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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编剧转头离开,其他看着褚韩的‘人’也都恢复了正常,转回头去,对台词的继续对台词,唱小调地继续唱小调,还有其他剧组人员也各司其职。
褚韩见编剧终于走了,头上满是冷汗,手抖个不停,看他有点摇摇欲坠的,旁边一脸敬佩的李容浩赶忙扶住他。
陕西助理也给了褚韩导演一个大拇指。
救人要紧,方善水和元沛稍微歇息了一会,就根据地图,直接搭车去往地下宫。
路上,司机一直在劝他们:“你们要旅游的话,我们这好地方多的是,别尽往那鬼地方跑,邪得很。去了也不一定让你们进。”
元沛和司机搭话:“大叔,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司机嘿了一声,吓唬他们:“说法没有,就是道听途说,地下宫竣工的那一天,那里头的工作人员,突然全部消失了。几十个人,最后只有一个神神经经地被找回来,问他什么,就只会说被带走了,被带到地下去了……至于被谁带走了?带到哪儿去?呵呵。”
方善水和元沛互看了一眼,被方善水盖在衣服底下的手办师父,也从衣服底下钻了出来,轻飘飘坐到方善水的肩上,似乎是要陪方善水一起听鬼故事一样,小手还搂着他的脖子。
方善水看手办师父似乎挺有兴趣的样子,忍不住有点黑线,心想的食谱之一似乎就是鬼,他和元沛听的是鬼故事,这手办听的也许是食谱?
元沛:“大叔,你知不知道那地方是怎么回事?我们其实是有朋友被忽悠去了,现在来找朋友呢。”
元沛故作一脸为朋友担心状,引司机大叔多说些内、幕。
司机一听果然严肃起来:“千万别让你们朋友进去了,去了八成就回不来了!我有在旅游局工作的朋友说,当局已经两次找大师来做法事,但都没起作用,现在那地方就是个坑!
我跟你们说,那地宫下头的中心,好像有个玛雅金字塔一样的祭坛,那祭坛四面的台阶,全都是用人的骨头打磨铺成的,每一面都是九百九十层台阶,你说这得要多少人骨,死多少人吧?据说这个祭坛,是地下宫开放的那一天,才被地下宫的工作人员偶然发现的。发现之后,当局立刻就组织了专家去勘察,然而还没勘察出什么呢,一夜之间,地宫里的所有人全都消失了,那个祭坛的所在也找不到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啊!”
元沛听得有点}的慌:“之后呢?”
司机看了元沛一眼,神情诡异地道:“之后,整个地下宫就‘活’过来了。”
“导演……剧本改好了……”
被褚韩骂走的编剧又回来了,悄无声息地站在褚韩身侧,声音幽幽地道,这次编剧并没有满眼尽是眼白,但是眼珠子却明显有点发绿,带着点诡异的笑。
这样的编剧让褚韩更害怕了,甚至不敢故技重施地将编剧骂醒,因为他有感觉,他这次估计骂不醒,反而会出现糟糕的情况。
褚韩战战兢兢地接过剧本,打着手电筒一看,果然,这次是简体字,能看懂了,也不是什么生僻的用词,简单直白地交代了背景。
【一个叫《秦墓**》的剧组,在外出采景地时候,进入了一个地下宫。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地下宫里,每一面墙上,每一块地砖下,都压满了人骨。
那些尘封了数千年的骨头,呼吸着这些生人的味道,纷纷醒了过来……】
褚韩手一抖,抬头看向编剧,编剧发绿的眼珠,正看着他笑。
“导演……继续往下看啊……”
褚韩简直想哭了,但在编剧的逼视下,却不得不忍着恐惧往下翻。
【剧组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附身,然而导演却毫不知情。
有一天,男主演突然唱起了一段众人听不懂的秦腔,剧组中会陕西方言的助理,连蒙带猜地告诉导演,这地方大概是个殉葬坑,建议褚韩赶紧离开。
导演不听劝告,将众人带进了地宫更深处,直到,他们在地宫中心,发现了一座金字塔一样的祭坛,导演大喜,让编剧立刻改剧本,他决定要利用这个祭坛,来拍摄一部不一样的盗墓鬼片。】
褚韩想哭着说自己一点也不大喜,他偷偷抬头去瞄眼前的编剧,绿着眼珠子的编剧,好像一下子就发现了褚韩的视线,阴森森地笑语:“导演你看,祭坛就在你脚下。”
褚韩闻言回首,一瞬间,他眼前的一切猛地发生了剧变。
四面逼仄的黑暗,好像突然被幕布揭开,一点点火焰燃起,在空旷的四周点上青绿色的幽光。
他们整个剧组,好像凭空出现在了一个祭坛顶端,褚韩四面望去,四面都是惨白得带着股不祥味道的楼梯,每一面的楼梯都非常长,似乎延伸出去好几百层,望不到底。
每一层的楼梯上,都点缀着几朵磷火,而褚韩看到的照亮黑暗的光,就是这些磷火。
“导演……”
“……导演……”
一声声的叫唤,从四周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口中唤出。
磷火密集分布在惨白的祭坛台阶上,将整个金字塔型的庞大祭坛,照得非常亮堂,衬着周围剧组众人仿佛活尸一般的脸色,显得越发阴森荒诞起来。
褚韩简直要疯了。
76、七十六 人头鼎
方善水和元沛到了地下宫; 找到入口的时候,发现果然戒严了。
真枪实弹的武装警察包围在外头; 还拉着警戒线。
巧的是,此时正好有一群人被军用车送至; 方善水和元沛躲在一边看了看,车上下来的,居然就是方善水在机场躲开的那一群人。
元沛下意识地看向方善水。
方善水则下意识地把探头去看的手办师父,按进衣服里。
元沛也看得出那些人身上不一样的气,不像方善水满身阴煞缠身,被张奕正这样的人士一见就喊打喊杀,那些都是真正的名门正宗; 一看就有股不同寻常的感觉。
只是方善水不知为何避着这些人; 不然他们就能搭上这些大师的车一起进入地下宫了。
元沛盯着那地下宫入口,掐指算了算,皱眉道:“按照那司机大叔的说法,这大概是被请来的第三批法师?看起来这地方当真凶险; 褚韩他们似乎……不太妙啊。方方我们得赶紧了; 我觉得他们现在好像很危险。”
方善水点头,远远看了眼地宫那一片范围,弥漫不去的阴煞,简直像是海市蜃楼一样,一层一层压在这一片天空之上,土壤里似乎都被浸出了一股浓浓的死气。
除了邪气太重之外,这里几乎可以和他青越山上大阵形成的鬼域相提并论。
“现在怎么办?那边搞得跟什么军事基地似的; 我们进不去吧……嗨,那不是上次那个被坑得很惨的张道长吗?”元沛正头疼着,突然看到了军用车上下来了一个熟人,“方方,我们要不要单独把张道长拦下?”
方善水让元沛伸出手来,指尖沾了点背包小盒子里的朱砂,在元沛掌心写了个云篆隐字。
方善水推推元沛这只手,道:“握拳……”
元沛听话照做,然后就看到方善水猛然朝他握拳的手吹了口气,然后元沛就瞪大眼看着自己的手消失了,连带着是身体,就好像在空气中被橡皮擦一大片一大片擦去了。
元沛感觉得到自己,但看不见,这种感觉很神奇。
元沛:【方……”
元沛一开口,攸地发现,自己的身形竟仿佛正被从空气中挤了出来一样,不禁吓了一跳。
方善水警告:“嘘,别出声,握着拳不要松。”
元沛赶忙闭嘴,然后看着自己的身体再次消失。
随即,方善水如法炮制,将自己也隐了身。
肩膀上的手办师父,陡然感到自己悬空,身旁不见了方善水,绯红的眼睛瞬间眯起。
然而下一刻,它就感觉方善水的手将它揣进了衣服里,闻着周围弥漫的熟悉味道,它疑惑了下,又安静了下来。
元沛正想着他也看不见方善水了,也不能和方善水说话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耳边好像传音一样听到了方善水的声音:【走。】
元沛做贼似地点点头,随着方善水上前。
……
刚刚在门口下车的一群名门正派的大师,全真派和天师道,以及其他门派的大师,基本都已进入了地下宫,只是在外头留了一个年级不算大的道士,陪军警看门。
道士耳朵突然一动,看向了前方一个空白之处,喝道:“什么人?”
道士身旁的军警一听,二话不说朝着道士看去的方向开了一枪,“砰”地一声,正好在元沛脚前半米之处打出了一个坑,吓得元沛脚一掂,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再不敢往前走了。
道士也被开枪的军警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开枪?万一伤到无辜怎么办?”
被问的军警立刻立正回道:“报告!最近有盗墓贼在附近游蹿,勘探人员已经发现了好几个盗洞,但是一直没有抓到人,所以让我们警惕一些。”
道士闻言也只能点点头。
注意力一转移,道士再回头看向刚刚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那股似有若无的铜片声了,皱了皱眉。
地下宫内,直到被方善水拉到黑暗中,元沛才终于敢大喘气:“真是够刺激的,方方,那个道士是不是也很厉害,能够看破你的隐身术?”
方善水打击他:“那倒不是,他是修炼得比较耳聪目明,听到了你口袋里的铜钱交错声。”
“我去,这都能听见,我刚刚光注意把脚步放轻了。”元沛抱怨了句,随即将口袋里专门用来卜方向的三枚铜钱拿了出来,攥在手中感应了一会儿,然后扔了出去。
方善水捧着跳出衣服的手办师父,看元沛算卦,见他扔完,才奇怪道:“我以为都是用六枚铜钱算卦。”
“我们只是求个方向。这地方大凶,用六枚铜钱,我反而容易受干扰。”看了眼卦象兑,元沛捡好铜钱站了起来,又闭着眼感应了一下,才指向左前黑暗处,“走,往这个方向。”
……
褚韩拿着的剧本,上头的字似乎变成了点点血渍。
眼见着那些仿佛活死人的剧组之人,一个个木着脸地靠近。
李容浩抓住褚韩的手,吓得快脱气了,“导演,我们该怎么办?”
褚韩很像拒绝导演这个称呼,但是他也没有丝毫办法,治好硬着头皮往下看,
【祭坛中央,是一个将近有三人多高的青铜鼎,这鼎也不知道是怎么烧制出来的,很重,放在这祭坛顶端数千年,将祭坛顶端压得凹陷下去了快有五尺之深,竟然没有把这个诡异的祭坛压垮。
导演从鼎耳爬上去,看到了……】
褚韩一看,立刻抓着李容浩躲过众人,绕到中心那大鼎附近,借着鼎耳往上爬去,直到爬到那鼎口,他攀在鼎沿,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咳了起来,好像吸进去了尸气一样。
李容浩在下头喊:“导演你看到了什么?”
褚韩回头看向李容浩身后,下面那些刚刚不停朝他们靠拢地活死人,已经站住不动了,只是齐齐地仰头看着鼎上的他,全部反白的眼珠子,面上露出诡异的笑。
褚韩颤巍巍地把头转回来,再看看鼎内——无数的死人颅骨,一个磊一个的骷髅头,用和下面那些人几乎差不多地角度望着他,一双一双空洞的眼窟窿,似乎也在对他笑一样。
褚韩:!!
突然,下头人群中的房昊,又唱起了那熟悉的民谣。
幽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宫回回荡荡,仿佛有谁在和声相应一样。
房昊唱到后面,褚韩听不懂了,但他意识到这个歌词可能比较关键,于是立刻聪明地去翻剧本。
果然,剧本后两页写着:【被鬼附身的陕西助理,在导演头疼的时候,说自己听懂了歌词,给导演翻译道:
二三千,去殉葬,骨砌墙,磷做光……
斩断头,烹于鼎,斩断脚,锁魂行……
人尽去……
谁人于我头,谁人于我脚?】
刚看完剧本,褚韩就听到了剧本中所写,被鬼附身陕西助理的声音:“导演……我听懂了他唱的什么……他们,大概是在找自己的头和脚,你能帮帮他们吗?”
褚韩发现他少台词了,没有去纠正,只是咽了口唾沫问:“我,要怎么帮他们?”
李容浩听到最后一句,才发现助理也被附身了!李容浩想要阻止褚韩回话,毕竟类似这种的鬼故事,你一问鬼怎么帮他,他不是让你给他头和脚,就是让你给他当替身啊!
可惜李容浩没有褚韩口快,来不及阻止。
听了褚韩的回答,助理和编剧抬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