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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婚事就此定下。
大婚当日,花家宴请宾客观礼,就在拜堂之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突然从外闯入,将曹逸天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又坐在地上哭丧嚎叫。
花英娘当时就懵了,眼前是盖头的一片红色,耳边是女人、孩子尖利的哭声和宾客嗡嗡的议论。片刻后,她听到曹逸天“噗通”跪地,大声认错。
第22章 招赘的女孩(二)
曹逸天说,他在丁忧守孝的时候,在老家娶妻生子。这样的不孝之举,被发现后肯定要革除他的功名,所以他一直瞒着这件事。等到三年后,他进京等候吏部给他分派职位,听说了花家招赘的事情,就计上心头,想法设法入了花罗安的眼,成功获得花家青睐。
那女人和孩子自然就是曹逸天的妻子和儿子。
花罗安气急,让人将曹逸天一家打出花家。这婚事自然就黄了。
花英娘回到了自己闺房,身体不停颤抖,心中又羞又气。正当此时,她的大丫鬟翠芝为她送上了热茶,安抚她的情绪。那一杯茶下肚,她就昏了过去,直到被窒息和疼痛惊醒,只看到自己被悬吊在半空中,没挣扎两下,就死了。
花英娘死不瞑目,成为了许愿者,来到了洛凌的神灵殿堂。
“你的愿望是什么?”洛凌按照程序问道,但心中已经有了预计。
“我要让花招弟身败名裂!让世人看清楚她的嘴脸!让她不得好死!”花英娘吐着舌头,声音却清晰地从她嘴巴里传出来,带着滔天恨意。
洛凌点头,“我答应你。”
话一出口,洛凌的光芒中分出一团来,飘向了花英娘。花英娘迫切地盯着那一团光,当光芒和她身上微弱的光相融,洛凌陷入了黑暗中。
洛凌目之所及从黑暗变成了红色,耳边也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孩子的哭声刺耳,撕心裂肺。
一个女人正在愤怒又委屈地叫着:“你这没良心的畜生!把我们母子扔在老家自生自灭,家里的钱全拿了去,说要打点上司,谋个好差事,将来让我们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结果你不是来谋差事的,是来谋妻子的啊!你把我们母子俩放在哪里!我可是你祖父母给你定下的妻子,是你亲自娶回去的正头娘子啊!还给你生了儿子!这三年,做牛做马地伺候你,拿嫁妆供着你吃喝,还给你家的人上香烧纸钱,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女人的哭诉一停,孩子的哭声高了起来。
洛凌缓了缓心神,知道了自己进入的时间点了,暗自感叹:那两点幸运真是杯水车薪啊。不过,对这次工作来说,也足够了。她没有去听女人的叫骂,心思沉浸在自己刚才所看到花英娘的人生中,迅速盘算计划。
“噗通”一声,站在洛凌旁边的人跪了下来,用一种悔恨的语气说道:“是我鬼迷了心窍,是我不是东西。祖父母过世的时候,在孝期就娶妻生子,现在还想着抛妻弃子,另谋婚姻,攀上安阳伯。我真的是受不了那种苦日子了,一个月吃几顿肉还要掰着手指头算钱……”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个男人还在忏悔,女人则嘤嘤哭着,孩子的哭声在男人说话时就低了下去,闷闷的。
“好好好!是我眼瞎,居然给闺女挑中了你这种畜生!既然现在真相大白,这婚事就作罢。来人,给我把他打出去!”一个中年男人怒喝道。
洛凌抬手扯掉了自己头上的盖头,开口叫道:“慢着!”
少女清越的声音越众而出,让喜堂内为之一静。
洛凌视野开阔起来,看到了跪在自己左边的年轻男人,也看到了站在自己右边、抱着孩子的女人。在她面前,一对中年夫妻一坐一站,站着的正是花英娘的父亲花罗安,坐着的则是花英娘的母亲方氏。两人都是满脸义愤填膺之色,听到洛凌开口,用怜惜的眼神看向了她。洛凌不动声色,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坐在方氏下首的一位中年女人,一身华服,神情严肃刻板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痕迹。
“英娘,这是父亲的错,你别放在心上,为父一定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夫婿。”花罗安愧疚地说道。
“父亲,此事并不重要。我现在有三个问题,先要问问这两人。”洛凌收回视线,腰背挺直,微扬下颚,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曹逸天。
曹逸天似是不敢看洛凌的眼睛,悲伤地说道:“花小姐,是曹某的错,耽误了你的姻缘。”
“呵……”洛凌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了那个女人,“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想问问你。”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洛凌缓缓问道:“你是怎么进入这里的?”
众人听到这问题,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女人脸上还带着泪痕,怀中的孩子哭得直打嗝。她有些发傻,张了张嘴,“啊?走、走进来的……”
洛凌笑容更深了几分,“我花家是京城勋贵世家,世袭的安阳伯,不说奴仆如云,但从大门到这主院,一路上门房和小厮,至少也有四五人。你一无请帖,二又不是京城有名的夫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还抱着一个孩子。那些门房小厮都是瞎子,还是死人,亦或者你有什么上天入地的手段,躲过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女人呆若木鸡。
喜堂内的宾客都变了眼神。
花罗安和方氏同时皱眉。方氏眼中更是有戾气一闪而过。
“这个问题你回答不出来,那我就问第二个问题好了。你是怎么从禹州一路到京城来,并且在我这大婚之日,正巧找上门的?”洛凌接着问道。
禹州,就是曹逸天的祖籍,距离京城有好几个月的路程。
女人结结巴巴,“我、我就是、打、打听……”
“我记得,你刚才说曹逸天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曹逸天方才也说,是受不了家中困苦,才想要攀附我安阳伯府。一个拮据到肉都吃不起的人家,能够在短时间内,凑够两次从禹州到京城的路费,还能应付你们两人在京城短时间内的吃住所需?更别说你是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带着孩子进京。”洛凌冷笑,“你倒是详细说说,你是怎么千里迢迢成功寻夫的?说得好,我安阳伯府给你出钱,为你写一出寻夫记,敲锣打鼓地在京城演上一个月!”
女人脸色惨白,额头上了留下汗水来。
曹逸天面如死灰。
“我是借了钱……借了……”女人慌乱地说道。
“行了吧。”洛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安阳伯府想要调查这事情,只需要花一点时间就够了。我这么问你,也根本不是要你回答。”
女人哑口无言。
洛凌冷哼一声,斜睨了女人一眼,“刚才指责曹逸天的时候你倒是嘴皮子利索,声声泣血啊!你这儿子也是个机灵鬼,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闭嘴呢!”
女人面红耳赤。
“第三个问题就不是问你的了。”洛凌转而看向曹逸天。
第23章 招赘的女孩(三)
“曹逸天,你为什么那么快就认了呢?”洛凌似笑非笑地问道,“在这京城,你是个无名小卒,没人认识你,更没人知道你在老家娶妻生子,即使这个女人带着孩子找来,谁能证明她就是你的妻儿呢?你都能瞒住孝期娶妻生子的事情,没被人告发,怎么现在这么沉不住气呢?”
曹逸天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在场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多识广,从洛凌三个问题中就能听出这事情的蹊跷来。若是没有洛凌第一个问题,他们或许还要怀疑是有人算计曹逸天、或是通过曹逸天算计安阳伯府,但那第一个问题首先被提出,再加上这后面接连两个问题,所有人不用过脑,都能想明白这件事。
花罗安和方氏两个安阳伯府的当家人都面沉如水。
“你们一个答不出,一个不想答,这也不要紧。”洛凌完全没被这死一般寂静的场面影响,慢悠悠地说道,“花总管!”
她喊的是花家的家仆,祖祖辈辈加起来,服侍了花家好几代,被花家赐了姓氏,以示恩宠和信任。
花总管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心惊胆颤地应了一声。
他可是花家有头脸的下人,花英娘成婚,他有资格在喜堂内观礼。在听到洛凌第一个问题后,他就意识到不妙。前院下人出了差错,他这个总管事难辞其咎。今天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即使花家相信他的忠心,记着他家过去的功劳和苦劳,他这个总管事的位置也做到头了。而且他隐隐已经想明白这整件事到底是谁的手笔,想明白的同时更加糊涂,又更加惊恐。
洛凌没有管花总管的想法,淡淡说道:“把人送到衙门去,连带着从门口到这主院的所有下人一块儿送去,还要劳烦京城府尹大人好好查查,我怀疑,这是有人要敲诈勒索我们花家,甚至有可能图谋不轨,要谋财害命!”
众人大吃一惊。花总管愣在当场,偷偷瞄了眼花罗安。花罗安这个花家现任家主神色微动。
“父亲,你认为如何?”洛凌问道。
花罗安没做声,只是踟蹰地皱眉。
花罗安为人敦厚宽仁,处事四平八稳。这是花家一直以来的风格。作为勋贵,花家本来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但因为九代单传的关系,花家不敢冒险,生怕绝嗣,只能求一个无功无过,低调做人。这会儿洛凌要将此事闹大,当然不符合花罗安的性格。但花罗安又是个疼女儿的父亲,也有意将花家交到女儿手上,眼下要是否定了女儿的决定,对女儿将来当家主可是一种障碍,尤其是花英娘过去从没有插手过家中事务,洛凌一来就大刀阔斧地做事情,还是和她自身有关的事情,让花罗安更加不好拒绝女儿的头一次大决定。
“英娘,这曹逸天就罢了,家中的下人怎么能送到官府去?”
这时,洛凌方才留意过的中年妇人开口了。
中年妇人说完这句话,又瞥了眼方氏,缓缓说道:“毕竟是家里面出了问题,还是我们自家解决就好。卖身契也握在手,还怕他们翻了天吗?”
方氏顿时气红了脸,两手捏紧了拳头,胸口不断起伏,毫不掩饰地瞪着那个中年妇人。
“姑母说的是,这是家里面出了问题。”洛凌微笑,直言不讳地说道,“母亲掌家多年都无法发现下人们的狼子野心,可见他们隐藏之深;卖身契在花家,还敢吃里扒外,想必是有什么我们都无法力抗的依仗。所以我方才说了,他们肯定图谋不小,谋财害命都不一定呢。既然如此,就请断案如神、又背后倚靠着朝廷的府尹大人来查查看好了。总不见得,朝廷也收拾不了他们背后之人吧?”
被洛凌称呼为姑母的中年妇人抿起了唇,一时间倒是无法反驳洛凌的话。
这个中年妇人正是花英娘咬牙切齿恨着的花招弟,也是洛凌的目标。
洛凌如此强势,所说的话又都站在理上,言辞锋利,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花总管看了眼花罗安。
花罗安正看着洛凌,而洛凌毫不退让地与花罗安对视,让他看到了自己眼中的坚决和淡淡嘲讽。花罗安心中一揪,一些念头忍不住从心底冒了出来,散发着丝丝凉气。
“父亲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洛凌微笑问道。
花罗安无奈叹气,轻轻挥手。
花总管连忙叫了下人,按照洛凌的吩咐做事。
曹逸天的妻子当场就吓得瘫软在地,差点儿摔了怀中的孩子。孩子一哭,让她一个激灵,几乎要跳起来大叫。
花招弟微微抬眸,不动声色地做了端起了手边的茶盏。
那两个下人很是机灵,当机立断将女人的嘴巴一堵,其中一个抢了她怀中的孩子,伸手捂住了孩子的嘴,另一个将女人反剪双手押着,就往外拖去。
曹逸天没有反抗,很是沉默地被下人带走。
洛凌瞥了一眼,没有作声。
“让诸位看笑话了。”花罗安打起精神,向来观礼的客人们拱手行礼。
众人纷纷安慰起花罗安来。
又喧闹了一阵,花家送走了宾客,喜堂变得冷清。
方氏一直没说话,这会儿送走了客人,坐回到主位,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花罗安。
花罗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转身去了外院书房。那个背影显得极其狼狈。
“你看看你父亲!”方氏的眼圈一红。
洛凌坐着没接话。
“他怎么就那么死心眼?都到这一步了,他……他还!”方氏哽咽,心中又气又委屈,看向洛凌的目光中还带着怜惜。
“好了,母亲,这些事情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洛凌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