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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带上房门,裴馨儿便道:“今儿个晚上我就睡在罗汉床上吧,也好就近照顾爷。”
莺儿应了一声,急忙转身为她铺床去了。没有人劝阻她的行动,因为照顾受伤的丈夫,这本就是她的份内之事,不管怎么辛苦,该做的还是一定要做,否则很容易落人口实,再被冯氏抓住什么把柄的话,这次还有没有运气顺利逃脱就很是个问题了。
裴馨儿便又走到外间,将于刚则叫进来,跟他吩咐过了那些亲兵的食宿问题,又安排了晚上的值夜和警戒事务,便转身走回卧室。刚回去便看到灵姐儿牵着瑞娘的手走过来,见到她后便问道:“娘,爹爹来了吗?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很痛?要不然灵姐儿去给他呼呼,呼呼的话就不痛了。”
裴馨儿便不由“噗嗤”一声笑了,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灵姐儿乖,爹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不过爹爹现在已经睡着了,灵姐儿也去睡吧,明儿个起来之后再给爹爹呼呼如何?”
灵姐儿很是乖巧地应了一声,便又牵着瑞娘的手走了回去。
莺儿和娟儿服侍着她在外间的罗汉床上睡下,她一边竖起了耳朵注意房里昭煜炵的动静,一边打着瞌睡,睡得迷迷糊糊的。晚上也很是起来了几次,查看昭煜炵的情形,给他盖被之类的,十分辛苦。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总算是打了个盹儿,休息了一会儿,便又立刻起了身,来到床前查看昭煜炵的情况。只见他的表情比起昨晚好看了很多,呼吸也十分平顺,便越发心定了一些,然后才转身走开,自去洗漱打扮。
昭煜炵却是在她走到身边的时候就立刻惊醒了过来。除非是服用了宁气安神的药物,否则他即使受伤也还是十分警醒的,因此裴馨儿在他身边的一举一动他都很清楚,只不过没有睁眼罢了。待裴馨儿出去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包裹着的伤势,努力抬了抬手,轻轻摸了摸,然后露出一个苦笑来。
这次可真是作茧自缚了!一个不小心没拿捏好分寸,受伤的程度便比原来计划中深了许多。万幸没有搞砸,现在勉强还算是走在预定的道路上,真是好运啊!不过这也是个教训,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疏忽了,否则怕是再难有以后。
这时,他听到裴馨儿的声音又转了回来,说道:“爷的亲兵们的膳食,且先向庄子里的人家们借着,先把这关应付了过去再说。军士们保护着爷的安全,可不能亏待了他们,至于庄户们的损失,你告诉于管家,让他派人一一记录在案,以后将军自然会有补偿,让他们不必担心。”
瑞娘应了一声,脚步声便向外走去。
又一个脚步声响起,便听娟儿道:“姨奶奶,将军的药汁熬好了,是不是这会儿就喂他服下?”
裴馨儿道:“先拿进来吧。看看爷醒了没有,醒了的话就喂,没醒则依然拿到火上煨着,等他醒来再说。伤员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休息好了伤才能好得快,最好不要去打搅他。”
娟儿应了一声,便跟着她一起拐进了里屋。
昭煜炵听在耳中,暗地里点了点头,然后便装作刚醒的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裴馨儿正好走进来,一进门就跟他的眼神相接触,不由一愣,随即便喜道:“爷,您醒了吗?醒了就快点吃药吧!”
她走到床边,轻轻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接过娟儿手中的药碗,服侍着他喝下去。刚喝完药,就听见灵姐儿的声音响起,问道:“娘,爹爹醒了么?灵姐儿能进去么?”
她便笑道:“进来吧。”
灵姐儿于是在丫鬟的牵引下走到了她的身边,抬头一看父亲正在注视着自己,不由便是吓了一跳,习惯性的有些瑟缩。然而一想到自个儿在屋里发下的誓愿,她却又立刻镇定下来,小小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说出的话却又是十分的稚嫩,让人听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她认真地看着昭煜炵,缓缓说道:“娘亲说爹爹受了伤,一定很疼吧,爹爹?灵姐儿给您呼呼,然后您就不疼了!”
呼呼?
昭煜炵正在不解中,却见裴馨儿将灵姐儿抱了起来,轻轻放到他的身边。灵姐儿轻手轻脚爬过来,看着他被包扎好的伤口,十分努力地鼓起了腮帮子,“呼呼”冲着伤口吹起气来,一边吹还一边说着:“不痛不痛,痛痛飞飞。”
她做的是每次自己碰到磕到的时候裴馨儿对她的安慰。
这就是呼呼吗?他看着,突然觉得一阵暖流流过心间,一时间连伤口都没那么疼了,只想把女儿好好抱在怀里表扬一番。只可惜现在他行动困难,无法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不管平日里她有多么怕他,但到了紧要关头,她却还是能够大胆地走上前来,为自己的父亲减轻痛楚。能做到这点,没有良好的教养可不成!
他决定收回裴馨儿不会带孩子的说法,事实上,她把灵姐儿教育得很好!
第五十章 交换
裴馨儿让灵姐儿跟他单独相处了会儿,这是增进父女感情的很好办法,让他们都看到对彼此的关心,对于减少灵姐儿对昭煜炵的恐惧看来是十分有效的。
过了一会儿,她便笑着对灵姐儿说道:“好了,灵姐儿真乖,不过爹爹累了,需要多多休息,你先回房去,过会儿再来继续给呼呼好吗?”
灵姐儿便点了点头,看着昭煜炵,认真地说道:“爹爹,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灵姐儿再来给你呼呼。”
昭煜炵难得地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好。”
裴馨儿便让瑞娘进来,将灵姐儿牵走了。
灵姐儿离开之后,昭煜炵便看了看裴馨儿,说道:“过来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裴馨儿愣了一下,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在他对面的炕上坐下。
昭煜炵皱了皱眉,声音愈发加沉了,眼神看了看床边,道:“坐到这里来。”
裴馨儿暗地腹诽了一声,只得乖乖地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他看了看她,只觉得那如浮波荡漾的清冷眸色闲适淡然,不带一丝尘埃,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只为了一己之私便要将这般的清风秋月卷入尘缘之中吗?
他的眸色暗了暗,微微抿了抿唇,眼中一抹厉光闪过。
裴馨儿看着他,不由有些不解。他特意将自己叫过来坐着,自个儿倒是什么都不说了,难道只是让她来跟他面面相视的么?
她想了想,刚要说话,却听昭煜炵突然开口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可愿回将军府?”
她不由心中一震,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白地问出这句话来。
之前他虽然已经来过两次,却只字不提将军府的事情,让她误以为其实他并没有将自己带回将军府的意思,也就放松了警惕。却不料今日他竟问得如此开门见山,她顿时失去了婉转的余地,一时竟是哑口无言。
昭煜炵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自然将她的震惊和犹豫看在眼底,微微垂下了眼眸,突然又淡淡说起了不相关的事情来。
“皇上登基至今,已经五年了。”他娓娓说道,语气十分淡然,似乎只是单纯的闲聊,“五年前,皇上登基之初,太后处处坐大,对朝政横加干涉。彼时皇上羽翼未丰,无法跟太后相抗衡,不得不暂时隐忍。而太后则趁机在朝中安插亲信、拉拢大臣,很是纠结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对皇上的权柄构成了巨大威胁。”
裴馨儿愕然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跟自己说起这些。难道这些事情不该是男人们操心的吗?
昭煜炵看了看她惊愕的表情,突然觉得想笑,不由微微翘了翘唇角,愈发放缓了些声音,说道:“在太后拉拢的重臣之中,六部尚书不乏其人,而其中最为心腹、最受太后宠信的,莫过于兵部尚书冯贵笙。”
裴馨儿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骇然看向他——
他的意思该不会是……
昭煜炵心中暗叫了一声“聪明”,淡然一笑,看着她道:“正是你所想的,我会娶冯氏做正室,不是没有原因的。”
裴馨儿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来,顿时把握到了几分他的深意,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不自觉地闪躲着他的眼光,微微垂下了头去。
他却不容她的逃避,坚定地挑起她的下颌,看着她道:“我要你回将军府去,你现在可知为何?”
裴馨儿只觉得呼吸一阵紧促,使劲咬了咬牙,苦笑了一声道:“妾身可以拒绝吗?”
“你认为呢?”昭煜炵不答反问。
她的苦笑于是更深了,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都已经说出来了,不论她答不答应,都注定无法从这团漩涡中抽身。如果不答应……
她忍不住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昭煜炵一直关注着她的表情,见状似乎有些不忍,眼眸闪了闪,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裴馨儿再叹了口气,抬眼看着他,缓缓说道:“爷这次受伤,也是早有预谋的吧?”
昭煜炵眼光又是一闪,看着她道:“见微知著、举一反三,你的心计相当不错,做事调理井然、滴水不漏,为人宠辱不惊、沉着镇定,这些都是优势。我来不及再去找别的合适人选,正好你进入了我的视线,又是我名正言顺的妾室,所以就是你了。”
听到如此高的评价,裴馨儿实在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些,还是前世跟冯氏斗了三年,在无数个挫折和教训中训练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冯氏成全了她!
重生以后,她想尽办法跳出宿命的轮回,千方百计想要避免无谓的争斗,却终究是徒劳无功么?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仿佛就压上了一块千钧之石,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昭煜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而这种凝视看在她眼里,却充满了太大的压迫感,还有一种魔力,似乎不论她逃到哪里都无法躲开他的掌握一般。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这才又睁开来,看着他缓缓说道:“妾身知道了……不过,爷,能否答应妾身一个小小的要求?”
昭煜炵似早就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说吧。”
她微微一笑,说道:“妾身请爷给我一个承诺,将来能够实现我的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妾身暂时不说,但当妾身说出来的时候,请爷务必答应。”
昭煜炵的眉毛微皱,凝视了她半晌。她在他的目光中丝毫不显退缩,只笑得云淡风轻。
“当然,这个愿望保证不会伤天害理,也不会对爷造成任何危害。”她补充说道。
昭煜炵目光微闪,轻轻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道:“一个愿望么?好,我答应你。”
裴馨儿的脸上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垂下眼帘遮去了其中的神色,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那么就请爷安心调养吧,待您康复以后,妾身自当随您一同回府。”
第五十一章 收拢
昭煜炵服下了药,沉沉睡下了。
裴馨儿走出房来,就看见瑞娘等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不由便笑了。
“没事,”她说道,“不过爷已经发话了,我们准备一下,过两天就跟爷一起回府去吧。”
这个消息却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她们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瑞娘愣怔了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问道:“姨奶奶,咱们真的要回去?”
裴馨儿淡淡一笑,道:“爷已经发话了,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娟儿便脱口而出道:“那……咱们这些年的积累……”
裴馨儿笑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谁也抢不走。况且以后回了将军府,这些东西就更保险了,不管谁想侵占了去,总得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跟将军府的人争。”
这也算是狐假虎威的一种了吧!
莺儿和娟儿不由得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发现裴馨儿似乎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了。以前的她虽然聪明,但却凡事都淡淡的,有种慵懒散漫的感觉,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舒适轻松的。但现在,却有那么一丝积极的、咄咄逼人的感觉在里头。
裴馨儿又想了想,说道:“把于刚则给我叫过来。”
莺儿应了一声,打发一个小丫鬟去了,然后看了看裴馨儿道:“姨奶奶,咱们什么时候走?”
她盘算着该如何打包行李才好。
裴馨儿想了想道:“等爷的伤势好些了就走。咱们也不用带太多东西,只把值钱的银钱地契之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