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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东玄后面明显还有话,夏寻雪只是听着,她的两手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垫床的褥子。
“要不从现在开始,本王喜欢你吧。”宁东玄说着,似真似假。
“能说喜欢一个人就喜欢一个人吗?”夏寻雪看着宁东玄,他的表情就像小孩子突然想到要做什么,便迅速萌生的冲劲。
“如果那个人是你,应该也不是很难的事。”与一时兴起比起来,宁东玄说这话时,要认真得多。之后,他又补了一句。“不过,被本王喜欢,可不是件好事。”
夏寻雪笑了,莫名的笑了,那抹浅浅的笑,笑颜如花的笑,又分明含了很多宁东玄看不懂的意味。
不管宁东玄说的是真是假,夏寻雪在那一刻,却是真实的确定了她自己的心意。
加上皇帝寿宴那晚,宁绍云和宁东玄两人都说过要纳她为妃。她知道宁东玄那次是玩笑,但当他说喜欢她,和宁绍云说曾上过奏折,纳她为妃,她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对宁东玄,她是莫名的一丝心乱,而宁绍云,她只是常人的诧异。原因只有一个,她对宁东玄和宁绍云所怀有的感情,是不同的。
她在意面前的这个男人。应该是第一次在酒楼外撞到,看到他那双绝望深深,寒意深深的眼,太过深刻,以至于,连她自己也不知觉的情况下便记住了他。(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毒发
有些东西一直都存在,只是她现在才发现而已。
而她对宁东玄的那种在意,和当时的韩凌风又有不同。她和韩凌风一起长大,她喜欢他不假,她也以为,那种“喜欢”就是所谓的喜欢,所以,韩凌风说要娶她的时候,她便答应了,韩凌风死的时候,她很难过。如果宁东玄没有出现,她不会知道,喜欢也有着几种不同的含义。亲人间的喜欢,男女间的喜欢,韩凌风是前一种,宁东玄是后一种。
夏寻雪看向宁东玄,她喜欢他的一双眼,静则清冷,笑则明亮,黑睛内藏不外露,又透着几分难以捉摸。
“笑什么。”宁东玄并不知夏寻雪此刻所想。
“没什么。”夏寻雪低头,把桌上的茶喝了。
有些事,她自己知道便好。
那日,天又纷纷的下起了雪,上次的雪还没融,不知这场雪下去,又会铺多厚的一层。
“去年的时候,本王用雪冰镇酒,味道极佳。房里不是还放着两坛尧酒,待会让司徒弄点雪来。”宁东玄往窗外看去,外面的景致一下子便被雪色给纷扰了。白雪飘飘,他喜欢雪。大雪配好酒,应该不错,他对夏寻雪说道。
“我说过,一天最多只能喝一瓶。”夏寻雪对冰镇酒全然没兴趣,严肃着一张脸,瞪着宁东玄。
“酒不喝到醉,哪能痛快。”宁东玄道。
“太子两坛便能喝醉?”夏寻雪严把着关。
夏寻雪认真的模样,不是很可怕。有着另一种美。宁东玄打量着她,他想,如果是她。要喜欢上应该也不难。
“不喝酒也行,那你答应本王一个要求。”宁东玄一张脸带有算计的坏邪。
他是太子,说风便是雨,有什么是需要她去做的?又是要求,夏寻雪竟不由得想到了当初的苏老太爷,那时候,苏老太爷也是要她答应他一个要求。夏寻雪看着宁东玄。四目相对,宁东玄光芒闪烁的眼里不怀好意。
“什么要求?”夏寻雪警惕着。
“暂时还没想好,你答应便是了。”宁东玄说道。
“太子有试过。在酒里加盐吗,盐还有消毒的作用。”夏寻雪没妥协于宁东玄。
宁东玄喜于和夏寻雪偶尔这么调侃一下,但他也不拧,总是适可而止。
“本王想到让你做什么了。”宁东玄又道。
“酒里加点党参、鹿茸、或是当归之类的。应该也可以。”夏寻雪像是没听到宁东玄说话一般。
“本王不喝了。你可别糟蹋了本王的藏酒。”宁东玄退让了一步,却是自得其乐。“你不想知道,本王想要你做什么?”
“茶凉了。”夏寻雪说着,拿着茶壶走了。
苏老太爷那次是迫不得已,夏寻雪不会再轻易答应别人的要求。
一个下午,便这样过去了。
晚膳的时候,宁东玄没有用雪冰镇尧酒,却还是让司徒疏弄了一盘子雪进来。雪上丢着朝廷里刚进贡的葡萄。
身为太子便是这点好,想要什么。只是一句话而已。
“西域进贡的葡萄,冰镇起来,又是一种味道。”宁东玄摘下一颗葡萄,个子比普通的葡萄要大,他剥皮,味道还不错,他让夏寻雪也试试。
“冬天的时候,还是吃点暖的东西对身体比较好。”夏寻雪扫了眼那什么西域葡萄,乌紫的皮上因冰镇而冒着寒气,见着便生几分冷意。
宁东玄也只是吃了几颗葡萄,便不吃了,而是端起夏寻雪帮他盛好的汤。
变故,便在此时发生。
“磅。”宁东玄左手打在桌前的一只空碗上,碗受力划出桌面砸到地面,一声清响,碗顿时摔得四分五裂,碎片甚至砸到了一米之外。宁东玄则两手吃力的抵在桌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好。
他毒发作了。
“太子。”一同吃饭的夏寻雪,立即去扶着宁东玄。
“没事。”宁东玄调着内息,每次毒发都这样,只要忍过身体的剧痛便过去了。只是,毒发带来的痛楚哪是常人能忍受,即便宁东玄极力克制,摊开的手作拳,呼吸开始困难,两鼻间有血淌出。
听闻动静的司徒疏进到房内。
“快,扶太子到床上。”
夏寻雪同司徒疏一块,扶起太子。宁东玄清瘦,当他的整个重量全往她身上压的时候,异常的重,还好司徒疏在另一边使力。夏寻雪和司徒疏一左一右,把宁东玄扶到了榻上。
宁东玄已经有两天没有毒发,他体内的毒就像一个不断鼓起的皮球,瞬间撑破,毒发凶猛,胜过以往任何一次。宁东玄只觉浑身的每一处血肉都像被烈火烤着,被刀剜着,痛不欲生。“啊。”忍到极致的宁东玄,终于嘶喊出声。他四肢蜷缩,恨不得要抱成一团,用以抵抗体内的疼痛。
“啊。”
司徒疏把手腕伸到了宁东玄的口中,宁东玄用力一咬,只见司徒疏手腕顿时鲜血淋漓。
“救他。”司徒疏顾不得自己的手腕,冲夏寻雪喊道。
要任由宁东玄毒发下去……
“咳、咳、咳、”宁东玄剧烈咳嗽,一股液体从体内冲上咽喉,与他口中的腥甜冲撞在一块,宁东玄想吐。他拿开司徒疏堵在他口中的手腕,头往床外倾,“咳、额。”他像吐水一般,把涌到喉咙的血吐了出去,全是黑血,触目惊心的黑。
“相信我,一定能救你。”夏寻雪瞥了一眼宁东玄吐到地上的血,竟也有一阵的心惊,不过很快恢复,她取下腰间一直随身携带的一个香囊,放到宁东玄的鼻息处,闻到香味,宁东玄稍微好了一点点,她对他说。
“我信你……”那是宁东玄昏迷前,用虚弱的声音,对夏寻雪说的最后一句话。
“太子,太子。”司徒疏摇着宁东玄,但宁东玄已晕厥了过去。
“让他睡会。”夏寻雪一边说,一边扶正宁东玄的身体。他已昏睡过去,却好像还能感知身体带来的撕裂和绞痛,双眉紧拧,咬紧着牙关。
司徒疏给宁东玄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夏寻雪则是往地上的黑血上撒了石灰,才让人处理掉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章氏医馆
“去找一些血蛭。”夏寻雪对司徒疏说道。
司徒疏马上交代下去。
那是一个时辰后,张程言才风尘仆仆勉强弄来十几只血蛭。
夏寻雪让司徒疏脱了宁东玄的上衣,再把宁东玄整个人翻转过去,背朝上。她先是在宁东玄的肩部扎了两针,再一个血蛭一个血蛭,逐一的放置于宁东玄的背上。血蛭一落置人的皮肤,便开始吸血,只见血蛭的个头越来越大,颜色也变黑,因吸食毒血,血蛭最后脱离皮肤,翻了个身都死了。
张程言把死掉的血蛭全部清理掉。
与此同时,夏寻雪命人煮的汤药也备好了。
司徒疏已经给宁东玄擦过背,穿上衣服,重新在榻上躺好。宁东玄仍处于昏厥中,不见醒,气色也很差。
夏寻雪接过送过来的汤药,自己先喝了一口,温度刚好,再喂宁东玄服下药。
“找到百里崖的下落了吗?”夏寻雪问司徒疏,她知道他一定还在找百里崖。
“没有。”司徒疏快要把紫阳城翻个遍了,还是没找到百里崖,宁绍云究竟把百里崖藏在了什么地方?
“你曾说,百里崖三年前曾见过章子昂。”夏寻雪再道。
“是。但那之后,章子昂也不知道百里崖的去向。”司徒疏道。
“我去见一见章子昂。”夏寻雪看了看塌上躺着的宁东玄,他脸色渐渐在缓和。她知道司徒疏要问什么,她再道。“太子暂时无性命之忧。”
不过之后?……
司徒疏留下来守宁东玄,张程言带夏寻雪去找章子昂。
张程言在府外备了马车。夏寻雪进入车厢后,张程言便用最快的速度,往城西的章氏医馆而去。
入夜后,雪下得更大,纷纷扬扬的大雪,似要把整个天地给埋了。张程言驾的马车驶进风雪里,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只留还在不断往下落的白雪。
“开门。”张程言把马车停在章氏医馆门口,医馆已经黑了灯,他用力敲着门。
“谁啊。大晚上的,来了,来了。”医馆里亮起了灯,随即传来一个男人抱怨的声音。过了一会。大门打开了。
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睡眼惺忪,他手里提着个灯,照着突然到访的两个不速之客。他认得张程言,不久之前和司徒疏一起来找过他。为抵挡风雪,夏寻雪戴着帽子,帽檐很低,看不太清模样。
“他便是章子昂。”张程言指着开门的男人对夏寻雪说道。几年前。章子昂的妻子病逝,膝下无儿女。这家医馆便只有章子昂一人。
“张大人,这么晚了来寒舍,不知为了什么事?”章子昂不太愿与朝廷里的人往来,但张程言已到这里,章子昂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我守在门外,夏姑娘你进去便可。”张程言对夏寻雪说道。匆匆离府,也不知暗中是否有人跟踪,他留在外面以防万一。
“姑娘有事里面说。”门外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章子昂忍不住打着哆嗦,他对夏寻雪说道。
夏寻雪跟着章子昂进了屋。
“要说的,上次我都全部说了,那次之后,便没再见过百里崖。”一进屋,章子昂到桌前倒了杯热水,喝下。太子府的人来他这里,不出意料,肯定又是为了百里崖的事,章子昂说道。
进屋后,夏寻雪脱掉了戴着的披风帽,落在帽上的雪也跟着掉在了地面。
待章子昂看清夏寻雪的面容,竟是一惊。
“代云。”
夏寻雪分明听到,章子昂对她喊出这个名字,代云,许代云?
章子昂还看着夏寻雪,脸上满是惊异之色,再看面前的女子,不过十六七岁,不可能,他摇着头。
“你刚才叫我代云?”夏寻雪听得清清楚,章子昂确实叫她“代云”,章子昂喊出“代云”二字时,她也是一惊。
“姑娘长得很像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章子昂说道,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说的是许代云?”夏寻雪向章子昂确定。
“是。”章子昂回道。他并没因夏寻雪提到许代云的名字而吃惊,既然为了打听百里崖的下落,知道有许代云的存在也不足为奇。唯独,面前的女子,和许代云太像了。
“你和百里崖是世交,应该知道他很多事。”夏寻雪问章子昂。
“姑娘所指?”章子昂问道。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夏寻雪的一言一行,和当年的许代云都有惊人的相像。
“太子府里有人中了毒,是百里崖所为。”夏寻雪说道。
“不可能。”章子昂几乎是想都不想便否决道。
“你应该比我清楚,他擅毒。”夏寻雪又道。
“他是擅毒。”章子昂不否认夏寻雪的说辞,这也是世人皆知的事,但他不认同百里崖会用毒害人。“我和百里从小相识,他为人正直仁厚,绝对不会害人。”
“你认识的只是过去的百里崖,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怎知他没变。”夏寻雪说道。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即使多少年过去,也绝对不会变。”章子昂很肯定,他不能保证自己,但却能笃定百里崖。“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