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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轩已经下了决心,一旦爱娃回来,绝不放过探明一切的机会。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最绝望的会面
“在柏林之围的问题上,一定有人在说谎。”林轩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任何一件事都会有不同的版本,之前有人说过,柏林被围前,纳粹元首已经带人由秘密渠道到达西藏。
“真相只有一个,多出的其它版本就一定是别有用心的谎言。”林轩下了定论。
如果元首被卡在异时空里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所有关于“地球轴心、大宝藏、纳粹藏金”之类的传言就都是假的。
林轩倦了,只是强撑精神,等爱娃到来,这也是他寻求自救的唯一方法。
在朦朦胧胧中,林轩做了一个“文字”构成的梦。在这个短暂而深刻的梦里,没有任何其它事物,只有一块巨大的黑板挂在前方。黑板上不停地出现不同笔迹的粉笔字,全都是他思想深处的推理过程。
“当人分处在多维空间的不同维度里,就会各自生存,永不见面,就像陶渊明《桃花源记》里写的‘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换句话说,人人都知道另一维度、另一维度里的人是存在的,但却不愿意也没办法去见到对方,这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悲剧……”
“中国文化中,人死后要进入六道轮回,即三善道和三恶道。三善道为天、人、阿修罗,三恶道为畜生、饿鬼、地狱。那么,这‘六道’就可以看作是六个维度,彼此间没有任何交集,不通语言,不通思想,分别转生为不同的种族。一旦转生,就不可能重做选择,除非是等到下一轮死亡……”
“死亡是改变维度、改变生物形态的唯一方法,所以由外界进入此地时,要采取非常手段,即接近死亡或是正式死亡的状态下,才能突破不同维度的界限,从三维世界进入四维、五维甚至多维。人类的智慧程度不同,也决定了其进入多维世界后的命运,譬如雕像就只能在这个固定空间内生存,无法逃逸……”
“大天师巴彦宗夏既然能离开雪山到柏林去点化纳粹党魁,其修行一定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他死于爱娃射出的三颗子弹,那是表象,而非事实真相。雪山之上的藏传佛教之内,高明智者多不胜数,精通天眼通、天耳通、天心通、它心通、读心术、遥感术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发生在柏林之围中的怪事,只不过是巴彦宗夏的障眼法,甚至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局……”
“镜面宇宙是存在的,那是完全相同、左右一致的对等镜像世界,这一点早就被香港的‘那位先生’证实过;现在,我们身处的是六角形蜂巢宇宙,从前仅仅存在于物理学理论中,如今正被我们一步步证实。世界是复杂多变的,人类由原始社会、奴隶制社会、封建社会至今,最多不过五千年的发展史,科技水平相对落后,脑部智慧的开发也仅是冰山一角。以此刻的能力去思考并解决宇宙高端问题,犹如将博士生的研究课题交给学龄前儿童来解答,绝对是天书一样。此刻的我,只能多看、多听、多思,尽可能地在各种复杂事件中存活下去,这也是全人类必须要牢记的一件事。所以,中国古人‘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名言亦是真理中的真髓……”
“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打破多维世界的壁障,消灭虫洞,删繁就简,让世界回到三维立体空间的状态。大爆炸——宇宙大爆炸应该就是真正的解决之道?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能摧毁一切,就像二战后期美国人的原子弹瞬间摧毁了日本天皇的武士道精神那样。如果有一种爆炸能连超级战犯的精神意志都能摧毁的话,还有什么能够抵挡?”
“不同维度、不同宇宙、不同时空……当所有概念组合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变得极度复杂了,就算我绞尽脑汁也算不清楚。我现在真的需要一场大爆炸,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毁灭一切然后重建世界秩序。这大概也是一战、二战所产生的最大作用吧?如果没有那两场全球大战,欧洲早就人满为患,而科技生产力也仅仅向民用发展,人类世界也变成了人人只知道经商、吃饭、娱乐、睡觉的养鸡场,没有任何危机意识、竞争意识。是战争刺激了人类的发展,之前是一战、二战这种地球表面的战斗,未来,宇宙空间战将能奠定人类向宇宙深处发展的基础……”
林轩脑子里的事情越来越多,眼睛虽然睁着,却眼神涣散,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有个女人停在他背后,用一种清脆却淡漠的口吻说话,他才猛然清醒过来。
那女人说的是:“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轩倏地转身,面对的正是白衣飘飘的德国古典美人爱娃。
“你怎么从这边过来?你不是向那边走过去了吗?”错愕之下,林轩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站在他面前的的确是爱娃,与历史资料中的照片百分之百相像,并未因时间流逝而容颜稍改。
爱娃的目光极其深邃,虽然望着林轩,但林轩分明感到,那目光的焦点已经落在自己身后极遥远处。
“你是谁?”爱娃重复问。
“我是林轩,一个来自中国的探险家。”林轩立刻回答。
爱娃点头:“不要挡住了我的路。”
这句话恰好提醒了林轩,他马上张开双臂,急声叫着:“不要走,留在这里,有一个人要见你。”
不等爱娃插言,林轩连珠炮一样继续说下去:“是元首要见你,他跟你一样被困在异常的空间里,苦苦守候,能感知到你的存在,却看不见你。”
爱娃眼中突然有了亮光,坚冰一样的淡漠脸色也有了暖意。
此时,爱娃在林轩身前三步远处,而雕像则是在他右前方五步之处。这种情况下,只要雕像向前伸手,就能用指尖触摸到爱娃的身体。
三个人面对面站着,如果这一幕发生在地球的真实世界中,一定会上演爱人久别重逢、猛烈拥吻、热泪盈眶的感人桥段。影视作品中,导演和编剧最擅长制造这种“催泪弹”,并非常乐意以此作为全剧的*。
林轩看看爱娃,再看看雕像,那两人脸上只有茫然与苦涩。
“你向左看,爱娃就在你前面,距离三步。”林轩出声提醒。
雕像如同一只僵化许久的木偶,艰难地转身,紧握着双拳,嘴唇噏动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步,只有三步。”林轩只能提醒,却无法替代雕像去给爱娃一个满满的拥抱。
雕像张开双臂,蹒跚向前,脚底踉踉跄跄。他的确向前走了三步,每一步都在两尺半左右,符合林轩的估算。但是,迈过三步后,他竟然穿过了爱娃的身体,到了她的另一侧,并且背对着她。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雕像茫然地伸着手臂,浑然不知已经跟爱娃擦身而过。
林轩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间无言以对。
不同维度的人就算近在咫尺,也不会触摸到彼此,这是雷打不动的真理,更是铁板钉钉一样的事实。
“她就在……她就在你身后,但是很抱歉,非常抱歉,我无法让你看到她。她就在那里……”林轩看着雕像,手向爱娃指着。
雕像深深地吸了口气,咧了咧嘴角,低声回应:“我能感觉到她,我真的能感觉到她在这里,似乎连空气之中都飘荡着她身上的香味。”
他的眼中陡然蓄满了泪水,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林轩的心被一股巨大的悲伤死死攫住,这一刻他忘记了雕像和爱娃的真实身份,只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情侣。
如果他是一个高明的阴阳师,自然能够让两个世界里的苦情人顺利沟通,但他不是,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我知道,他在。”爱娃久久没有开口,一开口,两行晶莹的泪珠先扑簌簌地跌落在地。
雕像蓦地抬手,扣住自己的左胸,脸上表情极度痛苦。
“你怎么样?”林轩急问,以为雕像是心脏方面突然出现了问题。
“我没事,我只是心疼……她哭了,她是不是哭了?在柏林的时候,只要她哭,我这里就会疼——不要哭,不要哭……林轩,你叫她不要哭,我很好,我现在很好,现在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我们都能好好活下去,不会因为战争的胜负而分开!”雕像一手捂胸,一手徒然地在面前横着挥来挥去,试图触摸那个根本不可能碰到的爱人。
林轩控制情绪,向着爱娃低声说:“你哭,他就心疼,能不能先不要哭?这时候,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爱娃浑身一震,马上仰起头,让刚刚流出眼眶的眼泪全都收回去。
这种生理体验也真是奇异,爱娃眼泪一停,雕像脸上的痛苦表情就消失了。
“告诉他,我有多爱他。”爱娃说。
她不敢低头,因为一低头眼泪就会流出来。
“我……我该怎么告诉他?”林轩摊开双手苦笑。
爱,不是捎口信,可以原封不动、不打折扣地帮一个人告诉另一个人。
爱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生命体验,只有心心相印的两个人才能体会到。
鬼湖一战后,林轩也很想托一个人、一阵风、一场梦告诉堂娜自己有多爱她,但却始终不能如愿。
“对不起,我做不到。”他只能如此告诉爱娃。
第三百六十章 内省神功
站在雕像与爱娃之间,林轩左右为难,只能看到、听到却无法帮助任何一方。
“柏林一战后,她去了哪里?”雕像问。
林轩把这句话完整地转达给爱娃,并再次将爱娃的回答转达给雕像:“我眼见那藏僧一刀斩掉了元首的头颅,震惊之下,下意识地开枪射击,穿透了对方的额头。人头落地不可复生,我在极度错愕、惊怖之中,听那藏僧说‘人算不如天算,带你走吧’,之后我就被一个光环带走,到了这里。在我脚下只有一条无限循环的阶梯,我只想走完它,直到发现人生的真谛。”
雕像又问:“巴彦宗夏有没有说过,他到底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林轩用同样的话问爱娃,爱娃回答:“没有,我一直都在怀疑,他只是故弄玄虚的骗子。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地球轴心,也不存在不死勇士,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编造出来的。二战中,实力决定一切,德国虽然能横扫欧洲,但与大洋彼岸的美洲人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以一个国家的力量去挑战全世界,必遭灭顶之败。”
她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在后悔没有早劝纳粹元首停手。一步错,步步错,二战天平因此发生逆转,英美联军最终完胜,令德、意、日臣服。
雕像说:“不可能,巴彦宗夏没有骗我们,在大雪山下面的确埋藏着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几十年不得相见,一旦能通消息,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一场争吵,这也是林轩想不到的。
事件的焦点最后归结为——“巴彦宗夏到底有何居心?”
林轩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二战到了末期,连纳粹党内部都有很多中级将领试图冒死刺杀党魁,以终结这场战争。人心已经涣散,政权名存实亡,所以一个来自大雪山的藏僧竟然愿意拼死驰援党魁,这是令人无法理解的。
“握着他们的手,就能让他们彼此聆听到对方的心声。”一个声音从天而降,传入林轩耳朵里。
林轩不动声色地抬头向上看,天永远是灰茫茫、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发现。
“把你们的手给我。”林轩同时向两人伸手。
两人非常配合,全都默默地伸出手来。
林轩握住那两只手,三个人的心跳声立刻融合在一起。
“不要说话,透过我去感受对方。你们都好好地活着,总有机会在一起,永不分离。”林轩低声吩咐。
林轩的心跳干净利落、平稳有力;雕像的脉搏温和而迟缓,而爱娃的心跳却是激动而雀跃。
“我感受到他了!”爱娃大叫。
“你呢?”林轩转身去看雕像。
雕像嘴唇颤抖,满脸肌肉都在微微抽搐:“是的,我感受到她了。”
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已经比之前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要好很多。林轩真的愿意竭尽全力,让这两个已经分离七十年的苦情人相见。
“你愿意?”那天上来的声音在问。
“我愿意。”林轩坚定地回答。
是谁在说话并不重要,林轩心底固有的善良永不泯灭。就算雕像、爱娃都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人物,他也一视同仁,把他们看成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许仙与白娘子、牛郎与织女等等爱而不能相守的例子。
“好,一定会有机会——”那声音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