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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碧抱着话本子,一本正经道:“这大公子当年娶到张氏,就是太容易,没经历过波折。而张氏又太温婉,素日里不会闹腾,所以渐渐地不受重视。反观大公子的五房如夫人,不是争风吃醋,就是索要珠宝首饰,让人不得不时常惦记。若是从一开始,就让这对夫妇爱得死去活来,偏生又历经患难才能在一起,可能往后的日子,就会更加珍惜彼此了。”
“朱儿的话,听着的确有几分道理。”梓芜合上扇子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只是,姻缘已定,何来如此多的波折?”
“公子您不知道,这夫妻之间才是正儿八经的姻缘,由我们月神府牵红线。”朱碧耐着性子解释,“红线上每打一个结,对有情人来说,就是一道磨难。因为师兄他平日里疲懒惯了,也懒得多给红线上打结,所以寻常夫妇成亲,大都是顺风顺水的。只有少数命格特殊的,才会有几道波折。我眼瞅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日后牵线的时候,就得多设置些难关,也好让世人知道,姻缘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朱碧自从来到花界,向来是一副懒散谄媚的模样,好像天生就只会溜须拍马。像今日这般认真严肃,还是头一遭。梓芜看着她一张光洁的脸上,此刻充满了坚定的信念,竟映衬的五官更加动人。其实,朱碧实在是个皮相不错的女神仙。这一点,连作为六界第一美人的梓芜也无可否认。只是朱碧平日里的“奴才相”,遮盖了她自身的光芒。如今难得认真一次,不辜负自己的皮相,也终于对得住她红艳艳、娇滴滴的真身了。
她倒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时而认真、时而马虎,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呢?不如多留她些时日,应该会很有趣吧,梓芜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
朱碧自然不会知道梓芜此时正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她把《大公子和他的三妻四妾》放下,随手又翻开一本《我和太子的日常》,细细研读。梓芜见她看的认真,也不禁翻看起摊子上一本本做工粗劣的话本子。从书名来看,无非是《我的宅斗生涯》、《霸道王爷爱上我》、《极品小相公》,诸如此类。梓芜只觉得嘴角并额角一齐抽搐,他实在无福消受这些凡间的爱情故事。
“还要看多久?”梓芜扶着不断抽搐的额头,问道。
朱碧两只眼睛都没有离开话本,敷衍着回答:“快了、快了……我多看看,回头牵红线的时候,就多一些灵感!”
“这些,统统买下来吧!”梓芜实在不愿等下去了,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贩,“全部,全部都要。”
那商贩这些话本子,也不知攒了多久了。如今竟然有人愿意高价买下,他自然求之不得。小贩喜笑颜开,连忙把话本子一本一本打包,道:“好嘞、好嘞,公子您拿好!”
梓芜把一大摞书往朱碧怀里一丢:“拿好,都是你的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真的都给我买了?”朱碧抱着厚厚一摞话本,眼睛笑得都弯起来了,“多谢公子,公子真是个好人!”
听到朱碧的夸赞,梓芜心里竟有些高兴。只是他依旧面上冷冷的,轻轻“哼”了一声,扭头先走了。
朱碧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浑不在意。趁着四下无人,她急忙变出自己的乾坤袋,把她心爱的话本子仔细收进去,然后一蹦一跳地去追梓芜去了。
这一夜,朱碧就窝在客栈里,挑灯仔细研读着一个又一个故事。正当她看得入迷之时,昏黄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了几下,“啪”地爆出一个巨大的灯花。一个人影从烛火里现身,有些矫揉地整了整鬓角的头发,轻声咳了咳,道:“小朱儿,许久不见!”
“师、师兄?”朱碧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师兄,是你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兄我实在想念你,就特意透过宝灯仙子的烛火,过来看看你!”月夏笑嘻嘻地说道,仔细打量了一圈朱碧,“唔,怎么瞧着我的小朱儿好像清瘦了些。花神可有虐待你吗?”
朱碧哑然。她内心在呐喊,是的,花神让我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但她又着实忌惮梓芜的神力,还有他脚踝上尚未剪开的那段红线。于是朱碧只能迫使自己摇摇头:“没、没有……花神他老人家为人亲和,待人宽厚,简直就是仙界的典范,哪能虐待我呢?”
月夏果然天真无邪,听到朱碧这么违心的话,都能高兴地点点头:“原本听闻花神性情冷漠,我还生怕他会刁难与你。现在听你说他很好相处,我也就放心了。“说着,他又问,”对了,那根红线如何了,可斩断了?”
“快、快了……”朱碧搪塞,“花神他老人家求我帮他办点事,等事情办好了,他就会让我解开红线了。”
“花神法力无边,既然能求你办事,那也是看得上咱们月神府,朱儿你可一定得给师兄长脸。”月夏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这剪开红线可是大事,朱儿你万万不得马虎!尽早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也省得夜长梦多。”
朱碧叹了口气:“是,师兄,朱儿晓得了!您该看的也看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还是早点歇着吧,不送!”
“不不不,我此次前来,还有另一件要事!”月夏摆出个大大的笑脸,道,“朱儿你不晓得,你在花界的时候,我有多牵挂你,还特意向宝灯仙子借来了‘通传灯’。可是苦于花界有结界,我联系不到你呀。还好你来了人界,通传灯有了反应,我这才找到你。虽说你此刻正在为花神办事,但师兄手里,着实有这么一个难题,需要你帮帮忙……”
“师兄……”朱碧听完月夏一大堆的废话之后,好容易从中滤出了重点,“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有差事了!下次你可不可以直接说目的,不要弯弯绕绕一大圈呢?”
第十一章 爱神的差事(1)
“师兄到底是为了来看我,还是来给我派遣差事的?”朱碧抱着臂黑着脸,问道。
月夏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只恨自己不能从烛火中跳出来,抱住朱碧以表衷心:“朱儿,你真是误会我了,师兄我自然是为了看你而来的!只不过,这桩差事赶了巧,凑到一起了,就顺便告知你了。”
朱碧无奈地摊手:“好吧,究竟是何事,棘手不棘手?若是事情不好办,我也不晓得花神他老人家会不会放我去做。”
“此事倒是不难。”月夏舔着脸说,“是这样的,前日冥君来了月神府。他说半月前本该有一凡人女子魂归地府,然而鬼差去领她魂魄时,那女子竟还吊着一口气。此女子名唤卿罗,本是个柔弱女子,却因执念太强生生变更了自己的生死簿。她一心所求,不过能再见一眼自己的未婚夫。卿罗的爱人宋谦和是一个商人,时常要去很远的地方倒卖货品。这一次他已出门小半年,两家本是等宋谦和回来就让他们成亲。不成想卿罗竟染了重病,无法医治。卿罗这口气不知能撑到何时,若是宋谦和不能及时赶回家乡,恐怕二人无法再相见。因该收的魂魄收不回,此事惊动了冥君。冥君夫人瞧着那卿罗十分可怜,特特求了冥君来我府上看看,这二人还能否相见,姻缘可还作数。毕竟魂魄之事归地府所管,大不了他们暂且不收卿罗的魂魄。然姻缘乃我月神府管辖,二人可还有机缘相见,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那师兄可看过这二人的姻缘了?”朱碧问道。
月夏点点头:“看过了,他二人的红线细弱地可怜,马上就要断了,我先着了一丝仙力护着。我瞅着卿罗为人心善,平日里也时常到月神庙供奉,此番冥君又前来说情,便想着帮她一把。毕竟,这并非什么难事,既不违背天规,也不乱改姻缘。”
朱碧沉默片刻,又说:“的确是个可怜的姑娘,年纪轻轻,原本待嫁闺中,无忧无虑,突然要面临如此残酷的事情。奈何她心愿如此,师兄怜悯她,想帮她,的确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我身在人界,这里气息太过杂乱,我又没有法器。既是这样,该如何找到宋谦和,又如何如期将他送回卿罗身边呢?”
“这个朱儿不用担心,师兄特地借来了‘如意镜’给你。”月夏早就盘算好了一切,有备而来,“我已经把如意镜放进你的乾坤袋里了,你只需顺着镜子的指示,去寻找宋谦和,把他带回家,此事就成了。”
既然应承了这一桩差事,第二日一早,朱碧就对梓芜说明了此事。梓芜听完之后,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道:“若是不至于太费事,本神倒可以陪你走一遭。”
“诶?”朱碧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本来她只想着,梓芜能答应她去帮月夏做事,就已经是很好了,没想到此刻梓芜竟然要与她同去。
许是看出朱碧的疑惑,梓芜难得耐着性子回答:“本来这趟到人界,也没有太多目的性。不过四处走走看看,观察人界花草生长。反正你的这桩差事,也是两地奔波。本神同你一道,沿途查看花草,两不耽误,岂不两全其美?”
此事也算是一拍即合。于是,两人立刻动身,去寻找宋谦和。根据如意镜的指示,宋谦和此时应该在返乡的路上。卿罗的家乡是苏州,宋谦和离苏州已经不算远了,却始终没有回去。
朱碧十分纳闷,这宋谦和都离家乡不太远了,怎么不像话本子上说的那样“归心似箭”,反而停滞不前呢?莫不是半路被其他家的姑娘勾去了魂魄,陶醉温柔乡不舍得离开?
还是梓芜冷静理智,分析道:“应该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脱不了身,才迟迟无法赶路的吧。”
“仙上分析得是,是小神目光短浅了!”朱碧谄媚兮兮地奉承着梓芜,逮着机会就对他一通马屁乱拍。
梓芜见朱碧又变回了她惯常的那副低下模样,心里不禁无奈。不过,既然她接了月神派下的差事,应该会很认真地做事。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对朱碧说:“我们尽快按如意镜指示的地方,去寻宋谦和。若他真遇到什么麻烦无法脱身,我们也好助他离开。按照你之前所说,在家乡等他的卿罗姑娘阳寿已经不多,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
说罢,梓芜转身率先离开。留下朱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兀自纳闷:花神他老人家怎么了,何时开始关心他们月神府的事情了?莫不是花神看上了白嫩可人的月夏,打算上演一出龙阳之恋,所以才对她小小见习爱神的差事如此上心?
带着一肚子疑惑,朱碧随着梓芜策马朝宋谦和最后驻足的地点赶去。所幸他们之前在的地方,离如意镜指示的地方不算太远。因为不能在凡人面前随意使用法术,腾云驾雾的自然是不能了。二人生生骑了一天马,才到达目的地。再下马的时候,朱碧只觉得自己两股颤颤,头晕眼花,发髻凌乱,腿都伸不直了。反观梓芜,一路风尘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姿容,反而更添一缕凌乱的魅惑。朱碧只能再次于心底感慨上天造物的不公,同样身为神族,差别竟可以如此巨大!
二人到达如意镜所指示的地方,是山下一处林子,再之后便毫无线索了。梓芜翻身下马,仔细地查看着沿途的一切,打算从中找寻线索。果然,走了不多久,他们便看到地上散落了许多破碎的瓷器,像是被人丢弃在路边的。梓芜又看了看地面上变得有些模糊的车辙,对朱碧说道:“这里应该有商队经过,运送的货品中有一批瓷器。只不过,商队应该遭遇了什么劫难,一些瓷器被打碎了,失去了价值,被抛在了路边。”
朱碧一脸崇拜地望向梓芜:“仙上英明啊,仅凭这一点线索,就能推理出事发经过,小神佩服、佩服!”
正巧此时,一个背着柴火的樵夫经过。他打量了梓芜和朱碧几眼,好心提醒:“公子、姑娘,这一带时常有山贼出没,危险地很呐!你们二人只身在这林子里,穿着富贵,姑娘又长得这样好看,难保山贼不会打你们的主意,还是赶紧离开吧!”
朱碧和梓芜对望一眼,又问道那位樵夫:“老丈,近来山贼可有出没?”
“有的、有的!”樵夫使劲点点头,“就在几日前,有一小队商人路过此地,被劫去了货物,地上这些碎片,就是当时留下的。劫财也就罢了,队伍里有个文弱俊俏的小哥也被劫走,说是要给他们当家的做压寨相公呢!”
朱碧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小声说道:“许久不了解人间世事,不成想民风已如此开放!女子再不是娇羞地藏于深闺,绣花描字,而是占山为王,强抢良家妇男了!”
梓芜白了朱碧一眼,转而冲着那樵夫拱拱手:“多谢老丈相告,我们这就离开。”说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