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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侦探维克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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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抱在宽阔的胸前。他比对手要高大,看起来比这个满脸皱纹、弯腰驼背的老侦探
壮实有力得多!

    “在这之前,”维克托说,也用“你”来称呼他,“你要老老实实,我听话的
亚森·罗平……是啊,是啊!你觉得可笑,维克托竟要和亚森·罗平决斗!现在你
觉得只是对付我一个人就放心了。你以为只要弹一下指头就行了,嗯?得了吧,你
这个丑角!今天靠的不是肌肉、力气,而是头脑。说真的,亚森·罗平,三个多星
期以来,你在这方面相当差劲!多么无用哪!怎么,大名鼎鼎的亚森·罗平!碰到
我,竟成了稻草人!百战百胜的亚森·罗平,巨人亚森·罗平上哪儿去了?啊,我
寻思这些名声是靠运气得来的。你得胜,出名,是因为你从没遇到过稍为厉害一点
的……我这样的对手!……

    我这样的对手!”维克托拍着胸脯,反复说着这句话:

    “我这样的对手!我这样的对手!……”昂图瓦纳·布莱萨克点了点头,说:

    “你确实很有本事,你这个警察!你在阿勒克桑德拉面前演的戏……是第一流
的!……偷发夹……去窝藏赃物的人家里行窃……这一切都做得漂亮!……还有剑
桥饭店你救我们那一幕!……唉,我怎么会怀疑你这么会演戏的角色呢?”布莱萨
克拿着表,不时地看一眼。

    维克托嘲弄他:

    “你怕了,亚森·罗平!”“我?”“对,你!你现在还充好汉,过一会儿等
人家抓住你的衣领,看你会是个什么样子吧!”维克托扑哧一笑。

    “是啊!你刚才吓得多难看呀!我想做的,……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还不如一
个小女人胆子大,并且,要当着阿勒克桑德拉的面让你知道,你还笑她胆子小哩!
嗯!梯子是怎么消失的呢……? 它就在一米多远的地方,我刚才跨过窗台时,把它
移开了……瞧你刚才慌成那个样子!证据,就是我打电话时,你没有反应,你现在
仍然没有反应!总之,你放弃那一千万,一心想从门口逃命。”他猛一跺脚,喊道


    “胆小鬼,你反抗呀!瞧,你的情人瞧着你呢!你病了吗?有点虚弱,对吗?
喂,你说话呀!动一动呀!”布莱萨克一动不动。维克托的挖苦似乎与他无关!他
好像没有听见。他把眼睛转向阿勒克桑德拉,见她站在那里,执著地兴奋地盯住维
克托侦探。

    布莱萨克最后看了看表。

    “还有二十五分钟,”他咬牙切齿地说,“对我来说,绰绰有余。”“绰绰有
余。”维克托说,“一分钟走下三层楼,再用一分钟跟你的同伙一块离开。”“我
还需要一分钟。”布莱萨克说。

    “干什么?”“教训你。”“见鬼!打屁股吗?”“对,像你说的那样,当着
我情人的面狠狠揍你一顿。等警察赶到,会看到你五花大绑,破了皮,流了血……”
“还有,把你的名片插在我脖子上。”非常正确。亚森·罗平的名片……我们照传
统办。阿勒克桑德拉,请你把门打开。”阿勒克桑德拉没有动。她是激动得动不了
了吗?

    布莱萨克跑到门口,马上骂了一句:

    “妈的!锁上了!”“怎么?”维克托打趣道,“你没看见我锁门吗?”“把
钥匙给我!”“一共有两把钥匙——这道门的和走廊尽头那道门的。”“把两把都
给我。”“那不是太方便了吗?大摇大摆地下楼,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就像一个正
人君子离开自己家一样?不行。你必须懂得,在你与门之间,还有一道坚不可摧的
意志挡在中间:这就是我,便衣侦探维克托的意志!如我设想和实施的那样,整个
冒险就在这最后一搏。不是你胜就是我胜,不是亚森·罗平胜就是维克托胜!一边
是年轻的亚森·罗平,还有三个凶狠的同伙,手枪、匕首,和一位女同谋;另一边
是老迈的维克托,单枪匹马,赤手空拳。这场较量的证人,这场决斗的裁判,就是
美丽的阿勒克桑德拉。”布莱萨克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样子冷酷。

    维克托没有移步。再也无话要说了。时间紧迫,要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把维克托
这个老家伙打翻在地,狠揍一顿,并把钥匙夺过来。

    只剩两步了。

    维克托笑起来:

    “来吧!用不着可怜我这满头白发!来吧,拿出勇气来!……”布莱萨克又向
前迈了一步,突然一下,朝对手扑过来,用全身重量,把维克托扑倒在地。他们两
人抱在一起,在地板上滚起来。决斗立即变得激烈,差不多可说是野蛮了。维克托
努力挣脱。可是布莱萨克抱得那么紧,根本办不到。

    阿勒克桑德拉惊恐地看着他们搏斗,但一动不动,似乎无意对结局施加影响。
他们两人谁胜谁负,对她都是一样吗?似乎她急于知道决斗的结果。

    谁胜谁负很快就见分晓。尽管布莱萨克身强力壮,维克托上了年纪,可最后却
是维克托站了起来。他甚至气都不喘。他一反常态,笑容可掬,模样和蔼可亲。他
像个马戏团的角斗士,把对方摔倒在地就行了,没有再揍布莱萨克。

    布莱萨克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像个要死的人。

    二

    看到这个结局,年轻女人脸上一片惊讶。显然,她从没料到昂图瓦纳·布莱萨
克会输。她简直想象不到他会被人打翻在地。

    “别担心,”维克托搜查布莱萨克的口袋,掏出手枪、匕首等武器,“这是我
的制胜绝招,屡试不爽……用不着后退,前冲,只在他胸口捅一拳。再说,毫无危
险……只是很疼,要疼上一个钟头!……可怜的亚森·罗平!……”可是,她并不
为他担心。对这件事,她已有了定见。她唯一思考的,是会发生什么事,以及这个
再次让她震惊的人有什么打算。

    “您打算怎样处置他?”“怎么?我当然要把他交给司法机关!再过一刻钟,
他就要戴上手铐。”“别这样做。放他走吧!”“不行!”“我求您。”“您替这
个人向我求情……还是为您自己?”“我个人一无所求,随您怎么处置。”刚才她
还吓得浑身发抖!而且此刻,即将到来的危险仍在威胁她,可她说这句话的口气是
那么平静,真叫人觉得奇怪。她那平静的眼光里,流露出傲慢的满不在乎的神情。

    他走近她,低声说:

    “随我怎么处置?我希望您离开这里,一分钟也不要耽搁。”“不。”“我的
上司一到,我就不能保证您的安全了。走吧!”“不。您的行为向我表明,您总是
按自己的意愿行事。甚至为了方便,您还可以违反警察的规矩。既然您要我走,那
您也救救昂图瓦纳·布莱萨克吧!不然,我也不走。”维克托发火了:

    “这么说您爱他?”“问题不在这里。您放了他吧!”“不,不行。”“那我
也不走。”“快走!”“不。”“那就活该您倒楣!”他怒吼道,“世界上没有任
何力量可以强迫我将他放走。您听到了吗?为了抓到他,我费了一个月!一切都为
了这个目的……

    抓住他!……揭开他的真面目!……我仇恨他?也许是的,但主要是极为鄙视
他。”“鄙视?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来告诉您,因为您从没看出真相。尽管
事情是那样清晰可见!”布莱萨克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又一屁股坐了下
去。似乎他想逃跑,可又发现力不从心,只得承认自己输定了。

    维克托双手按住年轻女人的头,命令道:

    “不要看我……不要用您那渴望知道内情的眼睛询问我……您应当看的不是我
……而是他……是您爱的人,更确切地说,您爱的是他的传说,是他那不可征服的
勇气和他那永不枯竭的力量!您看着他啊!不要把目光移开!

    您看着他,承认他让您失望。您原指望的结果比这要好,不是吗?不管怎么说,
亚森·罗平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阴阴地笑着,手指战败者,说道:

    “亚森·罗平,会像个吃奶的娃娃那样让人耍弄吗?我们不说他从开始以来干
的蠢事;也不谈我是如何先通过您,后在他讷伊的家里直接骗他的。

    只说今天夜里他干了什么?两个小时以来,他像个木偶像个傀儡一样由我随意
操纵!这难道是亚森·罗平?说他像个盘底的杂货商还差不多!毫无见解!

    毫无主意!而我把他玩得团团转。我一吓他,他就像傻瓜一样,结结巴巴说不
出话来。看看您的亚森·罗平!兔子一样的亚森·罗平!我搔了搔他的肚子,他就
脸色苍白,像要呕吐。他失败了吗?可是亚森·罗平,真正的亚森·罗平是从不承
认失败的。越是受挫,他越是挺起腰杆。”维克托说着,挺起腰杆,突然变得高大
起来。

    阿勒克桑德拉挨着他,浑身颤抖,轻轻地问:

    “您想说什么?您指控他什么?”“指控他的是您。”“我……? 我……? 我
不明白……”“不。您已经明白了真相……您认为这个人有您想象的那么强大吗?
您爱的到底是他,还是另外一个,比他高尚的……一个真正的首领,一个决不是他
这种庸碌之辈的冒险家!一个首领自有其特征!”他拍着胸脯补充道,“不论在什
么情况下,都有首领的气派!这一点,您怎么视而不见呢!”“您想说什么?”她
茫然不解地反复说,“如果我错了,那您就给我指出来。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他是昂图瓦纳·布莱萨克。”“可是昂图瓦纳·布莱萨克又是谁?”“昂图瓦纳·
布莱萨克就是昂图瓦纳·布莱萨克,不是别的什么人。”“不!他还是另外一个人!
他到底是谁?”“一个盗贼!”维克托大声说,“一个货真价实的盗贼!一个人手
段稀松,才智平平,最方便的,就是盗用人家现成的名气,这样就能一夜成功。

    于是你蒙骗他人。偷偷对一个女人说:‘我是亚森·罗平。’如果这女人受过
生活打击,想寻求刺激,寻求某种离奇的荒诞的东西,就把你当成了亚森·罗平。
你竭力扮演这个角色,可是演得十分勉强。直到有一天,事实戳穿了你的假面目,
把你像个服装模特似地抛到地上!”她因为羞愧而一脸通红,喃喃地说:

    “啊!这可能吗……? 您可以肯定吗……? ”“您把头转向他,就像我一开始
要求您做的那样,您也会确信……”她没有转过头去。事实不由得她不接受。她只
把热烈的目光盯住维克托,似乎她头脑中不由自主地慢慢涌进一些隐隐约约的想法。

    “走吧!”维克托说,“楼下布莱萨克的人一定认识您,会让您通过……

    再不,我把梯子弄好……”“走有什么益处?”她说,“我宁愿在这里等。”
“等什么?等警察吗?”“我反正无所谓。”她恹恹无力地说,“不过……我有一
个请求。”“什么请求?”“楼下那三个人都很蛮……警察来了可能会打起来……
会伤一些人的……必须防止……”维克托看了看布莱萨克,他似乎还很疼,使不出
一点力气。于是,维克托就把门打开,跑到走廊尽头,吹了声口哨。三人中的一个
赶紧跑上楼来。

    “撤退……警察要来!……你们走的时候,让花园的栅门开着。”然后,他又
回到书房。

    布莱萨克没有动。

    阿勒克桑德拉也没有走近他。

    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彼此如同路人。

    又过了两三分钟。维克托仔细地听着。

    传来一阵马达声。一辆汽车停在私邸前头马路上。接着又来了一辆。

    阿勒克桑德拉的手紧紧抓住椅背,手指甲都抠进布里去了。她脸色苍白,但还
是控制得住自己。

    从一楼传来说话声。接着,又安静了。

    维克托轻轻地说:

    “戈蒂埃先生和他的部下进了卧室,正在给警卫和希腊人松绑。”这时,昂图
瓦纳·布莱萨克使劲站起来,走到维克托跟前;由于疼痛,也可能由于恐惧,他的
脸变了形。他指着阿勒克桑德拉结结巴巴问道:

    “她怎么办?”“你别管,前亚森·罗平。这不关你的事,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布莱萨克是个化名,对不对?”“对。”“你的真名能查出来吗?”“不可能。”
“杀过人吗?”“没有。除了捅比米什一刀。再说,也没有证据表明是我捅的。”
“没偷过东西?”“也没有确凿证据。”“总之,坐几年牢吧。”“最多坐几年。”
“也该坐一坐。出狱以后呢……? 靠什么过日子?”“靠那笔国防债券。”“你藏
的地方可靠吗?”布莱萨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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