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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言之有理!可惜天不遂人愿啊!”马德贵也是重重的叹息一声,显示了对先皇的不舍之情。
“那你就是因为子龙是你的侄孙,才来帮我的么?”安王却也不想在先皇的这个话题上谈太多,当即转回话题,问道。
“这只是其一!”马德贵点了点头,说道,“其二却是刘瑾为人!这次刘瑾从头到尾,都是派那鹰扬天与我联系,我如果真的帮他扳倒了王爷您,只怕下一步他就会把我借机杀了,然后让王爷此案成铁案,到时候我去阴间,王爷去凤阳,却都是被他算计了!”
“原来如此!”安王点了点头,他对马德贵所说的这种可能深以为然。刘瑾上次为了自保,残忍的废了吴三兴,然后拿着吴三兴威慑群臣之后,就直接推出斩首,此人着实是天性凉薄之辈。马德贵因为怕刘瑾过河拆桥,却也说得过去。
当下安王说道:“那马老板得罪了刘瑾,只怕也是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啊!”
“是啊!”马德贵点了点头,镇定的说道,“刘瑾找上我的那一刻,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只是我却不甘束手待毙!见到我侄孙子龙此等人物,都心甘情愿在王爷您的麾下效力,我便知道您就是我的唯一的生机!”
“呵呵,马老板言过了!”安王轻轻一笑,他已经明白了马德贵的意思,当下说道,“马老板于我有恩!只要有我安王府在一日,必保得马老板平安!只是京师不能再呆了,毕竟这里是刘瑾的地盘,你与我回宁夏吧!也算倦鸟归巢,如何?”
“固所愿耳!”马德贵听到安王答应自己回转宁夏的请求,心中不觉大喜过望,直接深深低下头去,行礼说道,“马德贵见过王爷,日后我必以王爷之命是从!”
“马老板言重了!”安王也是大喜扶起马德贵,带着马德贵回宁夏,却是一举数得。其一是还了马德贵此次翻供的人情,其二却是拉拢了宁夏第一大帮,风月帮的关系,毕竟马德贵是马风月的叔叔,也算是风月帮的人了。
其三却是马德贵此人,这人虽然有些贪生怕死的嫌疑,但是安王却也不在意。毕竟此人投靠皇室之后,替皇室生财有道,令得弘治先皇都是不吝接见,实是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宁夏虽然也算太平,但是日子一直不算富裕,带着这么一个商业大才回去,当是能兴旺宁夏商业,于民有利。
当下安王与马德贵交谈完毕,二人却都是由最初的略微有些生疏,变成了如同多年好友一般,也不避嫌,直接把臂一同出了皇宫。
出得皇宫之后,才刚刚走不到多远,就看到婉儿、子龙、何锦、马风月、朱执等人正率领着一队侍卫,在一间酒楼等候。
见得安王与马德贵前来,子龙等人都是大喜过望,高兴不已的迎了上来。虽然这次因为得到了马德贵的承诺,会当着天子面前,为安王澄清。但是马德贵的为人,一直令子龙心头不放心,只是他却没告诉其他人。
此时见得安王与马德贵安然无恙的归来,虽然安王与马德贵举止亲密,令得子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是子龙还是高兴的迎了上去。
安王见得众人如此,一扫之前在宫中的抑郁,也是高兴不已的迎了过来,待得众人正准备细问的时候,安王却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驿馆再说!”
此言大为有理,众人都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直接拥着安王,向着驿馆走去。马德贵虽然久未与马风月见面,却也是一眼认出了她。而马风月却没有看出马德贵是自己失散二十年的叔叔,马德贵本想上前打招呼,只是如今人多,而且说话也不方便,当下只是神色略带激动的看了马风月一眼,不再多说其他,随着众人前往驿馆。这一眼神却正好被子龙瞧到,子龙却也是更疑惑了。难道自己真的怀疑错了,这马德贵是个好人么?
众人一路迤逦而行,不多时,就来到了驿馆。此时本来密密麻麻,把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的锦衣卫与西厂番子,此时却都不见了踪影。想想也是,安王之前,却有几分钦犯的意思,那么多锦衣卫与番子看守,也是应有之义。
如今安王面圣完毕,一切都已经解释清楚。安王也领了那罚奉两年,没收先皇御画的惩罚,再围着安王,监视安王,便是刘瑾,也没了借口。是以这些锦衣卫与西厂番子也只能灰溜溜的被撤了。
见得锦衣卫与番子不见了,众人也都是高兴不已。这次也算是险中求胜,若不是子龙与婉儿拼命闯入马德贵的府中,又甘冒奇险,深入皇宫,只怕这次的事,必定是安王以意图不轨的罪名,圈禁凤阳城了。
当下众人进入驿馆之后,侍卫们都分散下去警戒,安王带着子龙等人,一路来到大堂之上,落座已定之后,缓缓的把平台对答一事详细的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刘瑾竟然最后以退为进,威慑功勋贵戚,不觉都是恨得牙痒,都骂朝上衮衮诸公,俱都是没有气节的人。
其中尤以朱执骂的最起劲,却不料安王重重一咳嗽,瞪着朱执说道:“竖子休得胡言!成国公、英国公等人,岂是你能随意诽谤的?”
朱执闻言一滞,旋即强自辩解道:“可是这些人吃着我们大明的俸禄,却只想着尸位素餐,难道我身为大明宗室,骂一骂不行么?”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骂他们?”安王听得朱执反驳,不由得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东平王、河间王为靖难名将,追随太宗皇帝追亡逐北,立下汗马功劳!即便是现如今的英国公、成国公也是国之柱石,岂是你这黄口竖子轻言辱骂,你再给我乱说,就给我滚出去!”
见得安王声色俱厉,吹胡子瞪眼的,本待继续反驳的朱执,不由得有些惊惧,婉儿也是看出气氛不对,当下走上前来,扯了扯朱执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哥,不要与爹爹顶嘴了!”
朱执也是轻轻冷哼一声,赌气的坐回了椅子上,不再多说什么。安王见得朱执如此,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不再管朱执,而是对着众人,指着马德贵说道:“此次若不是马老板仗义相助,我必定背负骂名,圈禁凤阳城,众人与我一起,拜谢马老板!”
说完之后,安王带头起身,对着马德贵深深施了一礼。子龙、马风月、婉儿、何锦也是站起身来,对着马德贵施礼。便是朱执,也是起身,行礼如仪。
“当不得,当不得!”马德贵连连摆手,对着众人深施一礼,说道,“我帮王爷,一则出于公义,二则出于私情,却当得王爷与众位如此大礼啊!”
安王一礼毕,起身说道:“呵呵,当得当不得,却是我说了算!今日马老板高义,我必不忘马老板的心意!”说完之后,安王又示意众人落座。
然后对着马风月说道:“马帮主,这次随我进京,一路颠簸,却是深感帮主高义!”
“王爷客气了!”马风月敛衽为礼,说道,“王爷在宁夏十数载,对百姓甚是宽厚,我来此,也不过代表百姓一番心意,王爷不必如此!”
“呵呵,那就谢过马帮主了!”安王对着马风月拱了拱手,然后说道,“此次我能得救,其实还是因为马帮主的情面呢!”
子龙听得心中一跳 ,看着马德贵正一脸含笑的看着马风月,心中便即明白,看来这马德贵还是把这事告诉了安王。如今安王也算回报马德贵,准备为马德贵与马风月解释清楚了。只是子龙却也找不出阻止的理由,当下只得随安王去说了。
“哦?王爷此言何意?”马风月一脸疑惑的问道。
安王爽朗一笑,指着马德贵,说道:“马帮主,你与马老板同是姓马,难道你没想起一点什么嘛?”
“啊?”马风月闻言一愣,说道,“马老板与我有什么关系么?”
天下马姓之人极多,马德贵虽然与马风月同姓,但是马风月却从来没想过两人之间能有什么关系。盖因当年朝廷认为马贯忠支持**,最后马家满门老幼,尽皆被处斩,只有马风月侥幸之下,逃得性命。是以在马风月心里,自己的长辈叔伯,同辈亲人,都已经不在了。只有子龙与苗灵这双儿女罢了。
此时安王言中之意,却是仿佛自己与马德贵有什么亲属关系一般,这却如何可能啊!安王看着马风月的双眼,却也是读懂了她眼里的疑虑的意思,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马帮主猜测不错,马老板原名马贯财,有个哥哥叫马贯忠,你明白了么?”
“这不可能!”马风月闻言色变,看着含笑看向自己的马德贵,猛地说道,“我叔父已然跟着我爹爹一起,被先帝处斩,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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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相认
说完之后,马风月才醒悟过来,说漏了嘴,不觉得神色不安的看向安王。不想安王却轻轻一笑,说道:“当年凤翔的暴动,我也是知之甚详,实是狗官欺人太甚,不干回民兄弟,与马帮主先父什么事!自古便都是官逼民反,如果官府不是逼迫甚深,回民兄弟如此朴实,怎肯轻言暴动!”
马风月这个秘密却也是憋在心里多年,她爹爹因倾尽财力支持**,被官府抓捕,满门抄斩,只有她在家人的掩护下侥幸逃得性命。辗转之下,认识了子龙与苗灵的爹爹,二人一起进京行刺弘治,却惹得锦衣卫追杀,最后二人被打落深海,险些丧命。
回转中土之后,马风月的夫君离世,马风月自己隐姓埋名,躲藏至今。不料如今在心情激荡之下,把这件当年的隐秘说了出来,本来还以为会受到安王的敌视,却不料安王竟然如此云淡风轻的揭过,语气之中,也隐隐为自己的爹爹开脱之意,想起惨死的爹爹与亲眷,不由得悲从中来,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子龙本来还在奇怪马德贵与自己娘亲的关系,此时听得安王的只言片语,隐隐对当年的事有些猜测。不想自己的娘亲却突然哭了起来,当下子龙闪身来到马风月身边,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风月见得自己儿子来此,当下直接抱着子龙,靠在子龙的怀里,嚎啕大哭,不多时就把子龙的衣襟打湿,多年的委屈与压抑,也仿佛随着泪水哭泣了出来。
马德贵此时也是眼角隐隐带泪,微微有些神伤,不住的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该死……”
安王也是没料到这本来一团和气的场面,瞬间变成这样,当下劝慰道:“马帮主不须如此,逝者已矣,令尊英灵若在,也不想帮主如此神伤!”
然后又对着马德贵劝道:“马老板也是,当年的事,却都是随风而散,令兄在天上,也是欣慰你能逃脱。”
婉儿此时也是来到马风月的身边,小声的不断劝解着,如此过了许久,马风月的哭声才渐渐熄灭,然后红肿着双眼,对着子龙歉意的一笑,说道:“子龙,却是让你见了娘的笑话!”
马风月如此哭泣,却也令子龙神伤不已,此时从不轻言落泪的子龙,眼角也是微微湿润,见得马风月已然好了,当即说道:“娘,孩儿日后必定好好孝顺你,不使你再受委屈,哪怕与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
安王听得子龙所言,神色微动,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些什么。马风月听得子龙此言,感动不已,拍了拍子龙,说道:“子龙,你的心意娘明白,不须如此的!”
“嗯!”子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马风月见得子龙如此,也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这些,而是说道:“先不说这些,我们娘俩的话,等会再说,我先去问问马德贵,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子龙当下让开道路,让马风月与马德贵对视。
当下马风月莲步轻摇,来到马德贵不远处,看着老泪纵横的马德贵,看了半天说道:“你真的是我叔叔吗?二十多年了,你的样貌已经变了很多,我还不敢确认。”
“哎!”马德贵轻叹一声,伸手在脖子处拽下一块玉佩,递给了马风月,然后说道,“这块玉佩与子龙脖子上的玉佩,本为一对,是我们马家祖传之物!”
马风月闻言也是不由得大奇,接过马德贵的玉佩,发现这玉佩果然是与子龙的那块一模一样。
“这……我怎么没听爹爹说起过?”马风月看着玉佩,不由得自语道。
马德贵听完却又是一叹,说道:“你那时才多大,总共不过十多岁的毛孩子!你爹爹与我又是干着杀头的事,哪里有时间与你说太多啊!”
“这,这也有理!”马风月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只是为什么我爹爹与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