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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弘时满眼厌烦之色,“今儿回去之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养病,不许再出来胡闹!!”
“爷——”董鄂氏哀哀唤了一声。
弘时冷冷道:“别以为你对星移做的事情,本王不晓得!若不是看在鸾儿和永瑜的份儿上,本王岂会留你这毒妇占着嫡福晋的名位?!!”
董鄂氏浑身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面如土色,嘴唇颤颤说不出话来。
宜萱也沉默着,董鄂氏的确手段了得,但弘时也不是瞎子!!若不是看在一双嫡出儿女,若不是看在董鄂氏病体孱弱,活不了几年的份儿上,时儿不会轻易揭过当初之事。
星移的孩子险些生不下来,若非她去求皇额娘将那孩子过继,永瑞就算生下来,也不见得能活下来。董鄂氏是个能狠得下心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能狠下心去扼杀旁人的孩子!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
宜萱不想去品评这里头的对与错,如果不是弘时多年专宠星移,或许董鄂氏不见得会如此。
李佳雁卿的生辰之后,宜萱便再没见过董鄂氏,听说她病情加重,又缠绵病榻起不了身子了。
雍正十二年春。
固伦怀恪公主府的碧桃又开了,甜丝丝的花香只欲熏得人醉去,漫步碧桃花林,宜萱满脑子都是昨夜那个古怪的梦。
她又梦见了那个穿着玄色九龙十二纹章帝王衮服的男子,这一次,她坐在那个男子怀中,亲昵地偎依在他胸膛中,可他的脸却一片模糊,看不清他的五官,唯独给宜萱印象深刻的是他手心里的那颗朱红色的果子,只有婴儿拳头大,圆滚滚的,透着异常诱人的果香。
弄得她现在稍稍一想,嘴里就忍不住流口水。
一想到这点,宜萱就忍不住郁闷。
这辈子她可是帝女,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居然被梦里的一颗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果子勾得馋虫蠕动!
熙儿曾跟她说,那些梦境,都是她残留的记忆。
这让宜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吃货……因为今早起来,她的枕头上还有可疑的口水渍呢!这让宜萱端的是老脸通红!
回头私底下得问问熙儿,那长得像西红柿的果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熙儿呢?”宜萱忽然想到今儿可是休沐日,吃过早膳之后,似乎他就没见过自己儿子的影儿了。
玉簪脸带暧暧的笑意,她压低了声音附耳道:“佟府家仆送了信儿来,佟家大公子约咱们小公爷出去吃酒。”
“哦,这是寻常事,怎么了?”——宜萱疑惑地看着玉簪那满是坏笑的神情,佟家大公子苏冲阿又是佟佳令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也是宫里的三等侍卫,自然是早就和盛熙熟识了。
玉簪笑吟吟道:“奴才瞧着,只怕佟家大公子怕是又替妹子送贴身的小物什给咱们小公爷呢!”
宜萱算是听明白玉簪的意思了,这事儿她也晓得,也是月前她瞅见自己儿子腰上多了个花样新鲜的鸳鸯纹香囊,起初还以为是宫里绣娘的手艺,随口问了一句,才晓得,原来是佟佳令茹托她哥哥送的。
私底下这种来往,虽然从世俗角度来说有些逾矩,可宜萱还没封建到这个程度,别说私底下送点小玩意表达心意了,就算私底下约会相见啥的,宜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倒是乐得,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早早培养一下感情呢!虽然现在还没赐婚,但这事儿汗阿玛既然许了,想来是不会有变的。
可是想到儿子打算倒时候和她一起离开,她就觉得有点对不住那个当年只有一面之缘的可爱小姑娘。宜萱寻思着,不如让他们好好培养感情,倒时候她自己回去和子文团聚,熙儿就留下来好了。
宜萱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盛熙本来就对佟佳令茹稍微有几分好感,日后真做了夫妻,朝夕相对的,莫非倒时候,盛熙真的舍了人家,让人家做未亡人?
想到这里,宜萱倒是安心了几分。
盛熙已经十八岁了,婚事拖延到现在已经是够晚的了。当初要不是佟佳令茹的祖父夸岱死了,未能参选,只怕盛熙三年前就赐婚了。宜萱也不是没想过,干脆叫儿子跑出去躲几年,等汗阿玛驾崩,弘时登基之后再回来,可是盛熙不在,难道赐婚就赐不成了?今年选秀,汗阿玛是必然要赐婚的,这不是宜萱一己之力想反对就能给推脱了的。(未完待续。。)
三百三十六、姻缘辗转(上)
傍晚的时候,盛熙才堪堪赶回来。
宜萱忙吩咐了人摆饭,却发现儿子的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了?”宜萱将双手在滴了玫瑰汁的温水中浸了浸,又接过侍女奉上来干爽帕子擦手。
盛熙闷头坐在八仙桌前的紫檀木素圈椅上,眼底神色有些暗沉,他低低唤了一声“额娘”,略顿了顿,才抬头望着宜萱道:“董鄂尚书夫人遣人去佟家警告了一通,想让佟佳令茹报病免选。”
宜萱的手豁然握紧了擦手的云缎帕子,她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董鄂尚书夫人何许人也?便是弘时媳妇董鄂庭兰的额娘!!他阿玛是从一品的尚书,自然她额娘就是尚书夫人!
董鄂家尚书夫人是董鄂氏的额娘,也是和鸾的郭罗妈妈。做外祖母的,心疼自己外孙女的心情,宜萱不是不能理解,可派人去威胁佟家人,董鄂家未免也自恃过高了些!!同样是满洲著姓大族,可佟佳氏两朝后族积累的底蕴可丝毫不亚于董鄂家!
看着一**上菜的侍女,不消片刻,便满桌子都是山珍海味了,宜萱轻轻哼了一声,董鄂尚书夫人的举动,若说没有受了董鄂庭兰指使,宜萱是如何都不信的!
“让佟家人安心,你郭罗玛法答允了皇贵太妃的事儿,我倒是不信区区董鄂家就能给翻过来!”宜萱冷笑道,她这个弟妹,越是病重,倒越是不肯消停了!
和鸾如今也不过才十三岁而已。她是弘时第一个女儿,又是唯一的嫡女,难不成弘时还能狠心地把她远嫁蒙古了去?!之前六弟妹李佳雁卿的生辰。若董鄂氏求她照拂和鸾,宜萱是决计不会拒绝的,可偏偏她求的是要把和鸾嫁给熙儿!她明知道汗阿玛已经许了皇贵太妃,竟然还想着从中转圜!连额娘都息心认命,转而为和鸾相看其他京中勋贵子弟,偏生她不死心!
盛熙拿起象牙著,笑道:“这事儿倒是不值得额娘置气。我已经跟苏冲阿说过,董鄂家的一言一行只出于舅母之心,与舅舅无关。”
宜萱一愣。不禁感叹这些个世家子弟,真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以佟家在朝堂上势力莫非还会怕了董鄂家不成?苏冲阿询问盛熙,无非就是担心董鄂家的举动乃是端亲王弘时的授意!佟家不怕董鄂家,但却万万不敢得罪弘时!!若弘时有意成就自己女儿和外甥的姻缘。哪怕上有皇帝指婚。佟佳也万万不敢相争!
而盛熙的话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佟家大公子,董鄂家的举动和端亲王无关!让他们安安心心教导佟佳令茹待选,倒时候等着皇帝赐婚也就是了!
盛熙有这样一个大舅子和这样一个妻族,真的是好事吗?宜萱不禁心中忧虑。
“熙儿——你……你是真的想娶佟家格格吗?”宜萱忍不住再度问了一句。
盛熙刚夹起一块香烹狍脊,还没来记得送进嘴巴里,就被自己额娘的这番话给问懵了,他笑着道:“我要是不想娶那个丫头,干嘛要跟郭罗玛法求赐婚呀!”
宜萱抿唇笑了笑。“我就是想问问,你真的做好与人为夫的准备了吗?”
盛熙嘴里叼着狍脊。含混不清地道:“这有什么好做准备的?再说就算我没做好准备,郭罗玛法莫非就肯不给我赐婚了吗?”
宜萱干笑了笑,“熙儿,你要是真不想结婚,额娘可以替你想想法子。”
盛熙咽下嘴里的肉,捧着燕窝喝了一口,压了压油腻味道,才撇嘴道:“之前可是额娘劝我,想让我结婚的,怎么现在又不想让我结婚了?!”
宜萱愣了愣,脸色笑容愈发干巴巴的,“额娘只是希望你娶的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你要是喜欢佟佳令茹,娶了就娶了,可你……”——她可真没看出自己儿子有多中意佟佳那丫头的。
盛熙嘴里嚼着爽脆的糖醋荷藕吃得欢实,“额娘,瞧你这话说的!娶妻这种事儿,看的是家世门第是否相当,教养品性是否规矩,真不真心的,等娶进门再说呗!”
宜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怎么盛熙比她都像个古人啊!她还在纠结先恋爱再结婚的问题,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倒是看得开!合着是她操了不该操的心是吧?!
盛熙又道:“再说了,我就算有真心喜欢的,要是门第不相符,额娘您也肯定不能让我娶呀!”
宜萱一听,立刻撂下筷子,“谁说的?!你瞧中谁了?额娘肯定帮你娶进门!”——她只是壳子是古人而已,骨子里怎么可能有那种门第观念?之前觉得佟佳令茹可以做儿媳妇,那完全是建立在盛熙没有喜欢的姑娘的条件之上!
盛熙的俊脸一僵,他忙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比如说我要是喜欢锦屏姐姐,额娘你还能让我娶她为妻吗?”
听了这番话,宜萱倒是还镇定,可真真是苦了端了一砂锅鸭舌羹上来的玉簪了,她手一哆嗦,滚热的鸭舌羹飞溅出来,烫在她手背上,差点没把整砂锅的鸭舌羹给摔地上。
这还不是最叫她震惊的,最让玉簪震惊的是宜萱接下来的话。
宜萱身子一端,脸色板正地道:“熙儿,你要是真心喜欢锦屏,我可以想法子让她认个上三旗人家做养女……”
宜萱的构思还只说了个开头,只见盛熙已经呆若木鸡了,紧接着是碰的一声,那一砂锅的鸭舌羹还是没来得及上带桌子上,便没玉簪手一抖给掉在了地上。
玉簪那里顾得上满地的鸭舌羹,直接便跪下来,“公主,您要是再开这种玩笑,奴才只能叫嫂子把锦屏带回去婚配了!”
盛熙也急忙摆手道:“额娘,我说了,是打个比方了!您怎么给当真了!”
看到玉簪那被惊着了的反应,宜萱也叹了一口气,锦屏那样的出身,也的确不可能撑得起公府家门。这也是门道户对这种说法延续千年的必要性,这不是有心抬举,便能顶用的。
宜萱忙道:“我也就是打个比方,熙儿,你要是看上了哪家门第低些的姑娘,也不打紧。”
盛熙似乎有点烦躁了,他用象牙筷子戳着珐琅卧足碗里的燕窝,“额娘,佟家那丫头就挺好的,您就别折腾了成不?”
宜萱一噎,突然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愤愤,这个兔崽子!!
宜萱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玉簪,“你也起来吧。锦屏也耽误到二十一了,等熙儿和佟家格格成了婚,要是她不反对,就给锦屏开脸吧。”
玉簪这才转露出安心笑脸,“佟家教养出来的格格,女德自然是不必多说的。”——幸好定了佟家格格,要真尚主,她就得回头劝劝侄女,拾掇东西回去婚配了。
转眼是雍正十二年的春暖花开时节,选秀也正式开始了。
皇后李佳氏虽然不大乐意,可既然是皇上许了皇贵太妃的婚事,她也着实没辙,等待秀女过了前两轮选拔,进了宫里学习规矩礼仪的时候,李佳氏便趁这机会,着人去传了这个佟佳格格。
李佳氏在规矩上素来挑剔,却也不得不承认佟家教养出来的格格,规矩礼仪丁点不差。且长相虽然漂亮,却不是狐媚的刻薄像,见如此,李佳氏也不得不认了。想到自己女儿,唯独只有这个一个儿子,为子孙延绵计,的确娶个年纪相若的好些。
李佳氏撇了撇佟佳令茹的臀部,暗道一声“不错”,便叫徐一忠拿了一套头面赏赐给佟佳令茹,心道,这个就是她外孙媳妇了,赏赐自然要厚重几分。
收了赏赐,佟佳令茹也终于安下了心,正要跪安退下,却闻得外头进来一个宫女禀报说:“大格格来给主子娘娘请安了。”
佟佳令茹暗暗皱眉,叹自己时运不佳。
说话家,娇滴滴的一声“皇玛嬷”传入殿中,便见一个身穿石榴红缂丝鸾凤旗服的娇俏少女小跑着飞窜进永寿宫正殿中。
和鸾一头钻进皇后李佳氏怀中,满是撒娇的意味。
皇后也生了几分疑惑,“你额娘病着,怎么没陪着她,倒是进宫来了?”
和鸾歪着脑袋道:“就是额娘让我进宫来陪皇玛嬷的呀!”
皇后“哦”了一声,眼睛一眯,眼梢的鱼尾纹又深了几许,“你额娘倒是有心了。”——这话说得颇有深意。
佟佳令茹此刻已经退到一旁嵌螺钿花鸟屏风旁边,低着脑袋,一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