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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被推开,一女子自车厢内出来,她身着一身单薄的黑色直襟长袍,朱红色的绣花铺展在袍上,显得冶艳而妖娆,但这样妖冶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清冷高贵。
“女君,这人呼吸已经停止了。”赶车的男子微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嗯。”女子平淡地应了声,她依旧往躺着的人走近了几步,俯视着身上铺满了白雪的人,那脸上也盖了一层雪,鼻端却没有融化之迹,看起来确实是没有了呼吸。
此时车上的彩霓也跳下了车,走到她身边,看了眼躺着的人,又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女君,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抬手,玉葱似的手指探出衣袖,凭空在躺着的人身上平抚了下,那人身上的雪就消散了,现出了模样来,但看清楚之后,三个人都有些心惊,只见雪地上躺着的这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完好皮肤,用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来形容也不为过,还有些伤口已经化脓烂掉了。
看得出这还是个少年,骨龄也不过十来岁,不像是修炼之人。
“这样的伤不死才奇怪……”长相和声音一样温婉动人的彩霓喃喃说道。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之际,那没有呼吸的人忽然睁开了眼,一双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里射出了凌厉含恨的目光,那目光触及到靠他最近而立的女子时霍然顿住,他明显愣了下。
黑衣女子右手一翻,指尖捏着一粒青绿色药丸,手指一弹,药丸被弹进濒死少年的嘴里。
“南叔,带上他,转道去永安城。”她冷淡的目光扫过流露出一丝警惕一丝诧异的少年,侧头对赶车的男子吩咐道,说罢,便转身进了车厢里。
就此,她在黑曜城附近的雪地里救下了一枚少年。
少年的伤一日好过一日,但他由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黑眸里带着一种仿佛时刻要扑过来咬一口的凶狠和对别人的最大恶意。他的不信任只有在面对黑衣女子时才会收敛,从开始收敛一点到最后全部收敛,耗时一个月整。
从信任到依赖,经历了整整三年。
少年的第一次开口,是在她问过名字的时候,但他说他没有名字,而后她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星辰,意为永恒,取景姓——那是她父亲的姓氏。
从此,他成了景星辰。
景星辰的存在,几乎占据了她一大半的时间,从认字开始,一点一滴的教,为他择选最适合的修炼功法,寸步不离地指导他入门,再后来带着他处理圣宫事宜,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虽然不曾让他叫师父,但已然是把他当弟子培养,但就算是徒弟也不可能让她投入如此多心血,只因,她觉得值得。
当少年长成了青年,对她的依赖已经渐渐变味,那种由骨髓里散发出来的占有欲比之曾经他眼里的恨意还要来得汹涌,来得浓烈。
而就在景星辰情感即将覆顶之际,海妖之战毫无预兆的爆发了,身为一代仙君的她义不容辞地赶赴战场,和海妖的战争谈不上阴谋不阴谋,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战斗起来就只有靠实力去拼。海妖王便是在那一战中受了致命的伤,打上他的人正是实力强劲的她。
海妖之战结束后,她从西境捡回了第二个生物,一只小海妖。
再后来,她过起了带星辰,养海妖的生活。好长一段时间里,日子偶起波澜却有声有色。
最后,她死了。伤在海妖的手里,死在景星辰怀里。
ps:
室友和朋友喝醉了酒,从校门口一直笑到了宿舍里,一个笑声三个调,第一次直观醉酒的银,发现特么很诡异……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要负责
不知道回忆一个人的人生经历需要花多长时间,她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从昏迷到清醒不过一瞬。
脑中的记忆片段繁而杂乱,一会儿是雪轻云,一会儿是沈芸沁,还有自己失忆时的经历,两世的记忆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舍。等她将所有的记忆串成一线,梳理清时,她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事。
她曾经是圣域第一百九十八任仙君,圣域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君,也是在任时间最短的一任。后来中了海妖王给她下的名为湮灭的毒,于是她将大部分功力传给了景星辰,并将仙君之位顺带传给了景星辰,而自己借此机会散功准备修习另一道她一直在完善的功法。
闭关一阵时间出来后,却得知景星辰在追杀彩霓,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一个是她捡回来却养出感情来了的景星辰,另一个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不是亲人但更甚亲人的彩霓,无论怎样,她都要阻止景星辰的追杀。
想到了开头,但没想到结果,她最后竟是身死魂散。不知道彩霓那个时候出于什么原因,将她的主魂顺带着逃去了星际联盟,而景星辰因为对于她身死的结果难以置信以及为了收集她散掉的魂魄,没有及时追上去,以至于整整二十一年才找到她。
彩霓身上是没有魂珠的,到底是从小养出来的感情,不愿看到她魂散而彻底消亡,那时彩霓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了,竟是将她温养在了腹中的小孩身体里,可是她魂力太强盛了,也就那段时间汲取了彩霓身体太多能量,才损了彩霓的根基。原本以彩霓的实力还可以活很多年,可是就因为她才活了短短十年就离去了。
谈不上谁欠谁。一切都是因果循环而已。
忽然,一道阴影罩过来,还不待她反应,肩窝一沉,埋进了一张脸,那头顶的玉冠不轻不重的抵在她脸颊上。
“轻云……”低低沉沉的声音,萦回传进她耳中,带着眷念和依赖,声音如同冰玉似的沁着冷意,语气却不带丝毫冷漠。
她莫名想到了曾经在雪地里捡到的少年。当信任变成依赖后,少年每每喊她名字的语气里总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特质,像是隐性的撒娇。又像是在确定她的归属,只要她应了,面冷的少年会忽然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飞扬的神采里浸染着喜悦的颜色。
“轻云?”见她没有应,他再度喊道。声音里含着一丝询问的语气。
“出去,让我静一静。”清泠的声音,平淡的语气,对于她来说陌生而又熟悉,这是属于雪轻云的声音,但却不属于沈芸沁。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拥有两段记忆的自己到底是谁。
墨千煜身体一僵,他想过很多种轻云醒过来后的情况。但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的,那满是疏离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暖意,像是在对一个不想打交道的陌生人说话似的。
轻云,是在恨他……
他的指甲扣进掌心的皮肤里,只觉得全身血液倒灌。差一点走火入魔。最终他没说什么,起身慢慢地往外走。直到开了门,也没听到身后任何声音,他脸色沉得能滴出铁水,抬腿迈出了房间。
直到房门被关上,躺在床上的她才慢慢坐起来,抬起手,一点点打量,她心里顿时复杂起来,原来是真的换回了轻云的身体里,不过这身体却也并非是她原来的本尊,只是一具克隆出来却被消掉意识的身体,骨龄不过二十载,和她作为沈芸沁时差不多的年龄。
星辰还是这样胆大妄为,不,或许该叫他墨千煜,这世上哪有什么景星辰,不过是她想让那个满身伤痕的少年忘掉过去的痴念罢了。可是一个人的过去哪是想忘就能忘记的,更何况,他未必想忘记过去。
她起身,缓缓走至玄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仿若画笔勾勒的五官,尖尖的下巴带着矜持的弧度微微翘起,虽美不胜收却少了点人气。这就是她曾经的样子,表情总是淡淡的,即便是笑也只是嘴角上扬了一点清浅的弧度,眼里从来都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连笑意都被隔绝了。
曾经的她,在遇到景星辰之前主要心思放在修炼上,而遇到景星辰之后大部分心思都投到了景星辰身上,可以说景星辰在她心里的位置是很重要的。然而现在经历二十年不一样的生活,尤其是近一年里发生的那些事,让她无法做到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了。
她嘴角牵了下,镜子里的女子也轻轻牵起唇角,却不带丝毫感情,不过是换个壳子,整个人看起来却要清冷了很多。
轻云,她现在便只是雪轻云了,至于沈芸沁的那二十年记忆纯当做是一种心路历练了。
“不用为我守门了,进来吧。”她斜睨了眼门口,边说边往窗边放着的椅子走去。她的声音不大,但外边的人一定听得清楚,虽然她现在还无法动用念力,但这样的事凭直觉也能感受得到。
果然,她的话音才落,墨千煜就推门进来了,他一踏进房间,目光第一时间就追寻而来,看到轻云之后,面上的表情才缓下来,他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喜色,轻云这么快叫他进来是不是原谅他了?
“轻云——”
“你给我换了身体,那原来的身体你怎么处理的?”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墨千煜怔了下,他目光渐渐沉了下来,眉间的喜色也敛去,反问道:“轻云觉得我会如何处理?”
她在椅子上坐下,掀起眼帘,扫向墨千煜,目光清淡如水,嘴角却微微勾起,那弧度将一丝讽意表露无遗。
墨千煜心里一揪,轻云没回复,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确实,按照他之前对彩霓生出来的孽种的厌恶,他会彻底消除这本不该存在的孽缘,但是为了轻云,他也不会轻易毁掉那具身体。
“你在星际联盟里种下的因,我送她回去结果了。”
想着在联盟里的事和人,轻云有片刻恍惚,那外表温润如玉内里有些腹黑的男子执着她的手,手指相扣,心心相印传递着彼此的情绪,不知道他看到回去的只有沈芸沁的身体之后能不能承受的住这样的心伤,还有赫茨家族的一众成员,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特别长,但彼此都已经把对方当作了自己的亲人,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他们会有多伤心……
呵,曾几何时,她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果然那二十年经历对她的性格影响是非常大的,放在以前,她就算临死时心思也没这么复杂过。
“我之前的东西都没有留下吗?”她霍然想到了安装了麻则系统的千机,里边可还有一段彩霓留给她的影像,她如今恢复轻云的全部记忆后,也就能解出彩霓设置的问题了,那个问题问的是轻云幼时的一件事,如果她没有恢复记忆,一定解不出这一关卡的问题,因为那件事只有她和彩霓知道。如果说前两段影像是留给沈芸沁的,那最后一段影像绝对是留给她的。
“全在身上,我没有帮你取下来过。”
她沉默了,片刻后她又继续问道:“我的记忆提取出来后,那祁姑娘你又如何处置?”以墨千煜的性格,还真说不定会把祁姑娘给弄死。
就像她了解墨千煜一样,墨千煜也同样了解她,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她大概在想什么,对于她的怀疑墨千煜很无奈,他的狠已经渗透骨髓,就算曾经被轻云捡到日夜教养,他的性格也没有变过,只不过在面对她时学会了收敛。
“我把她送走了,相信她会喜欢那样的地方的。”他说得比较模糊,并没有说具体送去了哪。
她转过头,望向窗外,不再开口,也不再看他。
墨千煜心里一痛,他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伸手搂着她的腰,将脸贴近,喃喃道:“轻云,你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之下,都不会放弃我的,你……忘了么?”
轻云微微一怔,恍惚间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倔强而浑身带刺的少年,捡回来近一个月,少年一句话未说,只要有人靠近就会用如同孤狼一样狠厉的目光盯视着,浑身绷着,随时都可能给人致命一击。养了近一个月也没有放下他的防备,几乎所有接触过少年的人都和她说,不要再管他了,养不熟的人只怕会有噬主的可能,有人说把他丢去野外自生自灭,还有人说干脆杀了他不留后患。那个时候,她说了一句话,无论什么情况之下,她都不会主动放弃他。
自从那以后,少年身上武装起来的刺一根根收起,却莫名地对她依赖起来。没想到他竟是把这话给听去了,并且一直牢记到了现在。
“因为我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你就有恃无恐,为所欲为?”想到他一连做过的事情,她满心的失望,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教错了,为什么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嗜杀残冷的人。
墨千煜抬起头,对上她带着失望和怒意的眼,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像冰雪融化了似的温暖起来,他轻声说道:“轻云,这都是你宠出来的,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你若半途而废的话,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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