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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春声碎·桃面 。。。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穿着这件衣服的样子,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桃花依旧笑春风,只是,如今人面早已不知何而处去。
我脸终于阴的像暴风雨前夕,低气压随时准备爆发。李执很不幸,立即被卷入低气压带。还好,干将和莫邪已经回归剑身而且加上了李执的封印,无知无觉,倒没有卷进来。
我觉得我要爆炸了!
终于,李执收敛了他的嬉皮笑脸,到隐蔽的地方换他的衣服,我索性到另一头生我的闷气。
于是,对着一株成了精但还未修成了人形的车前草就是一通乱骂,反正它也回不了嘴。
对跳过来的蛐蛐又是一通乱骂,愣是把这小家伙吓得两眼泪汪汪,回家找妈妈去了。
对着一株无花果树,厉声的质问它今年为什么不开花。
逮到一只小白兔,耐心的教导它捕狼之术。
……
总之,就这样过了许久,我气也生过了,骂也骂累了,只觉得百无聊赖,没甚意思。
索性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计划起回龙宫之路。不知道为什么,我此行只不过就是为了回龙宫,然而我却突然不想回去了,一回到龙宫,就要看到龙太子的那张臭脸;就要在龙王、龙后面前假装乖巧可爱,假装温婉大方;就要在清黛面前…
对了,清黛,清黛给我的簪子。
我从头上取下那支定水簪,轻轻的摩挲着。这是一支玳瑁之骨制成的簪钗,簪头用灰白玉包裹,簪尾用宝石翡翠、珊瑚象牙制成水滴状。簪缨为水蓝色,完全彰显出它原先的主人的高贵身份。
簪子是很普通的富贵之人的簪子,只是这簪子被下了高级的法术,据说,这是上古的花神娘娘赠与西海的。但是,这只簪子不过是清黛小时候的玩具,现在又辗转到我手中罢了。
我曾经听清黛说过,这只簪子是有些不一般的。
清黛,你会用这支定水簪找到我吗?
想到这里,有点头疼。我将簪子小心地收好,开始闭目养神。
李执这家伙换个衣服真够慢的。
终于传来李执略带些不确定的声音:“小鲤鱼,这衣服我瞧着不大适合我。”
我懒懒的回一句:“大小不合适吗?”
他的声音更加犹豫:“大小…倒是差不离。只是这样式…”
我小声冷笑:“样式是专为你挑的,错不了。我保证没有比这更适合你的衣裳了!”
“那…好罢。”
哼,这衣服当然是专门为你挑的,哼,叫你让我丢了那么大的脸,我倒也要叫你丢一次!
然后,又听到了李执的声音,这次仿佛带了点腼腆:“小鲤鱼,你瞧瞧可行了?我许久未穿过这种衣服了…我倒觉着道袍更合我些…”
闻言,穿个衣服还要兴师动众。真是的…
我随意地转头。
人面桃花相映红。
只是,桃花。
突然,就像无意中闯入了桃花的国度,久久难寻的桃花源。
就像四月的樱花般璀灿、绚烂,像万千片粉色在风中摇曳,静谧到没有鸟鸣,只是有满眼的
阳光轻轻地投着。就像你撑着油纸伞,漫步在漫天桃花雨中,你一抬头,是满眼的落英缤纷。
我承认这件衣服,我是故意买给他的,这件长衫云纹白底,左肩处有枝桃花,怒放,几乎看不到枝丫,几片花瓣悄悄地落到袖口,背后。腰带是暗花印的,隐约可见一朵朵初绽的桃花。我看到,他的脸比较白,略微透着些淡薄的粉,他的眼笑着,透出暖暖的日光。
这时,我突然觉得美人如玉,也是可以形容男人的。
本来我想,一个男人是不愿穿这样女气的衣服的,可我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穿上这样的衣服会这样美,却不显得女气,只凭添了几缕温润,几多深情。
我想,我记住了这个男人的眉眼。
我活了近百年,我记住的人不过两人,清黛和李执。
我记得有一个人这样说过我:“不懂你的人只以为你温婉如水,接近你的人才知道你生性凉薄。可你却有这样一种蛊惑能力,让知道你真面目的人还不忍抛弃你。可是,你最残忍的是,你却对这些都不甚在意。果然,哥哥说的对,鱼精和蛇妖是这天地间最冷血的妖物。”而这个人就是我的闺中密友,清黛,一个真正的公主。
我并不觉得她说的有什么不对,于是同她继续要好。我也才第一次记住了她的容貌。
是的,想起了一句很适合李执的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的,李执就像一个无底洞,当你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你以为他是深不到五米的小井,然而,你却会偶然窥见阴影中还有一个洞口,而那又是另一番别有洞天。就这样循环往复,每一个洞都有不同的景致。
轻叹,又凝视一眼李执,说:“不枉我为你卖艺。”
李执咯咯地笑了,说:“说与我听罢,刚才怎么了?怎么会那么生气?”
我点头,好。
于是万千委屈涌上心头,我不禁撇撇嘴:“这城里的小妖只怕是病倒了,脑子也烧坏了。我买他们衣服,给他们钱财,他们不要,却要我卖艺,还说是什么规定…真真可笑。”
李执不解:“为何要卖艺?”
我亦不清楚,只混混沌沌的答道:“这城中便是这样定的。”
李执并不说话,只定定地思考半晌。
之后,李执又安慰我:“可你不是拿到衣服了,还气什么呢?”
我一下胀红了脸,支支唔唔地说:“可我…可我原是想要那袭白底蓝纹青花瓷样的衣裳…说是他们的镇店之宝…现在我法力全无,我最拿手的琵琶也幻化不出来…只好唱歌…他们只说我的歌是买不了那件的…真是一群刁民!”
李执呵呵地笑了,拉着我的手向城门走去,边走边说:“那咱们一起去将那衣裳赢来,顺便在这鸿鹄城里兴风作浪好了。”
当我和李执进到城内,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了。
这日子,又将过完一天。
算算我出来的日子,算上御剑飞行的那些,大抵是两月有余。在人间算是较长的一段时日,而在龙宫却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罢了。
我转身望着城墙,夕阳被关在外面。
几线阳光投在李执的侧脸上漾起一道金色的光晕,他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
我这才想起人类十七八岁的少年早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于是我问他:“李执,道士可不可以娶妻生子?”
他耸耸肩:“当然不可以。仿照佛教规定,道士不蓄妻、不茹荤,须出家住丛林。”
“那李执你为什么不住丛林?”
他突然将脸够的很近:“我早说过我不是道士。”
好罢,这该死的伪道士!
“那李执你可娶了亲没有?”
他一愣。哈,戳到死穴了。
半晌,他才红着脸答道:“尚未。”
他停顿了一会儿,问我:“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问这做甚?”
我尴尬的一笑:“我随便问问…我哪里还小,若不是这次阴差阳错地到了这儿,我怕早为人妇了。”
他的睫毛遮住了眼,使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阴差阳错地过了成亲的日子吗?”
呵,日子是没过,它就在前方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我,而我还要意无反顾的走向它。
我张了嘴,却没话可说。
他又问:“你定过亲了是不是?”
我轻叹:“是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干涩:“走吧。”
说着,他就转身迈步了。
我提步想要追上他,却还是放慢了步子,和他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刚才,我好象感受到了一些异样的感觉,却不敢深究下去。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拉起我的手,只是在前面低声地唱着歌。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没有听清他在唱什么,于是,我快步走向他,站在他身侧,问他:“李执,你在唱什么?”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
感觉到他突然的冷淡,我莫名的有些烦躁,但还是耐下了性子问他:“是你们人间的流行的曲子吗?就是那种寻常百姓之间难道流行传唱的歌谣吗?”
这次他又转过头来,温暖的笑着:“…是啊。”
“那你唱大声些,唱与我听听罢。”
“…好啊。”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张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我一愣。站住了脚步,
人间…人间的寻常百姓之间难道流行传唱凤求凰吗?
随着我站住了脚步,李执渐行渐远。
看着夕阳将他的影子渐渐拉长拉长,我突然觉得有一种悲凉的意味,肆意地在空中弥散。
我又抬头望望那抹残阳,自嘲地笑了,他们都说落日时分正是逢魔的时刻呢,总是让人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呵。
于是我不再看那夕阳,然后,就是夕阳被吞没。
夜幕降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大大的支持~百百。
《凤求凰 ·琴歌》··佚名(也有说是王实甫所作,不是司马相如所作)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张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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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上曲·榜眼 。。。
——从那天以后有一段时间,我和李执都选择当作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毕竟小鲤鱼是妖,小妖道是道,这两者之间是没有什么超越捉于与被捉的关系之外的关系的。当然,我们也没有说过几句话。而这也已经是后话了。
当你走过了城郊,远远的窥见一片灯火辉煌,那么,真正的鸿鹄城,到了。
鸿鹄城的夜市异常繁华,你无需进入其中,你就可以感受到那一片人声鼎沸。
这个妖城,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大概是每家店铺门口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舞榭,专供客人表演,当然,舞台用来比舞或比武都行。我和李执都贪婪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新鲜事物。当然,这个妖城,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大概是每家店铺门口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舞榭,专供客人表演,当然,舞台用来比舞或比武都行。
此时已入夜,城中却是一片灯火辉煌,一家一家铺子小摊都早早的支好。店家懒懒都懒懒地倚在自家的店前,悄悄打量着过路的人们。华灯初上,眼前的一切明媚又略带迷蒙。
只有当行人要求展示才艺的时候,那些店家才会像活过来了一样,双眼突然发光,张罗起生意来。有些铺面冷清的店家,甚至会弃了铺子的生意,到周围的铺面去观看才艺表演。有时某一货物一货多求,那些店家双眼更是发出莹莹的绿光,如暗夜里的狼扑食般的张罗起斗艺的事宜。
街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与人之间,几乎是擦肩而过,而我和李执穿梭其中。他总是在我不远处,有时我离他近了些,他又很快地向前穿行了;当我被人群冲远了的时候,不多时,又会在不远处看到李执。
妖毕竟和人是不同的。
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来修行,自然可以长时间不进食,衣服也可以幻化,而简单的腾云驾雾,妖力较高的同潦也都会。所以这些表演台对他们意义不大。
除非他们是为了活动下筋骨。
所以,这些舞台几乎是为了新加入鸿鹄城的妖民和颇具灵力的过路的人类准备的。理所当然,这些久居城中的同类,就更乐意参与这场免费的总有人表现的表演。
鸿鹄城的规矩就是除了城主以外的妖民在正常情况下不得使用妖力,要想获得什么都必须表演才艺而获得。一般说来好东西人人都想要,所以竞争再所难免。
我眯着眼站在一个看台下,不屑的冷哼一声。在我看来这就是本末倒置,好端端的妖精,放着自己强大的妖力不用,何必装出副风流雅致的人类的样子。纯粹是画虎类犬。
于是,再无耐心看下去,转身进了一家酒楼,我悄悄向后一瞥,刚才还看得兴味盎然的李执果然也转身跟了进来。
我坐在桌前,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