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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往石臼里放糯米。”谢文浩故作不耐烦样子。
打开饭甑盖子,随着扑面而来的热气是浓浓糯米饭香。谢文浩不由吸吸鼻子,肚子也适时的咕咕叫唤着。昨天晚饭刚顾喝酒聊天,饭没吃多少,晚上又熬到两点才睡,这时肚子已经饿的不行。
谢文军家打糍粑选用的糯米是自家去年新收的糯米,种植过程中没有打农药,也没有施化肥,尽管一亩地产量不高,但是自家吃起来很放心,味道也比市场上卖的好很多。
谢文军用木瓢挖了几瓢糯米,倒在石臼中,大声道:“小浩,今天要打的糍粑比较多。可能要分几次,一会你要累了赶紧换我来,可不敢把你累着,要不然我爸肯定饶不了我。”
谢文浩在掌心吐了口唾沫,双掌摩擦数下,高高举起木杵,猛地砸在石臼糯米上,发出“砰!”响声。这套动作是他以前看别人打糍粑时学会的,今天还是第一次打。
糯米本已经蒸的熟烂,谢文浩这一木杵下去,将一粒粒的糯米砸成烂泥状,嘴里问道:“军哥,往年最多也就半饭甑的量,今天怎么打那么多糍粑?”
谢文军双手在装满热水的铁盆中浸了下水,然后弯腰把砸烂的糯米翻到石臼底部,同时将还是米粒状的糯米聚拢在一起,“你雪英嫂子家今年没打糍粑,问我们要了些。正好你也喜欢吃,我妈就说趁这机会多打一些,让你带学校尝尝。”
糯米的粘性很强,尤其是这种砸烂的糯米糊,在古代经常用来做建城或修建坟墓时的粘合剂,可以数百年不倒。谢文浩连续挥动木杵猛砸数下,拔起来时木杵下端已经被糯米粘住,他将木杵放在水盆中,让谢文军趁机将粘在木杵端的糯米取下,这才继续猛砸起来。
打糍粑耗费体力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木杵本身很重,需要很大力气才能砸下去;二是因为糍粑在打的过程中会变得粘性很强,经常黏住木杵不容易提起来。
谢文浩奇怪问道:“雪英嫂子家不是在镇上卖早餐的吗?我记得以前在初中读书时,经常在她家吃汤粉和油条包糍粑。她娘家自己都做糍粑卖,怎么现在还问你要糍粑了?”
谢文军闻言苦笑道:“小浩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物价飞涨,原料成本上升,做出来的东西又不能卖太贵,毕竟只是早餐,价格太高就没人来吃。加上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竞争很激烈,她爸就把早餐店连带设备都转让了出去。”
谢文浩狐疑道:“我记得嫂子家汤粉味道很不错啊,以前去吃早餐的时候还要排队呢?怎么现在就沦落到关门地步?”
谢文军叹息道:“以前你嫂子家有祖传秘方,还能吸引不少老顾客回头光顾。可前阵子听说有一味原料不好收购,就算有卖的,品质比十几年前越来越差,价格还很贵。她家的秘方对原料品质要求很高,原料品质不行,做出来的东西口味就会差别很大。”
第十一章 打糍粑(下)
两人虽然一直在聊天,手上活计却没有中断,依旧很有节奏在打糍粑。
只听谢文军继续说道:“我那老丈人是个死心眼,宁肯关门,也不愿败坏祖传秘方的名声。正好前段时间丈母娘身体不太好,你嫂子就劝她爸干脆关门算了。反正之前做生意也赚了不少钱,加上店铺转让的钱,也够老两口生活无忧。”
谢文浩嗯了一声,对他嫂子孔雪英家庭情况了解非常清楚,她是家里独生子女,现在又已经结婚生子,她父母生活压力不算太大,就算不做生意,靠以前的积蓄,自己再种点菜,一辈子生活无忧无虑。
想到刚才谢文军说祖传秘方原料的问题,谢文浩早上那个模糊的想法又清晰许多,“这似乎也算一条不错的路子。”谢文浩低声呢喃道。
“你说什么?”谢文军没听清谢文浩的嘀咕,大声问道。
谢文浩趁谢文军将糍粑装盆,停下来休息时,思忖片刻问道:“军哥,你能不能将你老丈人手上的祖传秘方买过来?”
谢文军闻言一愣,皱眉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得问过你嫂子才行。”
话音刚落,就听大厅二楼拐角处传来一个女声道:“什么事情要问我?你自己不能拿主意吗?”
谢文浩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年约二十七八,身材秀丽的少妇带着一名六七岁男孩走了下来。正是孔雪英和谢章辉母子两人。
“嫂子早上好,小辉早上好。”谢文浩连忙笑着朝孔雪英打招呼。以前读初中时,孔雪英和谢文军两人正好在谈对象,那时的谢文浩在镇上可没少受孔雪英照顾,孔雪英一直都是拿谢文浩当亲生小弟一般看待。
“小弟你来了。”孔雪英笑着回应道,又伸手拍了拍谢章辉的头,说道:“怎么不和你浩叔打招呼呢?”
谢章辉似乎没完全睡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冲谢文浩挥手道:“浩叔早上好。”
谢文军将装好糍粑的铁盆递给孔雪英,说道:“你先把这盆糍粑端进去,看下妈芝麻白糖馅料调好了没有?让爸捏一些糍粑糊团,你们先吃。我和小浩把剩下的打完,一会再找你商量点事。”
“好的。”孔雪英接过铁盆,带着谢章辉走回客厅。不一会就见谢章辉捧着一个不锈钢碗又从客厅走了出来,碗里装了满满一碗比乒乓球略小一些的糍粑糊团,糍粑上面裹上一层由炒熟后磨成粉末的芝麻和白糖混合成的馅料,香味扑鼻,让人止不住想流口水。
“哇,好香啊。小辉你要不要给浩叔出一个?”谢文浩故作流口水样子对谢章辉说到。
大概是想到昨天晚上浩叔送了自己好吃的奶糖,又或许看到碗里有很多糍粑,谢章辉显得很是大方,用筷子夹住一个糍粑送到谢文浩嘴边。
谢文浩一口咬了下去,糍粑捏的大小刚好,正好可以一口咬完。绵软柔韧的糍粑配合芝麻的香味和白糖的甜味,让谢文浩越嚼越好吃。一个糍粑吃下去,不仅没有止饿,反而肚子咕咕叫的更响。
谢文浩不由加快手上的动作,赶紧把剩下的糍粑打完,一起去吃糍粑。数十分钟后,满满的一饭甑糯米就在谢文浩和谢文军两人的通力合作下,全部打成了糍粑。
打的时候还没注意,打完之后两人才惊觉中间竟然没有换人。谢文军上下打量谢文浩一番,不由狐疑问道:“小浩你什么时候力气变的那么大了?”
谢文浩摸摸鼻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力气变的那么大?但是很显然,和昨天晚上的那番经历脱不了关系。
谢文军拍着谢文浩肩膀哈哈大笑道:“大伯和三爷爷他们要是知道你现在身体那么好,一定会非常高兴。”以前就是因为谢文浩体弱多病,谢定国才会外出打工,结果却闹得夫妻离婚,他自己甚至还丢了性命。
谢文浩听他提起自己已经去世的父亲和爷爷,想到他们带着对自己担忧离开人世,一时间情绪有些低落。另一方面内心又非常感激药虚子爷爷送自己的药王鼎,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有这样一番机缘,自己似乎应该做些什么,才能不辜负药虚子爷爷的心意。
打定主意后,对从孔雪英那里获取到祖传秘方又热切几分。
孔雪英正好端着一碗糍粑从客厅走出来,看到谢文浩沉默不语,刚才谢文军的话她也听在耳中,知道自己丈夫口无遮拦,触及他的伤心处。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碗筷塞在谢文军手上,白了他一眼,嗔怒道:“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说完拉着谢文浩的手,走进客厅,边走边问道:“小弟你刚才有什么话想问嫂子?”
谢文浩这才将先前聊天经过和孔雪英说了一遍,满怀期待问道:“嫂子,你娘家的那个祖传秘方能卖给我吗?”
孔雪英想了想,问道:“小弟你要这个秘方干吗?你哥不是告诉过你,里面有一味原料现在不好买,就算勉强买到,配出来的味道也会差很多。”
谢文浩点头道:“军哥和我大致说过,正好我在省城认识不少朋友,我也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搞到些品质好的原料,自己也可以经常汤粉吃。嫂子你知道我最喜欢吃汤粉了,以前读书时每天早上都要在你家吃两碗的。”
孔雪英闻言嘻嘻一笑,打趣说道:“是啊,我见过不少喜欢吃粉的人,但是像你那么喜欢的还真是少见。那时要不是我每天帮你偷偷加不少量,估计你学费还不够你吃汤粉。”
“那……”谢文浩故作为难的看向孔雪英。
孔雪英笑道:“应该没什么问题,正好我上午要去送糍粑给我爸,我帮你问问。其实现在早就不是过去传男不传女的年代,一份用不上的祖传秘方,我爸应该不会看的太紧。”
谢文浩忙不迭的说道:“谢谢嫂子。”
“我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那么见外。你也忙碌一早上,赶紧先吃点糍粑填肚子,正好有你喜欢吃的油条。”
谢文浩走到八仙桌旁,正好看到谢定民将捏好的最后一团糍粑放在撒上面粉的笸箩上,这些糍粑每一团都有吃饭用的瓷碗口那么大,这是专供祭祖时用的糍粑。和早餐吃的捏法有点不太一样,并且也不会蘸芝麻白糖馅料。
第十二章 扫墓(上)
谢定民见谢文军端个瓷碗,孔雪英、谢文浩两人空手走进来,不由诧异问道:“你们刚才打的糍粑呢?怎么不一起端进来?”
孔雪英轻拍额头,不好意思道:“都怪军子刚才打岔,害我都忘记还有糍粑没端进来。爸你稍等下,我马上就去端。”
“不用,我去就行。”谢文军将手中的瓷碗塞回孔雪英手中,急匆匆跑出去,很快端着半铁盆糍粑转回客厅。
将糍粑放在八仙桌旁边,由两张长板凳拼凑成的台面上,谢文军说道:“爸,还是你接着来摘,我懒得洗手,还要抹油太麻烦。”
谢定民嗯了声,继续往虎口位置抹了点茶油,从铁盆中取下一大块糍粑,左手拇指和食指弯曲成圆状,用力将糍粑从中间挤出,然后右手迅速摘下比乒乓球略小的糍粑团,丢在了装满芝麻和白糖混成的馅料盆中。
谢文浩从八仙桌上装油条的塑料袋里取出一根油条,三两下将谢定民摘好裹了馅料的糍粑放在油条上,一直放了三个,看到糍粑差不多放了油条的一半位置,然后将油条整根对折,让它将糍粑包在中间,这就是青山县有名的小吃……油条包糍粑。
谢文浩狠狠的一口咬下去,油条的酥脆和糍粑的弹性,咸、甜、香三种味道在口腔中混合在一起,让谢文浩口中分泌物大增,一时间胃口大开,大快朵颐起来。
谢文军见他吃的香,也学他的样子用油条包起糍粑来吃,一会工夫几人就吃的饱饱。
……
众人吃完早餐,时间已经七点半,此时谢文浩三婶已经将扫墓所需的祭品用一个竹篮装好,里面有一碗鱼块、腊肉、糍粑,另外还有一瓶白酒,几个小盅酒杯。至于鞭炮、蜡烛、香、冥币、黄表纸、毛边纸、塑料花等一系列扫墓用的东西就要另外准备。
将竹篮递给谢文浩,三婶说道:“小浩,扫完墓中午记得来婶家吃饭。婶子烧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谢文浩点头道:“好的三婶,中午一定到。”说着扭头看了一边站着的谢文军,问道:“军哥你是在家等我回来一起去祭祖坟?还是怎么样?”
谢文军在庭院墙角边找到一柄锄头,抗在肩上:“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好些年没看过大伯和三爷了。”
谢文浩点点头,不再言语,拎起竹篮朝门外走去。这时听见“蹬蹬蹬”急促脚步声响起,“爸爸,浩叔,等等我,我也要去。”原来是谢章辉,此时已经换好了雨鞋,还穿上一件小号的雨披。
三人离开谢文军的家,准备先到谢文浩家把扫墓物品带上。一路上遇到很多本家叔伯兄弟,纷纷打过招呼,各自朝不同目的地而去。
谢家过世长辈们的坟墓大部分都埋在小青山山上,但是也有一小部分是埋在农田地头,后来在大运动期间,田间的很多坟头除了特别偏僻的几座,很多都被推平。谢文浩这一脉的祖上就有不少在田间的坟已经无迹可寻,因此他在回到家里用谷箩挑着祭品直奔后山而去。
暮春三月,江南正是草长莺飞之际。一路朝后山行去,路上百花争艳,小辉一路雀跃,东边折柳、西边采花。谢文军甚至还给他扎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把他乐的合不拢嘴。
谢文军右手挥着柴刀在前面开路,锄头已经交由谢文浩挑谷箩,不时还回头和谢文浩聊道:“最近这几年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