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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论点,杨天先生同意吗?”他问。
空沙深深地点头:“其实这正是他的原话,作为盗墓界的奇人,他毕生钻研苦思金字塔的结构,并且在埃及大沙漠深处原样复制了一座胡夫金字塔,终于破解了纠结上百年的‘金字塔之门’奥秘,获得了这种貌似玄奇、实则至简的答案。”
看得出,空沙对于盗墓之王杨天佩服得五体投地,每次提及那个名字,脸色都有整肃、钦敬之色。
“请继续说。”林轩抬手示意。
“力量。”空沙又说了两个字,便住了口。
“什么意思?”林轩无法会意。
“杨天大哥发现了隐藏在金字塔内部的力量,他把这种无影无形的力量称之为‘复活之力’。之前,有法新社记者采访他时,因为语言翻译上的谬误,将其称为‘金字塔能’。”空沙回答。
关于“金字塔能”的理论,官方版本如下:
“金字塔能”这种能量是由法国人鲍维斯第一个发明(按空沙的话说,该词汇实则是法新社著名记者茱莉亚??坎蓝去开罗访问杨天时的译言),早在20世纪30年代下半叶,鲍维斯到胡夫大金字塔参观游览,发现在塔高三分之一处的“王室”的厅堂里有一只垃圾桶,桶内的有机物质如猫狗之类小动物的尸体,经过很长时间都没有腐烂变质,反而脱水成为木乃伊一样的干尸。鲍维斯回去后动手做了一个按比例缩小的金字塔形构造物,把死猫放在它三分之一高处的平台上,结果死猫同样变为木乃伊。由此,鲍维斯估计在金字塔形构造物内有一种能量,并称地汇集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微波,使它们谐振增倍,从而构成了一种巨大的能量。后来,鲍维斯提出了平面金字塔的概念,并设计出著名的圆锥体“费拉纳根实验性感受器”,这种圆锥体也具有金字塔形构造物所具有的同样力量。
“没有人比杨天大哥更了解金字塔。”空沙发出由衷的感叹。
“没错。”林轩深表赞同。
如果评判二十世纪的十大著名江湖奇人的话,盗墓之王杨天绝对排名前三之列,其他两位有可能与他起名的,大概就是“亚洲之鹰”罗开与如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位先生”了。而且,如果这三个人进入前三甲,也只能是并排第一,因为近百年来,没有人在异术钻研、盗墓探险、地球掘秘方面的成就能超过他们,自然也就找不到裁判来点评他们。
他们,是二十世纪江湖的三座丰碑,并且等高、等宽、等长、等重,不分高下。
“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停止了对金字塔的研究,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思维的极限’。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境界——三年前,他召集全球范围内的五十大智者齐聚开罗希尔顿酒店的顶楼贵宾厅,宣布金盆洗手,彻底退出江湖。这事是秘密进行的,谢绝了一切媒体的访问,而与会者也都是守口如瓶的人,所以该消息至今没在江湖上传播出去。如果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话,我的病早就被杨天大哥治好了……”
空沙忽然提到自己,让林轩的思绪瞬间从遥远的埃及回到眼前来。
关于“思维的极限”这一话题,林轩曾经深度接触过,那是在组织内部举办的“灵学大考”测试中。
那一次,在东南亚三大灵学高手的帮助下,组织内部十一名顶尖智者深度内窥自己的心灵世界。
测试过程中,先是使用圆周率小数点后位数背诵的“π法则”检验个人的脑部容量,淘汰掉六人。第二步,组织调用了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组“深蓝之蓝”的国际象棋棋谱存储库,输入到每个人的大脑神经元存储器中,经过二十四小时的消化,然后与“深蓝之蓝”对局。
测试的最终结果,只有林轩一人战斗到了最后,对战胜负成绩与“深蓝之蓝”打成平手。
那一次,电脑终端的曲线感应图显示,林轩已经接近了个人的“思维极限”,全部脑细胞的百分之五十已经活跃到沸腾状态。
“假如杨天先生已经到了‘思维极限’,那将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也就表示,他在某一问题上的研究和认识再也不可能升高了。”林轩长叹。
“人生极限”这件事,曾经被香港的一位奇人用“配额”这个词做了非常形象的比喻。
那位奇人说过:“人的一生中,吃饭、睡觉、喝酒、吸烟、**、智慧都是有固定配额的,一旦某一项的配额用尽,那么这个人就无法再去做这一种事情。比如一个吸烟半辈子的‘烟鬼’,突然某一天醒来,决定戒烟,此后一支烟也不吸了;再比如戒酒的人,尝试过各种方法,但始终不奏效,到了晚年,一下子戒酒成功,滴酒不沾。在古代也有同样的例子,比如‘江郎才尽’——江淹才尽,就突然从才子变成了文盲,一篇像样的文章都写不出了。所以说,人必须明白,配额有数,且活且珍惜才对。”
林轩曾问过组织聘请来的灵学高手,如果到达思维极限后,再固执地使用自己的思维能力会怎么样?
高手如此回答:“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无法产生新的思想火花,无法获得新的进展;第二种是走火入魔,狂躁而死。自古至今,仅此两种,不会有第三种结果。”
以林轩的智力水平,当然能够找到历史上很多类似的例子,最常见的,就是某些痴迷于武功的江湖人物一旦获得了某种武功秘笈,便不顾自身能力,夜以继日地疯狂练习,最终导致神智错乱、经络瘫痪,由一代大豪变成废物。
最著名的,当属昔日创造了“吸星**”与“葵花宝典”的魔教开派祖师纳兰浑脱。据有“江湖史官、铁笔刀吏”之称的百氏家族以《天下争鸣录》记载,纳兰浑脱少年成名,智商超群,三十岁前便天下无敌,遂云游名山大川,要自创一种震古烁今的新武功。后来,纳兰浑脱由东北长白山西去,经蒙古草原、新疆隔壁转折向南,越过千山,终至帕米尔高原、西藏大雪山、尼泊尔镜宫一带,隐居二十年,创造出了以上两种武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亦正亦邪,半妖半神。
魔教后代,正是因为智力限制,在修行那两种武功时,非死即残,性情大变,终于酿成了长达百年的江湖大乱。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林轩轻轻背诵老子《道德经》上的这一段话,为空沙的话做了最好的注解。
“杨天大哥金盆洗手,但我的病却不会金盆洗手,仍然存在……”空沙举起手,在自己左侧太阳穴上摸索着,忽然揭起一片皮肉,慢慢地由上向下撕,很快就撕下了巴掌大的一块。
(今日立秋,祝朋友们心情爽快,龙体安康!)
第一百二十七章 空沙的绝症
林轩骇然发现,空沙左侧太阳穴并未开始流血,而是呈现出一种深红色,仿佛伤口刚刚结痂时的状况。
空沙没有停手,而是解开外套,撩起贴身的毛衣,露出毛茸茸的左胸。
他在左胸上摸索了一阵,也撕下了一块巴掌大、半厘米厚的皮肉,露出了另一个直径约一寸半的伤口。
这两个地方的表面是深红色的半透明状态,所以林轩走近去看,就能发现肌肉下微微蠕动的内部脏器。
空沙的左侧太阳穴内部有着虬结的血管、模糊的骨骼构架,仔细向脑颅的位置看,能够分辨出脑髓体的大致轮廓。
“这种病是绝症,萨曼莎指出的病症名称是不准确的,埃及医院无法命名这种怪症,只能笼统地称之为‘脑癌’。可我知道,这不是脑癌,而是一种由于过度用脑而产生的脑髓体衰竭症。我举个例子说明,你就很容易理解了——”空沙慢慢地说。
他的脖子变得完全僵硬,仿佛头顶着一个盛满鸡蛋的篮子,一不小心,篮子就会滑落在地,打碎所有的鸡蛋。
“我知道,脑部过度运转,就像汽车的发动机产生‘飞车’现象一样,疯狂运转,超出设计极限,如果不能以恰当的方法阻止,发动机的转速就会无休止地提高,直至车毁人亡。”林轩立刻开口,尽量让空沙少说话,以免使脑部震动,产生恶化反应。
“是啊是啊。”空沙想点头表示同意,但随即醒悟,只点了点下巴,“我胸部的伤口也是同理,心脏亦是处于超负荷供血状态。我无法让它们停下来,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能感到自己的大脑与心脏进入工作频率加倍的状态。最快的时候,我的心跳每分钟接近二百次,体表血管几乎要从身体内部分离出来……这种血液疯狂流淌的结果,就是我的体温迅速升高……你能想象我有多痛苦,对吧?我到埃及去,杨天大哥把我安置于他制造的胡夫金字塔模型内部,利用‘金字塔能’来*我身体内部的生物钟,但效果并不明显。后来,‘亚洲之鹰’罗开先生偶尔夜访开罗,得知这一情况后,推荐我到西藏来试试运气……”
林轩弯下腰,通过空沙胸部的伤口,观察到对方的心脏正在一张一缩地工作着。
普通人的心脏约等于自己的拳头握紧后的体积,但很明显,空沙的心脏肿大了一杯,如同腐坏了的巨大桃子。
“不好意思,我得再把伤口遮蔽起来,免得吓坏其他人。”空沙说。
林轩由衷地感叹:“你一定非常痛苦,能强忍着这两种痛苦坚强地活着,真是不容易。”
空沙先将胸口那片人造的皮肉贴好,然后举手处理太阳穴上的那一片。
那种人造皮肉非常逼真,贴合在他皮肤表面,几乎不留痕迹。
“我必须活下去,远离死亡。”空沙惨淡地微笑起来,慢慢整理凌乱的衣服,“这个世界很美好,我必须活下去。”
林轩点点头,人类的求生**能够激发体内潜能,克服无法想象的困难。
空沙打开电源,继续熬煮咖啡,帐篷里渐渐飘起超浓缩咖啡的醇美香气。
“你不知道,我爷爷曾经在德国人的奥斯维辛集中营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并曾被送去毒气室、菌株室、爆弹室做人体实验。跟在一起被抓的战俘共有十二个,有的死于实验,有的死于恐惧,有的死于绝望,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空沙微笑着冲洗咖啡杯,放在咖啡机的滴漏口下面。
“佩服。”林轩肃然起敬。
奥斯维辛集中营是纳粹德国时期建立的劳动营和灭绝营之一,有“死亡工厂”之称,其遗址在距克拉科夫西南60公里的波兰小城奥斯维辛,今日已经成为博物馆和纪念地。该集中营是纳粹德国为实施犹太种族灭绝政策而建立的,据统计惨死在该集中营的犹太人达100万左右。
能够进入那里并活着离开的,单单依靠幸运远远不够,必须自身有着超强的智慧和坚忍不拔的求生毅力。
“我爷爷说,任何时候,只要你想活着,就能永久地活下去。”空沙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沿着帐篷的门口向南望,直至无穷远处。
“请代我向他老人家致敬。”林轩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鞠躬。
空沙笑了,把斟好的咖啡递给林轩:“谢谢,如果我能活着走出西藏,一定向他转达你的敬意。”
热咖啡令林轩的体能一点点恢复,他活动活动腰身,准备告白空沙,到西面去支援萨曼莎一行人。
“暂时不要去,萨曼莎曾留下话来,要你尽量保存体力,因为还没到最关键的时刻。”空沙说。
“可是,巴尔杜尔对我们很重要。”林轩说。
一个好向导能够将队伍由绝境带出生天,这是毫无疑义的。
在林轩看来,巴尔杜尔虽然是为钱来给他们做向导,但大家既然同在一个团队中,就应该同舟共济,一起度过难关。
空沙摇头,静静地坐着喝咖啡,完全没有动身西去的意思。
帐篷外,天色晦暗,已经无所谓白天还是黑夜,一切都处于迷雾朦胧之中。
“做好自己的事,始终对准我们的目标前进,才是目前每个人都该恪守的行动准则。”空沙冷冷地说。
林轩叹气,轻轻点头。
他不怪空沙如此冷漠,众所周知,任何一支珠峰探险队雇用尼泊尔导游和工人之后,都把那些人的生命看得很低贱,如同山道上驮运行李的驴子一般,从来不把那些人当成是自己的同类。
所以,历次珠峰险情中,最后死的都是向导和工人,鲜有探险家罹难。可以想象,探险家们正是用高额赏金、空头支票来诱使工人们做他们的垫脚石,用死人的骸骨铺平了自己归程的道路。
人性本来都是自私的,这一点,林轩当然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