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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城门还没开她就醒来，牵着马在门外等，等到城门刚一打开，就和其他等在外面的人一起进到城内，骑马向将军跑来。
她回来得太早了，到府门前的时候，将军府的门也才刚打开。她没进门就向家丁问道：“公子呢，他可在府中？”
家丁细看了一下，才认出她是少夫人，连忙跑下台阶说道：“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公子、公子他走了，都走好几天了！”
夏至心向下沉，道：“他去哪里了？”
家丁说道：“去西疆了啊！皇上命公子为平西军前锋，让公子带三万人马去退敌！”
夏至两眼地直，脑袋里只转着一个念头：回来晚了，还是回来晚了，他真走了……
第403章 我去陪他
夏至一边想着一边失魂落魄地走进府内。
家丁看到她这模样也不也打扰她，只能到府外把马牵进来，送到后面去。
夏至进府直接来到罗湘芸的院子，她进来时罗湘芸才刚起来，正坐在那里让丫鬟给梳头。
听说夏至回来，见到夏至进来，她惊讶地说道：“九儿？你接到信了？”
夏至勉强收拾失落的心情，说道：“娘说的是年前的那封信么？收到了，不过我想着夏川已经回来，应该能帮娘处理好这里的事，我就暂时没回来，想带着爹娘一起过来了。”
罗湘芸说道：“我说的不是那封，是我前几天才让人送过去的。”
夏至摇头道：“没有，前几天我已经在路上了，我从熙王那里听说歧国和晋国都在攻打大萧，我就立刻回来了，因为不知道朝廷局势怎样，也没敢把爹娘一起带过来，只我一个人回来！”
罗湘芸叹气道：“唉，你回来了，若是能早到家几天，也能和川儿见到面。”
夏至说道：“是啊，刚在我在府门的时候已经听家丁说了，夏川带兵打仗去了是吗？”
罗湘芸点头，说道：“是啊，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川儿才那么小的年纪，又没上过战场，他竟然让川儿带兵出征！”
夏至说道：“是啊，确实奇怪，我以为夏川可能会上战场，但是以为他就算去也是去公爹那里，没想到竟然让夏川直接带兵，还是去打势如破竹的晋军，皇上这不是、这不是在冒险么！”
罗湘芸道：“是啊，他冒险不要紧，他愿意拿大萧国的江山做赌注，可是我受不了他拿川儿的命做赌注！这儿子是我生的，我这当娘的心疼啊！”
夏至坐到她身边，搂住她说道：“娘，没事的，夏川的本事我知道，惠宁公主派的那些杀手突然刺杀都杀不了他，在战场上也没问题，只是在外争战，难免要吃些苦……”
她说是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在为夏川担心，惠宁公主派的杀手才几个人，战场上那可是千军万马，明处的刀枪，暗处的冷箭，哪个不能要人命。
罗湘芸虽然担心儿子，可是夏至往好处劝，她也只能往好处想，说道：“唉，希望是这样吧，只希望他真能像他父亲一样得胜归来，只有胜了，他才能平安，以他的性子，如果败了，他是不会独自逃回来的……”
夏至听了不出声，想想还是别说这个了，越说罗湘芸越担心，于是问道：“对了，娘，惠宁公主给你们下毒的事，最后怎么解决的？”
罗湘芸说道：“这事情也川儿办的，我原本打算，既然我们都没大事就算了，可是川儿不依，竟然背着我们告到皇上那里去了，皇上派人来查，下毒之人有一个畏罪自尽了，有两个被抓走了，没牵扯到惠宁公主身上，不过皇上也把她叫到宫里去，说她没教导好府里的仆人，让她在宫里闭门思过。”
“查了……”夏至摇了摇头，说道：“这分明就是在帮惠宁公主掩盖罪责，不过也算可以了，毕竟还处置了几个人，对公公也算有交待了。”
罗湘芸说道：“是啊，川儿也是这么说的，说能来查一查，都是国为你公公的面子，不然皇上理都不会理的。”
她说着话夏至却坐在那里思忖，皱眉问道：“对了，娘，你说惠宁公主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
罗湘芸点头，说道：“是啊，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夏至说道：“你我都觉得，皇上让夏川带兵出征不正常，估计连满朝大臣都在这么想，所以皇肯定不会是自己突然想到这个主意，就这么做了，应该是有的原因的，你说能不能是惠宁公主在宫里动了手脚？”
罗湘芸说道：“好像不是的，据说是太子向皇上推荐了两次，皇上才点头同意的。”
“太子？！太子可是欠惠宁公主人情的，夏丽娟就是惠宁公主给太子送过去的！”
她这一说罗湘芸也才想起，惊讶地站起来，说道：“哎呀，对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难不成川儿出征真是惠宁公主在暗里操控的？如果那样的话，川儿岂不危险了！”
夏至也觉得心头猜跳，说道：“不行，我不能让夏川一个人去边疆，我得跟去看看，万一有事，我也可以给他帮个忙。”
罗湘芸虽然担心夏川，却还没到脑子糊涂的地步，说道：“可是九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去军中，而且你一点功夫也不会，去了岂不更危险！”
夏至摇头说道：“不，我没事的，我去了比夏川要安全，娘，我的特殊本事的，你在家里的时候就应该知道。”
罗湘芸说道：“可是、可是那也不行啊，川儿若是见我让你也去，肯定会埋怨我的！”
夏至摇头，说道；“没事的娘，我不跟他说我见到你了，我就说我在城外听到消息就追过去了。”
两正说着话，于彩怡听说夏至回来也过来看，进屋喜道：“姐姐，你真回来了，我还以为春柳一大早看花眼了呢！”
夏至转头看去，见她气色还算好，好像还不知道于文和和郑氏死的消息，说道：“嗯，我回来了，昨天晚上就到城外了，城门关了没进来，所以才今天一早进城。”
于彩怡看着她的笑容有点苦，说道：“姐，你早几天回来就好了，那样的话姐夫就能见到你了，你不知道，他走的时候还在向西边看，好像很想见到你……”
她的话说得夏至心里一酸，却也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走的时候向西边看了，莫非你到城外去看了？”
于彩怡怔了一下，心虚地低下头，说道：“是、是啊，我想姐没回来，二姨不忍心看他走，我便替你们去送送他，可是看到姐夫走时的眼神好心疼……”
夏至没有多想，说道：“彩怡，谢谢你，我不在家，你能帮我想到这些。”
于彩怡说道：“没什么，二姨和姐夫对我都很好，都和我自己的家人一样，我当然便也关心他们。”
第404章 战场追夫
罗湘芸也道：“原来彩怡去送川儿了，我还以为他是自己走的，想着他走时没看到一个家人在场，我就觉得对不住他……”
于彩怡点头，说道：“我、我是去送了，不过姐夫没看到我。”
罗湘芸叹气，道：“唉，没看到总也是有那个人在啊，想想心里还能踏实些。”
夏至说道：“行了，我不跟你们说了，还是追夏川要紧，我一定要在他到达战场前追上他。”
于彩怡惊讶道：“怎么，姐你要追姐夫去战场？可是，可是你是女子啊！”
夏至说道：“那就扮成男装好了，我又不是没扮过，反正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好了，你陪着娘吧，哦，对了，我再给你们留点草药，你们没事也吃一点，反正对身体没坏处，另外就是一定要妨着惠宁公主，她不回府便罢，如果她回府，你们干脆找个理由，回林家洼去躲着算了，反正京城里这阵子也会乱，躲到乡下去更好。”
说完她回到自己的屋子，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扔进空间里，把里面这几天穿脏没来得洗的拿出来，留在家里让仆人清洗，又从空间里拿出大堆的草药，交待丫鬟给罗湘芸送过去，她便出屋，到后面的马棚里选了一匹上好的宝马，骑上马出府，又去追夏川。
她走的时候罗湘芸和于彩怡、夏大艳都到府门送她，看着她一人一骑绝尘而去，罗湘芸感慨道：“唉，难怪川儿一定要娶九儿，也只有九儿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川儿，不然这样的时候，有哪个女子能像九儿一样，记挂着川儿的生死，到两军阵前去陪他……”
于彩怡听了在旁边咬唇，心中暗想，是啊，自己做不到这些，自己是永远也配不上姐夫那样好的人的……
心里吃着醋，嘴里却在附和罗湘芸，道：“嗯，有姐姐跟去，二姨就不用再担心了，姐姐说什么也不会让姐夫出事的。”
夏大艳也在一旁说道：“是啊，湘芸你就放心吧，九儿本事大着呢，有她在，川儿肯定能平安回到你身边。”
罗湘芸也点头，说道：“是啊，川儿的事，从小就是九儿给作主，他们在一起，什么事都能挺来，我放心，我放心多了……”
说着三人回府内等消息去了。
夏至从京城里出来又是一路疾赶，不过有了进城前的那次教训，她每隔一定时间便会带着马匹进入空间，让马吃草喝水，自己也躺下休息一会儿，等马吃饱喝足再出来赶路。
人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让马吃饱了再跑，速度也不比一刻不停地赶路慢，或许是这匹马比较好的原因，算算路程，竟然比她来京城时速度还要快些。
就这样一连跑了十来天，终于快到边界了，说是边界，其实却已经是大萧国的国境之内数百里远，因为现在战场就在那里，也就勉强叫作边界了。
越向前走，所见的景象越是凄凉，虽然逃难的百姓夏至一路上都有见到，可是越到战场附近，见到的百姓们越是悲惨，到这时候还没走远的多是老弱病残，以及舍不得扔下他们离去的亲人，这些人没吃没喝，扶老携少，有病的人也只能躺在路边，看着让人异常心碎。
夏至见到这样的人实在忍不下心置之不理，于是便停下马匹给这些人发粮食、瓜果、蔬菜，甚至把空间里存的银两也都拿出来施舍，在人命面前，她不觉得自己失去钱财有什么心疼的。
她向这些人施舍的同时也在打听夏川的下落。
百姓们不知道什么邵凌川不邵凌川，只知道在夏至之前一两天，过去一只队伍，队伍的人数不少，而且纪行严明，听说有士兵抢逃难百姓的东西，被为首的当场给斩了，为首的是个年纪很小的少年将军。
夏至一猜就是夏川了，除了夏川，大覃朝再没有那么小的将军，而且她相信以夏川的性格，如果看到兵士欺负百姓，他不会手软的，宁可杀掉也不会纵容。
打听到夏川消息的同时，她也知道，晋国的军队就在前方不远处，按照百姓们说的，夏川现在都可能与晋军正面交锋了。
她越发心急起来，再见到逃难百姓，她只在马上把东西留下，然后不容他们道谢便走远，一直向前方追去。
追了两天之后，这里已经没什么百姓，几乎见到所有的房屋都是空着的，农田里也都乱七八糟，农作物都被踩倒，有些地面上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一片一片，那样刺眼，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敏锐地感觉到，这里曾经是一个战场，就在自己到来前不久，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她的目光到处扫视，发现远处的一片农田里高高低低，竟然有一大片小小的土包。
“坟地、坟地！那一定是打扫战场之后留下的坟地！”
她惊恐地打马飞奔过去，吓跑了两只饿极了在那里刨挖的野狗。
一阵刺鼻的臭味迎面扑来，夏至重重皱起眉头，从空间里抓出一把香草咬在嘴里，清香的气息立刻把尸臭味驱走。
她翻身从马上下来，在那些坟堆中来回走。
这坟都是一个个小土包，土包前连个简易的墓碑都没有，根本不知道里面埋的什么人。
她担心到极点，真怕其中有一个里面埋的是夏川。
走来走去，走到几个特大的一个土包前，和之前那些小的相比，估计这里每个里面少说都要埋了几十个。
正好这里就是野狗挖开的地方，夏至乍着胆子向那里看去，赫然见到土堆里尸体的衣服上有一个“晋”字。
“这里埋的是晋国士兵……”
她站在那里思忖起来，按照两国的怨仇，就算死了之后，也不可能把两国的士兵混合埋葬，那也就是说，这几个大坟里埋的是晋兵，那些单独的小坟埋的是萧兵遗体，对萧国士兵如此用心，那么打扫战场便必然是萧军。
夏至的心里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