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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原点头,放下酒杯走回去,随口问:“是飞机遇到强对流天气了吗?”
强对流天气和气漩、雷暴都会给飞机带来一定程度上的危害,机身将发生无规律震颤。当然,这也是飞行客们经常遇到的事。
空中小姐摇头:“不完全是,机长说,云层过厚,飞机的所有信号都出现了不稳定现象。他已经取消了自动驾驶,改用手动控制。”
说话间,骆原已经回到座位,系紧安全带。
他的目光由空中小姐脸上转向窗外,不到半分钟时间,云层已经堆积如棉花垛一般,将刚才明亮的窗口全都堵住。
“好浓的云雾!”骆原不由地感叹。
空中小姐脸色微变,又向骆原点头致意,然后迅速走出去。
骆原相信本公司的每一位机长,有几位还是他亲自面试后招聘进来的,驾驶技术、累计飞行经验等等数据都是相当优秀的。况且,作为航空公司高管,他从不畏惧乘坐飞机,总是坦然面对一切小小意外。
一坐下,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回到屏幕上。这次,他看到一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女人。
那女人留着金色的短发,脸色极白,眼珠幽碧,眼神中藏着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淡淡哀伤。
骆原一看到对方的眼神,就仿佛被*击中,一股刺痛感从心尖上闪电般传导开去。那女人的脸型、身材都极娇小,身高不超过一百六十厘米,腰肢细得不盈一握。她脸上画着淡妆,鼻梁挺直,双唇微红,下巴相当尖削,下颏缩在皮衣的毛领里。她那样瘦削的人偏偏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皮大衣,大衣下巴几乎垂到地面,将小巧精致的黑皮靴也挡住了大半。,让人不由得担心,她的小身体别被那厚重的大衣压坏了。
骆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心仪他、主动追求他的大有人在,有几个还是新加坡政要的女儿。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些女孩子都没让他动心过。
唯有这一次,他看到那女人的第一眼,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并且迅速做出判断:“德国女性,年龄约在三十至三十五之间,身高一百六十厘米,体重大概八十斤,三围尺寸……”
他估摸对方三围尺寸时,才意识到那女人长着妇人的妩媚面庞但却保持着少女的身材,细致美好,无可挑剔。
“她是谁?她是天使还是魔鬼?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骆原喃喃地自问。
那女人站在一条极长的台阶顶端,脸向着骆原,似在凝视他,又似在茫然望着未知远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眼珠眨都不眨。台阶在她身后远远延伸,一直连接到一座青色的建筑。
忽然间,那女人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一句话。
那是句德语,翻译为汉语,意思是:“山中的岁月年年更替,我却不知时间到了何时。”
骆原脑海里立刻浮起“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句子,那是古典名著《西游记》第一回中的话。
他立刻按下电铃,唤空中小姐进来。
“先生,有什么吩咐?”空中小姐问。
骆原指着屏幕:“看这里,她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公司的飞机影响系统中?去查,看看是谁做了手脚,查清这女人是谁?住在哪里?快去,快去——办好这件事,我会重重地奖励你!”
他的注意力被那女人完全吸引住,完全没有注意到空中小姐脸色惨白,情绪极度慌乱。
“先生,这是个意外,此刻飞机上所有屏幕都显示这些奇怪的影像。”她回答,“机长和机械师们已经在竭尽全力地调整各种仪器,但都不奏效。在本公司的所有飞行纪录中,从未发生过类似状况。”
骆原愕然:“什么?难道问题不是出在飞机上的影像源头?”
空中小姐点头:“对,机械师已经将所有的影音传输系统切断,在没有任何信号来源的情况下,屏幕仍然自动显示这些。”
骆原熟知飞机上任何系统的工作原理,当然清楚本机上的影视、音乐系统是来自于美国博斯公司,效果与质量全球数一数二,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状况。
“带我去见机长。”他斩钉截铁地说,随即松开了安全带。
他的特殊身份令空中小姐无法拒绝,只有带他去驾驶舱。
驾驶本机的机长名为施密特,副驾驶为迪兰,两名机械师分别是吕安和布兰恩特。
此刻,他们四人挤在驾驶舱里,四双眼睛死盯着指针已经归零的全部仪表,仿佛被捏住了脖子的四只胖鹅。
“机长先生,我带来了——”
空中小姐只说了几个字,就被施密特愤怒地打断:“滚开,谁都不要说话!”
空中小姐遭了训斥,脸一红,立刻飙泪。
骆原迅速向前,叫着施密特的名字:“施密特,是我,骆原。别训斥你的下属,是我强迫她带我来的。”
施密特回头,满脸肌肉抑制不住颤抖,盯着骆原。
“我想知道,飞机上发生了什么状况?”骆原接着问。
施密特的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回答了几个字:“飞机,飞机被人……控制,我们已经无法驾驶它……这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事……我们要死了,要死……了!”
驾驶舱里一共配备了大大小小十六块屏幕,原本是用来监控飞机上各个位置的情况,包括客舱、货舱、机尾、机腹、机翼、发动机等等。但是,现在十六块屏幕上,只有那个女人。
“妖怪……妖怪,那是个妖怪……”迪兰也回过头,指着骆原身侧的屏幕。
在骆原看来,那女人不是妖怪,而是非常动人,美若天仙。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谁能说出她的名字,我有重酬!”骆原只关心那女子,对飞机失去控制、机上数百乘客的生命以及自身安危都抛之脑后。如果把他的年龄下调二十岁,这种情绪就很容易理解了,那就是令人热血沸腾、罔顾一切的狂热爱情。
所有人都不理骆原,而是继续绝望地看着仪表,副驾驶把十几个开关按得啪啪乱响,还在做徒劳的最后努力。
“我知道。”骆原背后有人插言。
他转过身,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虽然对方说的是中文,但从肤色和脸型看,那是一个德国人,其中文中隐约带着柏林腔。
“阁下是?”骆原问。
“杜勒,德国慕尼黑市帝国大博物馆馆长助理。”那男人笑着回答,并且彬彬有礼地伸出手来。
骆原半信半疑,伸手与对方相握。
第九章 元首的情人
“那位美人,出身于出生于德国慕尼黑市,姓勃劳恩。他的父亲名为弗里茨??勃劳恩,是一名教师,她还有一个姐姐爱尔莎和一个妹妹格利特。她的名字是爱娃,爱娃??勃劳恩。”杜勒接着说。
骆原点头,因为“爱娃”只是德国人名中极普通的一个,就像爱尔莎、格利特一样。
单单知道名字,并没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如何找到那女子。
“杜勒先生,你既然知道她的名字,当然知道她住在哪里是不是?可否带我找到她?”骆原急急地问。
杜勒摇晃着手里的高脚酒杯,让杯中的红酒飞旋起来,随即轻轻摇头。
“什么意思?”骆原见对方拒绝自己,立刻追问。
“抱歉先生,恕我无法从命。我必须得很遗憾地告诉你,她并不在慕尼黑。”杜勒回答。
骆原焦躁起来:“杜勒先生,我们的对话能否不像挤牙膏一样费劲?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她,只要她在地球上,我就一定要找到她!”
以他的财力和人脉,全球五洲四洋的最广阔疆域内,甚至南北两极的各国观测站上,都有他的朋友。一个电话过去,好多人立刻就会展开行动,以能给他帮忙为荣。也就是说,只要杜勒说出地点,二十四小时内就可以找到那个爱娃??勃劳恩。
杜勒再次摇头,踌躇了一下,试探着问:“可否换个地方说话?我看这几位先生忙碌得不可开交,也许我们不该打搅他们。”
骆原一挥手:“跟我来,到头等舱来。”
他大步走回头等舱,杜勒也优雅地缓步跟随而入。
“现在可以说了吗?”骆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杜勒点头:“好,坦白说,我也不知道爱娃小姐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只能是跟那位阿道夫先生在一起。她的一生,牢牢地跟阿道夫先生拴在一起,从未离开过。我相信,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一定没分开过。”
骆原忽然被“阿道夫”的名字惊醒了,使劲攥紧拳头,猛地擂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说什么?阿道夫?爱娃?难道你指的是她、她、她……”
由于太过惊骇,他也变得结巴起来。
杜勒点头:“没错,就是他们。”
骆原转向屏幕,看着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双眼渐渐发花,看不清那张脸。
他非常清楚二战柏林被围、元首与情妇自杀的那段情节,那位殉葬的情妇,即是爱娃??勃劳恩。当然,她在生命即将结束前,已经跟元首正式结婚,是带着正式名分离世的。爱娃是被“金屋藏娇”的女人,所以留存于世的资料不多,照片也屈指可数。
骆原仔细回忆自己看过的纪录片,眼前这女人的确与元首身边的女人长得极其相似。可是,从二战结束至今近七十年,一个风情万种的三十岁少妇早就成了鸡皮鹤发的百岁老妪,又怎么可能保养得如此完美?
况且,从屏幕上看,影像的录制时间绝对是在近几年,清晰程度至少为“高清”甚至是“超高清”。
“她不是爱娃,不可能。”骆原喃喃地说。
杜勒走过去,把电视机的亮度调到最高,指着那女人脖子正面那颗黄豆粒大的黑痣,极有自信地说:“看这里,这颗痣是勃劳恩家族的传统标志,它的位置、形状、色度都与爱娃高度吻合。我曾研究过爱娃的全部资料,对她的五官相貌、言谈特征都做过深入了解,所以绝不会认错。”
见骆原仍然不肯相信,杜勒索性松开自己的领带,解开衬衣上的第一颗纽扣,指着自己的喉结下面。
那个位置也有一颗黑痣,与屏幕上那女子的黑痣位置完全相同。
“你——怎么会这样?”骆原问。
“我也是姓勃劳恩的,杜勒??勃劳恩,是爱娃小姐叔叔的重孙子。我的重祖父拜森??勃劳恩、祖父克迪拉尔??勃劳恩、父亲扬科??勃劳恩都居住在慕尼黑的乡下农场里,现在家族的事基本交予我处理。所以,我对爱娃小姐的旧事才会如此了解。”杜勒回答。
骆原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震惊之余,他的商业头脑立刻有了另外一层考虑:“杜勒先生,我真的感到怀疑,怎么会这么巧?”
像他这样的商场经营,过惯了勾心斗角的日子,一旦从那女子的致命诱惑中清醒过来,智商立刻恢复原先的水平。
杜勒长叹一声:“不是巧,而是几百次相同的事件发生后,我拼命寻找其中的规律,并且借助于丰富的地理学、气象学、考古学知识综合分析,才获得了今天重逢爱娃小姐影像的机会。骆原先生,我没有恶意,更不是骗子,只是看你在驾驶舱门口的激动情形,忍不住站出来多嘴。如果对我有所怀疑,那再下就此别过,你只当没有见过我就好了。”
他极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向外退去。
骆原只迟疑了十几秒钟,随即叫住对方:“杜勒先生,请留步。我只是随意问几句,何必生气?”
杜勒停步,苦笑着摇头:“我没生气,只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想找一个知己真是太难了。”
骆原一把拉开了酒柜的门,豪爽大笑:“我觉得,我们就是知己。中国人有句俗语,酒逢知己千杯少。现在,我们别管飞机会出现什么状况了,先喝一千杯再说。”
半小时后,两人已经喝掉了一瓶人头马、一瓶伏特加,全都有了七分醉意。
“杜勒兄弟,帮我找到……帮我找到她,找到她……”骆原指着那电视屏幕。那女人还在,并且一直都茫然向前望着,没有变换过姿势。骆原有种直觉,那女人不快乐,眉目之间透着无穷无尽的哀怨。就是这一点,让他一直心痛,放心不下。
杜勒嬉笑着:“好吧好吧,我们就组建一支考察队,深入喜马拉雅山脉中去,一个山头一个山头、一个山谷一个山谷、一个山洞一个山洞地搜寻过去,地毯式搜索,梳子式搜索,我就不信找不到她。我不要你出钱,只要你陪我一起去完成这个梦想就好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