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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叫什么名字?”寻香激动地问。
仓夫人收敛笑容,陷入两难,“这恐怕没办法告诉你们。对不起。你们中土国不是有句古话吗?若注定有缘,必会再相见。我很感谢妹妹没有过多逼问我们组织里的事。也许我们的谈话该结束了。接下来妹妹想怎么做。请便吧。”
她轻轻阖上双眼,似乎长年沉睡更令她安然。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两个儿子在做什么?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他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该发生什么就发生什么。在中土国这么多年,我学到了中土古人的一种处世法则,尽力而为,乐知天命。”
果然不愧东洋皇室培养的顶级细作,短短几语,已经道尽自己对本国的忠诚,即使面对真实的情谊,也不两不混缠,既尊重对手,也不忘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寻香终忍不住轻叹出一声,很是惋惜仓夫人这样难得的人物,竟然是东洋人。
修嬷嬷很激动,这个顽固的东洋细作知道她弟弟的下落,只肯证实,却不肯说出具体实情,真是可恨。精透的双眼暴出凶光,一只手如鹰爪一般掐在仓夫人雪白的脖子上,恶狠狠地威逼:“只是让你说我出我弟弟的下落,便这么难?不给你点苦头吃,你还真以为我中土国没有手段对付你们这些可恶的东洋人。”
仓夫人镇定自若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就是这般难受,没有皱一下眉,也没有睁开眼,露出一丝挣扎。
修嬷嬷手上一加力,虽不能掐断她的脖子,但这一掐绝对会令人滞息死。
寻香扑上前拉开修嬷嬷,若是动作慢一点,仓夫人便可能被瞬间魂归西天了。
“夫人。她既不肯说,就让那些秘密永远沉底。趁早收拾掉一个东洋狗便少一个威胁!”修嬷嬷一脸黑线,既是找不到弟弟的下落,铁了心要解决掉眼前的敌人。
寻香摇摇头,再次长叹一声。仓夫人的精神实在强悍,可能真是命运吧,换作自己和她会差不多的。人生在世,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可轻易随波逐流,否则注定会被命运狠狠打击和抛弃。
“我们出去吧。”
寻香拉着修嬷嬷出去,并没再给仓夫人服下睡不醒。当她们走到屋门口时,仓夫人已经调匀呼吸,猛地睁开双眼,叫道:“妹妹不给我服药,就不怕我会逃走?”
修嬷嬷停直脚步,鄙夷地看着她:“就凭你想逃?那绝对不可能。”
仓夫人莞尔一笑,轻轻阖上双目,脸上浮出素有的优雅气度来。
寻香和修嬷嬷抱着孩子来到屋外,洪妈妈她们还贮立在外面的一丛竹木前。
“把孩子交给她们吧。”寻香吩咐修嬷嬷。
洪妈妈和吴妈妈上前抱过孩子。
修嬷嬷拉着寻香进了她的屋里,关上门,紧紧捉着寻香的手激动地道:“你不能再心软了!再不出手,一切便完了!瞧吧。光一个仓夫人便是如此顽固,仓家那些爷们,一定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仓夫人说了,这世上根本没有银丝娄的解药。现在你能自己医治然儿,便是时候出手对付这一党奸恶之徒了!”
寻香深吸一口气,心口里有股气在盘绕,将心勒得很疼,脸色跟着变得苍白。修嬷嬷见她脸色不好,这才松开手,急得跺脚,“我连我弟弟的生死都不管了!你还顾虑什么?就是仓夫人都叫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虽然我憎恶这个女人。可是又很佩服她这分气度和坚毅!”
寻香一只手抚着心口,眼里闪过一抹亮晶,声音哑哑地道:“你先好好守着这里。接下来的事我自有安排。”
修嬷嬷松一口气,“好吧。这事可别拖得再久!”
寻香捧着胸口,脚步略带凌乱地跑出去。
“我送你们出去吧。”寻青一直没说什么,他相信寻香这次来不只和仓夫人对话这么简单,对她没再给仓夫人服毒的行为,也没多问。
离开密谷,回到静香院东面的竹丛前,寻香心中的疼痛才略略差事轻。抬头看着远处走廊上亮起的灯盏,寻香深吸一口气吩咐洪妈妈她们先回屋里。
寻迁从暗处出来,寻香又嘱他仔细守护着屋里的人,自己却在花园里背手漫步。眼前是挥不去的仓夫人那优雅的笑容。
“天色晚了。跟我进屋去吧。”黑暗中净慧从一丛花木里走出来,先前她也在暗处守着这里的秘密出入口。一只手把在寻香的肩上,带给她许多安抚和鼓励。
进了一间屋子,里面只有禅坐,没有床榻,净慧笑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在寺里好好呆几天吧。”
寻香坐在一个莆团上,心灵平静下来,双手自然地放在双膝上,双目垂闭。
净慧笑着出去,并关上了门。
十日后。
巡城的几面城门处贴出了朝庭补征兵力的通造,同时巡城突然冒出许多经过特训的禁卫军来,使得百姓的揣测和议论悄悄地布满各处,。
因谷柏新在上表的公文中提到,一年多来与通州一直没有捉到去年那帮制造瘟疫的逃匪,希望朝庭重视此事,加派力量全国大搜捕一次。朝庭给巡州和通州两地各派了三千名精英禁卫军,同时发出补充兵力的通告。
谷柏新以防逃匪报复为由,往寻家派出了五百兵力日夜彻守,同时张贴搜捕令,悬赏搜捕去年制造瘟症逃匪的消息,不仅令惶惑的人心安定下来,高高的悬赏金更刺激得人们每日耳目警惕,密切地留意着过往的每个陌生人。
这时寻家以运彩泥不方便为由,沛林和寻海涛组织了大量的人手,声势浩大地在沼泽谷外兴建新的窑坊。
沉寂的天华林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不只沼泽谷外有伐木兴土的声音,每天还有大量的禁卫军在山里搜寻可疑的痕迹。
。。。
56 深谷谧院
以巡州和通州为核心的大搜捕,闹得全国沸沸扬扬,因此一个月下来,全国各地没有不知道大搜捕,并希望有机会得到高额悬赏金的人。
寻香在慈安寺里住下来,每日烧香礼佛诵经。暗地里寻海涛却是派出胡振力将从前帮着寻家打过仗的一些兄弟召集回来,分批来到天华林里,一些去了沼泽谷扮作木匠和石匠,一些到了慈安寺背后崖下的密谷里。
中土国如此大的搜捕声势,自然令暗处中的一干神秘组织紧张而小心起来。可以说寻香的这次出击十分有效,使仓家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令仓家的人暗暗奇怪的是,寻香九月去慈安寺后,竟然一直没有出山,似乎亲自守在某处,怕有人劫走仓夫人一般。
冬天结束了,朝庭的大搜捕还在进行。这一次朝庭真是下了大决心,不搜到逃匪便不罢休。显然这和寻香古怪的行动有关联。
三月时,寻家的新窑建成,沛林派人给寻香送了一封信去。
寻香在慈安寺住了近半年,连过年都没回寻园,直到沛林送来这封信,才带着一干人从慈安寺后的密谷绕道去沼泽谷。
从慈安寺背后的密谷出去,正好在凤鸣山北和天华山脉之间的峡谷里,一直往西,便能到沼泽谷。为了不给慈安寺惹麻烦,寻香才带着人马从密谷下另一条路出谷。
天华林里的积雪完全消融,到处鸟语花香,沿路往高高的山上看,隐隐可见官府在山上扎下的营蓬,在山上多处设有官哨卡。
这一次,寻香将仓夫人带了出来,把她扮作仆妇混在人群里。所以路上经过几处哨卡时。因为寻家的关系,官兵们都是恭敬地让寻家畅行。
当寻香终于到了沼泽谷外两里处的新窑坊时,已是下午。
新窑建在沼泽谷外的一处宽阔的平地上,远远地就看到高大的石坊上镌刻着“寻窑”二字。
新窑坊比凤鸣山西面的窑坊修得弘伟大器,不仅有两座高大的窑炉,连带窑工居住的瓦舍都整齐宽敞,而且四周还以灌木作了多处隔离,将居住区域与窑区优美的隔开。
沛林带着黄元,和一大堆人迎接在谷口处。
“夫人。你真了不起,竟然在这里建了这么一座大窑坊。”仓夫人一身深暗的长袄布衣。不着一点粉饰,与旁边的洪妈妈和吴妈妈的打扮没有什么区别。看着前面高耸的大窑和远处新建的屋舍披裹着一层积雪,白静的脸上浮起惊叹。现在被寻香打扮这样。她自然得跟洪妈妈她们一样,称寻香为夫人,不敢露出半点马脚。
修嬷嬷跟她一样的穿戴,只是修嬷嬷的任务便是紧紧跟着仓夫人。
“托去年瘟症的福。我们意外在这片沼泽谷里发现了彩色陶泥,这可真是天赐宝物。把彩泥运出去时。需保持充分的湿度,因此加重了运输的负荷,所以我和沛林才决定在这里建一座窑坊。”寻香披银灰色的貂毛长皮麾,大步向沛林走去。
“香儿。”
“沛林。”
夫妻俩紧握双手,沛林的视线滑过仓夫人,没有一丝惊讶。视线落到洪妈妈和吴妈妈怀中的孩子上。安馨正张着亮晶的眼睛盯着这个雪白的世界和一大堆人。
“馨儿。”沛林先弯腰亲了亲女儿,又从吴妈妈手中抱过儿子。浩然在父亲的怀里感受到不同的温暖和力量,脸上绽开笑。表情甚是愉悦。
“请老爷和夫人去屋里坐吧。”寻海涛身后的人不知不觉地分散开来,预防着仓夫人出现后,各种可能的发生。
“进谷里去吧。”寻香却是带头先往谷里走。
这次建新窑,按寻香的意思在深谷里还建了一座优美的小院。
窑坊就那么一回事,寻家烧彩陶的事虽然重大。此时在寻香心里仍不比仓夫人这件事更要紧,半年多来发生的一切。均是为仓家这件事为主要核心,所以她想先去谷里安顿。
深谷里的小院不大,只有六正屋和两间厅室。因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四周树木葱笼,远处飞瀑如烟,四周流泉潺潺,环境实在太幽美。沛林在小院外立了一座石头,将此处取名字为谧院。
“这地方美是美,可是在深谷尽头,总有些给人神秘的紧张感。”吴妈妈在寻香背后悄悄默念。同时眼神瞟一下仓夫人。她和别的下人还不知仓夫人的真实身份,只是奇怪怎么仓夫人会成了寻香的囚犯,先被神秘地囚在慈安寺的密谷中,现在又被夫人放出来,带到了谧院。
站在院子的前庭中央,寻香放慢脚步欣赏着院内的花木,似有觉察吴妈妈的意思,回头看她一眼,淡淡一笑,表示无需担忧,同时时眼角往西面一处飞瀑下扫去。
仓夫人随着她的视线往那边看了一眼,脸上十分安静,心里却难平静,那里有一处洞穴,曾是她带着人在这沼泽谷里培植毒菌的居住地。寻香带她来到这里,不仅仅是向她暗示,现在的沼泽谷比原来变得空灵热闹许多,寻家在这开辟了陶业基地,更有一层意思是要以她作耳将暗处的人引出来吧?
虽在院中,但抬头便可清楚看见四周是高高的山崖,茂密和树木和陡峭的山石。她没有武功,因为她天生有几处主要经脉太细,而且作为细作不同的身份,怕引人注意也不允许她有武功。谷里经过寻家的开采,这里的角角落落应是都在寻家的掌握中,特地在这里面建一座优美的小院,若无神秘布置,寻香断不肯这么让她行动自如。
出慈安寺下的密谷时,那一段她被蒙着双眼,虽身处黑暗,但她能感觉到穿绕过层层阵法,毕竟她自己都是通阵法的人。
所以,逃跑根本不可能,就是逃出谷里,外面无人接应,凭她的能力也走不远。
仓夫人嘴角挂起个嘲笑,不是笑别人,那是笑自己。一辈子被组织培养成一个博学多才,精于算计和设计的人才,最终还是困在寻香这个小小的牢笼里,寻香的阅历并不算丰富,她连中土国都没出过,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皇城,而且她命运可怜,初为人妇便被谷家长房排挤暗算,丈夫还招人毒手,不得不离开家乡,还记得她当初那稚嫩的模样,两眼天真,毫无一点世事经验和能力。
视线停在寻香动人的背影上,不过几年的时光,她看上去依然年轻,只是温和的气宇中有一股果决和坚韧。
造化弄人。仓夫人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造化’这个东西。轻轻低下头,深知自己的失败,缘于那要侵占中土国的罪恶动机。在中土国长大,可谓在中土文化与习俗中浸淫长大,自是明白中土国的古言:“天道和谐,自然流转。若违此道,必遭天谴。”
寻香眼角的余光看到她瞬间闪过的复杂表情。淡笑着走向正面的客厅。
“正是春光明媚时。我们就在这里住一阵吧。”所有的仆妇随之进了客厅,海涛带着几个壮厮跟在沛林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