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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还是像往常一样人来人往,只不过人人脸上神色匆匆,好像个个都有急事一样。
穿过街流,走进县招待所大门口,正好看到徐姨坐在开票窗口边上往屋里面看电视。三年不见,她好像老了一点。
“徐姨!”聂星走到她的身边,亲切地叫一声。
徐姨以为有人来住店,连忙转过头,看到聂星后,大叫道:“聂,聂,聂星是吧?是你吧?”
聂星点点头,笑道:“是,我是聂星!”
徐姨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叫道:“你看,人老了,连你名字都记不清楚了。好几年都没有看见你了,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我爸妈在家吧?”聂星问道。
“在,在家!两个都在呢!不过你妈最近身体不好,请了假呆在家里快半个月了!”
第343章 父子
“什么,身体不好?”聂星听到这里,也顾不上与徐姨聊天,急忙向楼梯处走去。
敲了几下门,门立马就打开了,开门的是聂军。
“爸!”看到是老爸开门后,聂星立即叫了一声。
“星星,你怎么回来了?”聂军看到儿子回来,着实有些意外。
“我请了假回来看看!”聂星说道,没想到三年没见,老爸竟然老了这么多,头上都长白发了。
聂军嘴角有些颤抖,动了动,想说几句话,可到了嘴边,变成了:“来来来,快进屋,快进屋!”并一手接过聂星手上的行李,提到屋里面。
“是星星吗?我说是星星吧,刚才我就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叫星星的名字,你还不相信!”屋里面传来的老妈吴秀的声音,声音有些虚弱,但其中不乏惊喜。
是从老妈的卧室里面传来的。
“嗯,你是对的,你是对的,我错了行吗?”聂军哈哈笑道,语言不带一丝指责。
聂星几大步走进老妈的卧室,见老妈正坐在床上,准备下床。
“妈,你别下来,躺在床上休息就好!”聂星连忙过去扶着老妈,不让她下来。
“没事,我好着呢!我本身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你老爸硬叫我请上一个月的假休息。你看,我已经休息了半个月了,人都快生锈了。”吴秀硬下了床,脸色看起来有点白,但整个人的精神非常好。
“妈,你身体哪不好呢?有没有到医院去看看?”聂星关心道,眼睛里面湿湿的。三年没见面,老妈也苍老了许多。
“到医院看什么,我这又是不什么大病,只是觉得头有些晕。你老爸非让我请假,真是的。”老妈抱怨道。
“还说,上一次不是你晕倒在地,不然我怎么会让你请上一个月的假呢!”聂军反驳道。
“什么?妈,你晕倒啦?那我们得上医院去看看!”听到老妈晕倒在地,聂星非常着急。
“唉,你妈死活不愿意去,说浪费钱!”说到这里,聂军不说话了,转身走进厨房。
聂星一下就噎住了,一提到钱,气氛就开始压抑。
“孩子,你吃早餐了没有?没吃我去做!”吴秀感觉到气氛不对后,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还吃什么早餐啊,现在都快中午了!”聂军在厨房里面喊道。
“你看你看!”吴秀一拍自己的脑袋,“整天躺在床上,都分不清早上中午了。那我去做饭!”
“不用了,妈,你坐着,我去做饭!”聂星把老妈扶坐到椅子边上,拉起袖子跑去厨房做饭。
“你会做饭吗?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吴秀在屋里喊道。
“你别拿以前的眼光看待儿子,我不是早说过吗,部队是个磨练人的地方!”聂军回应道,话里面免不了一丝得意。
聂星看了一下厨房,却不知道从何地方下手。真是傻眼了,在这个家里面呆了十多年,没想到这个时候却那么陌生。
“刚坐车回来,累了吧?你去休息一下,我来做就好了!”见聂星有些不知所措,聂军连忙说道。
“不累,不累!”聂星说道,连忙找个菜篮去洗菜。
聂军也端个盆子去洗碗,早上的碗还没有洗呢!
两个大男人呆在一块,一时无语,只听到自来水哗哗的声音以及洗菜的声音,还有聂军洗碗时碗碰撞的声音。
这么近距离的与老爸呆在一起,还是第一次,聂星突然发现,老爸是那么的陌生。这种感觉以前好像也有过,只不过是朦朦胧胧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真实过。
时过境迁,也不过三年,老爸就老了那么多,对了,他应该快退休了吧?
该死,现在才想起来,老爸已经五十三了,再过七年就要退休了。
老妈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
退休,曾经多么遥远的事情,现在快落到老爸老妈身上了。
聂星洗完菜,把菜切好,而聂军也已把饭蒸上。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忙手忙脚地把饭菜做好。
吴秀坐在椅子上乐开了怀:“啊呀,什么时候见你们父子俩个一起煮过饭,儿子长大了,懂事了!”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时,聂星总觉得自己有些融入不了当中,像个局外人一样。不知道是由于自己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的缘故,还是很久没有坐在一起与家人吃饭了。
吴秀倒是非常高兴,不停地给他夹菜。聂军气色也不错,还嚷嚷着要喝酒。
饭后,聂军休息了一下,就去上班了。而聂星把碗洗好,陪老妈聊了一会儿天,也休息去了。
在部队里面睡觉的时间少,现在终于可以弥补一下。
等他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这个时候聂军早已经把饭菜做好,正等着他醒来吃饭。
聂星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这么久,他还准备起来做饭呢!
晚上聂军兴致大增,买了两瓶啤酒,对聂星说道:“来,星星,陪老爸喝两杯!”
吴秀乐呵呵道:“看你高兴的,平时舍不得买,今天终于可以解馋了!”
听到这里,聂星鼻子一酸,以前老爸喜欢喝白酒的,可是现在却舍不得喝,连两瓶啤酒也是等到自己回来才买。
“来,儿子,咱们两个碰一杯!”聂军端起酒杯道。
聂星连忙把酒杯端起来。
一饮而尽。
…………
晚上十一点!
吴秀早已休息去了,特意留下聂军与聂星呆在一起。
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一部电视剧,抗战时期的,已到了结尾部分。
可聂军与聂星根本就没有心情看,两人各有心思。
三年前老爸的那一巴掌聂星倒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心里多恨啊,恨的咬牙。可是现在,看着老爸头上那些白头发,才发现,自己现在没有一丝的恨意,有的只是自己心里的内疚。
“在部队里面还好吧?”聂军终于开口了,身为父亲,他必须得关心自己的儿子。
“还好,不过我可能还得在部队里呆几年!”聂星回答道。
“为什么?”聂军问道。
“我现在是个特种兵了!”聂星说道。
“特种兵?”聂军惊讶了一下,“以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第344章 税务局
“部队里面不允许提!”聂星说道。
“我理解!”聂军点点头,“部队有部队的制度!”
“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你自己做决定。我和你妈已经老了,再过几年也该退休了!忙了一辈子,该休息一下了!”聂军的语言中透露出无限的惆怅。
聂星从身上掏出五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说道:“爸,这是我几年来的津贴,虽然不多,但也能帮聂雪聂阳补贴一点生活费。这几年我虽然呆在部队里面,可心里老是想着他们。”
聂军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多年来的工作压力加上家庭压力,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摧残着他的身心,聂雪与聂阳两人的学费加上生活费如同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作为家里的栋梁柱与精神之柱,又不能向自己的妻子诉苦,心中所有的滋味他一个人品尝。现在儿子突然拿出几千块钱来减轻家里的负担,如何不让他感慨万千?
虽然这点钱不足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但现在让他安慰的是,儿子终于长大了。
“星星,没让你读大学,你不后悔吧?”聂军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三年来,他一直在为此事内疚。
“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后悔呢?我能上高中已经是很不容易,没考上大学也是我自己没努力,我不后悔。现在我在部队里面感觉整个人都非常充实,也明白了很多道理,觉得这个兵没有白当!”聂星激动地说道,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怪过老爸。
聂军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再提也没什么用了,他拿起钱,拍了拍聂星的肩膀,说道:“这钱我会留着给聂雪聂阳用,时候不早了,休息去吧。我得早睡,不然早上起不来!”
聂星点了点头:“爸,你先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聂军没在说什么,走进了卧室。
聂星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曾经多么气派多么有活力的家现在被一股压抑替代着,没有一丝生气。不知道是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家庭的环境,还是改变了人的心理。
第二天一大早,聂星就轻手轻脚起来了,做好早餐,挤好牙膏,放好洗脸水,等着爸妈醒来。聂军吴秀起来后,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感觉儿子已经与三年前完全不同。
吃完早餐后,吴秀就嚷嚷着要去上班,说病已经全好了,再不上班就要闲出病来。聂军与聂星没办法,只好送她去上班。
送老妈去单位后,聂星没有回家,直接走向景怡花园。
景怡花园是一个非常大的住宅区,里面有山有水,环境雅致,住着上百户人,除了税务局的职工外,还有相当一部分有钱人。周围都有围墙围着,大门口有专人看管,一般人想进去看看都不行。
聂星走到大门口前,被一个保安叫住了:“把通行证拿出来!”
聂星愣了一下,说道:“我没有通行证,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保安问道,“有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没有!”聂星老实交待道,“我只知道她的住址。”
“说出来看看!”保安有些怀疑。
“景怡花园21号,找曾霞巧!”聂星说道。
保安半信半疑地走进旁边的保安室,拿起电话打了一下,马上笑了起来,然后对聂星招手道:“兄弟,你可以进去了!”
聂星对他没有丝毫的反感,淡淡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走进了大门。
站在门内的感觉与门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站在门外感觉自己是一个过路者,站在门内感觉自己好像是这座花园的主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呢?想了半天,觉得应该是身份不同。
曾霞巧早就站在门口等待了,一边招手一边笑道:“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
曾霞巧总是给人一种清新开朗活力的感觉,看到她,所有的烦恼都抛之云外。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聂星问道。
“因为,我有预感啦!”曾霞巧咯咯地笑了起来,“进来吧,我姐与我姐夫都上班去了,家里除了我之外没人!”
“你姐没有小孩吗?”聂星问道。
“他们才结婚半年,一直在享受着生活,小孩的事情暂不考虑!”
聂星笑了笑:“有钱人一般都这样!”
曾霞巧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衣,头发随意盘旋着,清纯之外多了一分女人味。
屋里的装修实在是不错,粉墙靓桌,地板全都是用大块大块的瓷板铺就着,窗边是一套大型家庭影院,屋中间是一套精致的木桌木椅,天花板吊着一盏吊灯,美仑美奂。
三室两厅的面积衬托出了主人的财气。
“坐,坐啊!呆会儿陪我去税务局报到!”曾霞巧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你要去税务局报到?”聂星惊讶道,“你还没有上班?”
“是啊,去年毕业,姐与姐夫就把我安排进了税务局,只是当时我想在外面闯一闯,所以没回来报到!”
哦,原来如此,有关系就是好,现在国家已经取消了大学生毕业分配制度,很多学生大学毕业后,没事可干,只能去南方打工。
曾霞巧很快就换了一套衣服出来,走到聂星身边,问道:“怎么样,还合身不?”
聂星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曾霞巧穿上这一套衣服,立马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的干练,利落,如同一个雷厉风行的白领。
“嗯,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聂星笑道。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