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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有希腊风光和土耳其风光……儿童集邮册,里面有邮票……
儿童地理读物……字典……”他一边说着,一边翻阅着,“画册……祈祷书…
…
棋牌盒……硬币罐……娃娃用的带穿衣镜的衣柜……”房间的全部物品就这样
被编成册,所有的东西都被掂量过,检查过。墙壁被敲打,家具也被仔细检查。
“现在是凌晨两点钟。”维克托说道。他一动不动,心不在焉地听着,看着布
莱萨克清点,“再过一小时,天就要亮了……妈的,是不是该考虑撤退了?”二
“您疯了!”昂图瓦纳·布莱萨克说。
他对成功毫不怀疑。他俯身对阿勒克桑德拉说:
“您不怕了吧?”“怕,怕。”她轻轻地说。
“怕什么?”“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怕,又什么都怕……我们走吧!”他
做了个恼怒的动作:
“嗬!那不行……我跟您说过……女人应当呆在家里……尤其您这样的女人?
易动感情,神经质!”她又说:
“如果我怕得很,我们就走,好吗?”“哦!那是可以的,我向您发誓。您要
求走,我们就走。但是,不能心血来潮,一时冲动,我求您了。不然,我们来偷一
千万法郎,明知道这笔财产就在这里,却空着手回去,那就太蠢了!这样做不合我
的习惯。”布莱萨克又清点起来。维克托挖苦道:
“我们的好女人是看不下去的……她肯定不同意这次行动。”“那她为什么要
来?”“是为了看看我们如何在警察包围之中,在一片捉贼的喊声里行动的;也想
看看自己受不受得了。然而,我们却干得窝囊,平庸无奇……就像一个小商人在后
堂盘点清仓!”他突然站起来:
“听!”他们都尖起耳朵听。
“什么也没听到……”布莱萨克说。
“的确,没什么……的确没什么……”维克托也承认道,“只是,我好像……”
“是空地那边吗?真是怪事,我已经拴上链子了。”“不是那边,是房子这边……”
“这不可能!”布莱萨克说。
一阵长时间的静默。只有布莱萨克翻东西的声音,才打破这种寂静。
他不小心,把一件东西掉在地上。
年轻女人立即惊慌地站起来:
“什么?”“听……听……”维克托也站了起来,“听……”“到底有什么声
音?”布莱萨克说。
他们尖起耳朵听。布莱萨克肯定道:
“什么声音也没有。”“有,有。这回是从外面传来的。我可以肯定。”“唉
呀,真烦人!”布莱萨克说,开始被这个高度警惕,又非常沉着的奇怪同伙弄恼了,
“您最好跟我一样,来找找。”维克托没动,仍然侧耳倾听。大马路上有一辆汽车
驶过,一只狗在附近的院子里吠叫。
“我也听到声音。”阿勒克桑德拉说。
“再说,有一件事您没想到,”维克托补充说,“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就是
月亮要升起来了,放梯子的那面墙很快要被照亮。”“我不怕……”布莱萨克吼道。
然而,他还是熄了灯,撩开壁毯,打开玻璃窗,探出身子去看个究竟。
维克托和阿勒克桑德拉立即听到他低低地骂了一声。出了什么事?他在外边空
地上看见了什么?
他收回身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黑暗中说了一句:“梯子被人抽掉了。”
维克托低叫一声,冲到窗口,跟着咬牙切齿骂了一声。然后,关上窗子,放下壁毯,
也说道:
“梯子被人拿走了。”这件事真是匪夷所思。维克托开了灯,说明这件事有多
么可怕:
“梯子自己是走不了的……那么,是谁抽走的呢?警察?如果是这样,我们就
被发现了,因为,他们肯定看见梯子架到什么地方,也就是说架到三楼……架到这
个窗口……”“那么……”“那么,他们不可避免会马上冲进来,发现我们的秘密。
我们要防备他们的袭击。走廊尽头那道门关好了吗?”“关好了!关好了!”“他
们会砸开的!一道门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们,没用!……一冲就破了!我们三人就
像窝里的兔子,都被逮住!”“您烦不烦呐!”布莱萨克反对说,“您以为,我会
这样老老实实让他们逮住?”“可是,梯子被人抽走了……”“还有窗子呢?”
“我们是在三楼,每一层都很高。也许,您可以跳窗逃走,可我们不能。
何况……”“何况什么?”布莱萨克不满地说。
“您很清楚,外面护窗板上有电线,跟警报系统相连。你想象一下,夜深人静,
如果突然响起警铃,会带来什么结果……? ”布莱萨克凶狠地瞪着他:这家伙为什
么不动手,只满足于夸大危险,这也有障碍,那也有难处呢?
阿勒克桑德拉沮丧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拳托着两颊。她只想克制搅得内心难
受的恐惧,因此一动不动,也不作声。
昂图瓦纳·布莱萨克小心地打开一扇窗户,没有碰响警铃。确实是护窗板在控
制报警装置。他从上到下把所有槽沟都细细检查一遍。
“找到了!瞧……虽然我不知机关安在什么地方,可是电线是从外面牵的,可
能通到一楼的警铃。”他立刻用一把小钳子把这根线切断。然后,他又起下那根把
四扇护窗板连在一起的粗铁棍,扯出插销。
只要推开护窗板就行了。
他冒着危险,小心翼翼地做这个动作。
房间里,天花板上,立即铃声大作,仿佛是一股不可阻遏的力量在猛烈地摇铃。
三
布莱萨克赶紧收回护窗板,关上窗户,拉好窗帘,以免声音传出去。可是,房
里的警铃却尖厉地颤响着,叫人心惊肉跳。而且,铃声一阵紧似一阵,好像催命似
的。
维克托不急不慢地说:
“有两条线。外面的一条被您剪断了;另一条在里面。这样,一有情况,屋里
的人就肯定能得到报警。”“白痴……”布莱萨克咬牙骂道。
他把一张桌子搬到响铃的角落,又把一把椅子搭在桌上放稳,然后站上去。
沿着天花板上的装饰物中果然敷有一条线。他把它剪断。恼人的铃声戛然而止。
布莱萨克跳下来,把桌子搬回原处。
维克托对他说:
“现在,没有任何危险了。您可以从这个窗子跳出去逃走。因为警铃没有用了。”
布莱萨克走过去,抓住他的胳膊说:
“我想什么时候逃就什么时候逃。但一定要找到那一千万法郎。”“不可能!
您找不到了。”“为什么?”“没时间了。”“您胡说些什么!”布菜萨克摇着他
说,“您说的全是傻话。梯子可能滑动了,翻倒了,也可能被搞恶作剧的人搬走了
;也可能有人拿去用。您的担心完全没有来由。那两个警卫被捆起来了……由我的
人守着。我们只管接着干就行了。”“已经干完了。”布莱萨克朝他挥着拳头。他
气得勃然大怒。
“我真想把您……从窗子里扔出去,老伙计!至于您那一份……一个也不给!
因为您什么也没干?”他停住话。外面有人吹哨子……轻轻的、短促的、有起有伏
的哨声从空地那边传来。
“这回您听清了吧?”维克托说。
“是的……是街上……某个迟归的行人……”“也许是拿走梯子的人。他们在
那块空地上……他们去叫警察了。”这真叫人难受。如果危险是具体的、实在的,
那还可以对付。可是,这种在周围转悠,既不知来自何方,又不知是什么样的危险,
就不好对付了。
到底有没有危险?布莱萨克还在寻思。阿勒克桑德拉愈益强烈的恐惧和这鬼家
伙的怪异行为,搞得他心烦意乱,怒火中烧。
又过了一刻钟。屋里一片神秘的寂静,气氛沉重,危机四伏,压得他们喘不过
气来。他们越来越惶恐不安。阿勒克桑德拉紧抠着椅背,两眼紧盯着那扇关闭的门。
敌人可能从那里进来。布莱萨克又找起来,接着,突然住手了。他心慌意乱,六神
无主。
“事情没有考虑周全。”维克托说。
布莱萨克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他称为老伙计的人。维克托一边反抗,一边嘲弄
地反复说:
“事情没有考虑周全……我们不清楚要干什么……只知吵呀打呀……乱七八糟!”
布莱萨克破口大骂。要不是阿勒克桑德拉跑过来把他们扯开,他们就打起来了!
“我们走!”她一下来了精神,命令道。
“不管怎么说,走是可以的。”布莱萨克大声说。他也准备放弃这活了。
“出去的路总没堵死。”他们两人向门口走去,这时维克托挑衅似地说:
“我留下。”“不行。您也得走!”“我留下。我做一件事,就要做到底。想
想您说过的话,布莱萨克,‘我们知道一千万法郎摆在这儿,怎么可能两手空空地
回去呢?这不合您的习惯!’这也不合我的习惯!我要坚持干下去。”布莱萨克朝
他走回来:
“您好大的胆子!我寻思您到底演的是什么角色!”“一个受不了您这一套的
先生。”“那么,您打算怎么办?”“另起炉灶,重新开张。我再说一遍,这件事
没有考虑周全。准备不足,行动不力。我要从头开始。”“您疯了!以后再干嘛。”
“以后,太晚了。我马上就干。”“怎么干?妈的……”“您不会寻找……我也不
会,可是,有专门干这种事的专家。”“专家?”“当今之世,一切工作都专业化
了。我认识一些搞搜查的高手,我请一个来。”他走近电话,抓起话筒:
“喂……”“您要干什么,妈的?”“做唯一可行和唯一合理的事。我们既然
来了,总要干点事,把东西拿到手再走。喂,小姐,请接夏特莱24—00……”“到
底找谁?”“一个朋友。您的人都是笨蛋。您也不信任他们。我这位朋友是个高手,
一接手就会改变局面。你会大吃一惊的。喂……夏特莱24—00 吗?啊!是您啊,
局长。我是玛尔柯·阿维斯托呀!我现在在玛约大马路九十八号乙,一座私邸的三
楼。您到这里来吧。院子的栅门和楼房大门都开着。来两辆汽车,带上四五个人,
叫上拉尔莫纳……您在楼下会碰见亚森·罗平的三个同伙,他们可能会拒捕……三
楼有亚森·罗平,已经被击昏,像木乃伊似地被五花大绑。”维克托停了一下。他
左手抓着话筒,右手举着一支勃朗宁,对准布莱萨克。布莱萨克挥拳向他冲来。
“别动,亚森·罗平!”维克托厉声喝道,“不然,我就把你像条狗似地打死!”
他又对着话筒说:
“长官,明白了吗?您三分钟以后来到这里。您听出我的声音了,对吧?
没错吧?对,玛尔柯·阿维斯托,也就是……也就是……”他停了停,向布莱
萨克微微一笑,向那个年轻女人点点头,然后,把手枪扔到房间另一头,说:
“我就是便衣侦探维克托!”
十二、亚森·罗平的胜利
一
他就是便衣侦探维克托!就是那个靠着非凡的洞察力,渐渐把这起错综复杂的
案子理出头绪的维克托!就是那个只用了二十四小时就查出了头三个窃取黄信封的
罪犯的维克托!就是那个查出莱斯柯老头,盯住德·奥特莱男爵并使他自杀的维克
托!就是那个识破菲利克斯·德瓦尔诡计的维克托!也就是那个装扮成秘鲁人玛尔
柯·阿维斯托的……
布莱萨克经受住了这个打击,没有半点惊慌。他等维克托放下电话,想了一会
儿,掏出手枪。
阿勒克桑德拉猜出他的目的,向他扑过去,惊慌地喊道:
“不!……不!……不要这样!”他轻声对她说,第一次对她用了“你”字:
“你说得对。再说,结果反正一样。”维克托嘲弄道:
“什么结果,布莱萨克?”“搏斗的结果。”“的确,结果早已定了。”维克
托看看表,说,“两点半……估计再过四十分钟,我的上司、司法警察局局长戈蒂
埃先生,就会在几个部下陪同下,把手搭在亚森·罗平先生的肩上。”“不错。可
在这之前呢,狗暗探……? ”“在这之前?”“水早从桥下流走了。”“你有把握?”
“几乎跟你一样。在这之前,维克托先生……”布莱萨克双腿分开稳稳站定,两臂
交抱在宽阔的胸前。他比对手要高大,看起来比这个满脸皱纹、弯腰驼背的老侦探
壮实有力得多!
“在这之前,”维克托说,也用“你”来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