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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自己赔进去了他们怎么办!”卡珊德拉提高了声音截断她的话。
教皇厅完全恢复了平静,没有一点儿战斗过的迹象。一切都已成定局。
“可是,那是艾俄洛斯……”安德莉亚缓缓地,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靠在墙上,眼前渐渐模糊,身子无法抑制地轻颤起来。
那是艾俄洛斯啊,曾经无奈地任他们捉弄,细心地准备野餐,手把手地教他们练每一个招式……
那样温柔的大哥哥,他怎么可以有事?
卡珊德拉默默地看着女孩,几分不忍几分怜惜。当年的她何尝不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祖国沦丧亲人四散,却什么都不能做?
“别冲动,你绝对不能正面和那个人对抗。”卡珊德拉放柔了声音安慰着她,“学会隐忍,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她只是沉默,一动不动地靠在墙上。
突然殿外传来响动,紧急教皇令召集。安德莉亚终于抬起头来:“让我出去。”
“你……”卡珊德拉有些迟疑。
她的表情很平静,几近死水般的凝固:“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暂时。”
外面人声嘈杂,许多圣斗士和杂兵匆匆地聚集在女神像下,有些不安地注视着前方身披法袍的教皇。
射手座黄金圣斗士艾俄洛斯叛逃,已命山羊座黄金圣斗士修罗前往追杀。
交头接耳的人很少,虽然人人都是面带惊疑,但还是保持住了倾听时必要的礼节。教皇接着又讲了些什么,安德莉亚全部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就像定在了地上一样僵硬,面无表情。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艾俄洛斯,不可能背叛圣域。
又吩咐了几句,大家便都散了,留下的只有十几个孩子,都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神色不安又难以置信。他们了解艾俄洛斯,想留下来要个解释。
教皇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叹了一口气:“先都回去睡觉,这件事与你们无关。”
“史昂大人——!”艾欧里亚忍不住神情激动地出口,但随即迪斯马斯克的手便按到了他的肩上,孩子顿时失去了意识,软软倒下。
“告退。”迪斯马斯克平静地抱起他,转身离去。
安德莉亚没动,看看离去的孩子们,心中疑云大起。
穆呢?撒加呢?而且对一贯阴郁的巨蟹座来说,如此顺从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吧。
“安莉,回去休息。”教皇自她身边走过,简短地抛下一句。
“撒加呢?”
教皇的脚步一顿,语气重了很多:“回去休息!”
女孩略一犹豫,固执地一步没有动,扬手亮出黄金权杖:“以祭司的身份,我要求留下。”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您无权阻止。”
“……随便你。”
两个人默默地站着,直到一身战甲的孩子出现在黑暗中。修罗只扫了安德莉亚一眼,然后面对教皇单膝跪地,略略有些喘息:“修罗复命。”
“很好。”教皇弯腰扶起他,语气柔和,充满信心与赞赏,甚至没有问最后的结果。
夜色中又只剩下了两个人,一站一跪,修罗像是怔怔出神,并没有起来。
“他……呢?”沉默了许久,安德莉亚终于问出口。
“摔下了山崖,生死不知。”修罗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语调冰冷。
女孩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又缓缓松开,语声艰涩:“你……”
修罗没有等着她的下一句话,起身大步离开。
☆、第二十五章
“不行。”
安德莉亚刚推开石室的门,还没有说话,卡珊德拉迎头就是一句。“观星楼是重地,小宇宙探查都不可以,何况私闯?”
先知的能力真的很好用啊。女孩转过身,关门,落锁,尽管明知道不会有人敢听。“可这也是最安全的方法,我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教皇殿,不会惊动那个人。”
“我要是说拒绝帮你——”
话被打断:“——那恐怕明天您就不得不再找个祭司了。”
不是挑衅不是试探,自始至终她的神情平静如水。不是么,要是没有卡珊德拉帮忙,她根本就没可能活着出来。
卡珊德拉气怔,狠狠瞪她,却发现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就好像只是在阐述两种方法的利弊,坦然相望,无波无绪。
突然就也生气不起来了。明明是有些玩心有些调皮的小孩啊,竟被这一重重的波澜硬生生地锻造出了真如琉璃一般的空茫澄净,真不希望每一届的祭司都要通过这样残酷的方式才能学会成长。
“好。”出乎她的意料,卡珊德拉静默了一下,便放软了口气,“说吧,你需要什么。”
“力量。”
“这个很困难,会违背奥林帕斯定下的条件。”
“那么我就应该安安稳稳留在祭司殿当一只完全不知所谓的花瓶,等到女神长大,然后在某一特定时刻聆听根本是思维错乱的神谕,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目标去奋斗,最后圣战就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安德莉亚忍不住出言讽刺。
“按照我们的计划,确实是这样的。”自动屏蔽那些修饰语,卡珊德拉也不否认她说的话,“在最后时刻以前,你应该一直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旁观者。”
“凭什么?”冷笑,昂头,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幼稚而可笑,是小孩子任性负气的样子。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像是无理取闹一样地吵一场,也好。
“如果你非要参与,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卡珊德拉完全不想和她吵,在这种精神摇摇欲坠已经逼至危险边缘的时候,不能再把她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完成祭司最后的仪式,将自身毫无保留地献祭与圣域……”
“说重点,拜托。”烦不烦,还毫无保留,难道还要献祭贞操么。
“重点就是你暂时——一个晚上——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过从此将与圣域完全融为一体,身体机构会被强行重组,可以一定限度的改变年龄,命运也会和圣域存亡相连。这是另一种制约。”
听起来很不错啊。“那又怎么样?”
“圣域,曾经被毁过很多次,最严重的一次惨胜,连遗址甚至都没有了。而它的完整性直接关系到你的安全……”
“好。”管他的,当务之急是保住一切——她所珍惜的一切。
“那么我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仪式,如果你坚持。”卡珊德拉忍不住叹息,当年的她如果也这样自私执拗一次,是不是,一切都不会那样惨烈?“准备一下,今晚我先帮你去观星楼。然后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已是夜深人静,安德莉亚走出祭司殿掩好门,脚步略微有些迟滞。体内存在着异样小宇宙的感觉并不是太好,尤其是那股力量太过强大,让她有一种身体不被掌控的奇异感觉。
“从出了祭坛开始,我的力量大概可以维持二十分钟。”周围空寂无人,女子的声音仿佛从夜色中飘来。安德莉亚深深吸了一口气,奔跑起来。
小宇宙幻化出丝般细密的力量裹住外围的石墙,借着这股拉力,她如飘荡一样轻松地跃上了观星楼,轻柔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屏息静气,放轻脚步,收敛所有的气息。“那个人”一定对力量波动非常敏感,可能现在就躲藏在离教皇殿不远,她必须十分小心。
花了五分钟左右她才走下天台,沿着一圈一圈令人头晕目眩的楼梯往下走,走到最后已经掌握不好身体平衡,只能紧紧抓着扶手。走路时发出的轻微声音在静静夜里听起来格外怕人,像是放大了无数倍,又提着十二分的警惕丝毫不敢放松,精力流逝的特别快。她实际上已经有点后悔了,一时冲动,不管不顾地就想进来查探,可是对自己的能力和心理素质完全估计不足,现在随着时间推进处境越来越不妙,又不甘心回去,真是进退两难。
“快点,最多还有十分钟。”催促突然响起,她毫无准备,吓得一颤,然后又立刻反应过来没人能听到她们的交谈,平稳了一下情绪尽可能快地往前走。
再转过一个拐角,终于到了观星楼正厅,她随意地一眼扫过去,全身瞬间僵硬。像是一个惊雷凭空炸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秒钟两秒钟,慢慢回过神来,她直奔到中间的石棺前,微微颤抖的手指抓住棺壁,只觉冰凉透骨。
里面的人一件柔软的贴身长袍,嘴角仍噙着一抹微笑,长发安静地散落,只是,那双绯色的眸却再也不会睁开,再也不会或温柔或戏谑地唤她的名字。
“史昂大人,”她低低地唤,手一点点抓紧又松开,茫无目的,只是紧紧盯着安静躺着的人,“史昂大人……”竟然是这样,怪不得最近教皇的小宇宙一直都不正常,怪不得教皇会一反常态地下发格杀令,怪不得穆会不加请示就离开……
那一定是史昂没有错,没有人能伪装出那份气韵与傲然。
“安莉。”卡珊德拉没想到史昂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但也只是一叹一敬,她性子淡漠,而且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安德莉亚转身便走,脚步又急又快。卡珊德拉一惊:“安莉!”
“回去——我没有什么好疑问的了!”三步两步冲上楼梯,她头也不回,像是生怕再看一眼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做出什么。
卡珊德拉不说什么了,只是细心地消灭掉留下的一处处小宇宙波动。
回到祭司殿,安德莉亚直接冲进卧室脱力一样倒在床上,力量不够不能附在她体内,卡珊德拉也不急着回祭坛,就很安静地飘在她面前,看着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圣战这就要开始了么……”
“是的。”
“可是我一个人没办法走下去啊……”眼泪落下,女孩哽咽起来,“他说过,要等我把所有的东西学会,等我能肩负起祭司的责任……”
“没有时间了。”卡珊德拉疲惫地合眼,“已经没有路再供你选择。”
☆、第二十六章
重新传承并不能说得上是多难的仪式,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去准备,一个月后,便准时开始了。
低缓而悠长的吟唱,银色的流光环绕全身,那一刹那,整个圣域似乎都微微震颤了一下。安德莉亚随后睁开眼睛,感受着身体内强大充盈的力量,有些不适应地甩了甩头。“这样就结束了?”
“结束了。你最好还是换件衣服。”小孩子尺寸的祭司袍并不能适应重组后十几岁的身体,好在有准备,上周侍女们就已经买回了大批服饰。
安德莉亚没说什么,转身回房,再出来时换上的却是黑色的紧身衣。
“你又打算干什么?”卡珊德拉完全不意外,只是还是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在心里跟自己发誓,下次再收学生一定要收个省心点儿的,这种平时想得特别多看起来特别听话,一到大事就我行我素完全自主行动的,教起来累啊……
“教皇厅。”女孩脚步未停向外走去。卡珊德拉的声音追在后面又提醒了一句:“记得力量只能维持一晚,黎明之前一定到达安全的地方。”然后听着远远传来的一声知道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话。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了放手,习惯了事事顺着这个小孩来做?
几千年来她引导过无数祭司的成长,却只有这个投入了最多的感情,真正当成了自己的弟子。可能是因为这次圣战最为重要,所以她投入了最多的心血?
天知道为什么。
那位永远头脑清醒专注的卡珊德拉大人此时在纠结些什么,安德莉亚是一点也不知道。她现在正努力地收敛气息,让自己消失消失再消失……从而躲过所有杂兵,顺畅无阻地进入教皇厅书房。
这个晚上,教皇厅在她面前简直就相当于不设防,根本不用太过小心,她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最核心的区域。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消失掉,推门总是有声音的,还不如直接破坏。她看见撒加没穿教皇袍没戴面具,就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专心致志地伏在桌上批阅文件。
那一刻她瞳孔紧缩,差点没直接把左手上聚集的银色光团就那么扔出去。太怪了——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能够瞒过一个黄金圣斗士近似恐怖的直觉和感知能力,能够不被察觉地潜入到撒加身侧,实力再强也没可能。
也仅仅只是不到一秒钟的犹豫。她的动作比思维还要更快一些,几乎是在出现在门边的同时,所有星座闪耀起极度强烈的光芒,强大的力量把书房完全包裹隔绝。空间层层震荡,一束束光芒如箭,从四面八方显现,全部冲着中央的人。
蓄势已久的攻击,迅猛快捷,毫无预兆,却在撒加身边全都——平静,甚至称得上诡异的,消失不见。
是异次元空间?安德莉亚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他。一时间谁也没有动作,只有空气渐渐地凝重滞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