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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还穿着夹棉睡袍的张美溪的手,带着她穿过粉色的幔帐,来到一处鹅卵石堆砌的温泉所在。
“这里就是一样好,温泉特别多,洗澡很方便的。”
山东济南的泉水是很多的,但是秋冬季节里大多冷冽,至于青岛如何,张美溪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她看向那氤氲着热气的泉水,一只黑色的猫忽然矫健的冲进幔帐之中,在温泉之上一跳而过。连萍姐都吓了一跳:
“快把猫抓起来。”
金发的侍女大约也有些惊慌,终于用英文回复:
“是,伯爵夫人。”
张美溪的含烟眉微微蹙起,伯爵夫人?
……
周二少爷把《巨人号皇家邮轮》上船员和生意来往的十八代祖宗都挖了个遍,千头万绪不知从那里应对。
小桃子也是个智力出众的人才,她在海轮上也是因为一下子千头万绪,大脑运转太多死机昏掉,等醒来后倒是看不出来有太大损伤。小桃子发表意见说:
“现在国内的局势这么乱,人人都想要跟山东先生纠缠,可是直接针对大小姐的人还真是难猜啊!”
周二少爷苦笑:
“确实难,现在只好采用挖地三尺的办法,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
周二少爷调查完海轮,第二个目标就是整个青岛港,整个青岛。
平安集团的力量当然很大,直接或者间接为集团工作的工人商人医务人员总体也有二十万人。除了这些,几乎全国的人口都是知道山东先生名号,愿意给一点面子。
上海的张家收到电报后。
张家大爷决定立刻动身前往青岛,并且把女儿失踪的事对张太太做了隐瞒。
张太太听说张家大爷回山东,还有些担心:
“那要不要我也陪你回去?”
她内心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离开上海的。
张家大爷摇头:
“不用,你好好在家里就好。”
等他快速安排好一切要出发,却看见张老太爷也已经衣着利落,收拾停当。
张家大爷叹一口气,他知道无论如何也是阻止不了老太爷的。父子两个坐上最快的海轮前往青岛。
一千多公里的海路,大约只用了不到二十个小时。
等他们到达青岛的时候,看到的是脸色发白脚步虚浮的周二少爷:
“青岛我已经查过了,大小姐还留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我想搜索范围还是应该扩大到整个山东。”
张家大爷点头:
“山东是可以的,正好原本我们在山东的麻烦也够多,你大哥这几天还在平安县。”
张老太爷眉头紧锁:
“收编军队是最重要的,女孩子到底还是有些心软,现在就发电报给周老大,把事情都原本告诉他,让他去跟张督军借兵。”
周二少爷点头:
“扩大搜查范围,其实我们还需要一个更方便一点的名称,就用内战调解的名义吧,山东治安维持会怎么样?”
张老太爷要更有大局观一些:
“干脆就叫治安维持会吧,不必局限于山东。”
他刚刚才在上海收编了一万大兵。
杏子充满了期待:
“大少爷领兵其实是很厉害的。”
大少爷从小就在军校里长大,算的是少年英豪。当美溪小姐落难,当然会有一个盖世英雄前来拯救,那人脚踏七彩祥云,身穿黄金圣甲,那个人就是:山东先生!
张老太爷一字一句的宣布:
“用山东先生的名义通电全国,宣布成立治安维持会。”
……
下章明天再看吧。(未完待续。)
539美溪小姐的囚禁生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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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的秋
郁达夫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江南,秋当然也是有的;但草木雕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一个人夹在苏州上海杭州,或厦门香港广州的市民中间,浑浑沌沌地过去,只能感到一点点清凉,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秋并不是名花,也并不是美酒,那一种半开,半醉的状态,在领略秋的过程上,是不合适的。
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
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罢,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象喇叭似的牵牛花(朝荣)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
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象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
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沈的地方。
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国的特产;因为北平处处全长着树,屋子又低,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听得见它们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听得到的。
这秋蝉的嘶叫,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象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
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象样。
在灰沈沈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
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著着很厚的青布单衣或夹袄曲都市闲人,咬着烟管,在雨后的斜桥影里,上桥头树底下去一立,遇见熟人,便会用了缓慢悠闲的声调,微叹着互答着的说:
“唉,天可真凉了─—”(这了字念得很高,拖得很长。)
“可不是么?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北方人念阵字,总老象是层字,平平仄仄起来,这念错的歧韵,倒来得正好。
北方的果树,到秋来,也是一种奇景。第一是枣子树;屋角,墙头,茅房边上,灶房门口,它都会一株株地长大起来。
象橄榄又象鸽蛋似的这枣子颗儿,在小椭圆形的细叶中间,显出淡绿微黄的颜色的时候,正是秋的全盛时期;等枣树叶落,枣子红完,西北风就要起来了,北方便是尘沙灰土的世界,只有这枣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国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没有的goldendays。
有些批评家说,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所以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的多。
但外国的诗人,又何尝不然?我虽则外国诗文念得不多,也不想开出账来,做一篇秋的诗歌散文钞,但你若去一翻英德法意等诗人的集子,或各国的诗文的an…thology来,总能够看到许多关于秋的歌颂与悲啼。各著名的大诗人的长篇田园诗或四季诗里,也总以关于秋的部分。写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见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的能特别引起深沈,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的。
不单是诗人,就是被关闭在牢狱里的囚犯,到了秋天,我想也一定会感到一种不能自己的深情;秋之于人,何尝有国别,更何尝有人种阶级的区别呢?
不过在中国,文字里有一个“秋士”的成语,读本里又有着很普遍的欧阳子的《秋声》与苏东坡的《赤壁赋》等,就觉得中国的文人,与秋的关系特别深了。可是这秋的深味,尤其是中国的秋的深味,(未完待续。)
540美溪小姐的囚禁生涯(四)
夕阳还未落下,却也被高高层叠的建筑围墙遮盖起来了,在灰白色的天光里,有几只飞鸟围绕着教堂的尖顶飞来飞去。
他们所在的院落里,种着高大的枫树,枫叶已经是杏黄的颜色。沿着周边的高墙,还有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爬山虎只黄了小半,另一半是浓重的深绿色。在墙角树根,零星还有不知名虫子的鸣唱,清脆活波。
这是北方盛秋的天气。往北应该不超过东三省的辽宁辽河,往南应该不超过河南的信阳。
萍姐和侍女退远了一些,主画面里只剩下罗伯特公爵和张美溪,高大的白人男青年和消瘦的东方小少女,居然也有那么一丁点情侣之类和谐的情调。
罗伯特公爵低头,深情的注视,冰蓝色的眼睛慢慢化作水蓝色。距离有些太近,但是他们以前有过更亲密的距离,在跳舞的时候。尽管这样,张美溪还是有些不自在,她屈膝行礼,很冷清的说:
“不算是惊喜的,可以说是惊讶的,既然是老朋友重逢,那么就可以叙叙旧。”
微微错开一点,绝对不能后退输掉了气势,张美溪向前走了几步,也算拉来了距离。
罗伯特公爵转过身来,跟在她的后面,脸上挂着笑:
“是啊,我们一定要好好谈一谈,我有很多话跟你说。”
张美溪反客为主,就在院落里选择了一处凉亭,凉亭里摆设了方桌方凳,是一种拙朴的风格。罗伯特的视线在她的腰间划过,未穿束腰的腰肢细巧芊弱,富有猫咪一样的弹性。
张美溪有一种手术刀在自己腰间划过的惊悚第六感,她猛然回头:
“那好吧,你说。”
罗伯特一脸幸福的笑,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的肩膀,终于又忍住:
“上次我在上海,和你通信之后,信件内容被我的堂弟拿去报纸上刊登,我一直想找你解释,却忽然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正好英国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只好离开了上海。到达英国之后,我们兄弟就受到了山东博士的封杀,我想你一定也受了牵连,你是我小的、柔软心肝!这让我痛苦万分。”
张美溪摇头:
“没有关系,那些信件,大部分的设想和观点其实都是我自己的,山东先生并不会计较这些的,事件很快得到了完美的解决,不是吗?”
论文抄袭事件确实很快得到了解决,但是又发生了更严重的事件。
罗伯特点头:
“我当时充满的焦虑,希望能够取得和山东博士同等的地位,才可以和他平等的谈判,所以策划了一些进攻方案,但是都失败了。亲爱的,在我所有经历的那些地狱一样的痛苦,磨难之中,你是我唯一的美好和希望。我想如果是为了你,不管是什么样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张美溪终于忍不住把她的眉毛皱起,攻击山东先生,攻击中国,居然是为了她,这是怎么样歪曲的推理那。
“我想着一定是你的错觉和误会,我和山东先生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以解决的问题。你也随时可以和他平等的沟通。”
罗伯特笑:
“噩梦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