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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全球文学巨匠的托尔斯泰是站在一个极高的精神层面看待“战争”与“和平”的,犹然如此,他尚且无法肯定地说,到底是“战争”推动了人类的发展还是“和平”成为人类进步的阶梯。
所以说,战争与和平是永恒的命题,跟爱、死这两个男人、女人之间的终极命题一样,是“活着的人类”所无法看透的。
那么,如魔术师所说,他的人生目标是“为了全人类的和平与解放而战”又从何谈起?岂非空中楼阁一般?
“你们——我不开玩笑,十分钟后*就会爆炸,所有人一起灰飞烟灭!”那空姐被林轩和魔术师无视,顿时变得怒不可遏,先前刻意伪装出来的温柔娴淑已经荡然无存。
第四百七十四章 忘我一战
“可怜的人!”魔术师大笑起来,因为他也发现了一件事,本来垂着头入睡的魏先生已经不在座位上,而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空姐的背后。
以魏先生的江湖经验,别说是空姐孤身一人了,就算再有十个八个的同党,也不可能是魏先生的对手。
林轩早就注意到了魏先生的动作,所以对眼前的局势一点都不着急。
空姐越发愤怒,气急败坏地指着魔术师:“不许笑!你的名字已经上了教授的死亡名单,很快就会横死街头……”
魔术师毫不在意,转身向着林轩:“你怕不怕?”
林轩摇头:“没什么好怕的,你是来帮我的,你都不怕,我怎么会怕?”
魔术师眨了眨眼睛,脸一红:“我其实很怕,但为了最后的胜利,我别无选择。还有几分钟时间,我们必须得抓紧了。”魔术师指了指电视机。
屏幕上,元首那张脸仍在,但林轩怎么也无法把电视里的人与叱咤二战的纳粹元首联系起来,因为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没关系,你们有的是时间,我已经调整了自动驾驶仪,让这架飞机在喜马拉雅山脉上空做椭圆形盘旋,至少可以增加两小时时间。当然,只要你们需要,在这里盘旋至燃料耗尽都不是问题,因为我刚刚通知了塔台和航空公司,说我们的飞机有点小故障,需要延长航行时间。”魏先生笑眯眯地说。
空姐闻声大惊,倏地转身,枪口指向魏先生。
魏先生的动作极快,脚下一进一退,就夺下那支手枪,然后戳中了空姐腰间的穴道,令她软绵绵地倒地。
“一切平安无事。”魏先生说。
魔术师将自己的左掌贴在电视机的散热罩上,右掌贴着林轩的左掌掌心。
“从现在起,把一切有形的东西都当成是幻觉,把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当成是真实的。记住,我们是用思想去解决那件事,身体无用,只能留在这里。”他说。
其实不必他提醒,林轩也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
“假设一切传闻都是真的,一切历史记录都是假的,那么,我们就将得到另外一个完整的反转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比如说,希姆莱说过的沙姆巴拉洞穴、地球轴心、不死勇士神力都是存在的,而元首也在近卫军亲信的保护下逃离柏林,抵达藏边阿里地区,径直进入沙姆巴拉洞穴,成为唯一掌控地球轴心的人类——于是,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失去柏林和欧洲的元首仍然具有毁灭世界的强力,这种力量要比美国总统、五角大楼、美利坚合众国海陆空三军部队更强大,其中的差距,相当于神界与人界的对比。只要他想,就可以瞬间毁灭地球,抹平人类在地球上生存的痕迹。只有这种说法,才能解释得通他为什么放弃掌控欧洲的大好局面,孤注一掷地寻找地球轴心……”魔术师缓缓地说。
林轩默默地点头,谨慎地接受魔术师掌心里传来的热力。
“我翻阅过很多资料,日本人从未放弃过对地球轴心的追寻,因为他们固执地认为,地球轴心一定存在。同理,作为邪恶轴心国的第三方——墨索里尼执掌的意大利政府也深信地球轴心的存在。德、意、日三方既然能结为攻守同盟,自然是因为他们的元首与军政高层有着相同的世界观与价值观。教授最受天皇信任,而其出身却极其神秘,我们神枪会发动了全球范围内的所有线人,费时三年,才查出他与二战时的意大利政府有特殊关系。可惜的是,神枪会的线人在调查此事过程中,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我们很明白,神枪会孙家与教授已经是势不两立,虽然我是尾张荣枯的弟子,但我已经做好了随时遭受意外的准备……”
魔术师娓娓细说着,但他脸上始终带着无所畏惧的凛然之色。
他掌心里释放的热力越来越汹涌,使得林轩的心跳持续加快,由平日的每分钟七十次渐渐到达了每分钟二百次左右。
蓦地,林轩看到了一条倾斜向下的白色隧道。
隧道本身是黑灰色的,但汹涌的水流沿隧道下泄,那长约十米、高约七米的隧道竟然被水完全充满,仿佛高楼上的二次升压水管一般。
林轩就在隧道之中,随着水流飞驰而下,视线中只是白水,看不清任何其它物体。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存在,只剩视线如摄像机一般机械地工作着。
到后来,空间不存在了,他体会不到身体跟随水流前进的无助感。相反,他已经与水流融为一体,水即是他,他即是水,摄像机的观察角度完全与水的流向一致。
最终,他对于时间的感觉也消失了,不再担心时间的流逝、水流速度、水世界带来的危险。
最后的最后,他抵达了一种完美的“忘我”境界。
忘记身体、忘记空间、忘记时间直至最后达成“忘我”境界,是人类修行的渐进过程。这四种阶段的飞跃很不容易,无论是汉传佛教还是藏传佛教,都对此有过分析统计。大致来看,由“本我真存”到“忘记身体”,需要三年的坐禅时间;再到“忘记空间”,至少需要十年;至“忘记时间”则要三十年修行才能达到;至于“忘我”,则根本无法计算,因为有些修行者枯坐一生,都未必能真正地“忘我”。
《庄子??天运》中说:忘亲易,使亲忘我难;使亲忘我易,兼忘天下难。
《晋书??王坦之传》中说:成名在乎无私,故在当而忘我。此天地所以成功,圣人所以济化。
真正能“忘我”的,已经近乎圣人。
古之智慧者如禅宗大师神秀毕生钻研佛经,仍然只达到“看见本相”的阶段,故此写出了史上著名的偈语: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休使惹尘埃。
佛经记载,神秀大师是汴州尉氏人,隋末出家,唐高祖武德年间在洛阳受戒,五十岁时嗣禅宗五祖弘忍,历六年,升为上座僧。弘忍卒后,神秀移住江陵当阳山玉泉寺,开禅宗北宗一派。
他在这首偈语中直抒胸臆,认为身是觉悟的根本,心像明镜一样,能照万物。物象来时,镜不增加,物象去时,镜不减少。换句话说,他已经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冷眼旁观、超凡遁世”的境界,能够看清我、人、它、世界的根本界限。
“菩提”一词为梵文bodhi的音译,意思是觉悟、智慧,用以指人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等。在英语里,“菩提树”一词为peepul、bo tree、large tree等,均有宽宏大量,大慈大悲,明辨善恶,觉悟真理之意。而在植物分类学中,菩提树的拉丁学名为ficus religosa,有神圣宗教之意。
当日,神秀写完偈语,遍示众僧,自以为必定能接掌师父弘忍的衣钵。熟料,寺院低级僧人慧能却惊鸿闪现,写出另一首一鸣惊人的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本清净,何处惹尘埃?
神秀、慧能可称为一时之瑜亮,然则“既生瑜何生亮”?与慧能这样空前绝后的大人物生在同一个时代,是神秀最大的悲哀。
敦煌本《坛经》中原原本本地记载了这件禅宗里的典故:弘忍为考验弟子禅解的浅深,准备付以衣法,命各人作偈呈验。时神秀为众中上座,即作一偈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一时传诵全寺。弘忍看后对大众说,后世如能依此修行,亦得胜果,并劝大众诵之。慧能在碓房间,闻僧诵这一偈,以为还不究竟,便改作一偈,请人写在壁上。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本清净,何处惹尘埃?众见此偈,皆甚惊异。弘忍见了,即于夜间,召慧能试以禅学造诣,传与衣钵。
这段典故林轩曾百遍千遍地看过,当时无所领悟,此刻在魔术师的心灵牵引之下,突然顿悟:“人这一生之中,身是负累,无法依照思想的指引穿越千山万水;心是负累,一旦动心,只会一次次受伤害。只有摒弃身心的负累,才会形成精神上的巨大突破。”
他钦佩神秀僧的日夜苦修,也羡慕慧能僧的慧眼慧心,但他自己一定也有自己的路。找到那条路,就将不再迷失。
堂娜一亡,林轩的心便陷入无休止的痛苦迷惘之中。如今,对于堂娜的思念已经成了巨大的累赘,变成成百道枷锁,将他重重锁紧。所以,他必须强迫自己走出来,才能重新做回原来的那个林轩,为了组织而战。
此刻,他脑海中忽然浮起了《金刚经》末尾“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那个四字偈语句。
如果可以像经书中说的那样,把过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看作是梦幻泡影,像露水一样见太阳即散,像电光一样转瞬即逝——如此一来,人就获得毫无牵挂,潇潇洒洒,由人性之中提炼出佛性,最终跨越一切心灵沟壑,获得圆满的修行。
“如果我可以做到,是否就可以把堂娜忘掉了?”他在随波逐流的奔行中痴痴地想。
水声轰鸣,波涌浪翻,不知要将林轩带往哪里去?
《金刚经》全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译者是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后由禅宗所倡导,是禅宗著名的经典,持诵该经功德显著,唐以后诸朝代都有名僧大德推崇此经。
台湾著名禅宗大德耕耘导师曾说,持诵《金刚经》具有消灾、解怨、灭罪的功效。
这个四句偈语教导人们不要执着于过去的恩恩怨怨,要把它放下。持诵《金刚经》到了最高境界就是“正受”,有了正受,人才能“达世如幻”。从今以后,不会再执着于过去的恩恩怨怨,也不会耽心未来会怎么样,只活在当下,把一切都放下,这才是人生最幸福、最快乐的事。
再向前,突然看见水中突兀地长出一棵参天巨树来,枝叶覆压数百米,上面栖息着各种各样的璀璨水鸟。
“是菩提树!”林轩认出了那棵树。
菩提树生长在印度,树干高大,树冠覆盖范围很广。
传说佛祖释迦牟尼出家前是古印度一个小国国王的儿子,他不愿过王宫里的荣华富贵生活,为了寻求人生的真谛,毅然出家修行,经过几年的艰苦修行,终于有一天他来到尼连禅河中沐浴,浴后坐在一棵菩提树下,面对东方发誓说:“我今如不证得无上大觉,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起来。”
释迦牟尼经过七天七夜的沉思静虑、冥思苦想,终于在黎时分豁然开朗,彻悟了人生无尽苦恼的根源及解脱轮回的方法,从而成为大觉大悟、至高无上的佛祖,菩提树也因此被称为开启修行者智慧法门的“神树”。
后来,佛教界亦把修行得道的高僧称为“菩提”,比如《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开篇一句就是:须菩提,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这一句翻译为通俗语言后意思就是“那菩萨啊,在很深很深的禅定之中”。
只有菩提树下长时间的打坐禅修,才能想通人间道理,像菩萨一样云游四方,超度别人。
在藏地,林轩见过太多来自尼泊尔的苦行僧,那些人的生活颠沛流离,饭都吃不上,有时只能寄宿于好心人的廊檐之下。这些僧人的外表跟乞丐差不多,其精神状态还不如乞丐愉快,一生的工作就是在各个城市之间跋涉流浪。
林轩与其中一部分人交谈过,发现他们的智慧、头脑、思辨都是上上之选,有些还具有高等学历,但忍受不了循规蹈矩的城市生活,才采取了这样一种离经叛道的表达方式。
他们所做的,正是去掉了“梦、幻、泡、影、露、电”之后的纯真修行,摆脱一切束缚,精神与**全都无限贴近于大自然。
“我懂了,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修行者,都有着各自的追求目标。有的人精神坚定,知道自己要往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