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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萱将怀里的熙儿抱得更紧了几分,“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熙儿分毫!!”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她凝聚目光看着眼前忧郁的男子道:“子文也不可以!”
“我……”子文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只凝噎着望着满心防备他的这个女人。
宜萱后退了几步。“请你以后,不要再靠近熙儿!”——虽然用了“请”这个字,但宜萱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子文紧紧蹙着眉头,瞳孔微微一缩,他看向盛熙的目光有些神伤,“我从未想过要伤害熙儿。”
这话落在宜萱耳中,是一千一万个不信,她深吸一口气道:“但愿你能言出必行!!”这话,隐隐有警告的意味。
宜萱看着这个绿荫遮盖下的凉亭,又郑重地道:“董鄂家的七格格,温柔貌美,堪称良配,我要恭喜子文了。”
子文听了这话,脸色已经全然发白了,他急忙道:“我根本不想娶什么董鄂家的格格!”
宜萱以冷漠的语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自己任性!”
子文愣住了,他凝眸揪杂地望着宜萱:“什么父母媒妁,我都可以不顾。我宁可远远守护着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愿意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宜萱心头一颤,她看到怀中熙儿瑟缩的样子,终于再度冷下心肠:“婚姻之事,喜不喜欢,根本不打紧。娶了董鄂家的七格格,对你未来的前途很有利。”
“难道你也希望我娶董鄂家的格格吗?!”子文怒声问道。
宜萱咬唇,狠狠点头道:“对、没错!我希望能娶董鄂晴兰为妻!!”
噔噔,子文身体一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推了一把,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俊朗的面孔上已然没有了半分血色。
宜萱扭头不去看他,只更加抱紧了怀里的盛熙,道:“愿你和晴兰早结连理,早生贵子。”——宜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样伤人又伤己的话。
她只觉得浑身都沉甸甸的,腿脚却软绵绵的,她歪歪斜斜终于回到了肩舆上。
回到额娘的长春仙馆,宜萱揉着自己刺痛的太阳穴,将熙儿交给吴嬷嬷照顾,便一头钻进了西暖阁中,和衣躺下。
薄荷焚了安神的安息香,那朦朦胧胧的香雾,仿佛可以安抚人心中的痛楚,将人待到那个周公的世界里。
宜萱浑浑噩噩,半睡半醒,悠远绵长的气息在他鼻尖流转,安息香的气味浸润了肺腑。
她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的床畔。
“二姐姐……”是弘时的呢喃,他的声音低沉而模糊,叫人听得不太真切。
“……终有一日,时儿会让姐姐得到想要的一切……”
“……”
这一年的夏天,前所未有的漫长。
曾经埋藏在心底里的奢求,如今都变成了不可能。
她心中所惦念的那个人,终将成为别人的丈夫。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但却贪婪地享受着他在暗处默默的爱护和庇护……
他温暖的胸膛和沉甸的心跳,记忆被定格在岫云寺外的那个冬天,天是冷的,心却是极暖的。她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儿,却贪婪地占据这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在熙儿和子文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所以,她没有资格后悔什么。
这是最明智也是最理智的选择,不只是为了熙儿,更是为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亲人。
不是子文舍弃了她,而是她舍弃了子文,终于……还是彻底割舍了这份感情。
那个桃花溪畔,有些病弱的俏丽女子,终于在这一年年底成为了子文的妻子、勇毅公府的小儿媳。
董鄂晴兰,她是尚书之女,三贝勒福晋的亲妹妹。与子文,是极为般配的。
在所有人眼中,这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从今日开始,她有夫、他有妇,从此陌路一方。
子文婚后,宜萱便没有再见到过他。或许,他也是任命了吧。
不过董鄂晴兰,却以妯娌的身份,客客气气登门拜见。当听到薄荷说徽三奶奶求见,宜萱还是忍不住心中堵得慌,心中想着,既然是妯娌,那是早晚要想见的,躲避也是无益,便叫人请了小董鄂氏进来,奉茶相待。
小董鄂氏才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似乎比夏天的时候更瘦弱了几分,羸弱得衣不胜体。宜萱也听说了,小董鄂氏打小就有些不足之症,虽然近些年略好了些,但一年里有半年是在吃药,可以说是个药罐子。
虽然体弱,小董鄂氏却是满脸欢欣之色,“郡主早先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真的是极好的。”
宜萱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纵然心中千疮百孔,却不露分毫,“子文对你还好吧?”
小董鄂氏羞涩地垂下头去,“夫君对我……很温柔。”
宜萱心中有一抹刺痛的感觉,却极力保持着应有的微笑,点头道:“那就好。”
小董鄂氏两腮浮起晕晕然红意,“夫君说,会一辈子待我好,而且还说——以后不会纳妾置通房,我、我到如今都不敢置信呢。”
宜萱心中抽搐,子文……不是并不喜欢小董鄂氏吗?为什么……对她这般好?这显然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好,完全像是一个男子对心爱女子的好!
心中,翻江倒海。
然后,渐渐平息,如一潭死水。
现在,她终于可以人命了。
宜萱唇角扬起一个万分暖煦的笑容:“子文,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小董鄂氏轻轻颔首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此刻晴兰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子,嫁得世间最好的夫君。”
宜萱颔首道:“你是个好姑娘,理当得到这些。”宜萱看着小董鄂氏满脸的幸福,小董鄂氏也弯着笑容洋溢的眼睛望着她,仿佛她们是最亲密的妯娌。
小董鄂氏走出净园,才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喃喃自语:“看样子,之前郡主在圆明园晕倒,真的只是中暑而已……”
说着,小董鄂氏满脸千万个愁绪,“可是,如此一来,夫君心中念念不忘的,到底是谁呢??”
这时候,小董鄂氏的陪嫁嬷嬷低声道:“会不会是之前死了的那个茉香?听所是三爷乳母的女儿,差点就做了三爷的姨娘呢!”
小董鄂氏好看的蛾眉蹙了起来,“这样反而更糟糕,因为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说着,小董鄂氏轻轻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五、康熙六十一年(上)
这一年,是康熙六十一年壬寅。也是以康熙为年号纪年的最后一年。
宜萱已经不记得康熙皇帝驾崩的具体年份了,但可以肯定,是后半年的某月某日。
阿玛似乎更忙了,宜萱每次回去,都难见到他一面。而皇帝的身体状况,却成了最大的谜团,如历史记载,他会在这一年驾崩,按照常理来说,皇帝的龙体应该已经不太好了。可是宫中脉案所写,却只是皇帝略有小恙,并无大碍。
可朝堂官员的调动,却愈发频繁,皇帝表现出了不合乎常理的充沛精力,仿佛他仍旧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正月戊申,皇帝巡幸畿甸。
二月庚午,以高其倬署云南贵州总督。丙子,上还驻申畅春园。
三月丙戌,以阿鲁为荆州将军。
夏四月甲子,遣使封朝鲜国王李昀弟昑为世弟。丁卯,上巡幸热河……
六月,以奉天连岁丰稔,弛海禁……
……
最后的日子,渐渐逼近,宜萱屏息凝神,等待着决定命运之日的到来。她除了去雍王府,便不再去任何地方,每一日都格外警惕着自己的安慰,阿玛所赐的粘杆处侍卫,被宜萱时时刻刻安排在能保护自己和熙儿的暗处。
秋去冬来,皇帝已然精神勃发地处理着愈来愈多的政务,连御门听政都是一日不曾落下,丝毫没有露出半点龙体违和之像。这叫宜萱不禁疑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可随即。就在十一月初,皇帝病倒了,而且是没个预兆。就骤然病倒了,而且来势汹汹。
此时,传召侍疾的旨意已经传达到各家皇子府上,宜萱不知此刻宫中是怎样的情形,但可以肯定,皇帝真的是时日无多了。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庚寅。传来了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的圣旨。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预兆了,素来是只有太子才有资格代替皇帝祭天。
就在雍亲王代皇帝祭天之后,没几日。皇帝病情加重。
就在这个时候,苏培盛急急忙忙跑到净园,连忙打千儿见礼,道:“郡主。王爷吩咐。让您暂去雍王府,只怕这几日要有大变动了!!”
宜萱眉心一凝,看样子皇帝的病情……真的是不容乐观了。阿玛和弘时此刻都在宫里,而雍王府中就只剩下一群女眷和小孩子了。阿玛自然是留了足够的人手护佑雍王府安全,而净园的防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雍王府相比。
宜萱忙收拾了东西,带着熙儿,片刻也不敢耽误。迎着康熙六十一年的冬雪,赶到了雍王府。
宜萱是径直带着熙儿去了额娘所居住的丹若苑。果然在苑外就看到外头多了层层护卫,俱是身披铁甲,神情警惕。
宜萱进了苑中,才发现额娘这里,竟然是济济一堂。除了额娘和六弟弘晋,还有年氏和她七弟弘旸,耿氏也带着儿子弘昼在一旁,另还有几个无所出的侍妾格格,譬如武氏、宋氏几个眼熟的,和几个年轻眼生的。再就是弘时的妻妾儿女们了。
彼此手忙脚乱见了礼,李福晋才开口解释道:“是你阿玛的意思,让我和年氏暂时挤在一起,守卫保护起来也方便。”李福晋又看了看耿氏等人,露出微笑来。除了钱氏为首的几个侍妾,大半都来了她这里。
宜萱点头道:“额娘,我把净园的护卫也都带来了,此刻都安排在王府外头。”
李福晋点点头:“其实府外已经有重兵保护,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李福晋的话才刚落音,薄荷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了,“两位福晋、郡主,不好了,嫡福晋突然抽调了府外的人马进入内院,而且是专责保护嫡福晋的院子!”
李福晋与年福晋的脸色都隐隐发白。
耿氏慌了神儿:“这、这可怎么办呀?万一真的有人大逆不道攻击王府的话——”
李福晋攥着自己发白的拳头,“外头的重兵,可是四爷一手安排的,嫡福晋她怎么能……”
只听得暗地里一个年轻的侍妾害怕地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嫡福晋的院子才是最安全的……”
“是啊,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嫡福晋那儿吧。”另一个年轻侍妾道。
就在丹若苑内惶惶不安的时候,嫡福晋身边的嬷嬷前来,“嫡福晋担心众位侧福晋和庶福晋们的安危,特意叫奴才请各位和阿哥郡主都去正院。”
此话一出,几个早有此心的年轻侍妾,已经眉梢飞扬,恨不得立刻随了去了。
李福晋面带微笑,道:“王府内又怎么不安全呢?嫡福晋的好意,妾身心领了。”
嬷嬷扫了一眼众人,面上浮起自信的微笑来,“李福晋不肯去,奴才不会勉强的。但是其他格格若是想去,还是尽快些吧。”
李福晋扫了一眼那几个年轻的侍妾,便淡淡道:“哪位妹妹想去,尽可随嬷嬷同去。嫡福晋的院子,必然比我这里要宽敞得多。”
换了旁的时候,那些个不得宠的侍妾,必然不敢得罪李福晋。可现在是生死紧要关头,自然人心浮动。最好汪格格、张格格等四位格格都站了出来,表示愿意去嫡福晋院中。
嬷嬷瞧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大满意这样的成果,她笑着看了耿氏一眼,便道:“耿格格不去吗?”
耿氏笑了笑:“我就不去叨扰嫡福晋了。”
宜萱看在眼里,暗暗称赞,耿氏虽然慌张焦急,可却不是没有主心骨的人。自打弘历去了宫里,弘昼便成了时儿的跟屁虫,耿氏自然而然搭上了李福晋的大船。如今她不是不害怕,而是心里清楚,朝三暮四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嬷嬷笑容渐渐有些发冷,她道:“但愿格格不要后悔!”
耿氏身子一颤,忙抱紧了弘昼。
弘昼小脸上也满是担忧之色,却忙对耿氏道:“姨娘别担心,阿玛会回来的。”
耿氏点了点头,笑着道:“对,会回来的。”
一下子走了四位格格,丹若苑果然宽敞了几分。
接下来,就只是等待了……
丹若苑内有小厨房,储存的粮食是很充足的,午膳、晚膳,都还算丰盛,可众人都是胃口缺缺,连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