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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略清醒些的时候,她闻到了那熟悉的淡淡清香。
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成片的嫣红花开,那花儿优雅舒展,颜色仿佛鲜血一般红艳。
这就是曼珠沙华。
这一切就跟她曾经梦中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此刻,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哦,已经不能再说是身体了,而是魂体。她的魂体是半透明的,就跟那些鬼片里鬼似的,只不过她有脚,脚是落在地上的。虽然轻飘飘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但的确有踩在地上的感觉。
三生河、曼珠沙华丛,一切都和三首说的一样。如此说来,她只需要沿着河畔一路走下去就对了?
可是——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鬼啊!!!
一个一个的,全都是透明色的,而且到了膝盖以下就透明得几乎没有了!!他们一个个也在往前头慢慢飘着!!
宜萱差点没大喊一声有鬼,可突然想到自己也是鬼了,谁怕谁啊!!
而且,她仔细观察了之后才发现。那些千千万万的鬼魂跟她并不一样!且不说有脚和没有脚的问题,而且他们全都是浑浑噩噩的,就像是牵线木偶一样。毫无意识地往前方飘过去。
宜萱耸了耸肩膀,也顾不得考虑这事为什么了,急忙快步朝前方走去,因为脚下是在太轻了。走起来有一种像飞一样的感觉。最后她越走越快,最后经飞奔了起来,一个跳跃,便从好几个慢慢飘动的鬼魂头上飞窜了过去,简直是身轻如燕啊!!
宜萱得意地笑着,看样子做鬼也鬼的好处,没有了沉重肉身的舒服,就仿佛是脱掉了枷锁一般。她嗖嗖地飞奔着。跑得忘乎所以,直到看到了前方的奈何桥。那是一座巨大的汉白玉石拱桥。宽度只怕都能抛开八辆马车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石拱桥啊!!
如三首所说,桥头上的确等候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三首?!!
宜萱瞪大了眼睛,“三首?怎么是你?!”按照之前说的,三首不是还在那个世界等着熙儿回来吗?
眼前这个人脸色板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那五官的确和三首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浑身的气息也几乎一模一样,是的,几乎……可是宜萱还是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同。
这个人躬身做了一个揖礼,他没有回答宜萱的问题,而是说:“殿下,请跟我来。”
宜萱有些茫然,但还是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一步步走到奈何桥桥拱的最高处,宜萱看到那头上有一个个的巨大漩涡,漩涡总共有六个,都是一般大,可颜色各自不同,有的是泛着淡淡的金色,有的是乌暗的颜色,还有一个是黑沉沉的,看了便叫人觉得恐怖。
而那些浑浑噩噩的鬼魂,到了漩涡跟前,竟然自动分门别类地各自投进了漩涡中。
六个漩涡,这难道是六道轮回?
这个很像三首的人,带着心怀疑惑的宜萱从漩涡与漩涡之间的空隙走了过去,前方出现了一道门,金色的门,他轻轻打开了门,对宜萱说:“从这里,就可以去冥界了。”
这个门里头也是个漩涡一样的东西,不过和那六个漩涡颜色不同,是淡淡的月白色,看了叫人感觉很舒服。
宜萱看着那个很像三首的人,问道:“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他说:“我也是三首。”
“诶?”——也是三首?!意思是三首不只有一个?
这个三首没有解释什么,他躬身指了指门里头的漩涡。
好吧,现在对她而言,还是尽快去冥界和子文团聚为好。于是宜萱一头钻进了漩涡中,在哪个光怪陆离的漩涡通道里,渐渐迷糊了过去……
宜萱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冰冷的玉质棺材里!!
之前魂体状态时候的身轻如燕的感觉也没有了,只觉得浑身都是僵硬的,似乎是被冻僵了一般,她无法动弹身体,甚至冻得舌头都是冷冷的麻麻的,想说句话都难。
突然,棺材的盖子被打开了,映入宜萱眼帘的是一张陌生中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孔。
冠玉般的脸孔,五官棱角分明,仿佛雕琢而成的一般,他的眼睛若星辰灿烂,仿佛带着无限的怀念再望着她,他轻轻道:“萱儿,欢迎回来。”
他是——子文?宜萱也凝望着眼前这个拥有陌生脸孔的子文,但细细打量,和从前的那个子文也隐约有那么两三分的相似,只不过五官更加硬朗几分,更有几分威严与霸气,身材似乎也更高大些,少了点温润如玉的感觉,多了几分尊贵。
他伸手将浑身冰冷僵硬的宜萱从玉棺中横抱了出来,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他喉咙哽咽地道:“这一日,我等了千年。”
他的怀中是那样温暖,仿佛隔了千年,才又重新回到这个怀中一般。
然后,子文怀抱着她,用巨大厚实的斗篷将她包裹在里面,一路走出了这个冰冷的殿宇,沿着一个雕梁画栋的走廊,走进了一个温暖潮湿的殿中,宜萱看得分明这个殿的名字,叫做汤泉殿。
就是泡温泉的地方?
嗯,她这个冻僵了的身子,的确泡个热腾腾的温泉是再好不过的了。
子文驱逐了殿内个个模样姣好的宫女,轻手轻脚为她宽衣解带。宜萱看着他的脸,忍不住产生了意思抗拒,她抬起僵硬的手推了推他的手,脸色露出了赧赧的表情。
子文不由怔忪,他有些失落的样子,“我……明白。我叫宫女进来服侍你。”子文将她轻轻放在汤泉边儿上的一个躺椅上,便走了出去。
宜萱抬头看着上头雕琢了巨龙的横梁,她刚才的举动是不是过分了点?他是子文,只不过换了一副模样而已……
不消片刻,七八个身穿粉色高腰襦裙的娇嫩宫女便鱼贯走了进来,也不说话,一个个手脚温柔地问宜萱宽衣,然后扶着光溜溜的她进入了跟游泳池一般的汤泉中。
微烫的汤泉水包裹着她的肌肤,那温度从皮肤渐渐透入到了骨子里,这样舒服的感觉,叫宜萱忍不住哼哼了两声。汤泉水并不是一动不动的死水,似乎底下是流通的,仿佛涓涓小溪一般按摩着她僵硬的身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背后还有漂亮的宫女为她揉着肩膀,舒服得她差点睡了过去。
僵硬的感觉也渐渐消弭了,这温泉似乎跟普通的温泉不一样,能够极大程度的使人舒缓放松,而且温泉水的颜色似乎带着淡淡的金色,波光流转似的。
宜萱将整个身子都沉进去,只留这一个脑袋露在水面上。这里面太舒服了,真想一辈子都不出来。
这时候,一个宫女柔声说:“王后殿下,陛下说请您更衣。”
“嗯?”宜萱懵了,那宫女是在跟她说话?她抬头就看见了一件大红色的三重广袖曲裾,衣裳上绣着丹凤朝阳纹,衣料是她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仿佛鎏金一般,当真光彩夺目得紧。她只看了一眼便被迷住了。都忘了问那称呼是什么意思了。
她记得曲裾是汉朝的服装,以大气而著称,眼前这件大红丹凤朝阳三重广袖曲裾不但大气,更是华贵美丽,不可方物。她就是那样不由自主地仍有宫女服侍上一层层穿上这身衣裳。
穿好之后,又人抬过来一方跟试衣镜差不多大小的镜子,也跟后世的镜子一样照得人纤毫分明。
宜萱望着镜中自己,说实在的,她对衣服很满意,但是对这个皮囊却不是十分满意。这张脸蛋长得不如她当怀恪公主时候的娇丽,不过比她金宜萱的时候却好看几分,总得来说,五分似怀恪,五分似金宜萱。中等偏上的姿色罢了,多亏了这一身衣裳,倒是增色不少。
宫女为她梳了一个高耸蓬松、优雅灵动的凌云髻,发髻上点缀了红宝石珠花与珠翠首饰,顿时再增三分颜色。宜萱看了,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想必便是如此了。(未完待续。。)
三百六十三、宜萱之“死”
太医一搭宜萱的脉搏,顿时脸上露出土色,又仔细检查了那已经取出来的箭矢,太医叩首道:“皇上、太后,长公住的外伤并不十分要紧,要紧的是箭矢上似乎涂毒,而且好像还是鹤顶红!”
鹤顶红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意思,已经是不需要多说的。中了鹤顶红的人,嫌少有活命的。
弘时与太后李佳氏齐齐面无血色,皇太后更是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
弘时狠狠将手中的沉香木佛珠掷在地上,这一掷用足了狠力,生生摔得满地碎珠翻滚,弘时怒不可遏,咆哮道:“去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有这般包天的胆量,连朕的亲姐姐都敢谋刺!!”
弘时冷目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太医:“立刻开药!!长公主若是不能救回来,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太医个个身子抖索,为首的太医院院使急忙道:“皇上容禀,长公主所中鹤顶红分量不轻,且已经过去了至少半个时辰,鹤顶红之毒素已经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下来啊!”
弘时听了这番话,当即怒发冲冠,上去一脚便将那垂垂老矣的院使一脚踢了出去,“没用的庸医!!朕留你们何用!!”
这时候,和鸾颤颤巍巍开口道:“汗阿玛,刺杀姑姑的那个人是……是我府上的一个小太监,刺杀之后,他就咬破口中毒囊自尽了。”——因为就藏在花丛后头。想不发现都难。
弘时的目光冷冷扫向了和鸾,“你府上的太监,为什么要刺杀你亲姑姑?!莫不是你指使的?!”
这话一出。和鸾只觉得恍若心头一击,她哭着跪了下来,“汗阿玛,我怎么可能刺杀姑姑啊!!!”
林德瑞忙小心翼翼上前二步,弓着身子道:“皇上、太后,奴才去瞧了,那小太监。似乎是从前长春宫里的小宁子。”
弘时的眸子深处幽冷而愤怒,“是皇后宫里的人?!!”
林德瑞点头道:“是先皇后身边伺候多年的旧人。”
话至此处,自然一切都再明显不过了。连在一旁竖着鬼耳朵听着的宜萱都明白了个透彻!好啊,合着想杀她的人是董鄂氏!!
皇太后已然愤怒得浑身发抖,“这个毒妇!!自己死了还不肯消停,竟是想让哀家的女儿给她陪葬啊!!”
和鸾听了皇太后所言。急忙匍匐着上前。她跪在皇太后脚下,哭着摇头:“不,不会是额娘的!额娘没有理由要杀害姑姑啊!!”
皇太后冷哼了一声,“真当哀家是聋子、瞎子吗?!因为熙儿远征西南之事,董鄂氏整日在长春宫里,每日多有恶毒诅咒之言!!哀家可怜她时日无多,才没有跟她计较!!没想到这个毒妇将死之前居然还安排了人伺机刺杀萱儿!!可不就是她临终前几日,把那个小宁子安排出宫来伺候你吗?!就是等着萱儿那一日来你的公主府。便可以下手了!!”
和鸾虽然想要为自己已经去世的母亲辩驳,但也知道她额娘对自己姑姑的恨意。何况。因为那个锦屏的死,她挨了姑姑一个耳光,她虽然没有对身子病得愈发重的额娘说,但脸上的红肿几日未消,如何能瞒得过额娘?额娘要杀姑姑,只怕也有一半是为了她吧?
和鸾伏在地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他也明白,皇玛嬷这番话,断然没有冤枉了额娘的可能性。以额娘的脾性与偏执,她的确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弘时突然冷冷笑了,“她因为死了,朕就那她没办法了吗?!!”弘时突然问林德瑞:“皇后的灵柩如今可曾入了朕皇陵了?!”
林德瑞弓着身子道:“还不曾。”
“那正好不用抬进去了!!朕百年之后,决计不与这毒妇同穴!!立刻拟旨,只需按照皇贵妃之仪,将董鄂氏葬入妃陵!!”弘时厉声吼道。
“汗阿玛!!”和鸾仰头望着弘时,哭着哀求道:“皇额娘人都已经去了,死者已矣,何况皇额娘到底与您有十八载夫妻之情……”
“住口!!”弘时冷冷瞪了和鸾一眼,“这些话,朕一个字都不想听!!”说罢,弘时又吩咐道:“吩咐礼部,不必给董鄂氏拟定追谥了!!朕还要立下一道旨意,子孙后代,谁都不许给董鄂氏累上尊号!!朕百年之后,也不许她的牌位进奉先殿!!”——奉先殿是供奉历代帝后牌位的地方,不许董鄂氏牌位进奉先殿,就是不承认她皇后的地位。
和鸾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她心中忍不住哭嚎,皇额娘,您又是何必如此害人害己呢!!
这一切场景,宜萱都分毫不差地看在眼里,她忍不住凝视着床榻上那具死气淤积的肉身,现在她还可以回去。以她自己的月华灵力,足够驱逐鹤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