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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好生玩耍过了,便带了几个孩子一起出门,虽然只在自家花园里,却也算是放风了。
孩子们在阳光下嬉笑打闹,开心不已,裴馨儿在一旁看着,也觉得自己心头敞亮了不少。正心情好着,却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走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姨奶奶,徐管事求见。”
裴馨儿心中一动。
徐管事明面儿上是外院的管事之一,私底下却是昭煜炵交给她的暗线头子。她之前因为流言的关系,命他派人前往北疆调查详细情形,想必这会儿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虽然皇后已经出面说明昭煜炵无恙,但裴馨儿还是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于是略一斟酌,便留下了瑞娘和几个奶妈及丫环们继续陪着孩子们玩耍,自己则带着莺儿、娟儿等人来到了偏厅之中,使人将徐管事带了进来。
她坐在屏风后面,说道:“徐管事辛苦了,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徐管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容平凡无奇,神情也平平淡淡,是那种丢到人群中就再也找不见的人,此时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躬身说道:“禀姨奶奶,之前姨奶奶吩咐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裴馨儿点了点头,给莺儿和娟儿打了个眼色,她们便带着丫鬟们退了下去,却又并没有走远,就在厅门外丈许的地方站住了,既看得见厅中的情形,又听不见厅中的谈话。
裴馨儿这才说道:“徐管事,说吧,那边究竟是怎么个情形?”
徐管事并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回姨奶奶话,将军失踪了。”
裴馨儿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明明早已知道的事情,心却突然“砰砰砰”跳得极快,强笑着说道:“这……我已经知道了,不是将军事先就安排好的吗?”
徐管事却是沉声说道:“姨奶奶容禀,小的们联系上了将军身边的亲信,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之前虽然是将军早已策划好的,做出失踪的样子,故布疑阵,想要将北戎主力前后夹击、一举击溃,却谁也不知何处出了纰漏,将军连同一千亲兵消失在赫连山脉,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前方情势混乱,他们也不敢将将军的真实情形传回京来,若不是我们暗线之间有自己的联络渠道,怕也是到现在还不得而知。”
他刚刚说完,却只听屏风后面“嘭”的一声,却原来是裴馨儿只听到“至今下落不明”这句话便脑子里“轰”的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莺儿她们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冲了进来将她扶起,抬往后面软榻上躺了,又手忙脚乱冲出去找大夫。
徐管事见此情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踌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一个外院管事终究不好在这内院之中多做逗留,便静悄悄退了出去。莺儿等人此时一个个心慌意乱,谁也没发现他的离去。
不一时大夫来了,诊脉的结果却是裴馨儿忧思过度,又受了精神上的大刺激,一时之间气血上涌,导致晕厥。开了药方之后,还谆谆嘱咐莺儿等人要细心开导,若是再这么多思多虑、一惊一乍的,恐非福相。
莺儿等人吓得不行。她们就是做下人的,哪里管得到主子头上?况且她们见识有限,便是想劝怕也劝不到点子上的。
再说裴馨儿现在毕竟是管家之人,她倒下了,其他人谁也不敢擅专,只能将此事报到了昭夫人那里。昭夫人知道了,老夫人也就知道了,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谁也搞不懂裴馨儿究竟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消息,竟然生生将自己吓晕了过去。
经过多年的相处,裴馨儿如今的心性脾气她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出身不高,气度倒是还不凡,能够生生将她吓晕的事情……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么几件了!
两人便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心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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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棒喝
因为心中有所怀疑,所以老夫人竟纡尊降贵,亲自来了裴馨儿的院里探望。
彼时裴馨儿才刚刚醒来,还未完全从受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脑子里昏沉沉的,只觉得一会儿如火烧、一会儿又如冰凉,浑浑噩噩的,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此处何处的样子。
忽听得外面有人说“老夫人、夫人来了”,这才激灵灵一颤,示意莺儿扶自己起来,刚刚坐直了身体,便看见老夫人和昭夫人走了进来。
“见……见过老夫人、夫人……”她挣扎着说道,气着实很虚,想要下床来行礼,却是头晕眼花差点一头栽下来,吓得莺儿和娟儿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架住了。
老夫人便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如今病着,就不要讲究这许多虚礼了,既不舒服,躺着便是。”
裴馨儿确实也没有什么精神支撑,这会儿仍觉着眼冒金星、浑身无力呢,便虚弱地道了声谢,又躺回了床上。只是终究不敢大喇喇躺着,就放了几个软枕,斜斜地靠在床头上。
老夫人在对面的罗汉床上坐下,昭夫人坐在她的下首,看了看自个儿婆婆的脸色,又看了看裴馨儿,略一犹豫,说道:“裴氏,这好端端的,你怎么病了?大夫可说了,是什么症候?要不要紧?”
被她这么一说,昭煜炵的生死顿时又涌上了裴馨儿的心头,她至今无法接受他确已失踪、生死未卜的事实,顿时心头一痛,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差点又晕了过去。只不过在老夫人和昭夫人面前,咬牙苦苦支撑着而已。
老夫人看着她的情形,心中不由愈发沉重起来。她们自然是已经问过了当时在场的下人们,却只知是徐管事跟她说过了什么才导致她的晕厥,至于具体说了什么,是谁也不知道的。又叫了徐管事来问话,谁知那人却是个拗的,没有昭煜炵事先的吩咐,竟是连老夫人也不肯透露实情。老夫人这才不得不亲自纡尊降贵前来问询。
她摆了摆手,让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三个,这才沉声说道:“如今你是府中主持中馈之人,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如此失控?好生说说吧。”
裴馨儿抬起头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黄,未语泪先流,哽咽着道:“老夫人,是爷……爷他……”
老夫人心中重重一跳,因为早已有了揣测,倒是并不十分感到惊讶,深深吸了口气,道:“炵儿怎么了?前儿个不是还说好好的吗?”
裴馨儿仍旧无法止住抽噎,说道:“老夫人有所不知,我前些日子不放心爷的安危,便派人去了北疆探查消息,如今传回来的结果,却是跟皇后娘娘说的大有出入……”
便将徐管事对她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老夫人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也是一阵发黑。好在她经的事多,在这关键时候倒是挺住了。昭夫人却是身子一晃,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好在她就靠在罗汉床边,被扶手挡了一下,腰间传来一阵疼痛,倒是将她唤醒了过来。
老夫人缓过了口气,立刻“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裴馨儿的床边,厉声问道:“你这消息可属实?!”
裴馨儿哽咽着说道:“这是将军给我的人传来的消息,当是无误了……老夫人,如今可怎么办才好?!爷他……”
老夫人的身子也忍不住晃了一晃,昭夫人这时也缓过气来,急忙上前扶住了她,让她缓缓就近在床边坐下。
这会儿昭夫人和裴馨儿都早已经没了主意,两人眼睁睁地看向老夫人,此时她就是她们的主心骨儿,也只有她能够镇得住了!
老夫人一生要强,却经不住夫死子丧,如今就连唯一的孙儿也都生死难料,心中的痛苦着实难以描述。然而她毕竟不是一般人,几十年间经历了无数事情,几个呼吸之后,终于回过神来,眼中露出了坚毅。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看着两人,厉声斥道,“如今炵儿只不过是失踪,你们做出一副哭丧的样子给谁看?!他是你们的儿子、丈夫,连你们都不信他,谁还能信他?!”
昭夫人和裴馨儿一震,顿时从迷雾中清醒过来——是啊,如今的消息只不过是失踪而已,还远不到灰心失望的时候,身为母亲和妻妾,不到最后关头,怎么能轻易放弃呢?正如老夫人所说,如果连她们都不信他,还有谁会信他?
心里转过了这道弯儿,昭夫人和裴馨儿的脸上便不约而同露出了羞愧的神色,各自低头,不敢再看老夫人了。
老夫人见状也是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两圈,然后说道:“如今最重要的,是继续派人寻找炵儿的下落。我自个儿的孙子我了解,绝不是那么短命的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作出结论!”
裴馨儿忙点了点头,道:“此事便是老夫人不说,我也会叫人去做的。”
老夫人忽又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中便多了几分犀利,冷声说道:“你既然掌管了这将军府,就要拿出当家人的气势来,尤其在这种时刻,更是容不得半点儿疏忽。别忘了我之前说的,炵儿在前方浴血奋战,咱们可不能在后面拖他的后腿,这后院之中绝不能有一丝纰漏!你身为武将的家眷,便要有足够的觉悟,不论男人们在前方发生了什么,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成为他们坚强的后盾而已,这是我们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任务,你听清楚了吗?”
裴馨儿被她说得愈发愧悔不已,挣扎着坐直了身体,说道:“老夫人教训的是,是我太过轻狂了。您请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事,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既已明白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会儿可不是生病的时候,你要赶紧好起来,把该做的事儿都做好了,这才是你的本分!”
裴馨儿感激道:“多谢老夫人当头棒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是真的感激。老夫人虽然说得严厉,但却如当头一棒将一门心思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她敲醒了。不管昭煜炵发生了什么,无恙当然好,便是真的出了事,她这般悲伤颓丧又有什么用?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都是她的责任,否则不但是对不起昭煜炵对她的托付,更过不了她自己良心这一关。
老夫人见她真的振作起来了,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昭夫人一路扶着她,向她看了又看,却是屡屡欲言又止。
老夫人便又皱了眉头,看了她一眼道:“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昭夫人不由赧然,讷讷地说道:“娘,你对裴氏……”
老夫人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还能怎么办呢?炵儿那小子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还有我们说话的份儿吗?好在他嫡子庶子都有了,我也懒得多管闲事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昭夫人想了想,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裴馨儿却不知老夫人已经知道了许多,并对她大有改观。她从怨痛中清醒过来,病自然也松泛了不少,立刻就将徐管事叫了进来,吩咐他继续查探昭煜炵的消息。其实正如她方才所说,即使她不说,徐管事他们也不会放任自己的主子出事不理,她不过是表个态、求个心安而已。
然后她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关注在将军府内部的事务上。至于为何皇后说的跟实际情况不符,是皇后也不知实情,还是帝后有意隐瞒了真相,她并没有去多加思索。左右皇帝的事情不是她能够干涉的,而且相对而言她也更相信自己人的消息,不管皇帝在谋划些什么,她总是只要昭煜炵平安无恙就行了的,什么家国大义之类,对她而言着实太过沉重也太过遥远。
昭煜炵真的失踪的消息便只仅限于老夫人、昭夫人和她三个人知道,然而街头巷尾的传言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几乎已经要到了人心惶惶的地步。裴馨儿虽然已经尽力封锁住将军府不被传言所影响,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下人们之间也免不了有各种私下里的揣测,只不过见主子们都还算淡定,所以并没有达到风声鹤唳的地步而已。
然而这天,却有个外院的小厮求见了裴馨儿。她叫了人来一看,却是昭煜炵之前安排在敦哥儿身边的贴身人。
她不由便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不是敦哥儿身边的人吗?不好好服侍自己的主子,找我做什么?”
那小厮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磕了头道:“回姨奶奶的话,小的奉将军的命令,若是有无法解决的事情时,便来听从姨奶奶的指示。”
裴馨儿忍不住心中一跳,定了定神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第三百六十八章 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