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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有说服力的,也许要算是阿勒克桑德拉的态度。维克托每天下午大部分
时间都是跟她一起度过的。
她现在轻松多了,常常很快活,对维克托很亲热,似乎是感激他揭露了真正的
凶手。
“我当然知道我没杀人。不过,想到我万一被发现,至少可以回答说我没有杀
人,还是觉得轻松。”“您为什么会被人发现呢?”“谁知道?”“不,还是知道
的。您有布莱萨克这样一个朋友,他不会允许别人碰一碰您的。”她没有说话。她
对这个可能是她情夫的人的感情始终是一个秘密。维克托有时看到她对他挺冷淡,
并不在意,常常寻思他是不是她的情人。也许,她只是把他看成一个冒险的伙伴,
一个比别人更能给她带来刺激的人而已;也许,是亚森·罗平这个名字吸引了她,
使她留在他身边。
但是,最后一天晚上,维克托撞见他们两人拥抱亲吻……
他好不容易才压住怒火。阿勒克桑德拉毫不尴尬,笑着说道:
“您知道我为什么向这位先生施展全部魅力吗?为了让他同意我明晚跟你们一
起行动。好像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似的!可是他就不答应……女人只是累赘……女
人一参加,任何事办不成……女人不该去冒险……总之,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由。”
她美丽的双肩在宽松的薄纱袍子下显现出来,分外动人,那张激动的脸在央求维克
托:
“您去劝劝他吧,亲爱的朋友。我想去……我喜欢冒险……我喜欢的不是危险,
而是恐惧……是的,恐惧……什么都比不上这种让人头晕腿软的感觉……我瞧不起
胆小的男人,那种懦弱……可是,我感到的恐惧却比什么东西都让我陶醉。”维克
托对昂图瓦纳·布莱萨克打趣道:
“我认为,医治这种嗜好恐惧的毛病,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她看看,不管情
况如何危险,都不足以引起恐惧。同您和我在一起,她永远不会感到恐惧。”“好
吧!”布莱萨克愉快地说,“就满足她的愿望吧!……出了事活该!”三
第二天,半夜稍过,维克托来到底层等着。
阿勒克桑德拉来了。她兴冲冲的,穿着合身的灰色连衣裙,显得非常年轻,根
本不像一个去冒险的女人,而是像一个去娱乐的孩子。然而,她苍白的脸色,闪光
的眸子,都让人感到在这种轻松的外表下,颤动着一颗随时都会感到惊慌的心。
她把一个小瓶子拿给他看。
“解毒剂……”她笑着说。
“解什么毒?”“解监狱的毒。我宁肯死也不愿坐牢!”他夺过瓶子,打开瓶
盖,把药水倒在地上。
“既不死,也不坐牢。”他说。
“您凭什么这样断言?”“凭这个事实:只要亚森·罗平在,就不用担心会坐
牢。”她耸耸肩:
“他自己也可能失败的。”“要绝对信任他。”“是的……是的……”她喃喃
地说,“可是,近几天来,我有一些预感……
一些恶梦……”这时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临街的大门开了。昂图瓦纳·布
莱萨克作完最后的准备工作,回来了。
“一切就绪。”他说,“阿勒克桑德拉,您坚持要去?您知道,梯子很高,人
踩上去,它就颤抖。”她没有回答。
“您呢,亲爱的朋友?您对自己有把握吗?”维克托也没有回答。
他们三人走上几乎空寂无人的讷伊的大街。他们都不说话。阿勒克桑德拉走在
两个男人中间,步履轻捷,节奏均匀。
满天星斗,万里无云。天幕下,是万家灯火,和浴着电灯光的树木。
他们拐进与玛约大马路平行的夏尔—拉菲特街。在两条街中间,坐落着一些院
落和花园。花园里矗立着一幢幢亮着光块的房屋黑影。
一道陈旧的木栅栏围着这样一处院落。里面还有一道空疏的栅栏;透过缝隙,
可以看到院里的灌木和大树。
他们转悠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确信没有迟归的行人来妨碍他们行动,才停下来。
然后,维克托和阿勒克桑德拉放哨,昂图瓦纳·布莱萨克用一片钥匙开了锁,微微
推开一扇门。
他们潜进院子。
枝枝桠桠团团围着他们。荆棘划破了他们的皮肤。地上满是残砖断瓦。
“梯子在左边顺墙放着。”布莱萨克轻轻地说。
他们到了放梯子的地方。
梯子分两截,中间有滑槽可以相接。他们把梯子接好,用绳子绑紧,就成了一
架长梯。
然后,他们把梯子立起来,把梯脚插进砂子和瓦砾当中,立稳之后,就把另一
端从隔开空地与邻院的墙头伸过去,小心翼翼地搭靠到希腊人塞里福斯住的三楼。
私邸的护窗板都紧紧关着,没有一扇窗子里面有灯光。布莱萨克摸索着慢慢移动梯
子,靠拢那扇玻璃窗。黑暗中,依稀可见那小块长方形的玻璃。
“我先上去。”他说道,“阿勒克桑德拉,我进去以后,你就上来。”他们看
见他轻快地攀了上去。
梯子猛晃,他们觉察到他在不稳的梯子上颤跃着。
“他到顶了!”维克托轻轻地说,“他要划掉一块玻璃,把窗子打开了!”果
然,一分钟之后,他就钻进窗子里去了。他们看见他探出身子,伸出双手握住梯子。
“您怕吗?”维克托问她。
“开始怕了。”她说,“……不过,很有趣。但愿我的腿不会发软,头不会发
晕!”她开始攀登,起初很快,后来突然停住了。
“腿发软,头发晕了。”维克托想。
她停了一分钟。布莱萨克低声鼓励她。最后,她终于攀上去,跨过窗台。
最近几天,维克托在布莱萨克家里多次思忖:
“他们俩如今被我抓在手心里。我有戈蒂埃局长的私人电话号码,只要一个电
话,警察就会到家里把他们抓走。莫莱翁都露不了面。全部功劳都是我便衣侦探维
克托的。”他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想在亚森·罗平作案时当场抓住他,就像抓一
般的窃贼那样,在他把手伸进口袋和保险柜时把他抓住。
那么,现在抓他们不正是时候吗?两个同伙不是掉进鼠笼里了吗?
然而,他还举棋不定。布莱萨克在上面叫他。他示意他耐心点,低声道:
“你真性急,老伙计!难道你像这位女士一样,不怕坐牢吗?好吧,好好利用
你剩下的……干吧……把那一千万法郎塞进口袋吧!这是你最后一次行动了。然后,
亚森·罗平,等待你的是手铐……”他也攀了上去。
十一、惶恐
一
“喂,亲爱的朋友,什么事把您拖住了,老不上来?”当维克托接近窗口时,
布莱萨克这样问他。
“没什么,我在听……”“听什么?”“我一直在听……应当时刻警惕。”
“算了,不要制造紧张吧!”布莱萨克说话的语气,流露出对这种过分小心的蔑视。
可是,他自己却十分小心地用手电筒朝四处照,看见一块旧壁毯,就跳到一把
椅子上,把它揭下来,遮到窗玻璃上。这样一来,所有的窗子都堵上了。他按了一
下开关,灯亮了。
他拥抱阿勒克桑德拉,灵活地无声地跳了一圈康康舞和快步舞。
那个年轻女人宽容地笑了笑。亚森·罗平每次开始行动前照例要这么来一下。
她觉得很有趣。
维克托却皱起眉头,坐下来。
“怎么?”昂图瓦纳快活地说道,“坐下?不干了?”“我在干哩!”“这种
干法真怪……”“您回想一下,有一次……我记不得是哪一次了……您也是夜里行
动,在一个侯爵的书房里,您只观察了那张书桌,就发现秘密抽屉……我在观察这
个房间,而您在跳舞……我是在向您学哩,亚森·罗平!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我的方法是快。我们只有一个钟头。”“您肯定那两个当过侦探的警卫不巡逻?”
维克托问道。
“不巡逻,不巡逻。”布莱萨克肯定地说,“如果希腊人让他们来这儿巡逻,
不就等于告诉他们这里藏了东西吗?再说,我马上就去开门让我的手下进来。这样,
那两个警卫就别想再干什么事了。”他让年轻女人坐下,俯身对她说:
“您独自呆在这里不怕吧,阿勒克桑德拉?”“不怕。”“不过,十分钟,最
多十五分钟就够了。一切会很快结束。不会有什么复杂情况。您希望这位朋友留在
您身边吗?”“不必,不必。”她说,“……你们去吧……我在这儿休息一下……”
布莱萨克仔细观看私邸的详细平面图,然后,轻轻打开房门, 穿过当前厅用的过
道,来到另一道门前。这道门很厚实。希腊人塞里福斯在书房工作时,一定是把这
道门锁住的。此时钥匙留在锁眼里。他们走到楼梯口,发现楼下有光,隐隐照亮了
楼梯间。
他们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到了前厅,凑近灯光,布莱萨克指着图告诉维克托两个警卫睡觉的房间。
要进希腊人塞里福斯的卧室,必须经过他们的房间。
他们来到大门口。
门上有两个粗大的门闩……布莱萨克把它们拉开。右边有一个控制着警铃的手
柄,他们把它拉下。手柄旁边有一个按钮。布莱萨克用力一按,靠玛约大马路小花
园的那道栅门就打开了。
他推开门,探出头去,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三条黑影闪了进来,是三个相貌粗蛮的同伙。
布莱萨克什么也没说,一切都交代好了。他关好大门,合上手柄,低声吩咐维
克托:
“我领他们到那两个警卫的房间去。不出意外,用不着您。您就在这里守望吧!”
说完,他领着那几个同伙走了。
维克托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完全能够按自己的意愿行动,便立即把警铃手
柄拉下,把门微微打开,又按了旁边的按钮,把通玛约大马路的栅栏门打开。这样,
就可以像他希望的那样畅通无阻了。
他听了听卧室那边的动静。看来,正如布莱萨克所说,一切顺利,没有出现复
杂情况。那两名警卫在床上被捉住,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让人堵上嘴,结结实实
地捆了起来。
希腊人塞里福斯也是如此。布莱萨克在他那里只耽搁了几分钟。
“从这家伙嘴里什么也掏不出来。”布莱萨克回到维克托身边时说,“他吓得
半死。尤其是我跟他一说到三楼的书房,他就翻了白眼。没错,东西肯定在上面。
上楼吧!”“您的人也上去吗?”“不。我们俩去搜查。”他让他们别离开卧室,
看守那三个俘虏;特别是不能发出响声,因为女佣人都睡在地下室里。
然后,他和维克托一起回到阿勒克桑德拉身边。到了楼上,布莱萨克把走廊上
那道厚重的大门上了锁,防止他那几个同伙来打扰。万一有紧急情况,他们只要敲
敲门就行了。
阿勒克桑德拉坐在扶手椅上没有动,脸色苍白,颦眉蹙额。
“您一直这样平静吗?”维克托问道,“一点都不怕?”“不,不,”她声音
都变了,“我都吓得毛骨悚然了!”维克托打趣说:
“这是最快乐的时刻,但愿能持久!”“这种恐惧太荒谬。”布莱萨克喊道,
“您看,阿勒克桑德拉,我们在这儿就像在自己家里。警卫被捆起来了,我的人在
警戒;万一有紧急情况,梯子还在那儿,从那儿逃走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您放心
好了,不会有紧急情况,用不着逃走。有我在,不会有什么意外。”他立刻开始搜
查房间。
“问题在于,要找到那个平平的、长二十到二十五厘米的小包裹,这个小包裹
能够以我们不知道的形式,保存一千万法郎……”维克托说。
布来萨克根据图上的标示,一样一样小声地清点道:
“办公桌上,电话……几本书……一些已付或未付款的票据……希腊的信件…
…伦敦的信件……帐簿……什么都没有……抽屉里是别的卷宗,别的信件。没有暗
屉吗?”“没有。”维克托肯定地回答。
“没有。”布莱萨克敲了敲桌子和抽屉,证实了维克托的说法。
他又清点下去。
“陈列纪念品的架子……女儿的照片……外孙女儿的照片……”布莱萨克把两
个镜框都敲了敲,“针线篮……首饰盒……是空的,没有夹层。”他说,“明信片
册,有希腊风光和土耳其风光……儿童集邮册,里面有邮票……
儿童地理读物……字典……”他一边说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