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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濒临崩溃!因为你,黎和姨妈毁了s市三合会的所有据点,被困国内险些无法离开!因为你,top上下数万人同仇敌忾,把三合会逼得节节败退!因为你,我们自投罗网,甘愿被困在这两年!因为你,我们任何一个人,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只是受伤?”
首扬闭上眼,湿润的长睫狠狠颤动。
这些,让他始料未及!让他痛彻心扉!
这群傻瓜!爱他爱得疯狂的傻瓜!
看着他眼角慢慢滑下透明的液体,邵文眼光轻轻颤,却硬着心肠说到底,“顾知航眼睁睁看着你被一枪毙命,恐怕已经疯了。黎他们赶到的时候,顾知航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已经毁掉了电椅!只是——他全身是血,双腕的静脉被割断,腰间因全力挣脱,被切割开两道致命的口子,内脏流出体外,严重损伤!……他就那个样子往外闯,好像已经谁都不认识了,连阻止他的姨妈和黎都被打伤!后来姨妈和黎合力将他打晕,才将他和淑一起送进了医院。”
一句句听着来自遥远当初的残忍,首扬痛得将脸深深埋在邵文怀里,身体压抑地痉挛。
他早该想到,那个在他倒下后就已经挣伤自己的混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怎么可能让自己好好的不受伤?
滚烫的液体浸透衬衣,灼得他心疼难忍。邵文满眼痛色,低头轻轻抚着怀里如同受伤小兽般低低呜咽的首扬,“扬,我们所有人,所做的一切,只为你能够好好活着。只有你活着,我们才会好好的。”下巴抵在首扬的头顶轻轻摩挲,邵文的声音平静得近乎缥缈,“my boy,如果你不在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所有人、该怎么办?”
“……文……”首扬紧紧攥着邵文的衣衫,声音不受控制地狠狠哽咽,“我真的、不想在这儿!……我恨他!我恨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怎么能杀我!……怎么能、再一次……毁了我!……”
邵文眼眶微微发烫,原来他最恨最不能接受的,不过是罗抿良这个父亲对他的伤害!
“……阿、文……”怀中人断断续续的声音抽噎得几乎不成样,“……带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我想见他们……”
“好!亦一定会找到我们!我们一定会回去。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的、活下去!”
站起身,抱着怀里背负着那么多人期望的男人一步步沉重而坚定地往回走。
邵文毫无表情的脸上薄唇紧抿。
此刻,他只有留下首扬!
乐亦当初被蒙着双眼、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器的情况下带上飞机,到现在还没能查到他们的精确地址,他们现在根本无法带首扬走出去!
最重要的是,这里汇聚着全球最顶尖的权威医师,首扬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拖,必须尽快手术!
而对他而言——
他不管他们身在何处,也顾不得外界任何人的生死,他能做的——只有让他的小刺猬好好活下去!
远远看到往回走的人影,卫一白终于嘘了一口气。
“莱恩大夫,谢谢!”卫一白第一次这么诚恳地和邵文说话。
首扬早已昏过去,脸埋在邵文宽厚的怀里,看不到他脸上残留的泪痕。
“不必,我不是为你们。”邵文扫了他一眼,抱着首扬径直往别墅内走去。
看着首扬安静地躺在这个外籍大夫怀中的模样,卫一白眸光不断闪动。珂沙·莱恩三人和首扬的关系让他捉摸不透,他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之前是不熟识的?只是,利用这个没什么威胁性的大夫将首扬安心留下来,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最重要的是——卫一白眼神晃了一下,或许是年龄大了变心软了,亦或者是两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令他后悔太深,他愿意试着多相信一些人、少杀一些人,至少,不让良子真的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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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庄园中都格外压抑。
罗抿良似乎并不在意那天的事对他的威严造成多大的损害,醒来后最关心的还是首扬,只是不敢再出现在首扬所在的别墅。
但有一个人,斟酌了许久之后,还是来了。
轻轻敲门的声音,似乎带着犹豫,却又很执拗。
首扬像没听到般,一动不动。他知道,邵文三个是从不会敲门的。
门又响了几下,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走在厚厚地毯上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能听出步履间的沉稳——并非是脚步的沉重,而是类似于一种游走在虚浮之上却如同平地的平稳,如果愿意的话,只怕任何人都不能听出他的一丝气息!
这是一个身手深不可测的人!
当然,首扬也知道,来人是谁。
“就知道你没睡。”李安维手里拿着一个深棕色的包袋。
首扬依然不做声,甚至眼神都没动一下,倚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四角天空。
或许是被他死寂的表情和眼底的渴望刺痛,李安维的眼神颤了一下。
当初在基地时的丛林越野训练,年龄尚小的李安维觉得这个只有六岁的孩童根本就是他的累赘,为了生存为了自己他决绝地选择抛下这个“累赘”。只是李安维始终记得,当他把话说清楚之后带着装备丢下这个孩子一个人离开时,他就是这么死寂的表情,只不过他那时的双眼,还没见到过光明与色彩,还不知道什么是渴望。
首扬半躺在一团毫无生机的雍容之中,沉静地看着窗外。背后垫着厚厚的舒适的靠枕,脸色又回到刚醒来时近乎透明的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易碎的冰雕。
天气正舒适,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只在腰间随意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一条腿随意伸开,另一条腿曲着,无意识捂在腰间的手已经看不出当初的血肉模糊,只是手背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针孔,在青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不舒服么?是不是胃疼?”见他的手始终捂在腹部,李安维有些担心。
首扬依然没说话,只是很轻微地摇摇头,放下手,眼中的光都没晃一下。
他并没有不舒服,可是却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切割开两道巨大的伤口一样,痛痛的,冷冷的,好像身体最脆弱的部分全都暴漏在空寂的冷风之中,而那两道伤口——名叫顾知航!
目光追随着首扬已经放到床上的那只手,李安维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能隐约猜到一些。
听说,这双手已经废了,李安维心脏闷闷的疼。这个倔强得让人心颤的男人,这个让三合会的高傲男人们至今为之折服的孩子,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重拾他曾经的辉煌!
半晌,李安维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给你的人打个电话吧!”
始终没有波澜的眼神忽然颤了一下,首扬这才低下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手机。
“顾夫人他们全都换了号码,我们的人实在联系不到。堂主说,或许你记得还有其他人的电话,哪怕是谢将军家的人,也好。”顿了顿,李安维的语气依然平静无波,“让顾知航来陪你吧!”
首扬依然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手机,他不是不想接、不是不激动,可是……除了顾知航之前的号码,任何人的电话他都不记得!
见他只看着却不接,李安维将手机放到他窗边的桌子上,笑了笑,“现在手机可成了稀罕物儿!莱恩大夫他们发现,电子辐射对你的身体有影响,现在整个庄子只剩下这两部手机,和大夫们的几台电脑,兄弟们平常打个电话都必须跑到十几里外,急得都要跳脚。”
首扬终于淡淡笑了笑,这么说,这部手机是那个人的?那他就更不会留下了!而且,顾知航他们的号码早就换了,就算留下能有什么用?他不可能让邵文他们冒险联系东都!
见首扬脸上好歹有了些表情,李安维稍微松了一口气,扬了扬手上的棕色包袋,“要不要我给你修剪修剪头发?”
首扬挑了挑眉。
李安维笑了,打开包袋,竟是看上去非常专业的一整套剪发用具!
“我的业余爱好!而且,我的技术非常不错!”李安维随手抽出一把长长的发剪,炫耀似的在手里转了个圈,“要不要试试?”
首扬终于笑得生动起来,抬手摸着略长的发,“不,我想留着。”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初我们婚礼上,那家伙说,想看我长发的样子。”
长时间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难免有些沙哑、有些低沉,但不妨碍音线的华丽,略微乏力的温声,让人不觉心都软了一分。
所有人都知道,首扬嘴里的“那家伙”是谁。
李安维的眼神动了一下,微微勾了勾唇角,将剪刀收起来,伸手轻轻撩动着首扬软软的发,“那真是遗憾,不过我觉得,你留长发应该会很好看。”顿了顿,语气似乎颇有些羡慕的感慨,“颜值高的人,怎么都赏心悦目。”
首扬听了这话,忍不住略显懒散地笑起来,“现在倒是比之前更话唠了。”
“我也这么觉得,可能人老了,就变啰嗦了。”
听他难得调侃的话,首扬的笑意更盛一分,“你有多老?”
“我儿子差不多都能上初中了,你说我多老?”李安维一脸正经地看着首扬年轻得过分的脸,“不要揭一个老男人的痛处,在国外问年龄是不礼貌的,我们要入乡随俗。”
首扬被他逗得“哈哈”笑起来。
见他的心情似乎变得很不错,李安维试探着问:“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可以吗?”首扬双眼微微亮了一下,捂了捂这几日疼痛加重的心脏。
从那天被邵文带回,首扬持续昏迷了数日,即便是醒来后的这几天,大多数时间也都是在沉睡中度过。
“我问过莱恩大夫,适当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首扬的眼睫动了一下。
见状,李安维笑了,“放心,除了有可能碰到堂主,我保证你不想看到的人全都不在。”
首扬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看到的人里会没有廖越安?”
“你既然愿意见我,肯定也不会排斥堂主。”李安维把首扬的外套拿上。
首扬低头笑笑,没再说话。
他的确不会排斥廖越安,如果没有廖越安和李安维的话,只怕他两年前就已经死在了s市。更何况,他现在连这个没有顾知航没有top、只有那个人的人朝夕相处的地方都能待下去,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
别墅乃至楼下似乎都很平静,空气中弥漫着难得的安详分子。
不过是推首扬出来走走、在庄园里散散心,李安维并没有刻意给首扬换衣服,只在他的睡衣外套了一件针织衫,看上去有些怪异,很不协调,不过首扬并不在意。
小心地把首扬抱到楼下,放在轮椅上,李安维忍不住摇摇头,“你太轻了。”
首扬没做声,只是眯起眼睛抬头看着外面明亮得有些晃眼的天空。
首扬总觉得,温哥华的风是软的,细细地吹在身上,就像是温吞吞的水,让人浑身舒服得连毛孔都能放松起来。
首扬懒懒地想,自己现在像不像被煮在温水里的那只青蛙——安逸得只剩下等生等死了。
见他眯着眼睛略微弯起唇角,像只慵懒的猫咪,李安维不觉轻笑着摇摇头,哄首扬出来一趟真不容易,让他有种哄孩子的错觉。
李安维的确挺用心,一路走过来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连往日遍布周遭的视线都被暂时撤掉了。偌大的没人监视的庄园,似乎給人些许自由的错觉。
“你、不恨我?”
无厘头的一句话,首扬却知道他在问什么。极长的睫毛颤了一下,慢慢张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恨?”
好半晌之后,首扬才轻轻开了口,“什么是恨呢?”
李安维没说话,心里似乎有些揪拿,很不是滋味儿。慢慢推着他往前走着,沉默着不说话。
第一百四十章、平静的日子
“我这辈子、要恨的人实在太多了,可恨了又能怎样?”首扬的声音略有些飘忽,“恨你,我就能提前走出丛林、不被教官揍?恨卫一白,我就可以不被带走、平凡地生活在a市?恨元鼓,我这双手就能恢复正常、我就能好起来离开这里了么?”
首扬的语气似有些不在意,却听得李安维心如刀割!
当初他不愿成为那群美国佬儿的杀人工具而诈死逃出基地,阴差阳错被廖越安救下,作为回报签下契约送给罗抿良当贴身保镖后才发现,他曾扔下的那个叫罗御的孩童,竟是自己跟随男人的独生儿子!更甚至到最后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