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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夫人像是在较劲一般,于是腹中的两个孩子同时落地。
庶子!难逃的庶子命运,无奈刚一出生,却被告知无辜的言诚患有胸痹之症。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说了,她曹氏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输家!
“你们都出去吧,耐耐留下。”沈心怡麻利的走到顾言诚的床边。
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救治的时候被赶,定北侯府的一干人等悉数退出。
“耐耐,帮心娘去取个东西,就放在……”沈心怡仔细的交代了自己随身工具箱,又交代了一些中医的器具。
不多时,耐耐抱着一个包裹进来,现代的便携式医用器具给上,果然,情况糟糕到了极点。
银针旋转弹入,中西医的结合,还有当初董慈大夫研制的药丸,勉强让顾言诚睁开了眼睛。
“心娘……”顾言诚缓缓张开眼,那个梦里不知多少次触手可及的熟悉的影子,依旧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言诚。”沈心怡强忍住内心的悲哀,轻轻唤了一声。
此刻的顾言诚,眼睛里跟明镜似的,沈心怡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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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回归
“心娘。”此刻的顾言诚,内心里即便是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是看着面前的这个沈心怡,泪流满面。
“我去把大家都请进来。”沈心怡抹了抹眼泪,脚步有千斤之重。
“言诚,言诚!”曹氏率先扑倒在顾言诚的身边,紧紧的握住顾言诚的手。
“娘,别难过,孩子不孝,不能陪伴在您的身边了。”顾言诚轻轻的回应着曹氏,眼睛里亮晶晶的。
“言诚!说什么傻话,你只是累了,睡一觉就会好的,等你好了,还要跟着我一起去习武喝酒呢!”顾诤诏站在顾言诚的身边,强忍住眼泪。
“大哥,这辈子我无福体会习武畅饮的乐趣,下辈子一定陪大哥一醉方休。”顾言诚道。
“傻孩子,说什么泄气话,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顾寅凯方才在门口已是得到了曹氏的解释,此刻无心追究其他,只一心希望顾言诚平安无事。
“爹,孩儿这辈子对您言听计从,没求过您什么,今日言诚有一事相求。”顾言诚开口。
“傻孩子,你我父子,说什么求不求。”顾寅凯抹了一把眼泪。
“苏苏是个好姑娘,言诚那日是误入了大哥的婚房,这才耽搁了苏苏姑娘的幸福,这些日子以来苏苏姑娘虽是与言诚同屋而居,却是一直泾渭分明、洁身自好,还请爹您给苏苏找个好人家,让苏苏姑娘能得到幸福。”顾言诚说完这话。已是气喘连连,很是费力。
“言诚,你说什么呢!我苏莫茗当日已是你的人。生是你顾言诚的妻,死也是你顾言诚的鬼!什么别的好人家,我不稀罕!”一旁的苏莫茗此刻泪如雨下。
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番话是在这样一种生离死别之下表白,再看时,苏莫茗已然扑倒在顾言诚的身上,娇艳的唇瓣紧紧的亲吻着苍白虚弱的顾言诚。
一瞬间,在场所有的人为之动容。
沉默。沉默。
待到苏莫茗再次将顾言诚轻轻放下之时,沈心怡这才发觉出一丝的异样。
两根手指轻轻放于顾言诚的鼻息之下。
沈心怡泪流满面。
“言诚……言诚……”
“二少爷!二少爷!”
哭喊声悲伤成一片,只有素锦站在人群的最外层。一旁颜氏依旧冷冰冰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人死不能复生,老爷请节哀。”颜氏没有温度的语气与众人的悲哀很不相符。
“大夫人,您不难过吗?”素锦慢条斯理的机械的问道。
“人死不能复生,难过又有何用?”颜氏依旧是冷冰冰的。
“是啊。看见别人家的孩子死了。您当然不用难过,也许在您的心里,怕是更加庆幸定北侯府又少了一个您的绊脚石吧。”素锦从未有过如此冰冷的说辞。
“嗯?”颜氏觉得有些异样,这还是平日里那个逆来顺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素锦吗?
“言诚虽说是庶子,可说到底也是老爷的骨肉,死了我自然也是难过的。”颜氏冷冷道。
你难过?你那冷冰冰的表情也叫难过?
“是啊,老爷的骨肉……如果我告诉您大夫人。言诚是您的骨肉,怕是大夫人您此刻能站在这。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素锦的眼底微微浮起一丝异样,那分明是一种得意。
“……”片刻的空白。
“真是个疯子。”颜氏定了定神,嘴角抿成了一道冰冷的线。
“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就能任你们摆布吗?二十多年前的人命账,我时刻都没忘记。”素锦的眼中丝毫没有畏惧,紧跟了一句。
颜氏分明的颤抖了一下。
二十多年前……
这个歌姬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还以为她早已接受了当日的教训……
“就凭你?当年不过一个歌姬,如今不过芳园的一个侍妾……”颜氏冷冷的瞥了一道素锦。
“歌姬也好,侍妾也罢,您还记得当日里您和曹氏同一日生产吗?那突如其来的烛火熄灭……”素锦平淡不惊道。
烛火熄灭?!
颜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当日里,她身怀六甲时已是整整比曹氏晚了半个多月,为和曹氏争产子先后,不惜冒险吃下大夫开的催胎药。
鬼门关上了走了一遭,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两个男孩同时落地,嫡子和庶子的身份已是板上钉钉。
却不想生产当夜突遇烛火没来由的熄灭。
混乱之时,也是听到了当年曹氏的芳园同样因烛火熄灭乱成一团。
产妇虚弱无力,当烛火再次被点亮之时,颜氏惊魂未定的看着摇篮中的婴孩,幸好,一切都在。
同样,曹氏也是惊魂未定,幸好,孩子还在。
“如今言诚已是不在了,就算是告慰逝者的亡灵吧,堂堂定北侯的嫡子,竟然叫了别人的娘二十多年……自己的亲娘却是整日想要加害与他,就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有趣啊,真是太有趣了……”素锦此刻的脸,在月光的照应下惨白得凌厉。
“你说什么?!”颜氏只觉得脚下一阵不稳。
这女人一定是疯了!生了个疯傻的女儿,她也一定是疯了!
“你说什么?!”便是这一句,依旧扑倒在言诚尸首上的曹氏也是追问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定北侯府一片寂静。
“哼哼,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真正的定北侯府大公子已经死了!”素锦的笑在黑夜里鬼魅而又凄寒。
“当年你们害我孩子,我能留下你们的孩子已经是仁至义尽。只不过是将两个婴孩的衣服互换了一下,然后便是让他们错认了娘亲。哈哈哈哈!顾诤诏乃是庶子,顾言诚才是你颜敏的儿子!哈哈哈哈!颜敏你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老天有眼,让你生了个胸痹之症的儿子,如今你更是永远都无法听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唤你一生娘亲!哈哈哈哈!”素锦放声大笑,这笑映衬着床上尸骨未寒的顾言诚,其情景令人不寒而栗。
“什么?顾言诚才是嫡子?顾诤诏乃是曹氏的儿子?!”一瞬间沈心怡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难怪之前听说顾诤诏和顾言诚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难怪每次颜氏和曹氏欺负素锦时,她都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难怪昨夜假山祭拜时,分明是已经催眠了,素锦却是在笑;
难怪此刻面对顾言诚的死,素锦的反应会怎么奇怪。
“来人,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走!”终于,颜氏咆哮了!
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顾诤诏是别人的儿子!
她更不相信,床上那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病秧子尸体,竟然会是自己的孩子!
“等等,我有办法来验证!”沈心怡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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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梦醒(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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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跑进自己的房间,那个随身器材箱内取出一块验证特殊血型的试纸。
“这是……”再次折返时,大家怔住了。
“这是一种神奇的纸,取各自一滴血滴上,如果是有母子或是父子关系的人会到达这里。”沈心怡指了一下match线。
“别糊弄人了,天下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滴血认亲还差不多。”有人开始反对。
“滴血认亲不准,不信你们试试。”沈心怡道。
起初是有好事的小厮取了自己的指血,辅以任意一个没干系的丫鬟,果然匹配失败;
后来,便是有好奇的下人取了自己的指血和自己的孩子相比,真是神奇,居然上升至了match线!
曹氏将信将疑,割破自己的手指,滴在上面,又忍痛取了床上言诚的指血。
果然,匹配失败了!
曹氏不甘,正欲拉过顾诤诏的手,却是被颜氏抢了先。
尖利的水果刀割破顾诤诏的手指,血滴入试纸,随即也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果然,没有匹配成功。
床上,顾言诚的尸体渐渐冷了下来,颜氏不知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走到了床边,握起那根被曹氏扎破的手指,轻轻点在了试纸上,同时自己的手指也按了上去。
红色的血线一点点爬,终于……match!
曹氏不信。同时拉过顾诤诏的手,也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同样……match!
崩溃!
彻底的崩溃!
“言诚!言诚!言诚!”颜氏推开一众惊愕的人群,哭晕在顾言诚冰冷的身体旁。
原来。这二十多年来,自己一直排挤算计的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直到顾言诚临死,都没听他喊过自己一声“娘”;
骨肉分离之痛,痛到这种地步,怕也是只有素锦这种亲身品尝过生离死别之痛的人能做到的吧。
素锦,你够狠!
颜氏无力的倒在顾言诚的身旁,眼睛慢慢的闭上。素锦狞笑的面容越来越模糊。
“诏儿……”与此同时,曹氏也是为之一颤,声声颤抖着呼唤着面前不知所措的顾诤诏。
原来。她的儿子竟然是大周最年轻有为的将军……
原来,她一直抚养着的竟然是定北侯府的嫡子!
是那个她拼尽了一生聪明才智,做梦都在与之一决高下的颜敏的儿子!
“不……不……这不是真的……”顾诤诏惊慌失措的摇着头,一把推开曹氏伸过的手。疯了似的冲出了侯府。
“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寅凯大吼一声,整个人便直直的晕了过去。
急火攻心。
………………
奢华气派的定北侯府,在这一瞬间,恍若虚无缥缈的烟画,不费任何吹灰之力便分崩离析。
“心娘,心娘。”有童稚的声音在清晰的呼唤。
沈心怡低下头,看到耐耐正拉着自己的衣角,一双大眼睛里干净得像被风洗过的蓝天。
拉着耐耐折返回自己的住处。不知何时,夜色已经降临。
再次醒来时。天色依旧暗淡无光。
天还没亮吗?沈心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一个模糊的身影近距离的靠在自己的面前。
“耐耐。”沈心怡呼唤。
“心娘,心娘……”耐耐单手撑住圆圆的小脸,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我这是怎么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沈心怡的心头。
似乎自己进入了一个幻境中。
面前一团迷雾,不辨方向,只有耐耐的声音,一直呼唤在自己的耳旁。
“心娘,心娘,心娘……”
“沈教授,沈教授……”有人轻轻的推动着自己的身子。
明明是在睡梦中,怎么仿佛像是梦魇一般,就是醒不过来。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使劲的醒来。
一睁眼,却是看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催眠椅上,身边一群学生围着……
“我这是……”沈心怡感到浑身疲惫,似乎是睡了一个长长的觉,身子僵硬的几乎不适。
“你只是太累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熟悉而又陌生。
顾诤诏!
沈心怡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即便是身着笔挺修身的西装,也无法遮掩住他强壮紧实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