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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皇后毕竟是嫡妻,身份上就死死压住了她们,她的话她们又怎敢不听?所以即使害怕,也不得不跟着走一遭了,有些人就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起来。
皇后站起身来。当先走出了寝宫,妃子们跟在后面。最后才是裴馨儿主仆。有些妃子便好奇地向着裴馨儿偷偷看去,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妾室究竟为什么会被堂堂一国之母奉为座上宾?而且听方才皇后的意思,叫她进来还是皇帝的主意,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认识一个大臣的小妾?还说什么“做事冷静沉着”。她跟皇帝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一路上众人各有心思,原先还对此行有些顾虑的妃子们似乎也忘记了心中的恐惧,不知不觉之中。便已经从皇宫的东边走到了西边,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黑夜中看上去十分的显眼。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皇宫的范围不可谓不大,而这些娘娘们平日里都是极少走路的,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脚酸腿疼,嚷嚷着要休息。皇后可谓准备充足,谁说要休息了,坐下来之后茶水点心上着。吃喝一会儿之后再继续前行,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妃嫔们总算明白了,皇后今儿个晚上是不走完整个皇宫不罢休的啊!于是也不叫累了,脚步都加快了几分,就是为了早走早能够完成任务,然后回去休息。不然这么走走停停的,要耽搁到什么时候?今晚上还睡不睡了?
皇后见状,忍不住抿嘴一笑,一转头却看见了裴馨儿了然的眼神,两个女人便交换了个眼色。
但这个时候也已经耽搁到将近午夜了。眼看着她们慢慢接近了太后的寝宫,裴馨儿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之间加快了起来,整个人的情绪似乎都亢奋了几分。
她双眼放光地看着太后寝宫的方向,却见前方皇后的脚步停了下来,有几分犹豫地说道:“现在时间已晚,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太后休息了阁?”
一众嫔妃们看到太后寝宫,原先的恐惧又再次浮上心头,本就在心里发憷了,闻听此言忙不迭地点头,正要出演附和,却突然听见前方的寝宫中传出了一声惊叫,那声音凄惨至极,便是早有准备的裴馨儿听了都忍不住猛地一个哆嗦,更别提其他人了。
皇后的脚步一顿,随即却加快了脚步,快速向前奔去。她是皇后,便是心里再害怕此刻也不能退缩,否则万一太后出了什么事情而她却不顾而去的话,传出去她这个皇后也就当到头了。
她往前一跑,身后的那些妃嫔们又怎么敢擅自离开?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裴馨儿充满了好奇心也紧跟在后,心中忍不住猜测,昭煜炵和皇帝究竟会怎么演这出戏呢?
一行人还没走近宫殿,从另一条路上匆匆走来了一群人,皇后定睛一看,却原来是皇帝带着几个大臣正向这边急赶,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见礼。
其他的妃嫔们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见皇帝,立刻心里也不害怕了,那点儿恐惧眨眼间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这会儿心里满满的都是该如何让皇帝注意到自己。她们一扫方才的不情愿,莺莺燕燕上前一通行礼,倒是让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的裴馨儿大大开了一回眼界。
不过她自己也是要上前给皇帝行礼的,待妃嫔们都行过礼后,她便上前去磕了头,皇帝声音倒也温和,和善地让她起来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实在人前,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皇后便问道:“皇上怎么这会儿了还在这儿?”
皇帝道:“朕跟诸位大臣正在勤政殿议事,突然听说母后这儿出了事情,便赶紧过来看看。诸位臣工也是担心幕后的安危,所以陪伴朕一起过来。皇后又是为何到这里来啊?还带了这么一大群人。”
皇后不由一愣——这不是皇帝吩咐的么?她自己又怎会想出半夜在皇宫里乱转这种馊主意来?
不过她也是聪明人,脑子一转也就明白了皇帝这么说必有缘故,因此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我不过是带着几位妹妹出来走走,想要一次破除这些日子流传在后宫内的谣言而已,没想到刚走到这儿就听到了母后宫中传来的惊叫,正要过去看看呢,就碰上皇上了。”
皇帝便点了点头,道:“好,你有心了,跟朕一起去看看阁!”
皇后自无不应,跟在了皇帝身后。因为妃嫔们的加入,大臣们只好往后排,而昭煜炵则趁人不备走到了最后,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裴馨儿的,压低了声音问道:“晚膳可吃过了?药吃了么?到了宫里,皇后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裴馨儿低着头,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不成功,反被他死死握住了,只得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吃过晚膳了,药也吃了,皇后娘娘没有为难妾身……爷,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好阁?”…
她的手又动了动。
昭煜炵却毫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你看看前边有哪个注意到我们的?再说,这么黑的夜色能看到些什么?”
裴馨儿一看,果然,前方那些人,皇帝的注意力在太后寝宫,妃嫔和大臣们的注意力则都在皇帝身上,还真没有人有那个心思来管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问道:“让大臣们跟着皇帝来探望太后,是爷做的阁?”
如若不然,太后毕竟也是后宫中人,那些大臣们又怎会轻重不分擅自进入后宫之中?
昭煜炵笑了笑,不否认也不肯定。事实上,确实是他第一个提出要来拜见太后的,其他人见他说了,自个儿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所以便都来了。
一行人很快走近了太后的寝宫,惊讶地发现宫门口、宫殿内部应该值守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宫中静悄悄的,唯有卧室的方向传来了激烈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太后的声音,并且在跟什么人争执着什么。
一行人脚步一顿,却随即又更加加快了步伐,直接便来到了太后的寝宫前,听到的声音却是让每个人的表情都诡异了起来——
“你走!你滚开!不要过来!!”太后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似的,众人一下便联想到这些日子流传宫中的流言,便是那些大臣们也都在平日的蛛丝马迹中察觉了几分,顿时,众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皇后心中一紧,看着皇帝道:“陛下,太后那里……”
皇帝猛地一摆手,道:“别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不由又是一愣,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微妙起来。
而其他的大臣们心中的疑惑,在接下来的事情中,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只听太后仿佛魔怔了一样,在里面又哭又叫的,一边叫一边说道:“走开!不要来烦我!当年是你自个儿不好,不知收敛,妄图夺取我的皇后之位,否则的话我又怎会向你下手?!”
第三百四十四章 了结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仅凭这句话就能够判断出大致是怎么回事了,当即便吓得心中一颤,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转身离开,不愿去听那些皇家内部的龌龊——谁知道这会儿如果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将来皇帝会不会杀人灭口?!
然而他们是跟着皇帝来的,皇帝没发话的时候,谁敢掉头走人?于是只能哭丧着脸垂头站着,双眼紧紧地盯住了脚尖,仿佛要将那里看出一朵花儿来似的,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也封起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皇帝带着他们来就是要做个见证的,所以当先在门口站定,既没有自己要走的意思,也没发话可让谁先走。裴馨儿默默跟在皇后身后,便跟昭煜炵交换了个眼色,这一幕正巧被皇后晃眼扫见,心头不禁就是一跳。
只听里面只有太后的声音,却像是她正在跟什么人辩驳一样,声嘶力竭地叫道:“不,不关我的事,你是暴毙的,不是我害的……不,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识穿这件事跟我有关,就是先帝都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能多听多看,但人毕竟都还是有好奇心的,一旦被勾了起来,不打听个清楚可是件十分难受的事情。再加上这会儿他们都有所觉悟了。皇帝怕是不会放任他们离开的,那么他们听不听都是一样的结局,为何不干脆听个明白。便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不是?
这下他们可就放开了心思,竖起了耳朵倾听起来,因为太过好奇了,以至于忽略了皇帝脸上那一阵紧似一阵的表情,以及眼中越来越盛的凶光。
只听太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起来,尖声说道:“不放过我?你就算不放过我又如何?最后的赢家是我,就算你生下了皇帝也没命享受那个福。他还是得管我叫一声‘母后’,如今在这后宫中安享尊荣的人是我。而你只能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下,便是百年之后能够跟先帝合葬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你到死也争不过我!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蠢,难道不知道人心是最容易变的么?我只需要略施小计。你就永远活着看不到自己儿子长大成人的模样!” 一件事,牵涉到了先帝、太后、皇帝的生母庄贵妃和当今天子,这哪一个都不是他们可以轻易置喙的啊!随便沾染上了一个都有可能导致家破人亡的结局,更何况现在是一次把四个全都沾染了!
他们顿时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包括皇后和一种嫔妃在内,也没有人还敢站着的。顿时“呼啦啦”地就在皇帝面前跪了一地,深深地磕下了头,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抬起来。
皇帝这会儿已经是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黑、一阵白。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这些事情也早就被查出来了,可是这会儿听到太后亲口说起,心中的怒火还是抑制不住地喷薄而出,那强烈的怒气就连身前跪着的人们都能察觉,胆小一点的嫔妃甚至都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抖得像那筛子一样,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的手垂在身侧。一会儿捏紧、一会儿放开,仿佛在竭力平息着胸中的怒火,恢复心里的平静。房里的太后还在继续疯言疯语着,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左一桩、右一件地抖搂了出来,虽然不可能将她所做的一切都全盘托出,但只是这些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出的事情就已经足以让人心惊胆颤了。
尤其是那些大臣们,尽管以前就知道太后不是凡人,手段非凡,却也没想到她竟然厉害、狠毒到这种地步。这样的女人竟然是国母,即便是这些见惯了人性险恶的大臣们心中也顿时一寒,瞬间把握到了皇帝今晚叫他们来的真意。
当下便见首辅大人伏在地上,义正词严地说道:“皇上,太后无良无德,不堪为一国之母,臣恳请皇上尽早处理,不能让如此恶毒的妇人继续充当天下妇人的表率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大臣们,包括昭煜炵在内,都齐声说道:“臣附议。求皇上处置太后,以正朗朗乾坤!”
皇帝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要听的,但却并不觉得十分高兴。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怒火还未完全平息下去,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冲动的指示。
倒是太后在屋里,冷不丁听到外面的人声,因为过度紧张而迟缓的脑筋慢慢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眼前哪里还有庄贵妃的影子?只剩下一室的凄清和黑暗,她的心冷得像冰。
悚然一惊,她立即跌跌撞撞冲向门口——不管是谁都好,她现在需要见到活生生的人,否则心中的恐惧会让她喘不过气来。
然而一打开门,门前的皇帝、皇后、嫔妃和大臣们看得她一愣,随即便大吃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还依稀记得自己方才所说过的话,心中一股更深的恐慌油然而生——
他们来了多久了?方才的话他们听到了多少?!
鬼魂毕竟是已经死去的人,死了的人再也无法跟活着的人争夺什么,再不济也就不过是条命而已。但活着的人却可以将她现有的一切全都拿走,让她生不如死!
她不愧是当年一手遮天,连先帝都蒙蔽了,如今又差点架空了皇帝的人,不过是瞬间的恐慌,眨眼间便又镇定下来,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淡淡地说道:“这么晚了,皇上还带着诸位大臣和皇后她们到哀家这儿来做什么?”
皇帝见了她的面,倒是奇迹般地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冷冷一笑道:“朕本来是听说母后又‘不舒服’,带着诸位臣工来看望母后的,却没想到在母后的房门外听到了许多东西……母后,朕问你,朕的母妃当年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他心中对太后怨恨至极,竟是连敬语都不肯说了。
太后又是一愣,定定地注视着他,眼中慢慢再次浮起了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