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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工作服的实体支撑,小九只能全靠念力来顶,万一念力支撑不住,那老厚的《初华字典》透体而过掉下来; 就要加罚; 小九欲哭无泪。
每次一有风吹过,小九就差点被吹变形,书本在头顶歪歪扭扭,几欲掉落。
正在那边训其他鬼仆们的老妈子宅灵,仿佛全身都是眼睛一样,立刻分了个大脸出现在小九脚下的地面:【站好了!腿和皮肤都快折到后脑勺上了,像什么鬼样子; 丢我们青越观鬼众的脸!】
小九想哭,虽然在树神之心下顶书锻炼念力对鬼体很好,但这就像是人类练功一样,都知道扎马步是基本功,也没有喜欢这么一扎几个小时的自虐吧?腿都软了,屁股下还有根香点着。
小九颤颤巍巍地求饶:【老大,我快撑不住了,给点宽限?要不你把新华字典换成小学语文书好不好,我文盲,需要基础教育,《初华字典》太深奥,我看不懂呀。】
宅灵铜铃大的眼睛瞪它:【要不要给你换成少儿教材?】
小九天真地道:【好呀好呀!老大你真是太好了!】
宅灵大怒:【你等着。】
小九满怀期待,然后等来了一整套十本盒装《百万个为什么》。
从天文地理到动物世界,无所不包,是宅灵一开始为文盲鬼仆们准备的,还是彩图大字精解版,果然很少儿。
小九:【……】
“老大,小九晕过去了!”一群鬼仆呼啦啦地围过来。
宅灵:【没用的家伙,定是在装晕!都给我闪开,看我来弄醒它!】
……
方善水在屋里联系画符,听到外头热闹的动静,莞尔一笑。
方善水忽然想起来,小时候青越观似乎也有过鬼怪,不过都被师父赶走了,似乎是觉得不利于他成长。
想起来,小时候师父还挺凶的,方圆十里的鬼怪偶尔会找他玩,但都得避开他师父,不过现在……
方善水看向桌案上巴掌大小的手办师父,手办师父正围着砚台,给他研磨。
方善水只是在练字体和符感,并没有调制朱砂什么的,用的普通的笔墨,所以手办师父正用墨锭给他磨墨。
手办师父那么小一个,却抱着跟它差不多大的墨锭。
方善水看得都替师父费劲,画符都画不用心了,时不时地转眼去看它。
方善水弯下上半身,靠近师父,伸出小指碰了碰师父抱着墨锭的手,侧头问它:“师父,你累不累?”
师父的肉身煞气很重,不过现在它已经能很好地收摄了,方善水有点不太明白,为何师父好总是喜欢变成这么小个,难道是为了能随时腻在他身上?
手办师父扭头,绯红地眼睛看向自己徒弟,一副你终于知道来问为师的样子,然后伸出小手招了招徒弟。
方善水以为师父要和自己说什么悄悄话,不明所以地靠近,忽然就被手办师父捧着脸颊亲了一小口。
方善水一愣,然后微微笑了起来。
手办师父支着自己的墨锭,摆摆小手,然后指指纸张,仿佛在说,为师不累了,你继续画符吧,作为一个好师父,随时都会记得督促徒弟学习。
方善水笑道:“好。”
手办师父见方善水已经收了心认真作业,觉得自己今天继续靠卖苦力估计吸引不了徒弟的更多关注了,眼睛微微转了转,就无声地吹了个小口哨,将自己的小石狮子给召了出来。
手办师父将墨锭拴上绳子定在砚台上,将绳子另外一头系在狮子身上,然后它跳到狮子背上,倒骑在小石狮子躺下来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一边耷拉着小短腿碰了碰狮子的肚子,示意它绕着砚台转,不要停。
小石狮子驮着手办师父转了起来,慢悠悠地抬高爪子一步步走,拉扯着被定在砚台上的墨锭转了一圈又一圈。
等到方善水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师父已经不知不觉地在小石狮子背上睡着了。
方善水笑了笑,拿起旁边的一张黄纸叠了一道,呵气一吹,那张黄纸仿佛一道落叶一样,在空中打着旋地慢慢朝手办师父身上落去,靠近手办师父的时候,那张普普通通的黄纸一点一点地摇晃着往下,渐渐变成了一个朴素地小被子,盖在了手办师父的身上,大小正好。
手办师父打了个哈欠,小手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似乎感觉到了上头都是徒弟的气息,完全没醒睡得很熟。
坐骑小狮子感觉到东西,抬起了大头往方善水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又继续任劳任怨地驮着手办师父继续磨墨。
方善水收回视线,继续画符。
……
手办师父睡着了。
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着,它是元神之体,僵尸之身,完全不需要睡眠这种东西,就是突然犯困。
昏昏沉沉中,手办师父渐渐忘记了自己是谁。
感觉自己好像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身下好像有火,在烧它,略疼。
它有点生气,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人在外头,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脑子混混沌沌地,周身似乎有无数的火焰从皮肉舔至骨髓,然后烧到大脑。
它看到外头那个人正在将一些红色的液体淋在它周围的柱石上,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它知道会有火烧它,就是因为这些东西。
最后,那人划破手指,将血液滴在棺盖上。
渴,很渴。
闻到那股鲜血的味道,一瞬间,有种将人吸干的冲动。
想要将手伸出去,却发现身体下头的阵法伸出了无数条线,将它牢牢地困住,它只能在黑暗中睁着那双血腥的绯红眼睛,隔着棺材遥望自己的猎物。
棺外的人用一种略带哀伤的目光在看着它,在那清澈如水的视线中,它忽然感觉到一股比阵中火焰还灼热的烫伤感。
想要接近。
想要碰触。
想要沉溺在那似乎能够解渴的视线中。
轰!
火焰被它从体内逼了出去,棺材周围蓦地着了火。
阵法的束缚,在一瞬间有些松脱了。
“师父!”棺材外的人似乎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这些阵中燃烧着的无形之火,慌乱地扑向棺材,似乎想要将大火扑灭。
它下意识地将所有的火焰再次收摄回了体内。
师父?
师父是什么?
不想让他也伤到,不想让他也被火烧疼,不过,也不想让他离开。
身体周围的火焰再次无意识地散出去,沿着阵法,似乎在渐渐地将外头的人困住。
棺材中的它终于抬起了自己的手,碰触到了棺盖。
很沉。
沉得推不动。
指甲挠在棺材上,滋滋?辍?br》 一声。
又一声。
外头的人似乎听到了这声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担忧的样子,它看着,越发想要靠近,却不知道自己靠近做什么呢?
把他,吃了吗?
来。
过来。
它诱惑着他。
仿佛一只织了网的蜘蛛,正诱惑着自己的猎物落网。
终于,棺外的他伸出了手,渐渐放在棺盖上,手下一寸寸地用力,慢慢将棺盖推开。
过来了。
来。
它伸出了手。
它捕获了自己的猎物。
看着猎物那惊愕的视线,它心中满意极了。
抓住他,抓得更紧一些。
就在它想要将猎物拖入棺中慢慢享用的时候,忽然,手中抓了个空,猎物消失了。
周围环境的环境也变了。
它也仍然被牢牢地束缚在棺木中,无法动弹,棺外的人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
仿佛刚刚它和猎物只是共同处在一个梦境中,现在梦醒了,人就不见了。
好饿……好生气……
为什么会没有了呢?
怎么能没有了呢?
它明明,都抓住他了。
棺木中,绯红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正在越来越气的时候,它忽然又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它的猎物回来了,在靠近。
267、二六七
琅琊洞中; 阴沉木做的棺材周围阵法,亮起了红光; 红光仿佛一道道墨斗线,缠绕在棺木周围。
“吱呀……”
“吱呀……”
棺材在动; 却被阵法中的红光束缚着。
不远处,琅琊洞外有脚步声急促地在靠近,只是进了洞穴后,忽然慢了下来,似乎察觉到了洞穴深处的不对劲。
棺材外的挣扎声停了下来,红光消逝。
“吱呀……”棺盖慢慢打开。
它要去找它的猎物。
嘶擦。
衣服擦过棺沿,它从棺材中走了出来。
身体; 有些沉重僵硬。
它看着他一步步仿佛在警惕什么一般; 慢慢走进洞穴,但是一看到洞穴中被打开的棺盖,神色立刻变得惊怒,急匆匆地扑倒棺材前; 望向空空的棺材。
他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他在找什么?
找它吗?
看着那人惊怒的表情; 似乎是,很担心它?
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连那种贯彻身体的焦渴和饥饿,似乎都被暂时满足。
眯着绯红的眼睛想了想,它伸出手搭在了他肩上,想要让他知道,它就在这里; 不用担心。
被它的手搭住后,那人浑身一僵,原本温暖的身体也在迅速变冷。
为什么呢?
因为它太冷了吗?
但是,不想松开。
甚至想要更加靠近,更多地吸取他身上的温度,呼吸中的温度,皮肤上的温度,以及,血液中的温度……
眼见那人慢慢低下了头,看向它的手,它忽然感觉手背仿佛被那人温暖的视线熨烫了一般,冰冷的身体都开始微微暖和了起来,就像手心中因为碰触而染上的温度。
这一丝微弱的暖意,更让它发现它自己的冰冷,冷得无法忍受。
它伸了了伸带着尖长指甲的五指,正愉悦地想着将人揽入怀里给它取暖,忽然,手掌下摸了个空。
空……
人不见了……
又不见了!
……好气。
洞穴中的人影瞬间恍惚了一下,出现在了琅琊洞的洞口处,想要再强行往外走,却发现这里就是天人之堑。
无数的乌云在天空中形成漩涡,星月尽被遮掩,仿佛星河入海般,倒灌入洞穴之中,万丈阴气磅礴直下,从高空云端一路卷入琅琊洞,将琅琊洞和外面隔成了悬崖内外的两个世界。
煞气如洪水般从洞口疯狂涌入,哪怕这些煞气对它来说如同食物一般,但仍是阻住了它的去路。
它静静地站在洞口,视线穿过洞口凝如实质的煞气,看到了从那栋房子中出来的他。
他正一一脸忧虑地望着天空上的阴气云,也望着阴云之下的琅琊洞,但是却看不到站在洞口在看着他的它。
他站在离它颇远的地方,喃喃着似乎在说什么。
听不到。
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门口,回到了那栋房子里去了,房屋遮盖了他的身影。
看不到。
它在洞口望着无人的廊下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回到了洞穴深处,回到了自己的棺材里,合上棺盖。
绯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久久没有合上,饥饿的感觉几乎要将它整个淹没。
最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很久不再进入煞气幻境。
在完全的现实之中,它不能再抓住他,也不能再碰触他,甚至不能离开困住它的棺材。
一日一日地待在棺材中,它安静地躺在其中,还无法带着真身出棺的它,隔着棺材,看着棺外的他来了又走,总是不想多做停留。
不过没关系,不来,它已经可以远远地引诱他来。
看,这不就进来了。
受到牵引的那人在洞口踟蹰了一下,似乎很奇怪怎么走了后会再回来,还拿出一张黄符燃烧起来,似乎想要驱散周围汹涌地钻入他身体的阴煞之气。
进来吧。
进来。
似乎发现符纸没有异样,他顺从地走进了洞穴。
张开黑暗,它将他吞进了刚刚编织的新网之中。
后面,刚刚燃烧过的那张黄符,丝丝缕缕的灰烬在空中飘着飘着,忽然又爆发起火星,火星在虚空中迸溅后,使得空气中浮现出一点点玻璃融化的怪象。
看着他再一次走到它的棺材前,被笼罩在它的气息之中。
不会跳动的胸腔中,隐隐传来一种灼热感。
他站在棺外,沿着棺材上逐渐出现的古怪纹路,一点点地观察着,神情中有疑惑也有忧虑,还皱了皱眉。
偶尔他会细致地观察它的棺材的变化。
偶尔,他会对它说说话。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