗长空,刺破了沉凝的黑暗。
像是一道预警,杀机乍现!
陆淮的人闯了进去,冰冷的子弹呼啸而来,射到敌人的身上。
他们举枪射击,毫不迟疑。
硝烟沉沉蔓延。
血腥味涌起,清冷的水汽,也遮掩不了这浓重的鲜血。
枪声接连响起,夜色愈加幽暗,雨势凛冽万分。
枪声停了,肃杀之气却没有停止。
有一部分人死掉,另一部分人则被带回审问。
空气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陆淮长身而立,沉默地看着,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萧瑟的夜风吹来,窗户猎猎作响。
陆淮的人去搜索其他房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一个手下走到陆淮旁边,开了口:“三少,有一个房间被锁死了。”
陆淮目光一沉,示意手下带路。
行至房间,陆淮停了脚步。
房门紧闭,像是一道冰冷的枷锁,里面的情形尚未知晓。
手下神情严肃,执枪紧紧盯着房门。
他们放缓了呼吸,身子紧绷。
陆淮注视着这道门,目光冷沉。
然后,他一抬手,下了指令。
下一秒,门被猛地踹开,冷意汹涌而来。
陆淮的手下紧握着枪,提防隐在暗处的杀机。
房内空无一人。
冷风灌入,夜色弥漫。
陆淮视线落在地上,地上躺着一具死尸。
陆淮皱眉,走上前去。
那人面色惨白,早已没了生气。
陆淮弯腰,俯身细细看去。
那人脖颈间有一道极深的勒痕。
陆淮直起身子,扫视了房间几眼。
房间被人锁死,是为了不被人察觉里面的尸体。
能悄无声息地杀掉总据点的人,事后又没被这里的人发现,安全离开。
陆淮已经猜到,此事是莫清寒做的。
这人定是身份特殊,会影响莫清寒的计划,所以莫清寒就杀了他。
陆淮让手下处理这具尸体,然后他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