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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能处理的对吧?”
“绷带是你绑的?”安德莉亚点点他身上的伤,初见时脸上的欣喜与不敢置信随后便被严峻代替。
“我唯一会的就是这个。那个……步骤没有错太多吧?”纱织凑过去看看,心里非常没底地问。
“您当包礼品呢?怎么不打个蝴蝶结?”安德莉亚干脆利落地丢给她一个白眼,“医药箱拿来。”然后动手,把加隆身上所有胡乱包裹的绷带拽得一根都没剩。
久病成医,安德莉亚小时候最能闹,隔三差五就得在床上躺两天,所以简单的包扎上药基本都会。她在这边忙活着,纱织就趴在那边安安静静地观摩,偶尔感叹两句:“原来是要这么包的哦~”
“大小姐,下次不要拿重伤号来试探。会出人命的。”安德莉亚凉凉地道,“再说女神殿下的卧房里居然进别人,还是个男人,您这‘处女神’的名号是不是想拿去卖了?”
“你的意思是加隆会对我做什么吗?”纱织笑得极天真无邪。
“……”
“那叫醒他问问好了。”
柔软娇小的手贴上他的额头,一道金光隐没,床上男子微微动了一下。
“呐,这么禁忌的话题就麻烦你帮我问问了。我出去坐坐。”纱织即刻起身出门,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这丫头……安德莉亚无奈地摇摇头。而加隆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我在哪里?”第一句就是警戒与防备的语气。
“你上辈子下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是笨死的吗!”安德莉亚又气又无奈。实在是忍不住了,相隔十三年后再见面就看见他一身是伤高热不退,费了半夜时间抢救才算把人从冥界抢回来,结果居然听见这么一句!
这火星四溅的语气实在是太熟悉了,加隆根本用不着再想,目光闪动,试图坐起身来:“安莉!”
“躺着吧您。”安德莉亚直接把他按回去,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说说,怎么折腾成这样的?”
“个人隐私。”加隆挑眉笑得嚣张。
“我告诉你,现在以你为圆心从女神殿到白羊宫为半径内就我这一个医生,看着办啊。”非常顺嘴地接下一句,跟他早就吵架吵习惯了的某人气定神闲。
“……你狠。”加隆叹气。
简略几句话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叙述完,不需要太详细,安德莉亚足以凭想象力补上其中那些艰险,忍不住叹气:“我收回我的话。加隆你下下辈子一定也是笨死的。”
“哎,没有这么说话的啊。你至少也应该管我叫声哥。”加隆无所谓地扬扬眉,笑语中透出强烈的桀骜。
“我本来以为撒加那种就算是胆大到极致了,你更是……你怎么什么都敢干?”
“我记得以前你对我说过,说我不必一直活在撒加的阴影下。自然……要比他胆子再大一点才行。是吧?”
“……”
她以前劝过撒加,说你有问题要学会倾诉,结果选完教皇以后人家直接带着另一人格找史昂倾诉去了。
她以前劝过阿布罗狄,说你不必太在乎完美,结果撒加等到终于不完美了人家果断地选择追随。
她以前劝过加隆,说你到哪里都能做出一番事业,结果人家从善如流地跑到海界重新开始了……
安德莉亚扭过头,极度的想吐血。
什么人啊!都是!!
理解能力有障碍么!
“说笑的。”加隆及时的把她从崩溃边缘拽回来,“当时来到海界也是迫不得已,以后反正也都来了,只能那么做下去了。”
“谋划了十几年,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结局那么出人意料。说败了吧,最起码我这一搏还拉上了两个神,不算亏。可说胜了吧……这算什么?”他苦笑。
安德莉亚定定盯了他半响,突然道:“哎,谢谢啊。”
加隆莫名其妙。
“谢谢你救了那丫头。她要是死了我可真要头疼了。”
“举手之劳。”熟悉的满不在乎的笑意。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安德莉亚继续撕绷带。
加隆观察了她一会儿,淡淡道:“丫头……你变了很多啊。”
“哪儿看出来的?”
“撒加死了。” 加隆直截了当地甩给她四个字。
房间里很静,那个女孩儿淡静依然,根本没有像他想象中的摔桌子砸药箱或者直接昏倒。只是在那句话语音落后,随即便响起了一声闷哼。
并且还是他自己的声音,不是安德莉亚。
“对不起手抖了一下。”安德莉亚平淡道,“下次你打算谈这种话题的时候,先通知我一声。”
床上的人又过了几秒钟才缓过来,无奈:“果然我提到他就没好事。”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很真诚。她再无良也不能欺负伤员啊,只是听到那个名字真的是太突然,无意识地就下手重了。“那个,你还好吧?”
摇摇头,加隆紧锁着眉头,然而给了她一个微笑,示意她放心。
重伤卧床,虚弱至极,他的笑容却依旧骄傲强悍。安德莉亚看得有点呆,突然发现他当年去海界,未尝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本来,就是个不甘于人下的骄傲少年。
加隆被她过于平淡的反应搞得也有点发懵,想了想才记起自己原本要说什么,组织了一下语言:“看到你还在圣域,我真的挺意外。”
“我也很意外,没想到她大晚上的把我折腾过来是要见一个奄奄一息的重伤员。”
“什么奄奄一息!”加隆顿时不悦地抗议。
安德莉亚无力地看着他:“你想说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男子目光微微一动,眸子如海般深幽不见底,却渐渐透出流水般的暖意与温柔:“也没什么,只是能见到这样的你,我很高兴。”
记得初见的那一天,你的笑活泼灵气,眼眸深处却藏着隐隐的淡漠。明明不必属于圣域的你一待就是两年,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保卫世界的爱与和平。
我很高兴,十三年一别,你已经懂得悲悯和包容,学会守护与担当,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圣域之旗帜。
“我知道。”安德莉亚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帮他盖好被子,“我没心思管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他走了幸好还有你,赶紧养伤,我这边人手正缺,双子宫就交给你了。”
加隆干脆地点点头。知道她绝对不会因为某人而消沉,更不用自己去花心思开导她,于是放了心,闭上眼睛陷入沉沉睡眠。
安德莉亚收拾好东西,轻轻掩门,想着他沉静的睡颜,微笑了。
那笑容中不乏伤感,然而更多的是自信昂扬,还有战士之间的……信任与托付。
☆、第五十七章
纱织正靠在沙发上,单手支着额头打盹,被她关门的声音惊醒,立刻站起来,眸中是盈盈的笑意:“怎么样?他没说要对我做什么吧?”
“难为你一觉醒来还记得。”安德莉亚走过来,穿上自己的外套,顺手拿起沙发上一件粉色的外套递给纱织。
纱织接过穿上,笑了:“走吧,出去散散步。”
今晚月色不错,两人沿着小路一边聊一边走。
“我似乎还没有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走后帮我管理圣域。其实我当时也挺悬心的,你要是不帮我,我也真的没办法。”纱织笑起来很温柔很好看,眼神清亮,点点头似乎是想加强语气。
“说起这个我似乎还没找你麻烦。谁准你私自跑出去挑战海皇的?”安德莉亚皱起眉。
听她埋怨,纱织很乖巧地低下头,决定与其和她争还不如认错来得方便:“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安德莉亚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终抬起手很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下次再做决定前记得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圣域要的是一个稳重智慧能担大局的女神,可不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小丫头。这种危险的战斗本不应该你亲自上阵。”
少女翠绿的眸子有些暗沉:“正因为我是女神啊。我别无选择,只有担当。”
安德莉亚看着她,竟一时无言。
似乎很久以前,她也对撒加说过类似的话。
她、撒加、纱织,其实是一类人。外人看来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实际显赫身份对他们只是沉重的枷锁和负担,意味着付出、牺牲都是理所应当,避无可避。
她突然有些心疼纱织。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阴差阳错被命运选中,抛到这险恶战场,竟然就能这般坦然平静地面对未来,面对死亡。
“你能想想么,其实我七八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包括爷爷为我做的一切。”纱织好似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淡淡道,“爷爷有时会带我去看他们训练、那种感觉……说实话,一开始真是接受不了。”
安德莉亚默然。高强度训练她也看过,纱织一个自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哪里体会得到那种苦。
“嗯,刚知道自己居然是什么女神时,真的很排斥,不理解,于是加倍的无理取闹。”纱织浅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怀念。“但是又忍不住经常独自跑去,隔着栅栏看他们奔跑或对打。看着伤痕累累的他们很心疼,毕竟都是我最忠心的战士,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后来,后来……银河擂台赛就开始了。其实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很可能不会那么做,至少不会用圣衣来作奖品。可是当时的我还不明白黄金圣衣到底意味着什么,黄金圣斗士的威严不容侵犯。何况,有那么多男孩,昨天还在意气风发地跟我说,小姐我一定会拿到第一名,今天就已经倒在了台上。我后悔了,可是早就没有办法,没有退路。我只能走下去,走上那条他们用生命为我铺好的路……安莉,是不是就因为这样你才一直不喜欢我?”
安德莉亚有些感慨地一笑。“我以前一直觉得,你能活着走进这里,是因为他们都死了。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你似乎有一点战争女神的样子了。”
“因为我这次的莽撞?”
“当然不。你这次的行为仍然让我很生气。但是你能在紧急情况下,当机立断,选择对大局最有利的处理方法,我很欣慰。”
“这算是表扬吗?以前还真没听过你表扬我。”女孩眨着眼睛有点惊讶。
——那是因为我以前都是被哥哥们表扬的那个小孩,哪想得起别人。安德莉亚在心里苦笑。
不知不觉,两人竟顺着小路走进了慰灵地。放眼望去,青葱草地上尽是石碑。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凝重肃穆。
纱织领头走向最远处那一排石碑,在其中一块前停下:“你应该是来看他的吧?”
“我们的事都谁跟你说的,多管闲事。”安德莉亚皱眉,倒是没否认。她俯□子,轻抚石碑上“Gemini”的单词,直觉寒凉透骨。
“不写生平事迹,我提议的。毕竟他们都是战士。他们曾经勇敢地战斗过,就已经值得人们敬佩了。”
“是啊,他们只不过是战士。”安德莉亚淡淡道。
只不过是战士……战斗是责任,是宿命。连为谁而战,都是上天注定。
不过是不想再被神灵束缚,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连得到死后安眠,都像是女神大度的施舍?
“……对不起。”纱织低声道。
“没必要道歉。你没做错任何事情。”
“你恨我?因为我回来造成了他们的死亡?”纱织清淡的声音似是自语又似询问,“抱歉,我真的没办法。”
“说了你不用道歉。你应该做的不是吗。”
清除叛徒,夺回王位,有什么不对。
“我似乎对你说过,为了胜利,我们必须牺牲一些东西。”纱织摊手,有些忧郁地一笑,“也许你觉得这种论调好笑,但是你看,这并不是空洞的喊口号。我连自己的命都赔在里面了。”
“我知道你怎么想,你想说就算想死我一人去死就够了,为什么非要拉上他们。但是他们其实从第一天成为圣斗士起,就有赴死的觉悟。他们,包括我,是先行者,是殉道者……其实就是这样,为了对得起全人类,我只能选择辜负一小部分人。”
“你可以说我是在狡辩,是在强词夺理,都没关系,我不在意。就像生前荣辱身后虚名,相信他们也不在意。守护世界而被世界遗弃,这是他们的命运,也是我的命运。”
“够了别说了。”安德莉亚突然打断她。
纱织惊讶地抬头看她。她只是宛然一笑。
“我不信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也懒得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论。但是我愿意信你。凭着你那不要命的劲头,我觉得可以赌一把。”
“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好了,无所谓。”
她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对自己的生命很无谓,来到圣域后这性子才多少改了一点。但是现在……纱织这丫头身上有种孤注一掷的疯劲儿,让她突然很想跟着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