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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酸气四溢,宜萱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女人这种生物,鲜少能做得到十成的理智,女人太容易被感情所左右,而“嫉妒”正是感情求之不得的衍生物。
星移在时儿心目中的地位,是源于那一年的弘时从西山回来,心中最是需要一份纯粹无暇的感情作为慰藉。而星移作为一个正确的人,恰恰在最正确的时候,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所以造就了如此一份感情,这份感情也因此持久且牢不可破。
“凡事有因必有果!”宜萱轻轻搁下手中的茶盏,抬眼看着李咏絮那满脸的不甘之色,“你当初嫁给时儿,固然因为你有所心动,可是你更谋求的是皇家的荣华和地位!但纳喇星移不同,她是国公之女,原无须屈居侧室之位,若她嫁给寻常宗室子弟,何愁不能像纳喇星月那样当个嫡福晋?!所以她是喜欢时儿,才嫁给她!因为她付出的感情,比你多、更比你纯粹,所以她得到的回报也比你多!”
李咏絮听了这番话,只低头凝望着杯盏中嫣红如血的玫瑰茶,她忘了许久,直到那茶已然凉透,她才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那唇上不禁沾染了红意,仿佛饮血一般,别有一种凄美,她低低道:“是啊,我想要荣华,也想要表哥的心,想要两全其美,结果却是什么也得不到。表姐,我真的后悔了,我后悔嫁给表哥!”
她眼中渐渐再度盈满了泪水:“若当初我肯听你的话,在京中八旗子弟中,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嫁了,我又如何会落到如今不得不争、不得不斗的地步?”
“但是——”她眼中的泪齐齐潸然而下,“但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算我想回头过安分日子,嫡福晋也不会放过我!我更不会甘心为她鱼肉,更不甘心让我的女儿也为她鱼肉!所以,我只能争!只能斗!!”
宜萱长长叹息着:“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去走。你要如何,我都不会阻拦,也同样不会帮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席话,宜萱起身离去。
回到净园,新晋的大丫头银兰为她按摩太阳穴,宜萱歪在美人榻上,神情有些倦怠,这些个后院的事儿啊,以后她真的不想再插手了,真是累心又累脑子啊!
皇后将死,宜萱已经不必再斗,如此一来,果然还是过些轻快悠闲的日子更好些。
这时候,玉簪打帘子进来,道:“卢医正已从国公府回来,说国公爷是积年旧疾了,如今年岁大了,又气火攻心,所以才一病不起,也只能温温调养着。”
宜萱抬手叫丫头白兰停下,睁开眼睛,嘴里喃喃念着:“气火攻心?……”——雅思哈还真是倒霉,有那么一个拎不清的脑残儿子。
玉簪又道:“还有一件事,国公爷让卢医正转告说,请封煦公子为世子的奏折已经递上去了。”
宜萱笑道:“国公爷也真够慢的!”——这事儿她一早就答允了,在昌平的时候,便提前与汗阿玛说过了,汗阿玛虽然起初有些生气,但宜萱说到盛煦才是嫡子嫡孙,汗阿玛也是无言,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允了。
“如今的确是不能再拖延了,赶紧立了世子,定了名分,才能叫那些折腾不休的人死了那份心!”如今郑夫人和纳喇星德怕是还以为世子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呢!
宜萱忍不住咯咯笑了笑,“介时圣旨下达,不知郑夫人母子会是何等表情呢?”
玉簪也忍不住偷笑道:“怕是又要有一场热闹了!”(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二百一十二、世子盛煦
过了约莫三五日,雅思哈的病情加重,人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宜萱想着自己好歹是雅思哈的儿媳妇,这个时候总要去看看才是,便吩咐玉簪去库房取了一支上号的野山参,包在锦盒中,便往隔壁国公府去了。
雅思哈的正房中,倒是儿女济济一堂,除了产后体虚正在调养的纳喇星月,晚辈们可以说是都到齐了。郑夫人正坐在床头默默拭泪,至于是真心落泪,还是演技高超,宜萱就不得而知了。床头一流串是雅思哈的儿女们,原本被禁足的纳喇星德在床头捧着药碗,倒是一副貌似哀伤的模样,他身侧的子文倒是板正着脸色,毫无表情的模样,只是他看到宜萱进来,眼角挑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叫人看不懂他的意思。
而衡大奶奶他他拉氏则带着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盛煦侍立在郑夫人身旁,再就是弘时的侧福晋星移,似乎也是刚刚到的样子。
房中之人都匆忙向宜萱行礼,宜萱抬手道了“免礼”,忙问一旁的医正卢照堂:“公爷的病情怎么样了?”
卢照堂叹着气回话道:“七分看天意了!”
宜萱叫玉簪奉上野山参,吩咐道:“这个拿去入药,你……也尽力而为吧!”——不管怎么说,雅思哈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在这个时候,宜萱总要多多少少尽点力才是。
郑夫人见状,忙道:“公主可否好人做到底,为公爷请个宫里的太医来?”
宜萱微微皱眉。雅思哈这是老了,什么神医都是医不了命的!便提醒郑夫人道:“卢医士原本就是宫里的太医。”
卢照堂脸上也十分不愉快,他这几日精心为老国公开方、熬药。最后却换来国公夫人的如此不信任,不由便撩脸下来,道:“郑夫人是信不过下官的医术了?!”
郑夫人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卢医正的医术自然比外头的郎中强许多倍,可宫里想必还有医术更高超的……”
卢照堂哼道:“国公爷的身子,就算是院使大人来,也不见得有力回天!”
卢照堂这话是大大的实话。可却着实有些不敬。纳喇星德当场便吼道:“你一个小小医士,竟敢诅咒我阿玛!谁给你的胆子?!”
宜萱脸色也甚是不悦,谁给卢照堂的胆子?卢照堂是她的医士。自然是她给的胆子!这个纳喇星德,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呢!
卢照堂昂然不惧地道:“本官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公爷的病,额附这个做儿子的,莫非心里没数吗?!前段日子。若非额附爷把公爷给气着了。他老人家也不至于这么快旧疾复发了!”——卢照堂所指,自然是宜萱回京那日,纳喇星德来到净园门前闹腾着想要戚氏和秦氏卖身契之事,后来国公爷一怒之下便将他禁足了。就是那一怒,牵动了旧疾。
“你——”纳喇星德被一针见血地戳中了痛处,不由恼羞成怒,他咆哮道:“你少推卸责任了!我阿玛的身子一直是你调理的,如今没调理好。反而让我阿玛病倒了!却想把责任推卸到我头上来?!哼!!”
卢照堂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人质疑医术和医德。脸色也隐隐涨红,他铿锵道:“本官所开的每一道药方,全都记录在案,额附爷若信不过大可拿去叫别的大夫看看!我若是一味用药不当,你尽可取走我项上人头!!反倒是,国公爷脉象大有怒火攻心之势,随便请个大夫来,也能诊断得出来!!到底是谁叫国公爷旧疾复发、来势汹汹,不妨验证一番!”
卢照堂如此言辞铮铮,且有条有理,倒是把纳喇星德给挤兑地无言以对,纳喇星德自然是没胆子来“验证”,若是传扬出去,可就是他“不孝”了。
卢照堂见纳喇星德心虚,不由冷笑道:“不孝子本官见得多了!可即不孝顺又还理直气壮的,本官倒是头一次见!当真开了眼了!”
“你!!”纳喇星德被卢照堂这番话讽刺地满脸紫涨,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终于失去了理智,跳脚大吼道:“你这条老狗!!竟敢在勇毅公府放肆!!我可是公府未来的主人!!”
听到这话,宜萱忍不住冷笑出声,雅思哈请封盛煦为世子的奏折已经呈递上去了,不日便会有圣旨降下来。真不知这个纳喇星德哪儿来的底气,没个册封,也敢自视为世子爷!!
卢照堂被骂成“老狗”也是气个了够呛,他快步走到宜萱面前,弯腰行礼道:“公爷病情,奴才着实无法照看了,还请公主请个能骂不还口的太医来吧!”
“骂不还口的太医?”宜萱忍不住笑了,“宫里有这样的太医吗?本宫怎么不晓得?”——说到底还是纳喇星德太极品了,连给自己老子看病的医正都敢骂,简直是极品脑残!真当自己已经袭爵做了侯爷了吗?!当真是不知所谓!
纳喇星德看到宜萱“嘲笑”的表情,不禁怒火攒用,他当即道:“和硕公主既然来了,便请把戚氏和秦氏的卖身契给了我吧!”
宜萱扫了一眼纳喇星德那副张狂得自以为理所理当的表情,有些犯呕,便冷冷道:“本宫花银子买来的人,凭什么白白给了你!”
纳喇星德昂然道:“和硕公主不是卖给我的侍妾吗?当然要把卖身契给我了!”
宜萱忍不住嗤嗤笑了:“买给你的?额附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些吧!本宫买了她们做姬妾,可不是为了你!而是给本宫买个好听的名声罢了!!”
纳喇星德的脸色再度涨红了,“你、你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肯把她们的卖身契给我?!”
宜萱便笑道:“首先呢。秦氏的卖身契你是得不到,因为那东西已经不再本宫手上了。”
纳喇星德听了,顿时隐隐暴走:“什么?!!你、你、你竟然敢把容儿卖了?!”
容儿?还真是亲昵的称谓呢!宜萱当初给秦氏改名“德容”。却当真没想到如此端庄的名字,竟然也能被唤得如此腻歪!宜萱笑着看了一眼郑夫人,道:“秦氏谋害戚氏肚子里的孩子,本宫秉公处置,将她卖给了人牙子,太太觉得,可是有什么不应该吗?”
郑夫人脸色尴尬。她看了一眼自己怒发冲冠的儿子,终究没敢说“应该”二字,只道:“她是公主买来的人。自然公主可以随意处置。”
宜萱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句人话!本宫花钱买来的人,自然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想卖便卖,想打便打,想杀便杀!旁人有什么资格过问?!”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纳喇星德暴怒大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容儿?!!她那么温柔善良。你怎么可以把她给卖了?!她是人,不是件货物啊!”
宜萱惊讶地看着纳喇星德,怎么滴,这个脑残居然还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啊!额不,应该说是人道主义精神病才更恰当些吧!在封建时代,讲人道,脑袋犯抽了吧?!尼玛的,到底谁才是穿越来的啊!!
宜萱不耐烦地摆摆手:“你阿玛病重。怎么没见你如此激动?反倒是发卖了个小妾,倒是成了这副样子?”——有这么个儿子。雅思哈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纳喇星德怒吼一声,竟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床上昏迷的老父,“你到底把容儿卖给那家人牙子了?!”
宜萱嗤嗤笑了:“都卖出去俩月了,人牙子也早就出手了!”
纳喇星德急忙问道:“出手给谁了?!”
宜萱眼都不眨一下地编谎话道:“哦,似乎是转卖给了扬州一个六十多岁的富商做小妾!”
“你、你简直没有人性!!”纳喇星德眼红如牛,突然大步便朝宜萱重来,俨然张牙舞爪便动粗。
这时候,子文出手了,他一个箭步追上去,一手抓住纳喇星德的后腰腰带,当场就跟拎小鸡似的把纳喇星德扯了回来,狠狠甩在了一旁翘头案上。碰的一声巨响,翘头案被撞得翻到,连同上头的文房四宝一齐洒落一地,其中那个还有未干涸的墨汁的端砚咚地正好砸在了纳喇星德的脑门子上。
“啊!!——”纳喇星德痛叫捂着脑袋,乌黑的墨汁伴着她的血液一同流了下来,当真狼狈不已。
郑夫人看到自己儿子被公主欺负,没法子,可看到连纳喇星徽都敢欺负她的儿子,当即就忍不住了:“你这个贱婢生的庶子!也敢欺负我儿子!!等我我儿袭爵,本夫人一定要把你这个贱种赶出勇毅公府!!”
子文脸色暗沉,透出浓浓的不悦来,他冷笑道:“袭爵?!阿玛岂会让一个不孝子袭爵?他数日前便请封了煦儿为世子!”
这番话一出口,他他拉氏眼中难掩欣喜之色,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满是亮光。
郑夫人听了子文这话,丝毫不信,她冷笑道:“荒唐!我儿贵为和硕额附,更是公爷唯一的嫡子,哪儿有叫孙辈袭爵的道理?!”
郑夫人的话才刚落音,一个小厮急忙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禀报道:“太太,天使驾到!前来传旨!”
这天使,可不是那张翅膀的东西,而是皇帝的使者,也就是钦差。
郑夫人听了,不禁欣喜若狂,她急忙上前把地上的儿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