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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掌柜板着张脸敲门进来,“谢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呢?突然请个僧人到我们客栈来,不是让人误会吗?还有谢小姐……她的病不要紧吧?”
掌柜眼神充满了探究和嫌弃。
谢令善立刻猜到,在朱家发生的事情或许已经传开了。毕竟,朱家是安州府有头有脸的商贾,今天又宴请了一些安州府同样有名的商人,安州府做生意的人应该都在关注此事呢。掌柜明显是对他们兄妹不满,要将他们从客栈赶走,赶走之后,说不定还要在朱陶文那儿拍个马匹,讨个好呢!
谢令善心中顿时有了怒气,先发制人道:“我差了你家的小二去为我请一位高僧来给妹妹念经,他倒好,找了个骗子来!他是不是和那骗子传统了,要来骗取我的钱财?掌柜的又知不知道此事?”
掌柜可不像那个骗子和尚胆小,闻言就是冷笑,“谢公子这话何其可笑!谢小姐为何要找人念经?”
“还不是在朱家撞了邪了!”谢令善从来都是百分百相信卫宁宁的话,就是明知她撒谎,也将那些话当真。
掌柜“哦”了一声,讽刺道:“谢小姐怎么可能在朱家撞邪?谁不知道朱大东家是我们安州府有名的善人,逢年过节,都施粥赠药,还给安州大大小小的寺庙送香油钱,给朱家那位早夭的小姐点了十多年的长明灯。我看,是谢小姐自己不太好吧?听闻谢小姐原来就体弱多病,求医问药多年都不见好,或许就是找错了大夫。”
谢令善心中大震,暗自懊悔。
朱陶文是安州大大小小那些寺庙的大金主,那些寺庙要知道他的事情,怎么会给卫宁宁来念经呢?
第898章 冥婚鬼新娘(六)
谢令善刚想明白这一点,掌柜的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
“谢公子,谢小姐这副模样,还是请尽早搬出客栈吧。我们小本经营,可不想出什么岔子。你这找和尚念经,我们客栈的生意还用不用做了?”
谢令善气得脸通红。
掌柜继续说道:“还有这房钱,原来是最后结的,现在劳烦谢公子将剩下的钱都结算清楚了吧。一共十七两银子。”
说着,掌柜的就朝着谢令善喜伸出了手,这就是要当场收银子了。
谢令善被如此羞辱,早已忍受不下去了,听到这儿,就直接拿了荷包倒出银子,扔给了掌柜,“你给我滚!我们明天就搬走!”
两块银子落在了掌柜的胸口上,又掉落在地。
掌柜也不嫌弃,弯腰捡起银子,淡定地掂了掂,“这得有二十五两了。”他拿出自己的荷包,摸索个半天,找了好几块碎银子出来,要给谢令善。
谢令善怎么伸得出手?
掌柜嘿嘿一笑,学着谢令善刚才的样子,将碎银子往谢令善身上一扔。
谢令善之前不过是扔了两块银子,掌柜这会儿扔了碎银子,落地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那些银子又小,落地后都不知道弹到了什么地方。
谢令善脸上已经红得发黑了。
掌柜拂袖而去,还心情颇好地哼起了小调。
谢令善上前将屋子的门砰地关上,转头看到躺在帷幔中的身影,心中一痛,深呼吸几次,才缓步上前。
帷幔里面传来卫宁宁低低的抽泣声。
谢令善忙将帷幔撩开了,心疼地将卫宁宁抱在怀中,为她擦拭眼泪,哄劝道:“宁宁,你莫要哭,是哥哥没用……哥哥将来一定给你出这口气!你别怕。这安州府的和尚不行,难不成其他地方就没和尚了吗?”
卫宁宁又不是不知道柴米油盐的女子,她不哭了,反倒是轻声问道:“哥哥不要再为我花那些冤枉钱了。我离了朱家,就好多了。你……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谢令善脸色微变,沉默下来。
谢令善同样知道银钱的重要性,也就是花在卫宁宁身上的时候,他不去多思考罢了。这会儿卫宁宁问了,他不用去清点,心中瞬息间就有了答案。
卫宁宁蹙了眉头,“哥哥,我们……我们早些搬出客栈吧。”
“好,我们明日一早就搬出去。到时候再租赁个小屋……你别担心,我们原来能那样过日子,现在还可以的。我给人写字,能养活你的。”谢令善保证道。
卫宁宁胡乱点头,垂了眼,不让谢令善看到自己眼底深处的厌烦。
洛凌就坐在屋内的方桌上,悠闲踢着腿,看这两人的笑话。尤其是谢令善安抚下卫宁宁,等着她入睡后,沉着脸将之前掉地上的碎银一一捡了回来,忍不住就笑了。
这才是刚开始呢。
这两人害死了朱陶文夫妻,夺了朱家的家财,抛了朱家的祖坟,洛凌可不会只是将两人赶出朱家了事。
等到第二天天明,谢令善想要先去给两人找个落脚的地方。卫宁宁却是怕自己被单独留下出什么事情。洛凌猜不出她是怕朱家报复,怕有贼人轻薄她,还是怕谢令善丢下她跑了。反正卫宁宁是要跟着谢令善,不离左右。
谢令善无法,只能带上了卫宁宁,在客栈掌柜和小二奚落的目光中离开。他们先去了原来租赁的那个小屋子,房东仍然愿意将房子借给他们,但看他们的眼神颇为古怪。两人都心高气傲,搬租赁的手续时,都备受煎熬。
洛凌确定这两人的落脚点,就飘然而去。
她出了城,到了城郊的广平寺。
佛门之地,该是正气凌然,万邪不侵的。洛凌一个鬼,因为道行高深,在这边畅通无阻。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是要归功于朱陶文夫妻给朱莹雪点的长明灯。
洛凌去看了看,朱莹雪的长明灯幽幽的,和其他长明灯摆在一块儿,并不显眼,在她眼中却是有些与众不同。
洛凌转到了广平寺的正殿,看了三四日那些求神拜佛的信徒和打坐念经的和尚,才等来了她想要见的人。
来人是一个身材略有些臃肿的妇人,年纪却并不大,二十多岁的模样,打扮得光鲜亮丽,就是神情阴郁,眉眼间有几分暴躁。
洛凌微笑看着冯萱和另外两个妇人被一堆仆妇簇拥着进入了寺庙,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冯萱今年二十一岁,两年前出嫁,嫁的是安州的一个举人,夫家耕读传家,在安州有些名声,就是家里人都不通庶务,于科举上也没有大成绩,家里面渐渐捉襟见肘。冯萱在闺中的时候名声不显,冯家现在的当家人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地方官,但耐不住冯家人会经营,家里良田千顷,家财万贯。冯萱本来是不愁嫁的,可因为是老来女,从小被冯老夫人宠坏,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杀了下人,冯家就不好给她挑婆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想着冯萱凭娘家和嫁妆能吃死了夫家,作威作福,夫家也多要忍让,这日子该继续肆意下去。没想到冯萱脾气已经养坏了,出嫁一年,就因为夫君多看了一个小丫鬟几眼,就将小丫鬟打死了不说,还和夫君起了口角,出手打了夫君,将人给失手打死了!
冯家出面,将此事压了下去,带了和离的冯萱回了安州府,要给她重新相看人家,却到现在都没有个合适的人选。
冯老夫人心急如焚,带着冯萱到处求神拜佛,又让儿子媳妇、女儿女婿给冯萱相看。
这次,冯萱也是跟着冯老夫人来拜佛的。
“给菩萨磕个头,待会儿求一支签,问问姻缘。”走在冯萱身边的冯老夫人对冯萱说道。
冯萱对外粗暴,对宠爱自己的娘亲还是有几分收敛的,敷衍地应了一声。
搀扶着冯老夫人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三四十岁的模样。是冯萱的胞姐,安州知府的夫人冯茗。
洛凌上帝视角中可没有冯萱的一生,但因为谢令善要侵占朱家家财,要给卫家翻案的缘故,调查了安州知府,洛凌也就知道了知府夫人冯茗的不少事情,其中便有这位冯萱的情报。
第899章 冥婚鬼新娘(七)
冯萱被冯老夫人念叨,不情不愿去磕了个头,拿了签筒。
冯老夫人跪在了冯萱身边,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又双手合十,双唇翕动,念叨着保佑什么的。
冯茗跪在冯老夫人身边,也磕了头,念叨了一番,神色淡定,可偶尔瞥一眼冯萱,眼中是满满的厌恶。
她丈夫现在任安州知府,娘家就在安州府,碰到惹事的冯萱,当然会不快。冯家当初摆平冯萱的事情,让冯萱的夫家不追究,只得了个和离的结果,其中可少不了她丈夫出面给冯萱擦屁股。
冯萱在她出嫁后才出生的,姐妹二人没什么感情可言,却因为冯老夫人宠着冯萱,冯茗碍于孝道,碍于家族血缘,不得不管冯萱的事情,弄不好,丈夫还要因为冯萱被御史参一本,影响考绩。她能看冯萱顺眼就怪了。
冯老夫人还想着让冯萱再嫁人。要她说,冯萱这样的惹事精,留在家里当老姑婆算了。冯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姑奶奶。
冯萱根本不懂看人眼色,也不会去看人眼色,正百无聊赖地摇着签筒。
洛凌飘到了冯萱身前,对着签筒吹了口气。
签筒中的一根签就落了下来。
冯老夫人的眼睛顿时看了过来,在冯萱之前将签拾了起来,这就要去解签了。
冯茗连忙扶着冯老夫人起身,冯萱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了两人后头。
解签的师父将对应的签文拿出来。
冯老夫人一看,上上签,立时就笑开了花。
“施主是要问什么?”师父问道。
“问姻缘,问姻缘。”冯老夫人拉过了冯萱。
冯萱看到上上签,也是有些高兴,听师父弯弯绕绕地解释签文,都没不耐烦地掉头就走了。
冯萱是封建礼教下长大的女孩,就算暴躁狠戾,敢对夫君动手,将夫君打死了,也没掉眼泪,却也是想着要成婚的,没想过就此在娘家过活一辈子。
冯茗对这些不是很相信,也就配合着老夫人笑笑而已,心里面想着,就冯萱这脾气、这作风,再嫁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别说嫁人了,就是冯家没有儿子,留了冯萱招赘,她也得把赘婿给折腾出事情来。
母女三人高高兴兴出了广平寺,冯老夫人在马车上拉着冯萱的手,絮絮叨叨,说些女儿家嫁人的事情,好像冯萱是头一次要结婚似的,又好像冯萱求了这么一支签,明天就能嫁出去了。
冯茗在旁一边腹诽,一边嘴上附和着。
冯萱听多了,就有些脾气上来了,喊了声娘,“这有什么好说的?男人都没见到一个呢,你急什么呢?”
冯茗听了这不着调的话就心中来气。
冯老夫人不以为意,还安慰道:“你别担心。你姐夫是安州的知府,原来你哥给你找的那个李家不行,这次让你姐夫给你在安州找,你想嫁谁就嫁谁。我们好好挑挑。”
冯茗听到这话,头皮都快炸了。
上次个冯萱擦屁股还没完,这回要给冯萱寻个人家,不是更麻烦?她家老爷这知府大人合着就是给冯萱拉纤保媒的?
冯萱听了居然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行吧。”
冯茗气得胸口疼。
洛凌在冯家三母女出寺庙的时候就跟上了,也上了马车,现在哈哈大笑。
这样的人和谢令善、卫宁宁就是绝配!
加上那位安州知府收了谢令善的钱,就颠倒黑白,帮着谢令善办事,洛凌对他毫无好感,借着这事情让知府夫妻焦头烂额去也好。
马车进了安州府,洛凌就坐到了车辕上,对着车夫使了障眼法。
车夫浑浑噩噩,马车不是往冯家去了,而是走了另一条路,兜兜绕绕。
马车上的冯老夫人还在和冯萱讲话,冯茗第一个觉察到不对,撩了帘子看了一眼,就冲着外头叫道:“停车!这是哪里?”
车夫现在可听不到冯茗的话。
洛凌朝着随车伺候的丫鬟挥挥衣袖,那丫鬟撩了车帘的一角,回答道:“老夫人,大姑奶奶,三小姐,南顺街之前出了事,堵了路,我们这才绕路走的。”
冯茗狐疑地看着丫鬟。
丫鬟被洛凌迷了心智,照着洛凌的意思答话,这会儿对上冯茗审视的目光,也没露出半分怯意。
冯茗就“哦”了一声。
洛凌坐在车辕,看到前头的笔墨铺子里走出来个人,立刻弹了手指,操纵起来车夫。
马车加快了速度,在要撞上那人的时候,车夫骤然拉了缰绳。
车厢内,冯家的母女三人摔作了一团。
冯萱这个暴脾气,刚爬起来,就怒气冲冲地出了马车,呵斥道:“你怎么驾车的!要摔死我们啊!”
冯茗没来得及拉,听到冯萱在外面撒泼,气得手只抖。
冯老夫人扶了扶头上的钗子,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