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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哭一边爬……我整整爬了三个小时,远远超过了规定的三十分钟。
爬回终点后,教官又毫不留情地把我踹下了十米高坡,把我吊在单杠下面,吊了整整一夜……在那期间,我一次都没见过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潜意识里,我所受的苦、我的一切伤害,全都是他给我的!我逃不掉!忘不掉!更不能原谅!”
顾知航的唇紧紧抿着,对罗抿良的恨突然无限扩大!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这就是罗抿良对自己亲生儿子的爱?
“……我第一次参加丛林越野训才六岁,一天一夜要穿越一百公里的山林。和我一组的是一个已经十多岁的男孩儿,他嫌我累赘,留给我一把匕首,就一个人带着装备走了……顾知航,我没有被打败!真的!我一路都握着那把匕首,丛林里有狼群,还有蛇!可我还是活着走了出去!……生吃蛇肉时,我一边吃一边吐,一边吐一边哭,最后哭到终于不会再哭了……可我还是被教官打得体无完肤,因为指南针被同队男孩带走,我找不到方向,走了两天两夜,我所在的营因为我得了最后一名……”
顾知航知道,这些血淋淋的过往恐怕首扬从没向任何人提起过。它们就是首扬心底的梦魇,他不敢触碰,以强硬的姿态把它们埋在自己脑海深处,不敢让任何人发觉。
顾知航唇抿得发颤,一遍遍抚着首扬的背,紧紧地搂着他,好像要把他隔离在所有的伤害之外。
“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怎么成为我们区十六营第一名的!……知道生死战吧?学员年满十五岁之后就有资格报名参加营与营之间的对垒,赢的学员可以获得晋级全美二十四区的筛选名额。……我们营只有我一个人不到十五岁,教官为了整体学分把我们全营的名单全报了上去!比赛的学员最小的也在十六七岁以上!
……我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打死,我不想死,所以、我偷了肌肉兴奋剂。没想到我对兴奋剂的反应太过剧烈,我像疯了一样和对手厮杀,最后,我把进入决赛的另外十九个人全杀了!包括最有望夺冠的那个二十五岁南非男人!……二十四区以为我们营出个特种精英,十岁就能在十六个营地脱颖而出!不止美国,即便是国际特种兵基地也是从没有过!他们把我当成精英来培训,可他们不知道,我当时根本是杀红了眼、停不下来了……”
顾知航紧紧抱着首扬,恨不得把他嵌进胸膛。一遍遍亲吻着首扬的额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顾知航!”
顾知航没做声,只是更加用力抱紧他。
“……顾知航!”首扬的手突然攥紧,低哑的声音竟隐隐带着点恐慌。
没人知道他曾无数次夜里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妈妈,可不管他如何努力、梦境如何逼真,梦里那个慈爱地呵护他、只会对他拥抱微笑的谢雨却始终不会回应他!
首扬对这种真实得让他害怕的梦恐惧到极点!他怕顾知航就像谢雨一样,只是一个太过幸福的梦,唯美却不会给他任何回应,然后醒来之后就会发现,他还身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基地,过着没日没夜的黑暗血腥生活!
“我在。”顾知航像理解他的恐惧一般,在首扬耳边清楚地回答他。
可首扬还是继续叫着他的名字,好像永远都不可能被解救一般,透着死寂的绝望,“顾知航……顾知航!……”
“扬!”顾知航的心疼得只想杀了罗抿良,用力扳起首扬的脸,扣着他的后脑勺让首扬看着他的双眼,“看清楚!我现在就在你身边,谁都没机会再伤害你!我也绝不会离开!看清楚!”
首扬凌乱的眸子有些迟缓,怔怔盯着顾知航,像在确认他看到的是不是真实,又好像是在辨别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一双水一样清润的眸子却还是没有清晰的焦距。
许久,顾知航终于叹了口气。
首扬只觉后颈处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顾知航抱着终于安静下来的男人,轻轻吻着他的额头,“睡吧,我会一直在的。”
第七十八章、男人之战
平静的几天过去,谁也不提那天狂欢会的不欢而散,所有人都刻意避开有关的一切话题,继续没心没肺地过着每一天。
首扬睡得正香,那张温热的唇就熟练地覆了上来,轻车熟路撬开他的牙关。
首扬迷迷糊糊半推半就地回应,意识却并未被拉回。
顾知航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只浅吻了一会儿,便松开某只还没完全醒来的妖孽。
首扬有些不满地哼哼两声,一翻身又睡了过去。
可没一会儿,首扬就睡不着了。
被子遮住层层升温的紧密,顾知航故意蹭着首扬,熟练地把玩使坏。
只一会儿的功夫,首扬就躺不住了。
“顾混蛋!你干嘛?”首扬眼睛都不张开就气哼哼地低骂,可身体却很诚实地出卖了他。
顾知航不轻不重地咬了咬首扬的耳垂,对他身体的变化非常满意,“晨练。”
“靠!每天早上都晨练!你丫的早晚景尽而亡!”首扬细长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儿瞪着他不依不饶,眼中迷离的波光流转却是一片旖旎之色。
顾知航才不管这只傲娇得还是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妖孽嘴里配合不配合,只要实际行动上配合就好,一揽首扬结实的腰,熟练地进行每天叫首扬起床最有效的“晨练”。
半小时后,大床上传来首扬舒服的“哼哼唧唧”声。
顾知航熟练地为首扬拿捏着。
看着他懒洋洋享受的小模样儿,顾知航忍不住发笑,“你也就这时候有点像女人。”
“靠!顾知航你丫的想死!”首扬一听立刻炸毛,一脚就飞踹过去。
顾知航双手一撑,身体腾空躲过,精准地砸在首扬身上,“就一点!”
“一点也不行!”首扬气急,没爬起身就对着顾知航拳打脚踢,“敢把老子当女人?!”
顾知航立刻抱紧首扬的身体,结果被首扬的挣扎所累,两人双双滚下了床!
被当作肉垫的顾知航被首扬砸得直皱眉!
“丫的给老子滚!”
首扬自然听到摔得闷响声,房间虽铺着厚厚的地毯,但两个大男人一起掉下来绝对摔得不轻。
“你跟我一起滚?”顾知航耍赖似的就是抱着他不放。
首扬气得一拳头砸上顾知航的脸!
没想到顾知航连躲都不躲!
首扬眼神一闪!
拳头落空,狠狠砸在顾知航头边的地上,即便隔着地毯,依然能听到重重一声闷响!
顾知航眼神一紧,立刻拽过首扬的拳头,“你干什么?”
首扬斜眼冷哼,“失手了!再不滚下一拳就是你的下巴!”
哪知顾知航拽着他的手不松,“你想揍我只管揍就好,打在地上弄疼了自己我心疼。”
没想到一大早就听到顾知航说这么肉麻的话儿,首扬哪里还自在得起来?眼神不由自主忽闪几下,却是哼一声,爬起身就要站起来。
“扬?”谁知顾知航竟突然一用力,首扬还没站起身就一个重心不稳再一次摔在他身上。
手肘正戳中顾知航的胸前,顾知航顿时被戳得闷哼一声,却还是紧紧搂着他不放开。
“你发什么疯?”首扬气得直瞪他,大力挣开。
“发不准你走的疯。”顾知航可不是谁都能甩掉的牛皮糖,跟着站起身继续动手动脚。
“滚!”首扬被惹毛,回手就是一拳!
顾知航忙躲开,往旁边一侧,后背正对着墙边壁桌!
首扬的拳头绝不是这狭小的空间里能躲得过的,尤其是顾知航并没真打算要躲开,被首扬一记狠拳打在胸前!
“哐”的一声!
夹杂着什么破碎的声音和顾知航的闷声,顾知航在自己的算计之内砸到壁桌!
首扬自然听到声音,心头一紧,却是故意硬起心肠,板着脸穿自己的睡袍。
清晰的皮肉被刺破的割伤疼痛,顾知航的后脑勺也被狠狠撞了一下!一阵头脑发懵过后,才察觉到背部火辣辣的疼。
意识到摔的力度和准头都不在自己的预计之内,顾知航很丢脸地没能立刻爬起来,不由暗自心中发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没想到竟会算差了距离和角度,更没算到那只看上去很敦实的玻璃台饰会碎!
见首扬看都不看他一眼,顾知航不禁苦笑,“你这家伙还真是狠心。”
“哼!对你有什么好不狠心的?”首扬冷哼一声,走进洗浴室。
顾知航觉得自己真不是一般的悲催,原本算着自己应该会撞到墙上,最多后背会被壁桌撞出一道淤青、后脑勺会跟墙壁来个听上去有些严重的“亲吻”,他就可以趁机让首扬心疼一番,再小小地自责一下,然后正好趁热打铁,将这家伙哄骗回国,可没想到——
顾知航摸到一手的血,深深觉得,他的确是自讨苦吃。
原本打算洗漱的首扬想起刚刚似乎听到床头玻璃樽碎掉的声音,有些不放心,又转身走了出来。没想到刚出来正好看到披上睡袍的顾知航用纸巾略显匆忙地擦着墙边被砸坏的壁桌上的血迹,后背的白色刺绣睡袍已经被染红!
“怎么回事?”首扬的眼神一紧,上前就要扒开顾知航的睡袍。
顾知航一听到首扬出来立刻背过身,先一步拦住他的手,若无其事地扔了手里沾血的纸巾,“什么怎么回事?不过划了一道口子。你先去洗漱,洗漱完我就收拾好了。”
首扬可没那么好打发,他可没忘顾知航被自己一拳打开之后竟会半天没站起身。脸色不禁寒了一分,上前就要撕开他的睡袍。
“我说了没事。”顾知航紧抓住他的手不让。
首扬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对上顾知航故作清淡的眸子,“顾知航!你不觉得越掩饰越说明有问题?”
顾知航眼神晃了一下,见果真躲不过,干脆不再躲,“帮我把玻璃碎片清理一下吧。”自己解开了睡袍。
然后,首扬看到了顾知航已经有些血肉模糊的背上扎满了玻璃碎片。
当邵文把顾知航的伤口处理好的时候,首扬的脸已经阴沉得骇人。
原本还想开两句玩笑的邵文很没胆量地把话咽进肚子,只简单交代,“伤口不算太浅,没缝针,所以必须要小心一些。这两天顾先生还是别做什么剧烈运动了。”
顾知航并没觉得有什么严重,“谢谢,还请邵先生帮忙隐瞒一下,别让我妈知道。”
邵文不用想也能明白,顾知航受伤绝对跟首扬有关,点点头,“顾先生放心,早饭后小花她们陪夫人逛街了,现在不在。”
门被关上,卧室静得有些压抑。
首扬双臂环抱地站在窗边,没去阳台,也没面对着顾知航。
他们这类人基本上不怎么用麻药,刚刚邵文在顾知航背上清理出十多片大小不一的玻璃碎渣,这会儿顾知航一头冷汗,趴在床上想看清首扬的表情实在是困难了些。
虽然不说话,顾知航却也明白首扬的心里定是对他自己气急了,这种又气又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表露的心思,他比首扬更清楚。
看着首扬沉默得令人心发慌的模样,顾知航很是心疼。他很有些内疚自己的小算计,可看到首扬这样顾知航又忍不住觉得自己受的伤也挺值,至少这苦肉计真的见效了。
瞅了那人半晌,向来敏锐的那人却始终不回头。
顾知航暗叹口气,就要起床。
“不准动!”
见首扬没回头也知道自己想干什么,顾知航不由好笑,“终于舍得理我了?不过是破了几道口子,有什么好在意的?”
首扬还是没做声。
顾知航在首扬面前倒是从没在意过自己的形象,一条毯子随意遮在腰部,上身**着。
由于伤口太多,大部分偏小且比较密集不好缝针,所以只上了药就包扎起来,此刻肩胛中间缠满了白色绷带,红色的血水再一次渗出,看上去很让人揪心。
顾知航趴在首扬的大抱枕上努力偏着头看窗边那个还没跟他怄完气就又继续怄上的男人,“你过来一些,我这样看你不舒服。”
首扬还是没动弹。
顾知航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掀开毯子起身。
“你想干什么?”首扬猛回身。
顾知航随手将旁边沙发上的薄毯子围在腰间,赤膊着上身只缠了绷带的模样很有几分血性。
“回床上趴着,不准动!”首扬的脸色很阴寒,看到顾知航有些发白的脸和额头的点点汗珠更是不自觉将拳头紧紧握住。
顾知航哪里会听?上前抱住他,“一点儿伤口你也能紧张成这样?没伤到骨头没缝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