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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
“一点都不恨?为什么?”
“因为恨的反面就是爱。不管是恨还是爱,前提都是tou zhu了很多感情,然而我对这帮人没什么感情,有的只是对亮和汪大夫的惋惜。”
程六朝得不错,他和曲南休的又一个不同就是,曲南休总是带着爱去看每一件事情;而程六朝是摒弃私人情感,像个局外人一样理智地处理每件事情,却又不追求黑白分明,而是在黑与白之间游刃有度,这个度,就是如何让医院利益最大化。
他俩这两种不好谁对谁错,也不好分个上下高低,只是不同的风格吧。
等待鉴定结果的日子度日如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汪大夫的女儿那是血管迷走性晕厥,怀疑由于空腹剧烈运动造成,问题不大。
但是作为一名父亲,听自己的女儿突然晕倒,心神不宁也是人之常情,再他已经提出为患者换一位医生,是患者家属不同意啊!
而感染侵袭性a族链球菌这种罕见病,症状又跟普通感冒发烧很像,误诊率极高,第一次问诊,大部分大夫都会认为是普通感冒发烧。
就算不是汪医生心里有事,也很容易被认为是这样。
综上原因,鉴定中心的结果出来了,认为亮的情况不属于医疗事故!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亮的亲友团发疯似地联系了多家媒体连番轰炸,进行血泪控诉。
其实,之前他们也在鉴定中心里托了关系,试图左右鉴定结果,但还是失败了。
这边,汪医生主动请辞,程六朝不同意,但是准许他休假一段时间放松一下,顺便避开风头。
更值得一提的是,程六朝不是简单一句“你去放松一下”就完了,而是递上一张写着“汪力”名字的头等舱机票,目的地是某风景宜人的国外免签海滨城市。
他这是用诚意来挽留一位好员工、好医生。
这边一波未平,那边一波又起,一条新闻传了出来。
帝都的另一所比程氏稍规模的赵氏私立医院,日前与美国某顶尖私立医院建立了姐妹医院关系,将有部分美国医护专家转到帝都来工作。
以帝都的雾霾严重程度,想要请得动这些专家,可少花不了银子。
赵氏医院也即将扩大规模,建新楼,扩招医护人员,并率先在帝都推行传中的“家庭医生**”,这项fu wu对于不方便出门的病患极有吸引力,肯定会带走一批行动不便但是有经济实力的病患。
可以预见,这些措施在不久的将来,将使赵氏对程氏造成巨大的威胁。
外忧还没完,又起了内患。
程氏的两位专科骨干医生请求ci zhi,其中就包括耳鼻喉科的侯主任。
他们对未来的去向闪烁其词,其实是被赵氏高薪挖了墙角,据还不是高了一点半点儿。
上次建议鉴定中心托关系的事,程六朝后来没有联系侯主任,主任就有想法了。
——原来这位年轻的程总是个软硬不吃的主,那么自己提议托关系,会不会他内心对自己不满,只是不呢?真要这样的话,将来他真接了他爸的班,我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正好这时赵氏联系他,出的薪水又那么高,他没理由不答应啊。
程六朝即将损失两名大将,就算他再少年老成,心里多少还是受打击的。
办公室里需要处理的文件堆积得越来越多,程六朝都没有时间看,有时手忙脚乱还签错了地方。
就连手边的打印机也捣乱,一会儿卡纸了,一会儿没墨了
背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从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的程六朝,真有些招架不住了,坐在父亲每坐的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担心父亲回来无法交代,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曲南休看他这么消沉,二话不一**酒过去;
女朋友黛比看他这么消沉,二话不一个吻过去。
从这个角度来,程六朝还是挺幸福的。
曲和程六朝推杯换盏的那个夜晚,程六朝感慨:“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吃的苦还是少。你看你,时候生活条件那么差,现在承受能力却比我强得多。我是不是该找个地方磨练磨练去?”
曲南休:“我给你讲个故事。”
有个世界五百强公司招聘,最后剩两个名牌大学毕业生竞争一个职位,只能二取一。
这两个候选人都是穷乡僻壤出来的,能力品行相当。
面试官问第一个人:你从地方出来,一步步走到今,一定吃过不少苦吧?
于是第一个人便将自己从到大吃过的苦一一吐槽,吃不饱穿不暖啦,上学需要翻山越岭啦,住地下室没窗户没暖气啦等等,着着眼圈都红了。
面对同样的问题,第二个人是这么回答的:“遇到的困难是不少,苦倒没吃过。因为困难并不是苦,而是助我成功的催化剂。就算那些出身好的人,他们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要想法子一个一个解决,哪有时间抱怨苦不苦?”
第二个人话音刚落,就赢得一片掌声,自然被顺利录取。
弱者认为吃苦才能成才,而强者认为自己从没吃过苦。这就是强者思维。
曲笑道:“别夸我,我也是上商务管理课学到的。”
程六朝很受启发:“看来我也得一个一个解决问题。”
281 世上只有两种问题
曲南休:“我觉得这世上只有两种问题——1能用钱解决的问题;2能用爱解决的问题。前者都不是大问题;后者呢,如果及时解决,就是事一桩,解决晚了问题就大了。”
程六朝频频点赞:“曲啊,你是不是跑去修哲学课去了?大道理起来一套一套的!”
曲南休笑道:“要不怎么,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师呢?都是从生活里悟出来的。”
程六朝一语道破机:“不过你可心啊曲,一般大道理得好的人,真正实践起来反而可能差点儿劲。”
“哈哈老程,你得太对了,事到临头就当局者迷了,我这儿跟你得轻松,那边儿还一堆问题头疼着呢!”
“管它呢,先干了这**再!”
无论是在得转不开身的学校寝室里,还是分别身处傲人的职位上,难得的是,曲南休和程六朝的兄弟情始终未变,心如初见。
他们自然也聊起了曾经睡在他们上下铺的兄弟。
曲南休起了杜元的无端发家,以及品行大变,表示出担忧。
程六朝起了文杰:“文杰前不久跟我联系过,看样子过得不怎么好,女朋友到现在也没讨到,主要都嫌他工资低。我帮他留意着,如果我们医院有什么合适的职位适合他,我想问他愿不愿意来我们医院工作。”
“嗯,这倒是个法子。”
程六朝分析道:“他的问题,乍一看症结貌似在收入上,如果钱的问题解决了,感情的问题似乎也迎刃而解了,这样感情线和事业线就统一在一起了,跟你刚才的理论好像挺符合,是不是跟什么文写作规律也符合?”
曲南休若有所思:“是,不过我总觉得,你的什么地方有点儿不对劲。”
“我来告诉你哪儿不对劲吧——假设是同一个女人,文杰工资低的时候把文杰一脚踹开,文杰挣得多的时候又回来找他,你觉得这算不算问题解决了?算不算感情线和事业线统一了?”
曲南休恍然大悟:“当然不算。老程,还是你看问题透彻!”
同时又想到自己的那个她。
无论是自己穷得叮当响的时候,还是事业如日中的时候,xing 玉n的是,李汤霓对自己始终如一,不,应该,现在反而找自己的少了。
世上哪有一个爱慕权势和虚荣的女人,是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
这时,曲南休的手机响了,虽然不是那台老掉牙的爱疯8了,但也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手机。
“休!”
“爸?”曲南休看了看时间,都23点多了,“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他父亲的生活习惯是早睡早起,早上七点的时候,他一般都已经修完好几件电器了。
曲业平的语气很着急:“南休,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李汤霓吵架了?”
“没有啊!爸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没有?没有她怎么一个人跑来看我了?”
“什么?她一个人跑到你那儿去了?”
“是啊,大老远来了一趟,就呆了半儿,陪我们了会儿话,还坚持洗了个碗。我们本来以为她今能住这儿,结果她撂下一堆东西走了,都这么晚了还坚持要走,是买好回程火车票了。我和你阿姨刚把她送到火车站回来,中间打你手机几次你也没接。”
曲南休看了看dian hua记录,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没看到,不过里面并没有李汤霓的手机号。
想到她这么晚了一个人在火车上,曲南休的屁股都着起火来,再也坐不住了。
“我问她你怎么没来,她你整忙得很,没空搭理她。我怎么看她着着,眼圈都要红了的样子?你给我实话,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真没有啊,她可能就是看我太忙,替我去看看你吧”
一旁程六朝的脸色变了变。
想到曲没时间陪女朋友,自己却还拉他来喝酒,占用他那么长时间,颇有些内疚。
“爸,你身体还好吧?”
“你子现在还有心情问我身体好不好!这么晚了,赶紧打dian hua问问人家姑娘安不安全啊!万一出点儿啥事儿咋办?还不上火车站等着去!”
“哎好,我先挂了,爸你多保重啊!”
有一句没一句的,旁边的程六朝听了个大概:“曲,该用爱解决问题的时候到了。”
“希望还来得及!”
曲南休慌忙拨打李汤霓的手机,但可能是火车上xin hao不好,总不在fu wu区。
程六朝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十分同情,默默去把账结了:“曲,我陪你去火车站吧。”
“不用了,你也挺忙的,早点回去吧。”
李汤霓能想到替自己去看望父母,曲南休十分感动自责,觉得她给予自己的,是自己给予她的很多倍,必须用一辈子慢慢偿还。
为了方便,曲南休戴着口罩在火车站窝了一宿,闻着烟味儿、汗味儿、烧鸡味儿、臭脚丫子味儿听着各种各样的方言和孩哭闹的声音,看人们大包包地走过来走过去,还不时听到轰隆隆的火车进站的声音。
南来的北往的,每辆列车上应该都有很多故事吧?
此刻,帝都应该有很多亮灯的窗口,在期待着火车上下来的人吧?
火车站灯火通明,反而比家里让他觉得自在,而且似乎还能离李汤霓近一些。
当时没买最贵,只买了超长待机的手机,现在看来是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他不停地刷新李汤霓乘坐的那般列车的时刻表,xing 玉n的是并没晚点,现在只盼着车上别有好色之徒骚扰她。
唉,长那么好看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曲南休坚持不让保镖猛跟着自己,但尽职尽责的猛还是决定在不远处看着他,如果不需要,就不出现好了。
一个接人的伙子捧着束玫瑰从他身旁走过,曲南休难得人品爆发受到了启发。
自己是不是也该准备一束花去?
火车站有24时花店,曲南休点名要了99支玫瑰,同时思索着待会儿见到李汤霓,是先把花递上去,还是先把花扔地下,抱着她猛啃一番,真恨不得火车站变成一张**性很好的大床
他还迫不及待想告诉李汤霓,自己打算跟她一起去见邓大夫,尽快解决自己恐婚的问题。
眼皮有点儿打架了,曲南休迷迷糊糊地幻想着相见时的美好画面,浅浅地眯了一觉。
终于,蒙蒙亮的时候,李汤霓乘坐的那辆火车进站了,可她的dian hua还是打不通,已关机。
曲南休早已抱着花等在出口处,做望穿秋水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仗着个子高、视力好,他可以越过人头攒动,第一个发现李汤霓的倩影。
可是,等待他的却是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把他浇了个透心儿凉!
他果然看见李汤霓下火车了,不过不是一个人!
旁边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伸出胳臂,正帮她抵挡旁边拥挤的人群,不难看出他很用心。
人群好几次把他俩挤到了一起,贴得紧紧的。
李汤霓没什么表情,而那个男人棒球帽沿压得比较低,看不清面容。
但这样一双身影,不知是因为衣着还是因为身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煎熬了一夜的思念,浇上一大壶醋,再加上身体的疲惫,曲南休此刻的感觉糟透了。
他的第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