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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的话半个月、二十天说不定!”
“还剩一个月多就过年了,我希望过年的时候能够有个好心情!”
“雨嫣,我会尽力的!”王大雷的笑诚恳之极:“请相信我!”
初雪为了不让大家为她担心,这一路上再也没有提续东一个字,也没有提姬冰怡,更没有提初雪,她净拣着今年冬天的天气、最近国内外发生了什么重大新闻,要不就讲笑话给大家听,她还把王哲真的得了心脏病的事儿拿出来晒,惹得李可三人大笑不已,李可三人俱是明白安雨嫣用心良苦,也配合着她讲些笑话八卦什么的。
这后来的一路上,车里原本的忧伤和担心暂时为欢声笑语所掩盖。
两个多小时后,按照导航,初雪把车停在了续东出事的路段附近。
省道的方向和三家湾沟的方向是平行而行,都是东西方向,四人下了车,见四下空旷荒僻之极,举目不见一个人影,满目皆是白茫茫的雪,却是见距离他们下车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离鸾牌照的枣红色雪佛兰三厢轿车。
第二百二十九章 出寻(2)
四人微微的惊讶之后,从路边极目向三家湾沟望去,但见整个三家湾沟里纵横交错的沟壑被白皑皑的积雪所覆盖,那露出的深褐色土地给苍茫的大地凭空增添了些许粗犷些许寂寥。
四人面色一紧,俱不作声,低头向沟底探头瞧去。
雪后能见度不错,四人大致能够看见沟底自西向东而流的石头河,还有石头河沿岸的村落屋舍,只是这沟约有五十米深,往下再细节的是看不见的,而今日的风本就很大,在这旷野沟壑之中更见其凌厉狂野。一阵风猛烈来袭,竟是吹得四人身形一阵儿轻晃,四人但觉一阵头晕目眩,各自提着一颗心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四人站定,小月不禁唏嘘了一声:“哎妈呀!这沟也忒深了吧!刚才差点儿掉下去!”
许是先前车上的欢乐还存余在心中,李文可顺口开着玩笑:“可不是,你丫的小身板要是掉下去保证尸骨无……”只是李文可那句‘尸骨无存’的‘存’字被她突然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
小月和王大雷连同李文可三人脸色突变成一片死灰骤然看向安雨嫣,初雪的脸在这一瞬变得煞白煞白,李文可肠子都悔青了的语气:“雨嫣……我……”
小月紧走一步上前拉住安雨嫣的手:“安姐!”复又冲着李文可责备地说:“你呀!狗嘴吐不出象牙!”
李文可连忙点头,万分歉意地说:“对对对,我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这都是跟毒舌倩倩呆的时间长了……”
初雪自煞白额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儿!他命大福大!”
小月三人愕然间急忙附和着安雨嫣,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哥!你说这都找了快三天了还见不着个人影,我看那小子八成是死定了!”
一个阴沉的声音随即应声:“你老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四人一惊,要知三家湾此地素来荒僻,人迹罕至,平日里除了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之外,几乎见不到几个行人,更何况是在这大雪过后的时候,而且他们嘴里说的话……是以四人随即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彪悍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青年男子从不远处一个乡间小路上到了公路上,其后跟着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小伙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说:“哧!这冰天雪地的,再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老子的腿都要废了!”声音正是先前那破锣的嗓音。
这两人一上得公路,乍一见旷野之中初雪四人,微微一愣,随即向初雪四人走了过来。
初雪但见二人似是不怀好意,当下拿出手机一边向小月三人使眼色一边大声地说:“诶!我说你们三人别傻站在那儿啊!赶紧了!拍了照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呢!这冰天雪地的想把人冻死啊!”
小月三人当下明白安雨嫣不想招惹那两人的意思,随即摆起了pose。
初雪随即一边拍照一边说:“笑啊!都绷着个脸怎么拍啊?”
小月配合着说:“脸都冻僵了还怎么笑?你倒是快拍啊!”
那两人本是走向四人的脚步一停转身向那辆枣红色雪佛兰车走去。
待那辆雪佛兰轿车向离鸾方向疾驰而去后,初雪收了照相机,落眉沉思道:“这两个人好像是找续东,那个黑色羽绒服的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小月立时接口:“安姐,我也觉得这个还色羽绒服的人在哪儿见过!”
王大雷这时皱着眉缓缓而言:“看他们刚才走的小路应当是通往沟底的路,不知道他们找的人是不是续东,还有,他们的老板是谁?”
初雪极力于脑海中搜索黑色羽绒服却是不得要领,一听王大雷这话,当下便说:“我们去沟底!”说罢率先朝那条小路走去。
李文可三人随即跟上,这条乡间小路不足两米宽,路面的积雪尚未融化,路中间由于有行人走过,从积雪中泛出斑驳的黄泥,又夹杂着些许薄冰,是以极为湿滑,加之坡度几乎大多都超过了30度,这坡度路滑的,四人两两相互搀扶照应着走得极为缓慢,几乎花了近一个小时四人才下到了沟底。
到了沟底,四人沿着石头河没头没脑地走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半个人影,伴随四人的只有耳边呼啸的寒风和呜咽流过的河水,举目只有白雪河水和河里星罗棋布大小不一的石头,就连先前在公路上看到的村落屋舍也是不见了踪影。
这时四人又冷又饿,眼中岸边的小径似是永无尽头,却是无人抱怨,四下搜索着……
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王大雷忽然停了下来,一回头,看向身后的安雨嫣叹了一口气,犹豫着、半遮半掩的语气:“雨嫣,只怕……只怕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也不是办法,不如……不如我们先回去另想办法……”
若是换了上一世的初雪、同样的情形,初雪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王大雷的请求,不定还会冲动地斥责王大雷懦夫无情无义,然后毫不理智地大声说:“不!要走你走吧!我一个人找好了!”
可是这一世的初雪只是低头默然不语,她知道王大雷说的在理,只是她的心却在流血,李文可这时咬了唇轻声劝着:“雨嫣……刚才那两个人都找了快三天了都没有找到……”李文可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李文可的声音开始哽噎。
小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从后边走到安雨嫣身边,拉着安雨嫣冰一样寒冷的手,默然而怜惜地看着安雨嫣,那神情似是在说:“安姐!你说继续找咱就继续找,反正我跟定你了。”
王大雷一脸的不知所措,沉默了片刻,补充着李文可的话:“文可的话不无道理,况且搜救人员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也是没有找到,”忽又一顿,说:“雨嫣,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回去,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初雪低头不语。
时间似是走得极为缓慢,于一秒一秒中蹒跚而行,寒风的呼啸声却是更为凌厉,石头河里的石头也变得狰狞起来,偌大的沟底,四人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几与周遭的一切融为一体。
小月三人的眸光里,安雨嫣的泪,滂沱,无声。
忽然,初雪猛地举头望向朦胧中的三家湾沟底一物一景,撕声呼唤:“续东……续东……续东……我不怪你了!”“续东……你回来啊!续东……我不怪你了……”
第二百三十章 天性(1)
初雪声声情凄意切的呼唤在三家湾沟里四处回荡,百转千回,直教人柔肠寸断,风木含悲。
顺着初雪这声声的呼唤,沿着石头河自西向东三公里多处、北岸的一个叫张家村的山区小学里,续东,当然或许该叫他的新名字张博安,手里正拿着一根铅笔在一张八开大的白纸上聚精会神地挥笔作画。
只是,不知为何,那支铅笔刚才还在纸上频频迅疾滑动的‘沙沙沙’的声音陡然一停,再看这时的续东,只见他浓眉紧锁,嘴里咬着铅笔末端似是在绞尽脑汁地回想着什么,他那深邃的眸光里似是刚刚点燃了一丝火星变得光亮起来,却是于须臾之间那光亮又暗淡涣散了开去。
续东没忍住挠头,叹了一口气。
一旁正在收拾教具和教科书的张奉先回头憨厚地笑着说:“博安,古人说得好,欲速则不达,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这药才吃了几天,还不到一个疗程呢!”
续东展颜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张老师,你说的对!”
原来前天张老师见续东随手拿铅笔在纸上画的东西惟妙惟肖,为了早日查明续东的身份,遂让续东回想头脑里残留的事物让后把它画出来,是以今日吃完午饭后,续东便找来了纸和笔一边想一边画。
起初续东脑海里闪过自己从小长大的大院的景致,当即动手画了起来,刷刷刷几笔便把大院大门口那两个缺棱少角的长方体水泥柱子画了出来,转瞬又把大院里几栋破旧不堪的多层式砖混楼房迅速画了出来,只是再往下时,续东脑海一片混乱,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才又了上边那一幕。
这时,张老师右手拿着课本,胳肢窝里夹着教具三角板笑呵呵地走到续东跟前:“博安,你早上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英语课,反应很不错,孩子们都说你比以前来村里支持的大学生教得好多了!”
续东小孩子一般天真而兴奋地拍着手,表情极为夸张地说:“真的啊?!”这要是搁到以前成熟沉稳的续东身上,给初雪他们看到了非得把眼睛惊得掉下来不可。
张老师和蔼地点头:“当然是真的的,博安啊,你要加油,下午的课外活动我准备让你教教他们美术。”
“好啊好啊!谢谢张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续东兴奋而激动地攥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好了,我先去给孩子们上课了!”张老师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个活力四射的小伙子,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只是张老师走到门口的身形忽然停下,一回头,脸上写满了忧愁说:“对了,博安,你不要出学校,我担心你失忆前很有可能是跟人狠狠地干了一仗,照你当时的情形看,我猜对方是要置你于死命的,所以你千万不能胡乱跑!”
续东表情一滞,旋即一弯腰笑着说:“你放心吧,张老师,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屋子里画画!”
张老师这才放心地去上课了,留下续东再次陷入苦思冥想中,我怎么会全身是血,我到底是谁?是谁要杀我?……
其实,之前张老师曾把续东当时身上穿的衣物鞋袜拿给续东看,希望能够帮助续东恢复记忆,然而破碎撕裂的血衣并没有让续东想起任何过去,本是可以提供身份信息的手机、证件和银行卡在张老师发现续东时就已经遗失了。
想了一袋烟功夫,续东也是没有回忆起有关过去的丝毫,不过,续东似乎也不是太在意,笑了笑便又重现拿起铅笔在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他在想等会儿课外活动时该教这些淳朴的孩子们画些什么呢?起初他的脑海里窜出的是一只小老鼠,两三笔之后,续东的笔下,白纸纸上便出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鼠,转瞬续东又画了早上他上课时一直专注听讲的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可是,陡然间,续东的脑海里泛出了初雪的样子来,标准的古典瓜子脸,如瀑般垂到腰间的秀发,薄薄的唇,弯弯的刘海,弯弯的柳叶眉,细密纤长的眼睫毛,黑得澄净的眼眸……
续东在想,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却是偏偏记得这个女子,续东一边想着脑海中那女子的模样,一边饶有兴致地执笔开始画了起来。
不消片刻,画纸上一个静娴素美的女子头像便呈现于续东的面前,而续东却是皱起眉来,只因在他的脑海里这女子的万般相貌他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那黑得澄净的眸子里的神色却是模糊之至。
所以这幅画里的女子眼中的神光木然而呆滞,从而使画中的女子失去了灵气,那画中的女子依然不是自己脑海中的女子,似是画中这女子可以是任何女子的模样,可以是隔壁张三的女儿,也可以是李四刚娶回家门的小媳妇儿。
续东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想起那女子眸光里的神色,不禁有些气馁懊恼,又将那张画拿在手里瞧着,只是这越看越生气,气得他将画猛地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摇身出门而去。
出了门,续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而寒冷的空气,神志为之一振,续东笑了笑,甩了甩头,绕着操场信步走着。
山区学校安静而祥和,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在操场跳跃着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