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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侦探维克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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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打字机旁边。”“我们去取吧。”维克托说。

    她在前面带路。她的办公室在一个角落,有栅门和屏风围着。她翻开桌上的一
堆信,似乎大吃一惊,赶紧慌张地扒开桌上的纸张。

    “不见了!”她惊骇地说,“它不见了!”“谁都不要动!”维克托向围在身
旁的十来个职员说,“经理先生,刚才我给您打电话时,您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吗?”
“我想……不是吧……记得当时会计夏珊太太好像跟我在一起。”“如果是这样,
她可能听到了一些话,了解了这件事。”维克托说,“我们通话时,您两次称我侦
探,还说出了埃尔内斯蒂娜小姐的名字。夏珊太太跟大家一样,读了报纸,一个名
叫埃尔内斯蒂娜的小姐涉嫌此案。夏珊太太在这里吗?”一个职员回答道:

    “夏珊太太每天六点差二十离开,去乘六点钟的火车回家。她住在圣克卢。”
“十分钟前,我让人请打字员去经理办公室时,她走了吗?”“还没走。”“您看
到她走的吗,小姐?”维克托问打字员。

    “是的。”埃尔内斯蒂娜回答,“当时我和她在一起说话,她在戴帽子。”
“您听到经理叫您,就把黄信封塞到这堆纸下面,是吧?”“是的。在那之前,我
一直把它藏在胸衣里。”“夏珊太太看到您那个动作?”“我想是的。”维克托看
了看表,又了解了一下夏珊太太的情况: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红棕色头发,
矮矮胖胖,套一件苹果绿的紧身毛衣。而后他就离开了商店。

    在楼下,他遇到了埃杜安探长。昨天阿尔丰斯·奥迪格朗就是由他收审的。探
长惊讶地喊道:

    “怎么,维克托,您捷足先登了?您见到了奥迪格朗的情妇埃尔内斯蒂娜小姐?”
“是的,一切顺利。”他没有耽搁,叫了一辆出租汽车,正好赶上六点钟的火车。
他上了长长的车厢,找了个座位,一眼就发现没有一个女人穿苹果绿毛衣。

    火车出发了。

    周围的旅客都在看晚报。有两个人正在聊着黄信封和国防债券,于是他得知公
众了解这件事的细节到了什么程度。

    一刻钟之后,火车到达圣克卢。维克托立即同站长谈了情况,出站口被监视起
来了。

    乘这次车的人很多。当一位身穿灰色外套,下摆下面露出苹果绿毛衣的红棕发
女人手持月票出站时,维克托低声对她说:

    “请跟我来,太太……我是司法警察局的……”那女人吓了一跳,嘀咕了几句,
就跟着侦探和站长进了站长室。

    “您是化工店的职员。”维克托对她说,“您不当心把打字员埃尔内斯蒂娜放
在打字机旁的一个黄信封带走了……”“我?”她相当镇静地说,“您弄错了,先
生。”“我们不得不……”“搜身?为什么不可以?我听您吩咐。”她显得那样自
信,维克托有些犹豫了。可是,从另一方面说,假如她是无辜的,为什么不为自己
辩护呢?

    他请她与火车站的一个女职员一起进隔壁房间。

    她身上既没有黄信封,也没有国防债券。

    但是,维克托并不泄气。

    “请把您的地址留下。”他严厉地说。

    这时,从巴黎又来了一趟火车,埃杜安探长急忙从车上下来,正好碰上了维克
托。维克托不慌不忙地说:

    “夏珊太太把信藏到安全地方去了。如果你们昨晚在警察总署不对记者说这事,
公众就不知道这个装着巨款的黄信封,夏珊太太也就不会想到把它偷走,我也就可
以从埃尔内斯蒂娜的胸衣里搜出来了。警察破案,不要大肆张扬,搞得满城风雨。”
埃杜安想分辩,可是维克托接下去把话说完。

    “我来概括一下:奥迪格朗、埃尔内斯蒂娜、夏珊……不到二十四小时,这笔
失窃的债券传了三个人,……现在,去找第四个吧。”这时,有一列火车开往巴黎,
维克托上了车,把那位目瞪口呆的上司埃杜安探长一个人留在月台上。

    三

    星期二一早,维克托仍穿着那件紧身衣,看上去像古代骑兵,开着汽车——他
有一辆简陋的敞篷四座汽车——开始在圣克卢地区进行周密调查。

    他是这样推理的:前一天星期一,夏珊太太拿到黄信封之后,从五点四十分到
六点十五分之间,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乱放,一定是交给了某个人。那么,
除了在巴黎至圣克卢的旅途中,她还能在什么地方遇上那个人呢?因此,调查应当
放在那些跟她同车厢的旅客身上,尤其是与夏珊太太关系亲近的人身上。

    维克托又去找了夏珊太太,但仍一无所获。她住在母亲家里。一年多以来,她
一直要求跟在彭图瓦兹开五金店的丈夫离婚。母女俩的名声都很好,只跟三个年老
的女人有密切来往。但是,前一天,这三个人都没去过巴黎。

    从另一方面说,夏珊太太模样不漂亮,也不可能有什么相好。

    星期三,维克托的调查仍没什么结果,情况开始让人不安了。第四个贼吸取了
前面三个的教训,变得十分谨慎,也有时间来采取防备措施。

    星期四,维克托来到圣克卢邻近的加尔什镇上的一家小咖啡馆——“体育咖啡
馆”,以此为中心在周围的维尔—阿弗莱、玛尔纳—拉—柯凯特和塞弗尔等地跑了
一天。

    晚上,他回到“体育”咖啡馆吃晚饭。咖啡馆位于加尔什火车站对面,面临圣
克卢到沃克莱松的大路。

    九点钟,他看到埃杜安探长突然来到,不觉有些意外。探长对他说:

    “我从早晨起,就在这一带找您,总算找到了。您一点消息都没有,局长都发
火了。不知打了多少电话找您!您查得怎么样了?了解了什么情况吗?”“您呢?”
维克托心平气和地轻声问道。

    “什么也没了解到?”维克托要了两杯饮料,小口小口地嚼着一杯柑香酒,说
道:

    “夏珊太太有个情人。”埃杜安大吃一惊:

    “你疯了!她那模样!”“她们母女俩每个星期天都要出来散步。四月第三个
星朝天,有人在福斯—勒波兹树林碰见她俩与一位先生在一起过了八天,即距今两
个星期之前,又有人在沃克莱松那边看到他们三个人一起在一棵树下吃点心。那先
生叫莱斯柯,住在加尔什北面离圣居居法树林不远一座叫‘破窝’的小房子里。

    五十五岁,身体虚弱,留着灰胡子。”“这些情况还不够。”“他的一个邻居,
瓦扬先生,是火车站职员。他是唯一能向我提供更具体情况的人。他今晚陪妻子去
凡尔赛看望一个生病的亲戚。我在等他回来。”他们等了好几个钟头,一直都没有
说话。维克托从不喜欢与人交谈,这时甚至睡着了。埃杜安则不耐烦地吸着烟。

    十二点半,那个火车站职员终于露面了,并且立即说道:

    “莱斯柯老头呀,我认识!我们两家不到一百米。他是个孤僻老头,除了他的
花园,什么事都不管。有几次天晚了,有一个女人溜进他房子,不过只呆了一两个
钟头就出来了。而他自己呢,除了星期天出去散步,每星期有一天去巴黎走走,其
余时间从不出门。”“哪一天?”“一般是星期一。”“那么,上星期一呢?”
“我记得他去了。他回来是我检的票。”“几点钟?”“总是晚上六点十九分到加
尔什的那趟车。”一阵沉默,两个侦探互望一眼。埃杜安问道:

    “那天以后,您又见过他吗?”“我没见过,但我妻子见过。她是送面包的。
她甚至说这两天晚上,就是星期二和星期三,我值班的……”“说什么?”“说有
人在‘破窝’周围转悠。莱斯柯老头有条爱叫的小狗,在窝里叫个不停。我妻子肯
定地说,那个人影戴鸭舌帽……灰鸭舌帽。”“她没认出那人吗?”“她认为认出
来了……”“您妻子仍在凡尔赛,是吗?”“是的,她要明天才回来。”瓦扬说完
这些就走了。过了一两分钟,探长说道:

    “天亮我们就去找莱斯柯老头。不然,那传到第四者手上的债券又会被偷走。”
“这段时间呢……? ”“这段时间,我们先到那房子周围转转。”通向高地的道路
荒寂无人。他们默默地走着,然后又走上一条两旁盖着小别墅的大路。夜色温柔、
宁静,天空星光灿烂。

    “就是这儿。”维克托说。

    他们前面,先是一道篱笆,然后是一道矮墙,上面立着栅栏。透过栅栏望去,
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块草坪,草坪过去,是一座有三个窗子的二层小楼。

    “好像有灯光。”维克托轻声说。

    “对,二楼中间那个窗子,窗帘没合严。”这时,右边窗子突然亮了,比中间
的还要亮。然后熄了一下,接着又亮了。

    “奇怪,”维克托说,“我们来了,狗也不叫?我都看见狗窝了,就在那边,
很近。”“可能有人把它弄死了。”“谁?”“昨天和前天在这里转悠的人。”
“那就是说,他在今夜动手……我们绕过花园……后面有一条小路……”“听!…
…”维克托侧耳谛听。

    “是的……屋里有人叫喊。”突然,又传来一阵闷声叫喊,但还是听得清楚。
接着是一声枪响,听上去像是从有灯光的二楼发出的。然后又是一阵叫喊。

    维克托一膀子撞开栅栏门,两人跑过草坪,跨过一扇窗子前的阳台。窗子一推
就开了。维克托冲上二楼,手里举着电筒。

    一上楼梯,面前有两扇门。他推开对面那一扇。灯光下,他看见地上躺着一个
人,好像还在抽搐。

    有个男人从隔壁房间跑了,维克托跟着追。埃杜安守着楼梯前的那第二扇门。
果然,那人与探长在门口打起来了。维克托穿过第二个房间时,瞥见一个女人刚翻
过窗户逃走。那是房子背面的窗户,那女人大概是沿着梯子下去的。维克托用电筒
一照,认出她就是巴尔塔扎电影院里那位头发闪着黄褐色光泽的女人。他正要跟着
跳出去,突然听到探长呼喊。紧跟着又听到第二声枪响和一阵呻吟……

    维克托赶紧跑到楼梯口,扶起倒在地上的埃杜安。这时,开枪的家伙已经下了
楼。

    “快追……”探长呻吟道,“我不要紧……伤在肩上……”“既然您不要紧,
就放开我吧。”维克托愤怒地说着,努力想挣脱出来。

    可是,探长怕再次摔倒,紧紧地抓住他。维克托把他拖到最近的房间,让他在
长沙发上躺下,自己也放弃追捕那两个逃跑者,因为此时已追不上了。

    他跪下去察看躺在地板上的人,正是莱斯柯老头,已经不动了。

    “他死了。”维克托迅速检查了一下,说,“确实死了。”“倒楣!”埃杜安
抱怨着,“那黄信封呢……? 你搜一搜。”维克托已经在搜了。

    “有一个黄信封,可是皱巴巴的,里面没有东西。莱斯柯可能已把国防债券取
出来,藏到别处,刚才被迫交了出来。”“信封上没字吗?”“没有。不过商标却
看得很清楚,斯特拉斯堡,古索纸品厂。”他一边照料探长,一边说:

    “信封没错!斯特拉斯堡……债券最开始就是从那儿的银行里偷出来的。我们
现在要追第五个贼了……这一回,这家伙可是胆大包天啊!一、二、三、四号都是
笨家伙,这第五号就不那么好对付了!”这时,他想起刚才在窗口瞧见的那个可爱
女人。她也卷了进来!她来干什么呢?她在这场惨剧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二、灰色鸭舌帽

    一

    那个火车站的职员,还有两个邻居都被喧闹声惊醒,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家里
有电话。维克托请他打电话通知圣克卢警察分局。另一个请来了医生。

    医生只能确认莱斯柯心脏中弹,已经死亡。埃杜安伤势不重,被送回巴黎。

    维克托注意严密保护现场。圣克卢的警察分局长带着手下赶到后,他便把惨案
的始末告诉了局长。他们两人都认为最好天亮以后再寻找两个罪犯留下的痕迹,维
克托便回到巴黎自己家。

    早上九点,他回来了解情况,看到“破窝”四周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警察拦
着他们不许靠近。维克托走进花园,看到院子和房子里有不少侦探和警察在忙碌。
凡尔赛检察院已来人调查。可是,据说巴黎又来了新命令,预审将由塞纳省检察院
负责。

    维克托与圣克卢警察分局长聊了一会,又亲自察看了一遍,因此,了解了一些
确凿的……确切地说是一些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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