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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端午看到窗纸上,周瑜恒的身影淡了下去,最后没有了,阳光照下来,院子里的玉兰花舒展着花苞,清香扑鼻。
“好香啊!”杨端午深深吸了一口芳甜。
芒果走了过来,给端午送来了脂油粉。
那红白的是粉,香喷喷的凝膏状的是脂油,也叫香膏。
虽然冬天正悄悄的退去,可空气还是干冷干冷的,这出门还是要抹上脂油御寒保养。
端午的脸本来就水嫩嫩的,这脂油在脸上一匀开,就美的出挑了。
芒果然后还给端午系上了银红色的坎肩。
莲藕色的襦裙加银红色的坎肩,耳朵上还有两颗米粒大小的耳珠子,清雅里透着一股美,芒果忙递了镜子,端午看了,点点头:“好看。”
早上芒果给端午梳的发髻还在呢,一点都不乱,芒果理了理头发,给别上一支玉簪,带两颗珠花的。
“姑娘这一打扮,可真比仙女还美了。”芒果在一边笑道。
端午拉着芒果的手说:“你是在夸自己的手艺好吧,不过,你做的发髻,我很喜欢,改天你教教我,让我也给你做一个。”
“奴婢受不起,只要姑娘好看,就是奴婢好看。”芒果说。
“傻丫头。”端午说,“没人的时候,我们就不要分这么开了,太见外了反倒不好。”
都这么久了,端午和芒果渐渐的产生了真的姐妹情,端午已经没有把芒果当成丫鬟了。
然后端午和周瑜恒来到大坟脚村。
村里比城里冷多了。
几个村民搬着井盖,把水井盖住,还要添上稻草盖好。
原来村里的井水容易结冰,村民们往往打了水后,就要加盖,加盖还不算,还要铺一层稻草,这样下次使用的时候就不会让井水冻成冰了。
端午路过的时候,想起自己住在大坟脚村的那几年,到了冬天,也要和杨宗闰一起把井盖搬来搬去的。
那时候,她并不明白是为了井水防冻。
杨宗闰就解释给她听。
想着想着,端午就噗嗤一声,笑了。
周瑜恒转头看端午傻笑,拉过芒果悄悄的说:“你家姑娘只怕是傻了。”
“哼,你才傻呢。我们家姑娘是开心。”芒果反驳说。
端午瞟了他们一眼,故意生气的说:“好啊你们在说悄悄话,故意不说给我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啊。”
“我们哪里敢啊。”周瑜恒和芒果异口同声。
“看来你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啊。”端午笑的捂住了肚子。
芒果瞬间脸红起来,“姑娘,你若是再取笑奴婢,奴婢就一头撞死了。”
端午看芒果这么严肃,只好拉了她的手说:“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如今可是正月呢。”
芒果眼睛也红了,回头看了周瑜恒一眼。
谢运亲自来接她了。
端午一行人进了谢运的庄子,原来之前是让谢运帮忙找两百亩好田地,谢运说已经有消息了。
“那田地正好是和大坟脚村的田地连着的,非常肥沃,价格是贵了点,可我们也不差这点银子,若是找了个不肥沃的还要翻土,这个就不需要翻土了。过去是种橘子的。”谢运说。
周瑜恒问:“都讲好了?”
谢运点点头:“都讲好了,就等着你们过去签字就好了。”
“那我去看看。”周瑜恒于是跟着谢运走了。
端午和芒果留下来,逗弄桂花玩。
桂花织的花样很好看,端午看了直夸。
桂花说:“以后我给您衣袖上也织一朵梅花。”
原来,端午喜欢素净,被桂花瞧出来了,端午摸了摸桂花的头,高兴的说:“你和你娘不一样,是个细心的。”
一个时辰后,周瑜恒回来了,事办好了,端午一行人就回去了。
桂花仰着小脑袋,拉着谢运的手说:“那小姐姐的眼睛好美,可是衣服不美,衣服上没有花。”
谢运笑着说:“桂花长大了也会有小姐姐那样漂亮的眼睛,对了,桂花可以给小姐姐绣朵花。”
“我已经答应小姐姐绣了。”桂花很懂事的说。
谢运很满意自己的这个闺女,简直把她当初了全家的希望来养,“等绣好了,爹爹带你去找小姐姐,让小姐姐请个好先生,教爹爹的好闺女。”
桂花疑惑不解的问:“好先生干嘛的?”
“好先生啊,就是能让桂花绣出更好看的花儿来的人。”谢运想了想说。
桂花顿时非常期待,“那桂花要好先生,桂花要绣出天下最好看的花儿给爹爹娘亲。”
“真是好孩子。”谢运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蜜,“那爹爹就等着你绣出来的那一天啊。”
端午回到杨府,就找天珠师傅商量,田地一百亩是给天珠师傅入股的,周瑜恒把图舆展开给天珠师傅看。(未完待续。)
337 别离(谢karlking哥万币)
李家药铺集合了尽可能多的药材,连那些稀少的名贵药材,如果有人下了订金,也能给客人找来。
刚送走了一个人,倪重阳起身洗了个手,身为医者,倪重阳还是很在意健康护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似乎来了一个很特殊的患者。
倪重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用鸡毛掸子把身前的桌子掸了一遍。
这是倪重阳的习惯,在倪重阳看来,看病治人,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在家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说是走进来,更准确的说,是被搀扶进来的。
倪重阳打量了一下,这中年妇人脸色发黄,表情愁苦,身上的衣服装扮也略显朴素。
“出去,出去。一看你们身上就没几个钱,还想看倪大夫?”李家医馆里的童仆恶狠狠的说。
“让她们进来吧。不够的诊费,由我出。”倪重阳挥了挥手,把童仆打发下去了。
妇人连忙称谢,快步的走到了跟前。
待妇人坐下后,倪重阳开始为妇人诊脉。同时,倪重阳隐约间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近距离察看,倪重阳发现,妇人的指甲色淡,唇色暗紫,整个面色看来,应该是久病之人。
细查脉象,柔弱无力,尤其是尺脉,重按之下,几乎断绝,乃危重之象。
倪重阳眉头微皱,对妇人的病情,已经了然于心。这妇人的病患,定是血漏之象。
“请问夫人,何处不适?”倪重阳需要结合妇人的自述,才能验证自己的判断,以求更准确的医治。
妇人低声道:“常年血漏,痛苦不矣。”摇了摇头继续说:“求诊无数,未见疗效,还望先生救我!”妇人说的动容,几欲落泪。
倪重阳安抚道:“夫人莫忧,经我方调理,已治愈多人血漏之症,妇人当不日而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连连称谢!
倪重阳最终给妇人开出了少腹逐瘀汤加减八珍汤。
“好个少腹逐淤汤加减八珍汤。”忽然,一俏丽的声音传来。
倪重阳循声看去,来人正是谢花宝!
她穿着浅紫上衣,淡蓝绸裙,衣领处缠系一根赤红色缎带,腰带轻垂,一头乌黑的云髻,只插了一根蝴蝶簪子,雪肤凝脂,秀眸眨动,两瓣花唇斜斜上抿,好个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
“见过谢九姑娘。”一众店员都上前行礼,他们都认的这是谢家的千金,虽然谢花宝帽檐上挽了黑纱。
倪重阳也上前行礼:“谢姑娘好。”
谢花宝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虽只是过去一个照面,但谢花宝却他印象很深。
当时,他对他的未婚妻,温柔细语,甜蜜搭肩,举止儒雅而含蓄,为人老实而诚恳,都印在她脑海里。
“你是——倪公子。”谢花宝拿起黑纱,露出她的脸,倪重阳没有看她,点点头:“正是在下。”
“刚才听闻你说什么逐淤汤,八珍汤,可否解释一下?”谢花宝问。
倪重阳说:“此妇人嘴唇紫暗,为血瘀之象,病位在少腹。故用少腹逐瘀汤,以求祛其瘀血,活血生新。然,此妇人久病体虚,单用祛瘀药,恐再伤其身,故酌加八珍汤,以滋补肝肾,以求祛瘀不伤正,使活血有源,标本兼治。”
“说的好。”谢花宝眼睛发亮。两个奴婢过来,扶着谢花宝坐下,倪重阳还是站着。
谢花宝对奴婢说:“给倪公子端一张凳子。”
倪重阳说:“不敢。”便自去取来凳子坐下。
谢花宝说:“今日恰逢母亲微感不适,特让我来贵斋取药,却是好运气,遇上了倪公子,却是学到不少。”
倪重阳略一点头:“谢姑娘过奖了。”
“我自小对药草也颇为喜欢,无奈身为女儿身,倒是学习不便。如今听倪公子娓娓道来,倒是想起《医策》里有一贴方子,和刚才的两汤极为相似。”
倪重阳问:“想不到谢姑娘对《医策》也有研究。难得。”
“只因自小便依赖药草,久病成医便是这个理。”谢花宝说着,莞尔一笑,可是倪重阳目光已经转移,并为看到。
“谢姑娘道久病成医,莫非姑娘有什么顽疾不成?”倪重阳问,“若是冒昧了,姑娘不说便是。”
谢花宝拿手绢儿掩了口鼻,咳嗽了几声,说:“是有,一直治不好,给大相国寺的方丈也看过,倒是说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不严重起来便好。”
“哦,有这等病?”倪重阳不由的生了兴趣来。
谢花宝微微一笑,起身,羞答答地说:“若是倪公子得闲,可来府上坐坐,亲自医治,只怕会好了。”
倪重阳一怔,“只怕我资质平常,不能治好姑娘的病。”
谢花宝说:“治的好治不好都不要紧,只要倪公子愿意来,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敢。”倪重阳说。
谢花宝揖了揖:“时候不早了,不打搅倪公子了,酥玉,快去抓药。”
倪重阳于是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正好有别的人来看病问诊,倪重阳就和病人交谈去了。
谢花宝取了药,深深地看着倪重阳,叹了口气,便走了。
到了家,倪重阳把今天看的病例整理了一下,重新抄写,杨端午在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看着说:“重阳哥哥,你不但懂医术,这字也写的好。你天天这么晚回家,我也怪想念你的。不如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我天天晚归,还不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明天和我去,我给人看病,反倒不方便。反正我在李家药铺做郎中,也是暂时的,不久我就不去了。你便可以白天也看到我了。”倪重阳哄着杨端午。
次日,倪重阳照样去药铺开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个客人问诊之后,倪重阳正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忽然谢家家仆走了过来,和李家掌柜的说了几句,便来对倪重阳说:“公子,我们九姑娘有请。”
倪重阳一怔。
李家掌柜说:“是九姑娘患有顽疾,要你过府去诊治。银子九姑娘到时候会和你结算的。”
倪重阳拍了下脑袋:“是了,她昨日说自己有顽疾,百医不能好,到是提过这事。”
“那就劳烦你过去一趟。店铺里的事我会让小二帮忙下。”李掌柜和谢家的几个家仆都是认识的。
谢家的人不好得罪,可是药铺的大主顾呢。
倪重阳拎了药箱,便跟着家仆去了。
谢宅座落于县城东郊,连绵十里,好几个主宅,次宅就不必说了,零零点点的花园好几个,池塘绕墙,石桥横拱。大门两边都有持刀护卫站立。
倪重阳在家仆的引领下,穿过一片小花园,来到了谢花宝的主宅边上的厅室。等候谢花宝叫唤。
过了一会儿,谢花宝移步到了耳房,因为身体不适,便躺卧在榻。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多彩的景色。漆红色的大门内,正对着门的是一块花鸟屏风,屏风后,粉色的幔帐垂下,谢花宝,就躺在幔帐后面的床榻上。
按照规矩,倪重阳不能单独与谢花宝见面,也不能与谢花宝有肌肤之亲。
家仆将倪重阳介绍给谢花宝的一个贴身丫鬟后,便出了门。
只见这谢花宝一副熟睡的样子,呼吸也是均匀柔和,若不是事先告之有恙,还真是看不出来。
丫鬟将倪重阳引到内屋坐下,才去唤醒了谢家宝。
“小姐,夫人给你请的先生来看你了。”
谢花宝这才睁开朦胧的双眼,朝倪重阳的方向,努力的看了两眼,并礼貌性的点点头,弱弱的说:“有劳先生了。”
话音刚落,这谢花宝就又躺了回去,似乎又睡着了一般。
丫鬟轻轻的将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