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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碾压而过，丧尸摔倒后，好似毫无所觉，爬起来转身，继续摇摇晃晃地追击着鱼缸车。
兰加不禁骂了一声。
多米尼克扔掉了空弹夹，也是一声咒骂。
“那些白痴死了多少人？”多米尼克怒声质问。
仅仅是他们杀掉的一些凡人，比照张天天含糊述说的见闻，不过是沧海一粟。就是其他参与者大发神威，拥有比法伊还厉害的武器，人数也摆在那里。没用上导弹和海量炸药，没弄出惊天动地的大动静，都不可能一举杀死大量凡人，根本不可能让丧尸的实力提升那么多。
“还有种可能是你之前的推断错了。”塞耶尔说了句公道话，“标准可能不是数量，而是时间。”
“那也不是好消息。”洛凌回道。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众神黄昏（122）
金城银行，如米斯坦他们所料，有些头脑的聪明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然而，这里没有变成人群拥挤的菜市场，也没有不同势力、团队间的谈判，这里已经变成了战场。
惨烈的战斗自丧尸和凡人之间展开。
凡人本来是占据优势的，可他们就像是大多数战争中缺少训练的新兵，在伤亡出现后，大多数人就因为恐惧而崩溃，丧尸迟缓的行动都能称之为摧枯拉朽，将他们击溃。
更糟糕的是，这种混乱溃败导致了其他理智冷静之人无法发挥。他们的喊声，只有少数自己人能听到，就是自己人，对于陌生的指挥者，也没有多少认同，更谈不上服从。
语言不通，缺少默契和训练，让他们变成了一滩散沙。
在丧尸站起来后，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用尸横遍野来形容这里的情况，也绝不夸张。
原本他们认为来到这里的人太多，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变成了尸体，这里的环境依旧是拥挤不堪。
在这种情况下，逃跑都变得困难。
皇甫绝就在逃跑溃散的人群之中。
他复活了，看到了自己的两段人生。书中角色的身份让他羞愤暴怒，然而，这都比不上洛凌和时之镜对他的羞辱。
时之镜并不在这里，可是洛凌在这里。皇甫绝决心报仇。
他没有和来自同一位面的其他人共同行动。身为一书的主角，这个身份虽然让他不满，但他依然骄傲自负，对配角不屑一顾。哪怕是对于这本书的另一主角苏风，在知道他不过是一个读者，在现实世界中，只是一个崇拜虚构角色也就是皇甫绝的普通人，皇甫绝就看不上他了，更不用谈两次人生经历，让他看到了苏风的外强中干，他更不可能如原本的命运那样喜欢上苏风。
苏风惶惶不安，心中的愤恨比不上现实的危险局面。他一方面想要报仇，一方面也担心自己的安危。皇甫绝的拒绝，让他不知所措。其他人对他也是不假辞色。
没有人能在知道自己是书中角色后，还能对更高纬度世界的读者心存好感。尤其是这些被挑选出来的凡人，都恨着洛凌，可以说是“恨屋及乌”，厌恶同样来自于更高纬度世界，改变过他们命运的苏风。
苏风坠在队伍最后，不近不远地跟着，忍受一些人的谩骂殴打。
他知道，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比起这些书中角色，他的眼界更开阔。
既然存在这样一本书的角色，那就有可能存在其他书中角色。
《反派和主角相爱了》只不过是一本**小说，重点不是打怪升级，其中角色的实力虽然强到逆天，但本身仍然是人类，而且就苏风现在观察，他们都使不出功法了。
换一本科幻小说呢？魔法小说呢？或者，干脆是神话故事呢？
可能都不用是小说，而是一个真实的位面，里面就有能够移山倒海的神话生物，现在也到了这座城市，正准备杀死神灵。在这一过程中，它或许不介意吞掉一些小零食。好多神话传说中的神和怪物，比神灵更残酷，直接拿其他生物当成是食物。
苏风选择忍气吞声，跟着这支自己唯一有可能加入的队伍。
这些来自于书中的人物也着实没什么心情欺负苏风一个人，他们都想着复仇，也想着找回力量。
在他们看来，失去力量完全是因为洛凌的缘故，杀掉她，他们就能恢复力量，重新使用功法了。
皇甫绝不愿与配角同行，可他的速度快不起来，大家前进的方向又都一样，只能说是拉长了队伍。
这支队伍的旁边，夹杂了许多相似的队伍。
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有人提议和其他位面的人结盟，但因为言语不通，性格不和，结盟的事情不了了之。
在金城银行聚集了众多的凡人后，也有人跳出来想要搞大联盟，仍然收效甚微。
聚集了那么多人，如此显眼，又不合作，要伏击、要设陷阱，都不太可能。
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有新人过来，吵吵嚷嚷，没有一个决定性的计划。
苏风呆在人群中，倒是觉得安全。看皇甫绝难看的脸色，还有些扭曲的快意。
只是，所有的混乱被脚下废墟中爬出来的丧尸打破了。
这些准备伏击参与者的凡人，先被地下的丧尸伏击了一拨。
有些人明显有战斗经验，也有一定的**实力，在杀死了一些丧尸后，却是扛不住更多慌乱的人群，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战斗能力。
在混乱中，苏风也不知道多少人是被丧尸杀死的，多少是被其他人踩死的。
他原本吊车尾的位置让他幸免于难，却是只能埋头奔跑，顾不上去看皇甫绝他们的情况了。
皇甫绝想要鹤立鸡群，之前挤到了人群中心，却是找不到发言的机会，更没有得到别人的高看。
混乱伊始，他是杀了几个丧尸的人，却因为混乱，被人撞得踉跄，站稳都困难，别说战斗了。
皇甫绝杀心中，又不把人命当回事。撞了他的人，他直接当成丧尸，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即使他能下得了杀手，却耐不住这么多人的横冲乱撞。
皇甫绝被丧尸抓挠了一下，心中暴怒，一拳头打偏了丧尸的脑袋，却见丧尸好似只是被蝴蝶扇了一翅膀，毫不在意，抬手又抓了过来。
皇甫绝正要再次出拳，就感觉到被抓挠的地方麻痒疼痛。他心中一惊，动作慢了一拍，被丧尸一口咬中。
疼痛的感觉从伤口传递到了心脏和大脑，他的意识昏沉起来，身体不受控制。
“他们会传染！他们会传染！！”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是皇甫绝本来听不懂的语言，但现在他能听懂了，却是反应不过来其中的含义。
远处，听到更为恐慌叫声的苏风不禁回头，看清火山灰中混乱景象的一瞬间，他头皮发麻，双脚发软，差点儿摔倒在地。
皇甫绝挥舞着手臂，有小鸟模样的光芒飞舞，穿透了周围人的身体。他双眼无神，黑色的瞳孔逐渐被白色覆盖，变得和丧尸相同。
苏风没看到皇甫绝瞳孔的变化，但光看皇甫绝攻击的方式和目标，就能猜出那听不懂的语言是什么意思。
被皇甫绝击倒的人开始摇摇晃晃站起来，同样对着活人发动了各自的攻击。
传染！
苏风想到了这个词，看到那些玄妙神奇的攻击方式，更是感觉到了惊恐。
他们猜错了。恢复能力的方式不是杀掉洛凌，不是杀掉神灵，是自己被丧尸杀掉！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众神黄昏（123）
苏风不是唯一想到这一点的人。
一瞬间，奔跑逃命的队伍中出现了区分。一拨人继续拼命奔跑，一拨人脚步犹豫。
他们都想要恢复力量，可是，恢复力量的办法是失去自我，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苏风在穿书前就是个普通人，对力量更加心醉神迷，可他同样更在乎自己的意识。这就像是在书中世界，他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那也是因为他清楚认识到自己知道这个世界真相的人。
现在，虽然经历了复活、重生种种事情，到了一个新世界，苏风依然很清楚，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神灵。
苏风自苏醒之后，第一次认真思考这整件事情。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成了神灵的棋子。
苏风咬牙切齿。
一边是愤恨不平，另一边又是欣然神往。
他向往起了这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不是书中世界杀人的功法，是这种操纵他人命运的能力。
神灵，多美好的生物！
为什么他就不是神灵，而是一个凡人呢？
苏风看着那些被丧尸攻击后疯狂的人，看着癫狂袭击周围活人的皇甫绝，心中愈发炽热。
如果那个幕后的神灵现在出现在苏风面前，苏风一定跪地拜服，期望获得一丝这种力量。
对于恢复功法，他反倒是不在意了。
苏风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向神灵表忠心，体现自己的价值。
这其中最好的办法……
苏风想到了洛凌。
他又是恨得牙痒痒。
杀了洛凌，完成棋子的工作，当然能受到那个神灵的注意。但那可能只是一丁点儿注意。他得漂亮地杀死洛凌才行。
苏风想得很多，脚下速度加快了。
这里的闹剧他已经不想再理。他要想办法漂亮地杀死洛凌。
他一个人可能做不到这件事，得利用其他人。
昏了头的皇甫绝不可能被利用。即使皇甫绝此时的失神只是暂时的，等到他清醒，以皇甫绝的性格，也不是好沟通的对象。
苏风心烦意乱，只觉得事事不顺。
幸好，他逃跑的方向没有冒出丧尸来。
背后的惨叫怒骂被火山灰遮蔽，已经变得飘渺。
和苏风一块儿逃出那片区域的人可有不少。大家气喘吁吁，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弥漫在人群中。
苏风随大流地停下脚步，观察周围这些“同伴”。他已经发现，有些人语言不通，但有些人是说相同语言的。这点从打扮上最容易做区分。穿着打扮相似的人就说同样的话，甚至连物种都不一样的人，也有可能是说相同语言的。
苏风打量别人的时候，其他人也在互相打量。
这种僵持中，有人清清嗓子，站出来讲话。
没几个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一群人都是为此头疼。
苏风脸色阴沉，马上醒悟过来，换上了镇定又亲切的表情。
大家比比划划，连蒙带猜，勉强交流着。
突然间，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所有人都明白了彼此之间说的语言。
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和手舞足蹈的比划都停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这里发生的事情，城市其他地方的人并不知晓。
伊纳卡和杀戮先锋的其他成员继续自己的行动。
他们的目标明确又茫然。明确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杀死丧尸，茫然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丧尸藏在哪里。
他们脑海中的海量信息中并没有有关丧尸的明确情报，至少不像是多米尼克，他们稍微一想，脑海中就能浮现出金城地图，还能标注个移动的闪亮红点，确认多米尼克的位置。
他们不能确定其他凡人的位置，不能确定其他参与者神灵的位置，也不能确定丧尸的位置。
丧尸的习性，他们所知道的情报也不多。
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野外环境。陌生的环境和敌人，让他们的行动漫无目的。
幸好，丧尸并不强大，只要遇到了，他们就能轻松消灭丧尸。也幸好，丧尸的数量并不少，他们随便找个方向前进，时不时就能遇到一些。
伊纳卡渐渐掌握了规律，提醒其他同伴：“这些东西喜欢藏在废墟里面。他们闻到活人气息才会行动。我们现在走过的区域应该是还没有人来过。”
“那么多人都去那两个地方了？”修顿皱眉。
这可不合逻辑。
他们一路上遇到的人太多了。虽然他们挑选了人最少的一个方向，但走了那么长时间，方向早就偏了，怎么会一直遇不到人。
“我有一个想法。”伊纳卡沉吟着，“这里的面积被放大了。我们所掌握的城镇信息已经不太适用。怎么说呢……”
伊纳卡是个头脑聪明的雇佣兵，却不是学者，对于周围环境的变化只是有种直觉，却不能准确说出这其中的细节和原理。他也不清楚这其中涉及到的原理。
六个伙伴却是不需要伊纳卡进行详细解说。他们同样是雇佣兵中的好手，和伊纳卡有相似的感觉，这也是职业生涯和他们的生活经历带给他们的共同经验。
“这里被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