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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香并不担心杏儿被打死了,彩凤虽然打得凶,其实她手上没多少劲的,不过是让杏儿吃些皮肉苦头而已。若是换个凶悍的婆子对杏儿施以杖刑,这般乱打,杏儿一定逃不过大劫。
“春桃,把杏儿弄醒。”
彩凤打晕了杏儿,寻香觉得差不多了,虽然这帮奴婢很可恶,她暂不想弄出人命来。
春桃在汪氏身边有几年,也是有些见识的,出去端了半盆凉水进来,往杏儿头上一泼,杏儿打个激楞,悠然醒来,一身瘀痕,抽泣着,悲愤地看着满屋的人,然后冲寻香缓缓挤出两个字,“冤枉。”
“冤枉你了?”寻香这才慢吞吞地听她诉冤,“谁冤枉你了?怎么冤枉的你?”
人与人之间是气势较量。杏儿本来不怕这个小主子的,就是大婚那晚被少爷扔出来,心中仍无惧怕的。可是,早上文氏突然加派了两个美貌的丫环过来,而且是她和汪氏身边的亲信,那就是六少奶奶的待遇突然看涨,心里没摸清缘由,被彩凤和春桃欺负,又被少奶奶下令一通暴打,那气焰自然矮下去许多。哪里敢说少奶奶冤枉罚了她,这时想着大婚那晚爬六少爷床的事,心头才有点发虚,瑟瑟地把小厨房里抢送茶和抢床的事抖了出来。
抢送茶的事,李妈妈有叮嘱过她,必须隐瞒。她挨了打,不肯隐瞒,想着,要挨打,通通都一起挨才公平。
李妈妈低着头,恨恨地瞅了她两眼,心里暗骂,真是笨丫头,摆明了彩凤和春桃受了文氏的指使,才敢一来就这么凶,不懂得低头让过,还要硬拼,到头来只怕吃更大的亏。
寻香暗暗好笑,先听吴妈妈说了她几个抢上茶的事,还没理由处罚她们,现在杏儿又这么说,便得了理由收拾李妈妈和彩凤、春桃,脸色一沉,看着李妈妈道,“李妈妈,何以先前你说是吴妈妈不小心摔倒撞倒了杏儿,害她摔在地上,打碎杯子,扎伤了手?”
李妈妈看着寻香,迟疑片刻,终究是老狐狸,决定不参与这场是非,颤声道,“恐怕是我当时在门口正看到春桃和彩凤扶着吴妈妈,杏儿摔在地上,便以为是那样。”
“哦。那是你没看得真切。”
寻香不想抵李妈**黄,现在还得用她来对付彩凤和春桃呢。看着彩凤和春桃,眉头一皱,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抢着上茶?”
她的语气十分果敢,已经认定事实是杏儿说的那样。
李妈妈不愿意作伪证,六少奶奶眼里喷着刀子似的,彩凤和春桃心头有点虚,毕竟六少奶奶是主子,她们是下人。
春桃大着胆子道,“奴婢们是想让吴妈妈歇着。”
“李妈妈,你可听着了。她们很有自知之明,往后松香院的粗活全由她俩包了。谷家有规矩,做粗活的婢子,不得进上房伺候。”寻香冷冷说道。
李妈妈以为主子要叫打这两个丫头,只让她们做粗活,没说要打,心头舒口气,她正怕着主子让她打这两个丫头呢。连忙应声道,“老身记着主子的吩咐了。”
寻香喝口茶,心里早有下一步的主意。
彩凤抢着上茶,把身子往六少爷身上倒,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今天拿着她们的把柄,那是要治够罪才行的。嘴角浮出个浅笑,“彩凤,春桃,你们在厨房里绊倒杏儿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人家会说我松香院没有规矩。李妈妈,这事,你该不会又要去东院请教大太太才知怎么办吧?”
李妈妈怔了怔,原来六少奶奶是一茬一茬地在说话,害得她误会了。婢子间斗事,又害得杏儿扎伤了手,自然要罚的。
李妈妈迟迟不动手,寻香呵呵笑了起来,“这么看来,六少爷剥了你的主事是有道理的。你遇事退缩犹豫,没有公正的主见。既然你不懂规矩,那就让吴妈妈来吧。”
六少奶奶这话说的李妈妈没有能力一样。虽然得让着吴妈妈,可是李妈妈怎么能任主子这么下结论?连忙卷起衣袖,举起粗大的手掌,沉着脸,恶狠狠地对彩凤、春桃左右开弓,一边一耳光地猛打。她原来在东院时,有跟着文氏执行过家罚,专打人耳光,打起来很顺手很在行。
屋里“啪啪”地响起清脆的耳光声。
彩凤和春桃咬紧牙,粉嬾的面腮印出一道血红的掌印。
李妈妈打得很卖力。寻香看得很满意。
028 肿么了
028 肿么了
春桃和彩凤一人挨了十来耳光,一边脸肿得老高。心里恨死了李妈妈,都是一伙的,下手还这么重。
杏儿坐在地上,凌乱的头发遮着脸上的阴笑,心里暗觉痛快,想打死我,你们也得不了好处的。
“六少奶奶,按规矩,应是够了。”李妈妈歇手,沉声禀告。
寻香点点头,又喝两口茶,看着三个丫环,个个美貌不在,心中始觉通透许多。恢复平淡的脸色,冷声道,“关于住处的问题。李妈妈,我问你,东厢房本来是给什么人住的?”
李妈妈低着头小声道,“本是给未来的少爷和小姐住的。只是厢房空着,六少爷仁慈,所以暂给奴婢们住了。”
“是吗?我怎么没听六少这么说过?”寻香长圆的脸儿一沉,变得更长,声音有几分变味,充满着冷漠,“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是谷家的主人?将来你们住过的房子,再拿给小少爷和小姐们住,那叫什么?西面那间带通铺的房子,空着又给谁用?难道将来少爷和小姐们去那里住?”
寻香今天的表现令吴妈妈暗暗兴奋,六少奶奶不仅仅是主子,还有大主子的派头。本来怕她年纪小,担心她镇不住事,想不到她还真行。虽然她这作风强硬了点,易招大房的闲言和派挤,可是只要凡事就着道理,论起理来,不怕说不过去。
大户家庭里,只要有一点软懦,被人踩了,就永远难翻身的,别说主子之间相**踏,就是一些奴婢都欺负软懦的主子。
寻香清理这事,她可不能带坏了头,以后不好管得这帮刁奴。连忙站出来坦白道,“六少奶奶。老身从筹备婚事时起,就住在东厢正房,实在不该到少奶奶都进门了,还赖在屋里。老身待会就搬到西面的下房去。”
寻香点点头,端凝地看着李妈妈、彩凤、春桃和杏儿。四人傻了眼,吴妈妈都说了搬,她们不搬就是违上意。
“老身早上搬过来的东西只是暂时放在东厢,这就把它搬到对面去,以免让人误会。”李妈妈转身就往外面走。既然吴妈妈作了表率,她不能落后。
彩凤和春桃捧着痛肿的脸,搭着头,小声道,“奴婢这也去搬。”
寻香看着杏儿,一对星目雪亮,如刺人的火炬,烧灼着杏儿的自信。“我也搬。”
只一会屋里就只剩下寻香和吴妈妈。
“吴妈妈,把这里收拾一下。你不必搬到对面去,你带过六少爷,将来我的孩子还要交给你带才放心的呢。”寻香早想好怎么安排的。
吴妈妈笑了起来,当初范氏安排她住东厢也是这个道理。杏儿一来,见她住在东厢,便不肯去对面的下房住。
沛林从春和院回来走到庭院中间,看到彩凤和春桃一边脸肿得老高,和李妈妈搭着头,不高兴地搬着东面出来,愣了愣,停住脚步,
甚是好奇的看着彩凤和春桃怎么低着头,都掩不住的肿脸。他出去时,这帮下人还个个春风得意,只个把时辰,就变得一幅落水狗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不由往上房看了一眼。
彩凤和春桃一人端着个大竹箱,走到六少爷身边,把头勾得低低地,曲了曲双膝,“六少爷。”声音里满是委曲,只因花容难看,不敢与他正视,礼毕,扭腰挪步,缓缓离去,仍是楚楚可怜欲招人疼惜的样子。
寻香和吴妈妈从客厅出来,与六少爷对视一眼,都移步往正房走去。正房就在客厅隔壁,寻香先进了屋里,在外间坐下,吴妈妈心情愉悦地站在外面的廊子上,迎着少爷走上来。
沛林觉得稀奇,彩凤和春桃的一边脸肿得老高,进屋就问院子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会怪我才回来,就正家规吧?”寻香把处罚下人的事说了。
沛舒口气道,连声说“治得好,治得好。”
“母亲叫你过去,有什么训示?”寻香小心地询问。
沛林拉着她进到里屋,小声地把母亲反复盘问寻家是否有五万两银子放在钱行的事告诉了她。
寻香又好笑,又有些紧张。这事闹得太大了,若是将来大家知道那是虚声,还不扒了她的皮?不由眉头一皱,试探沛林怎么看的这回画。
沛林虽是个读书人,平常在家里的时间不多,可是脑子聪明着呢。把前前后后的许多事一结合,猜是李妈妈听错了话,让人先回来透了信,所以大家开始讨好松香院。他刚才不承认那事时,范氏还一个劲地生气,责怪养个儿子胳膊外拐,只知护着媳妇,她不信寻家才陪嫁这么点财产,当初处理寻家的老宅时,屋里也没多少值钱古董,可是原来寻家祖父搬到浑水县来时,可是带了整整几车皇上的赏赐来。早时,谷庭仪在寻家还看见不少珍贵的东西。若是寻家祖父没在外面藏财,那些值钱的古董去哪了?
弄得沛林不知如何解释,被母亲软磨硬磨半天,不得抽身,只有答应回来仔细向寻香打探后再说。
显然谷家的人误会了寻家,认为寻家祖父当年带了许多金银珠宝到浑水县来,后来不见了许多,本来就很奇怪。得到李妈妈暗传回来的消息,人人都认为寻家祖父在外面藏有一笔钱的事,绝无虚假。
沛林沉吟一会,皱着眉头道,“现在我说没那事,我母亲都不会相信。我捉摸着这事,若是一味否认,有两个可能,一是人家认为寻家还有一大笔钱,怕被人谋算,所以不肯承认,还有个可能就是大家知道真相后,对你会不会又象前几天那样,甚至更厉害?大伯母弄些古怪的人来松香院,别说你,就是我这心里都不舒服。”他心里为寻香的处境担忧得很。
寻香心里一热,轻叹道,“那你觉得怎么办好?”
沛林看看外面,叹道,“不如来个将计就计。让你好得些快乐日子。”
“那我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你又怎么回答母亲呢?”夫妻俩一条心,寻香有种幸福的感觉。
“母亲那里倒好办。这么大的事,哪能一问不有着落?反正明天我回书院了。倒是你得好好掌握这分寸。”
寻香咬着嘴唇,点点头。梁妈妈透出了这个虚声,她就得把这出戏演下去。
29 贱婢求救
29 贱婢求救
杏儿挨了打,跑到东院去找张妈妈,进了偏院,珠儿见她满身狼狈,双手是血,衣服湿了一大片,披头散发,吓了一跳,“你遭了什么事?张妈妈此时不在屋里,去了正院上房。”
“珠儿妹妹,你帮我去叫下我表姨娘吧,”杏儿伤心地抹着泪,直央求。
张妈妈出去时,有和珠儿留了话,若是杏儿来找,便去通知她。
东院和北院是谷园最大的院子。正大门内有一面高两米宽三米宽的石雕影壁。院子里,雕廊画栋贯通前堂、厢房、正房和后院,前后中庭带着小花园。东西两面带着春祥院和春瑞院两个耳院,分别住着沛丰和沛华两兄弟。
珠儿从曲廊上穿过前堂大厅旁边的耳门,进了正院。
上房外的宽阔走廊上站着两个穿粉蓝色细棉布衣带银饰的大丫环,和两个着土黄色粗棉布衣,梳着角头的小丫环,另有两个着老绿色细布衣的婆子。
珠儿向大丫环雪梅道,“麻烦你进去给张妈妈通个信,说杏儿哭着来找她了。”
“杏儿哭了?”
走廊上的丫环婆子小声地问怎么回事。
珠儿把杏儿的惨状描绘了一番。
雪梅今年十七,模样普通,说话做事极沉稳,深得文氏喜欢。在东院的地位不比张妈妈低,连忙进去报信。
另一个大丫环青儿是汪氏身边的,听说杏儿出事,猜到大概,和同来的婆子魏妈妈对凝一眼,低着头不出声。
正房的外厅里,乌黑锃亮的红木家俱古典沉雅,摆设富贵整齐。
文氏坐在上位的红木雕花大椅上,汪氏坐在侧边的鼓凳上,张妈妈和秦妈妈站在下方,正说着寻家的事。
“张妈妈,珠儿来说杏儿去你屋里了。听说哭着来的,满身狼狈,手上流着血,好象挨了打。”
雪梅一进来,屋里停了说话。
“你让珠儿先回去,我这边有点事,完了就回去。”张妈妈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雪梅退出去。
汪氏嘴角勾起个笑,一双媚眼轻轻一转,看着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