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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井仁说道:“那死丫头回来要这要那,不也是为了于家的财产,她想要,我们给就是了,只要给了她就要去经营,这一经营,不就走了!”
郑氏惊道:“给她?你都把赌坊给她了,还要给她什么?这也给那也给,于家这点家业,不就真都进她手里了!”
郑井仁说道:“她能经营得了的放在她手里不行,可是她经营不了的放到她手里,她可就没那个本事攥住了。”
郑氏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快点直说!”
郑井仁道:“姐,你有没有想过,那死丫头虽然能干,可她毕竟是大宅院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城里的这些事难不倒她,因为她就生活在这里,可要是把她弄到田庄里去……嘻嘻嘻嘻,又脏又累又乱,那里的人说话还粗俗,你觉得她能受得了么?”
郑氏听了紧绷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道:“哦,你这个主意似乎还不错,据说那丫头的养父家比于家还阔绰,肯定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把她弄到大田里去和那些土包子呆在一起……哼哼,想想都解气!”
郑井仁说道:“怎么样,姐也觉得不错吧?其实这只是第一步,我都打算好了,只要她去,我们就不找什么杀手了,我和那边的管事交待好,让他给那丫头寻个足以掩盖事实的意外死法,那可是满满一田庄的人对付她,就不信她不死!”
郑氏缓缓点头,说道:“嗯,的确是,田庄里的那些人离得远,不知道这丫头有靠山,只要知道是我们的命令,肯定会动手的!”
郑井仁一阵奸笑,有些迫不及待,说道:“那姐就去和姐夫说,想办法把她弄到田庄里去。”
郑氏起身要走,可是停下来想了想又说道:“不行,我现在去说,不管是那丫头还是你姐夫都不会答应的,他们肯定能想到我是要报复她,我看还是先拖几天再说,让那丫头得意一阵子,放松警惕才好。”
郑井仁听了说道:“好吧,既然姐这么说,那我就先忍几天,反正无论早晚,总不会便宜了这丫头……”
再说夏至,虽然得到了赌坊的管理权,可是却没立刻再去赌坊,而是和夏川出府,又去了酒楼。
到了醉香居的总号里,她对李掌柜说道:“李掌柜,我想再找一个老实可靠,做事细心又胆子大的账房,你可能帮忙介绍一个?”
李掌柜说道:“哟,东家这是又要开铺子?不知要做哪行,竟然还要找胆子大的。”
夏至说道:“不是我开铺子,是我在帮我‘爹’照管赌坊,见他那里的账目一团乱,所以想再找个账房。”
李一阵吃惊,道:“哟,那可真得个胆子大的,赌坊的账房可不是好当的,在那里干活的可没一个好惹。”
夏至说道:“是啊,所以才让李掌柜帮忙,在大街上随便雇的实在不托底。”
李掌柜想了想,说道:“那行,我出去帮东家问问。”
说完转身出去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他带着一个人回来,两人来到夏至面前,李掌柜说道:“东家,人我给您找来了,这个王账房早年就是在赌坊当账房的,后来于家开了赌坊,别家的都不敢开了,他便也换了行当,最近正好闲着,愿意接您的差事。”
夏至向这人看了看,见此人虽然上了些年纪,可是精神头儿却还好,身体也不算很单薄,便问了几句话,问完之后觉得还挺满意,点头说道:“行,那就是你了,明天早上在于家赌坊总号等我,我带你去上工。”
王账房连连点头,说道:“好,小人一定早早的去……”
第二天一早,夏至和夏川又从于府出来向赌坊走,一边走夏川一边说道:“姐,你说今天会不会打起来?那些跟了郑井仁好几年,心里肯定向着他,不会真正信服你的。”
夏至淡笑,道:“不信服?这世上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信服谁的,这些人出来干活,为的不过是赚银子,跟着谁赚的多,谁就是好老板,还用什么信服!”
夏川点头,道:“那也是,不过姐放心,就算有人跳出来呲毛,我也打到他老实!”
夏至斜眼又笑,道:“你小子怎么回事,现在才多大啊,就整天喊打喊杀的,这以后还不真成了混混。”
夏川把脸一皱,说道:“姐你怎么这么说我,打打杀杀,就可不以当将军么,说什么‘混混’,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当将军?”这个夏至倒从没想过,毕竟自家是种田的,和官军都没打过几次交道,将军之类的就更遥远了。
不过她认真想了一下,说道:“唔,看你这样子还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当将军实在太危险了吧,就像那个邵大将军似的,听说在战场上几经生死才熬成大将军、功成名就,让公主下嫁,那可不是一蹴而几的,你要是也那样,二姨还不担心死,我估计她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听了她的话,夏川的脸色变得十分不说,垂头在她身边默默地走。
夏至转头看去,奇怪地说道:“咦,你怎么了,我不过随便说说,你不是这就受打击了吧?”
夏川抬头愕然地说道:“没有啊,我挺好的!”
夏至盯着他的脸打量,说道:“挺好?刚刚还雄心壮志的呢,一转眼脸就耷拉到脚面了,还说好!”
夏川窝火道:“姐,我的脸是有多长啊,竟然耷拉到脚面,你也太能糟践我了!”
夏至见他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笑道:“是啊,就是耷拉到脚面怎么了,比马脸还长!”
说完嘻嘻笑着着面跑了,夏川便在后面追。
两人嬉笑着来到赌坊门前,见王账房已经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了,便过去带他走进赌坊。
赌坊里看起来还和往天一样,一大早没几个人,伙计们在懒洋洋地打扫,打手们也没什么精神,挤在空着的牌桌旁打瞌睡。
第176章 收买人心
见到夏至带人进来,赌坊里的伙计和打手们老远朝她打了个招呼,道:“大小姐。”
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再也不向夏至这里看一眼,好像完全不把她这个大小姐加新管事放在眼里。
夏至也没在意这些人的态度,转头朝夏川使了个眼色,夏川高声说道:“大家过来一下,大小姐新带了个人过来,大家过来认识一下。”
那些伙计和打手们没办法这才慢慢腾腾地聚过来。
这时候史掌柜也听到消息从里面出来,来到夏至面前,问道:“大小姐,你这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夏至说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我见你们这里没有账房,担心史掌柜自己记账太累,所以找了个账房先生,让大家过来认识一下,以后在一起好好共事。”
史掌柜一愣,从前赌坊的账都是他自己管的,想怎么记怎么记,大笔一挥就完事了,现在夏至弄了个账房来,不是给他找来个老太爷子么,这他可不能答应,于是说道:“哟,大小姐,您看您这事弄的,是信不过我么,赌坊里的进出账简单,根本不用专门弄一个人,您说我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再不记个账,我这在里就显得多余了啊!”
夏至仍旧不在乎他话里的意思,说道:“哪里的话,史掌柜要管的可不是这一索爱赌坊,其他分号有事也是要来找你处理的,忙成这样还让你管账,旁人岂不要觉得我们于家用人太狠了,找个人帮你分忧是必须的,史掌柜就不要推辞了。”
史掌柜微微抿嘴,目光发冷,注视着夏至说道:“大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
夏至说道:“当然了,我把人都带来,当然就是决定了……”
史掌柜心里憋气,转头向身后的伙计和打手们看,想让他们帮自己反对,把王账房撵出去。
可是他这里才回头,却听夏至已经对那些人说道:“各位兄弟们,我接管赌坊之后,不只新增个管账先生,还打算改一下各位工钱工钱的分配,从前看场子的伙计工钱每月固定,而坐庄的伙计们却是按赚的银子来提成,每个月的收入或多或少,听说如果有些输得多的伙计,甚至忙到月底却一文银子拿不到,所以我决定,给这些伙计们设一个保底的工钱,如果每月分红工钱赚不到这些,会给大家按这个标准结算,不会再让大家白忙。”
她的话说完,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那几个经常当庄家的伙计就乐了,问道:“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以后就算我们赚不到那些银子,也有工钱拿?”
夏至说道:“当然,但是这个标准不会很高,不然你们岂不没心思干活了。”
这几个伙计还是很开心,毕竟输钱的时候谁都有,万一遇到手段高明的老千,把银子赢走之后,就算赌坊再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抢回来,可是他们输出去的钱还是会正常给他们算,所以他们几乎都有过月底拿不到工钱的经历,便如那上夏至在这里赢完银,那个伙计第二天便走了,因为担心在这里再白干几个月也不会给他发银子。
听到当庄家的伙计有这种优待,那些几看场子的伙计、也就是打手们不干了,七嘴八舌地问道:“他们有保底的工钱,那我们呢,我们本来就拿死工钱的,不像他们,有没工钱的时候,也有狠赚一笔的时候,和他们比,我们不是吃亏了!”
夏至说道:“你们当然也有,我打算给你们设三月底分红制度,就是如果你们接连三个月无旷工现象,就在这三个所得的利润中抽取一些发给你们作为奖励,当然,这个奖励也不会非常多,初步定为与你们半个月工钱相等。”
即便这样,这些人有点不太敢相信,说道:“大小姐你说真的吗?那样算下来,我们可就顶一年多拿两个月工钱了!”
夏至说道:“当然真的了,不然我和你们说了作什么,只是前提是你们表现优良,服从我……与掌柜的管理,不误卯不早退不闹事,一心一意做事,如果出现这些现象,那不好意思,这奖励就没有了。”
打手们说道:“这当然了,想要拿到钱当然要使唤,谁当管事也不可能把钱给不听话的。”
夏至见状微笑,说道:“我这样口说无凭,大家大概不相信,所以我决定给大家补上前三个月的,不管你们有没有旷工、误卯、早退,这钱人人有份!”
说着从袖中一抓,掏出一个银袋子递给夏川,道:“罗川,每人五两银子,去给大家分了。”
夏川看她这种动作已经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可是站在近处的史掌柜和王账房却看得一阵惊讶,暗想这丫头之前袖子里装着一兜银子吗?怎么完全没看出来。
夏川拿着银子给众人发完,夏至对王账房说道:“王先生,这边的店里我这就发了,别的店你去的时候给大家发一下,也把我改制度的事说一下。”
王账房点头道:“是的,大小姐。”
史掌柜见状拦道:“大小姐且慢!这样的事我也可以做,为什么一定要派个账房先生来!咱们店里没必要多费这个人工。”
夏至说道:“怎么就没必要,制度突然变复杂了,没个专门人记录怎么行,不然一不留神记错了,岂不损失了大家的血汗钱!各位兄弟说是不是?”
听到她问,这些人都转头看向史掌柜,其实昨天过午史掌柜回来就和这些人交待了,今天一定不能给夏至好脸色,可是夏至到这里就先比众人涨了福利,还当场发了银子,现在手里攥着夏至的银子,这些人怎么能好意思反对夏至,便都站在那里不出声,甚至还有人支吾着说道:“其实、其实有个人记也好,不然、确实……有点乱……”
史掌柜回头狠狠瞪过去,发现说话是一个自己看着不顺眼,从前找茬儿扣过他工钱的伙计,他心里暗暗无奈,想着昨天回来怎么没把他赶出去,关键时候和自己作对。
第177章 好事上门
除了史掌柜之外再没一个人直接反对新增账房先生,史掌柜他想赶走王账房只不可能了,让众人起哄给夏至下马威的计划也泡汤,只能窝着火默认,到里面把从前的账目交给王账房整理。
夏至这才放心,自己接收赌坊的事是基本成功了,只是立足未稳,还是要拉扰人手才行,于是又把之前那个和史掌柜对立的伙计叫到外面,单独又给了他一些好处,让他当内应,平常照应着王账房,有事及时给自己送信。
都安排好后离开赌坊,又到酒楼和酒坊去巡视了一圈。
自从重新开张这后,所有人都知道她回了于府,成为于家的大小姐,所以就连从前偶尔来找别扭的小混混都不敢来了,再加上她的酒楼和酒坊实在有特色,又物美价廉,所以现在的生意比从前还红火,把同行的生意都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