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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大门处的一个院丁上东院向张妈妈报告,二房和三房又来过。
“来过了,又怎么样?我就不让他们进来。现在各进各的门,我家的门,爱让谁进就让谁进。”
文氏无所忌惮。老爷来信说要过年才能回家,让她好好伺候着两老。现在谷园里已经被隔成了五块,西院的偏房一块,二房一块,三房一块,松香院和楠木林一块,东院和北院连成一大块,文氏这么隔开,自然是想吞并北院及后面的三座小院。文氏认为,就是把两个老东西打死在北院里,都不会有外人知道。
不过,她很郁闷,她没有耐性和两个老东西耗下去,一个月来,她接连在饮食里下了几次毒,两个老东西和月鹃居然没事。
秦妈妈认为老头子和老太婆手上肯定有水参子。
文氏不只想除掉两个老东西,还让汪三一直稳在巡城,给女儿去了信,说巡城地不好办,有一片好地,被寻香抢去了。
华姿回信说,让沛丰夫妇回家时,先去巡城办地的事。如是寻香占的地确实好,可以设法弄过来。
女儿在信上这么说,她便不再担心女儿那边,这说明女儿在威远候府的地位保住了,语气才这么硬。
安氏和女儿在东院上房里,一边吃葡萄,一边陪着文氏,只要母亲的脸色放晴,她们的日子就好过,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张妈妈跑进来,悄悄禀告,“北院里月鹃在哭,说老太爷病得厉害,要让请大夫。”
文氏本来半躺在大椅上,坐起身,扬扬乌眉,“一直叫着病,怎么就病不死呢?”
“那……”张妈妈小心地看着主子的脸。
“不管他。”文氏看一眼宝凤,孙女在面前,没有说出后一句,毒不死,就让他病死。
安氏以为母亲要说正事,连忙带着女儿出去了。
秦妈妈这才道,“这样拖着不是办法。不如让人进去把水参子搜出来。”
张妈妈道,“虽然现在几面都隔了围墙,外面可能听不到北院的动静,可是惹急了两个老的,闹叫起来,还是要预防有人听到。”
文氏一边嘴角往上抽几下,不屑道,“谁要听到,谁就是死。不过,为了给老爷积点德,还是让他们死得安静点好。”
“那……”秦妈妈看着文氏,她越来越不敢再随便给主子出主意了。
“周妈妈已除掉了。再除掉月鹃,两个老的没了臂膀,就只有安静地死了。”文氏淡淡地道,“张妈妈,秦妈妈,这事你俩得再费费心。三天以内,我要听到月鹃的‘喜讯’。怎么办合适,你们自己去商量。”
“是。”
巡城。
寻家的夏收十分顺利,十亩果园收入六百两,原来仓家有现成的销货路子,果子摘下来后,由何庄头直接带着大家挑着果子去西码头,卖给皇城来的水果商,虽是卖得便宜点,但不愁出货。
果园和茶林的利益,与别的田地的利益分成不同,佃户只能占得一成,果庄的六户人家,只果收这一项,一户平均分得近十两,对他们来说已是大丰收。
另外一百五十亩的玉米全部卖给仓家粮行,仓家粮行还未出让,自然按上等粮价收购,除去佃户所得和税赋,净余五百余两,当季的果粮收入有一半要分给仓家,寻家有五百两的收入。
地里的事顺心如意。
寻香越来越担心祖父祖母,都两个月了,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想派人送封信去,又怕会落入文氏之手。
寻香和沛林为此忧心忡忡。
这夜寻香担心得不能入睡,只得又进碧宵境里弄土参子和读书。原来计划只种一百窝土参子,现在种了两百窝,因此灵池里的水参子少了许多。她按竹简上的记载,切下一些水参子,放进水里让它慢慢生长,虽然水参子成长的年份要很久,但是池里一显空,就得弥补上。
如今她终于读完了《灵池卷》,正在慢慢读另一卷《菌书》,这里面的内容很不好懂,若非小时跟着梁妈妈在寻园的后山采到过野山菌,她真无法明白书里的东西,就这样还是不太读得懂,但是她知道菌是很值钱的东西,就象黑木耳、野竹荪、灵芝这类东西,可是宫中罕物。
有时读晕了头,就读仓夫人送给她的《木华经》,这本书多处涉及外国植物,理解起来却容易许多,嫁接、培植都是些稀奇的术语,但她一读就懂。
当《菌书》里不能理解的,就把《木华经》的一些描述借用过来,便好理解一些。捉摸了好些天,寻香又请教了老王,才知《菌书》是一本人工种植灵菌的奇书。
老王开玩笑说,“你若是能人工培育出竹荪、木耳、蘑菇、灵芝、茯苓,你就发大财了。”
可是《菌书》里写的栽培法,实在太难明白。
读了一会书,寻香在洞外的竹林间漫步,看着长得青油油的土参苗,思付着如何与老王说水参子的事,这事成了一个烦恼。如果,她和老王说实话,他会相信吗?
老王真诚得很,说得很明白,他会在寻家再住上一年,要帮着她把药圃建起来,明年春天后才会回家。到那时沛林的骨肉都长好了,寻香能熟练地给沛林针灸了,又懂伺弄药圃了。
寻香说过多次要以金相谢,可是老王就是不要诊金。老王这份恩情,真是一点都不好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33王家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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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王家来信
一大早老王和郑四又上凤鸣山了寻草药。
君儿身上的伤基本好了,能干不少活,早早地在前堂打扫清洁,莲儿和程妈妈昨晚做了点叶儿糕和红豆糕,让白勇和郑富生陪着进城去看望彩凤和春桃了。
寻香跟风伯和白胜去后门外查看茶林了。
君儿被人抢走一只灵性的虫子,又被斗乐场的打手打了,心中一直憋曲得很。虽然寻香劝了他多次,放过那事,以后老老实实干活,缺不了他的吃穿。可是年少气刚,欠了少奶奶这么多恩情,总想再寻条虫子训练出来,赚得大钱好还少奶奶人情。
初秋了,正是拿虫的好季节,他格外热衷于打扫院子,院子里外都花木葱笼,不时会听到蛐蛐的鸣声。
他拿到不下十只虫子,每只都极普通,根本就上不了战场。院子里除了吴妈妈和他,再没有别人。他扫进内院的花木间,树着耳朵,听着树丛里,蛐蛐,蛐蛐,绿云杉树上有动听的虫鸣。
绿云杉树极高,枝杆光滑挺直,他身上的伤才新愈,还爬不了树呢。倒房与客房间横着一架梯子,他想去把梯子扛来,可是吴妈妈不时在院子内外穿梭。真是伤神。
“有人吗?”大门外有人叩门,高声叫喊。
君儿撇撇嘴,拖着扫帚跑出门外,只见一个驿使背着个连搭布袋,手上拿着封信,冲他笑道:“浑水县的老王大夫在这里吗?”
“是呀。不过他上山了。”
“他儿子托我捎封信来。”
“哦,给我吧。”
“请你家主人出来收信,好吗?”
驿使送信的规矩极严,本人取信需出示身份牍。如是代收,需出示户贴。
君儿跑进去大叫,“吴妈妈,有老王大夫的信,不过要主人来收。”
吴妈妈跑出来,“少奶奶前些天才办好户贴。那个被她收捡着,你去花圃叫她吧。”
君儿乐坏了,他早想去花圃,听说金大王当初就在波斯麦竹那里跳到少奶奶身上去的,可是少奶奶许他玩虫子,却不许他养虫子去与人斗,怕他真拿到条好虫子,又惹出什么事来,因此不许他去花圃。
君儿的腿跑起来,还有点疼,可是能进花圃叫少奶奶,高兴得不觉腿脚的不便,一溜烟地跑得比个兔子还快。
“少奶奶,有驿使给老王大夫送信,可是要验户贴。”
君儿打开后门,冲进花圃,看到少奶奶和风伯在茶林里猫着腰走来走去的,高声大叫。
寻香从茶林坡上下来,赶快回到院里,怕驿使等久了,也顾不上管君儿。
君儿见她没赶他出去,弯腰钻进花圃里,竖着耳朵,聆听虫语。
乖乖。君儿和虫子极有缘的,听了听,发觉花圃里的虫子比院里的叫得灵性得多,从衣袖里拿出随身带着的竹筒,寻起虫子来。
吴妈妈把驿使请进前堂喝茶,寻香拿着户贴出来,帮老王大夫收了信,又盖子指印,赏了他一百文钱,驿使高高兴兴地告辞。
寻香把老王大夫的信放到沛林身边,若是老王待会回来,便能看到信。然后又去了茶林,这时才发现君儿蹶着屁股,头和身子钻进树木里,正在拿虫。
寻香又气又好笑,走到后门抄起一根柳条细棍往他屁股上打去,“君儿,我让你不听话!”
君儿比寻香要大一岁,她是一家之主,管起事来,她就是最大的,早忘记了自己比他还要小。
君儿吓得从树丛里爬出来,脸红红地抱头逃跑,寻香一棍打翻他手上的竹筒,“以后,不许你玩蛐蛐了!省得你还惦着用它去发财!你以为那个钱真的好赚?你在斗乐场没被人打死?”
几只蛐蛐飞到空中,寻香气得舞着棍子打它们。她把君儿和莲儿当成自己人了,一心指望他老老实实做事做人,所以才这么生气,不然君儿这么不听话,她可以赶他走的。
君儿看寻香气得脸都青了,后悔起来,连忙跪在地上认错,“少奶奶,我错了,我再不想靠虫子赚钱了。”
寻香觉得老实人只能赚老实钱,她自己深有体会,棍子飞舞之下,一失手,一棍打在一棵铜钱树上,唰唰唰,树上落下许多叶子,同时惊起树上不少虫子,一只紫红的虫子从树上落下来,停在她的胳膊上。
君儿眼尖,盯着她手臂上,跪在地上却不敢动,嘴角的口涎却不由自主流了出来,凭着对虫子的敏感,君儿感觉到这虫子很非凡,是一只少见的紫翼蝈蝈。
寻香抬起胳膊看了看,愣了,好漂亮的一只虫子,刚还在教导君儿,现在树上掉只漂亮的虫下来,连她都被吸引了。
风伯从茶林下来,看到君儿跪在地上,看着地上打翻的竹筒,猜到原由,抿嘴一笑,顺着君儿直勾的眼神往寻香手臂上看去,惊乎起来,“紫蝈蝈,极品斗虫!发财了呀!”
风伯不顾寻香满脸寒霜,从地上捡起竹筒,采下一片叶子,笑嘻嘻道,“少奶奶,把胳膊伸出来,我把它请回去。这下有望还清仓夫人那八千两欠款了。”
“说来这虫还是仓家的。人家搬走,若是毁了这些树木,还会有这虫子吗?”寻香伸出胳膊。
那虫竟跟金大王一个德性,顺着寻香的手臂,爬到戒指上,抱着它玩起来。
风伯笑道,“君儿,你说你和虫有缘,你看你有没有少奶奶与虫子有缘?”
君儿听说过金大王的事,此时见了这虫极喜欢少奶奶一般,叹服道,“我成全费尽心思找虫,却不极少奶奶这一棒子一打,从铜钱树上打下条值钱的虫子来。”
寻香微皱了一下眉头,用仓夫人的话说,寻常人有好虫子,那是招横事的,所以君儿只得了一条不错的虫子,便招人谋算。
可是这虫的确是条好虫,寻香虽然不懂虫,但它能捕捉到这枚戒指非凡的灵性,它自然也非寻常之物。
寻香并不因为得到一条极品虫就激动,仓夫人说,原来有人有过一条极出名的虫子,价钱高达十五万金,暗地里那人却失踪了,不知情的以为他发了财离开了巡城,稍有心虑的,都猜测他是被人谋害了。
“起来吧,君儿,你也别因树上掉条好虫子下来,就惦着它了。这虫子我不会给你养的。上天掉这虫子下来,便是考验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安下心来。”寻香把胳膊横到胸前,走进院子里面。
君儿在她后面,一愣一愣地捉摸着她说的话。风伯敲了下他的后脑勺,这时郑四从茶林里下来了,手上端着个小竹箕,里面有些才摘下来的茶叶子,笑眯眯地问,“怎么了?”
“君儿跑进来花圃找虫,被少奶奶打,一棍打到这树上,掉下个极品虫来。”风伯觉得不可思议,指指这铜钱树,这树的叶子很有趣,长得跟铜钱一般大小和圆。
“那是天上掉钱了?”郑四笑着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说,“不过我现在觉得还是种地踏实。巡城太复杂。斗虫这种营生不适合我们。君儿,少奶奶真心待你们一家好,你可得争气些,别成天惦着斗虫子了,好好学学茶林里的事,你看我这一竹箕子茶叶,看着都一模一样,可是味道却都不同,这里面都好多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