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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别‘嗯’啊。”洛凌转头看时之境，“你说我要把那块矿给挖了，行吗？”
洛凌所说的“那块矿”是上古时代的矿石，女娲补天用了五彩石，希腊神话中西西弗斯不断推动一块巨石，那并非同样的石头，除了这两件事，有不少神话传说都和石头有关。洛凌就想要找一块这样的矿石来当材料。这可比超合金牛多了。只是这样未免大材小用，洛凌又怕弄出这样的石头来，会引发位面属性的大变化。
“现有材料做不出合适的超合金吗？”时之境问。
“也不是做不出。”洛凌踌躇地切着肉，本来要切肉块的，切着切着就变成肉丁了，再切着切着变成肉糜了。洛凌看着砧板上的肉糜，“算了，做肉圆吧。”
时之境哭笑不得，“合金呢？”
“那就做合金吧。”洛凌果断说道。
“你要想去看那些东西，我们就去看看。”时之境看穿了洛凌的心思，“有些已经成死物了，看看也不会影响位面。”
位面通史中的记载大多用“沉睡”、“封印”这样的字眼，不然就是含糊而过，根本不提那些传说的结尾。洛凌因此拿不定主意。作为这个位面的凡人，从小听着那些神话长大，洛凌当然会想要看看那些传奇，可要为了看一眼就影响整个位面，洛凌也做不出如此自私自利的事情。
“天庭和地府还在吗？”洛凌开始搓肉圆。
“地府还在，天庭已经和这个位面断开联系了。”时之境双手环胸，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那我们能去地府吗？”洛凌转头看时之境。
“你这样不行。”时之境摇头。
“要死了之后吗？”洛凌问。
“那是个a级位面。”
“我知道啊。”
特殊a级小位面，与主位面相连，拥有特定规则。
据洛凌所知，连接这个位面的地府还连接着其他位面，也就是说，有好几个位面共用一个地府。一开始并非如此，这种局面也是位面战争的结果。这个地府位面从位面力量的角度来说着实强悍，以a级位面的身份将触角伸向了四面八方。林素素那个位面的小秘境与之相比，就像是个简陋的小茅屋和豪华大宫殿。虽然它如此如此强悍，但对于神灵来说没什么危害，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扩张。
“那里有特殊规则。它不攻击也不抵触神灵，但要进入，就得遵守它的规则。”时之境说道，“你即使是死了，也是变成孤魂野鬼或直接回到神界，不可能进入那里，就是做法事让灵魂出窍也不行。”
“这样啊……”洛凌沉吟着，做好了一盘圆滚滚的肉圆，拿了酱油要红烧。
时之境看着洛凌忙碌的背影，“我们可以去昆仑山，看看龙尸。”
洛凌对此来了兴致，“能看到吗？那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吧？而且没有入口。”通史中对此有记载，只是含糊不清，洛凌若是自己去找，肯定得花费很大力气掘地三尺。
“可以。”时之境笑了起来。
洛凌高兴起来，做菜、吃饭的时候还念念不停，又谈起西方那些传说。时之境时不时就说一句“可以去看看”、“那我们就去吧”，让洛凌越发兴高采烈，干家务的时候都劲头十足，今天都没推时之境去洗碗虽然她之前这么做也没成功过，救命之恩始终压在肩头，让她只能给时之境当小女佣。
叮咚
正洗碗的洛凌听到了门铃声。
时之境去开了门。
“是谁？”洛凌从厨房探出头，就从开了一半的门中看到了韩天。
韩天手上提着水果，彬彬有礼地说道：“听我太太说你们刚搬来，就过来打个招呼。”他说这话的时候正看着洛凌，对洛凌微笑。
洛凌手上还带着手套，沾着洗洁精、滴着水，看韩天这态度，再看时之境沉默的背影，暗觉奇怪。难不成四五年过去，这韩天从原来疏离淡漠的精英帅哥变成了中年色狼，见到漂亮女人就会献殷勤？还是他真的感觉敏锐，发现了自己的古怪？
“谢谢，请进吧。”时之境这时候有了反应，请韩天进门。
端茶倒水的事情时之境是不会做的。他是住豪宅、身边仆从如云的贵族少爷，要是没人伺候，他大概会靠着神灵的属性撑着，什么事情都不做，吃喝拉撒睡全都不用。现在跟着洛凌住“蜗居”，时之境就靠洛凌伺候着。
这会儿时大爷把人请进屋，自己在沙发一坐，就不动了。洛凌只好摘了手套，给韩天倒茶，态度自然地坐在时之境身边。
“刚搬来，只有矿泉水。”洛凌歉意地说道。
以时之境对生活的要求，屋子里面自然不是只有矿泉水，只不过喝酒不合适，泡茶麻烦，洛凌可懒得伺候韩天。
“不用这么客气。”韩天拿过矿泉水，在手中把玩，目光时不时就落在洛凌身上，却很有分寸，不会让人觉得无礼，“听我太太说，你叫夏浅？”
“对。”
“这位小姐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韩天看向时之境。
时之境说道：“你可能在网上看到过我。”
韩天想了想，就记起了时之境，“施小姐。”
最近时之境和洛凌可又火了一把，就因为王书嘉搞出来的那事情。接连两次起火，这回还塌了一栋楼，上了社会新闻，时之境和洛凌从废墟上相拥滚下来的画面被电视新闻滚动播放，那画面都跟好莱坞大片似的。好多网友看了，把之前王书嘉的事情翻了出来，一边骂着王书嘉，一边感叹两个美女抱一起滚啊滚的，真是好看呐！
韩天想起了时之境，就不禁又看向了洛凌，“我可以直接叫你夏浅吗？”
“可以。”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韩天。”韩天仔细注视洛凌的双眸。
第601章 相识于火海（二十三）
洛凌镇定自如地颔首，“你好。”
韩天有点儿失望，但很快收敛了情绪，“施小姐怎么和夏浅搬到这里来了？”
“有点工作上的变动。”时之境回答。
“哦，原来如此。这边的小区环境很好，周围交通也很方便。”韩天好像个热心肠的邻居，给两人介绍这个小区。
洛凌也如同一个刚认识的人，礼貌地配合韩天的话题。
韩天说了一阵，就沉默下来。
“时间也不早了，韩先生。”时之境说道。
韩天深吸一口气，看向洛凌，“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洛凌挑眉，“我们今天刚认识，恐怕没有什么需要单独聊的话题吧？”
“不、不是，我……”韩天有点儿激动，还没打开过的矿泉水瓶被他捏出一个凹痕。
“韩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说吧。”时之境伸手握住洛凌的手，十指交握，“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韩天诧异。
洛凌更是诧异，猛地转头看向时之境。
时之境脸上挂着笑，对洛凌说道：“亲爱的，你不用担心，我想韩先生不是那种长舌妇，也不会歧视我们的，对吧？”他又看向韩天。
韩天能感觉到时之境对自己的挑衅，握矿泉水的手更紧了。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要休息了，韩先生。”时之境说道。
韩天深呼吸，放下矿泉水瓶，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打开后，在最深的一个卡槽中抽出了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洛凌看到照片就愣住了。
时之境沉下了脸，“韩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初恋女友，她叫洛凌。”韩天没看时之境，紧盯着洛凌。
那张照片中是两个年轻人，两人是同样轻浅的笑容，背景是一栋上世纪风格的红砖楼，周围绿树成荫。照片边角有了磨损，颜色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洛凌神情恍惚。
她真是好久没看到过自己这张脸了了。以她现在的属性，当然可以将委托人的身体直接变成自己的模样，就像时之境做的，但她懒得这么做，也怕这么做了之后，在工作中迷失了自己。但在神界，她就是这副模样的，二十出头的模样，而不是死时的模样。那是她最美好的年华，此后时光似乎也停留在了那一刻，年龄增长、身份变化，她的心态却没有变过。应该就是从那时候起，她不再那么愤恨地在意洛珍宝，好像挣脱了束缚，焕然新生。
这张照片，则是她和韩天唯一一张合照。
两人的感情淡如水，相恋、约会都平平淡淡，就是这张合影，也是在其他同学的起哄中拍下的。同学给打印了两张，一人一张。她那张好像在搬家的时候就遗失了，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没想到韩天还留着这张照片。
洛凌抬头看向韩天。
“韩先生，这似乎不是你那位太太。”时之境的声音响起。
洛凌和韩天的对视不过持续了一秒。
韩天看向时之境的眼神很冷，却无法从气势上给时之境带去任何压力。他只好又看向洛凌，“对，我们最后分手了。说分手也不恰当。我现在的太太是她的妹妹，她来找了我，倒追的我，我拒绝了，然后某次在街上，正好撞见了她。”
洛凌垂下眼。
韩天笑了起来，“洛珍宝当时就勾了我的手，介绍我是她男朋友。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顿了顿，“我到现在记得，洛凌那时候看都没看我，看着洛珍宝，然后就笑了起来，说了一声‘哦，那很好’。”
洛凌没吭声，和时之境交握的手微微用力。
时之境本想要打断韩天的话，却在感受到洛凌的力量后，反手握紧了她。
“她没看过我，没问过我，之后我被洛珍宝带回了洛家，见到她，她就好像看到一个陌生人。”韩天轻笑着摇头，“我那时候就在想，我和她的感情是不是我一个人的幻想？”
“可你也没解释，不是吗？”时之境问道，“现在，你和洛珍宝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韩天默然了几秒，“如果那时候我解释了，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不是洛珍宝，也会是李珍宝、王珍宝。”时之境说道，“你心里面很清楚这一点。”
韩天又一次沉默，看着洛凌。
时之境也注意着洛凌，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手上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力气。
“是啊，即使不是洛珍宝，也会是其他人。”洛凌终于是将头抬了起来。
韩天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呼吸加重，“你也……这样认为？”
“是的。”洛凌肯定地回答。
“原因就是这个？”韩天的眼睛充血，看向洛凌和时之境交握的双手。
时之境翘起唇角。
“不，是因为这个。”洛凌指了照片。
时之境翘起的唇角有些僵，韩天看向了照片，不明所以。
“我想她并不喜欢你。”洛凌指着照片上的女孩，“她没喜欢过任何人。你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即使没有那样一个人，你们也会分开。”
韩天攥紧了拳头。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洛凌问道。
韩天将照片拿了回来，起身说道：“没了。我……你是……”
洛凌抬头看向韩天。
韩天对上那双眼睛，想要问的话忽然就问不出口了。他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
“你捏得我手疼了。”洛凌对时之境说道。
时之境放松了一点力道，“你的任务栏上没有他？”
“怎么可能会有？”洛凌甩手，时之境不松开，“我还有碗没洗呢。”
“你没喜欢过他？”时之境又问。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洛凌没好气地说道。
说到此，她自己都有些沮丧。
她也是看到那张久远以前的照片才发现了这一点。她对韩天没有生出过丁点儿爱恋，她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喜欢过。没喜欢过洛珍宝，没喜欢过韩天，也没喜欢过其他人。所以在车祸濒死的时候，她没什么执念，还想着笑话洛珍宝此后的悲剧。
“我的血脉是不是有什么先天缺陷？”洛凌郑重地问时之境，“我是不是凡人和神灵的后代，先天就有什么基因缺陷？”
时之境无语，“大概是遗传了洛神的蠢吧。”
“洛神的特点不是美吗？”洛凌没好气地甩掉了时之境的手，去洗了碗。
时之境跟了过去，“他也很蠢。”
洛凌哼了哼，表示不信，当时之境不愿说，就转了话题，“韩天那么一说，我就知道洛珍宝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嗯？”
第602章 相识于火海（二十四）
“我那时候还当她是挖墙脚成功，抓到了韩天的心呢，没想到是强行赖上去的。难怪她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