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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就是——
“还魂啦,有鬼呀!”耿进忠脸上肌肉抽搐,看着又像哭又像笑,把沈如意看着愣眉愣眼的,连吓唬他的心都没了。也是哭笑不得。
正这时却见他一个倒仰哐当一声倒地上昏迷不醒。
这,也太脆弱了……
沈如意吓的连忙起身过去,俯身一看耿进忠那张白白的脸已经铁青一片,紧紧闭着眼睛。眼皮还直抽。
当时她蹲下身子,狠狠就往他人中上一掐,只听嗷地一声尖叫响直。耿进忠腾地坐直了身子,不知是疼还是吓的眼泪吧嗒吧嗒直流:
“娘娘娘娘。小人醒了——谢娘娘救命!”
“没事了?”沈如意笑眯眯地问。
耿进忠点头如捣蒜,边抹眼泪边把这半年来的业绩连忙报上去:“几家店面都开始在京师小有名气。有了稳定的客源,尤其最开始选定的金店,已经闯出了名气,款式新颖多变是众多姑娘小媳妇的最爱,只是还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还都没有回本。”
一说生意,他总算来了神,不再哆哆嗦嗦跟遇着厉鬼索命似的毫无生气,眼珠子都冒绿光。
这就是个天生的买卖人啊,沈如意暗叹,可惜进宫做了太监,不然就照他这钻钱眼儿里的性子,估计发家致富是分分钟的事。
沈如意示意他站起来讲,于是一主一仆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把耿进忠胆里的寒气给消的差不多。
尤其沈如意扶他那一下子感觉到手是有热乎气的,再想她之前说的那话,人家是个神仙,他这么不恭敬地拿仙当鬼使,全是他的罪过啊,当下立马态度又是更加恭敬。
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如意一句话只开个头,耿进忠就没个不吐实话的,不管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还是空穴来风,只要他知道的,就没半个字隐瞒。
“神仙娘娘,现在宫里自从几次您死——我是说换了个身体,据小人所知就没几个觊觎咱皇帝陛下,就有几个迷恋皇上脸蛋身形的也全是意yin,半点儿不敢往上靠,生怕像您似的让皇上给克死了。”
“宫里还是董皇后做主,不过太子上个月和太监们玩儿的时候掉进水池子里,养了大半个月。太后因此责备了董皇后,狠狠落了皇后的面子。刘董两家在宫外势同水火,现在却是董家完胜,刘家被压的大气儿也不敢喘。只是在宫里,刘太后近来也不知哪根筋不对,越发爱搅合,拢了不少妃嫔,私底下没少给董后下绊子,太后和皇后的争执愈发表面化,也是越演越烈。”
沈如意点头,“你看,皇上现在还是倾向董家?”
耿进忠默,“神仙娘娘——”
“只管说,我还会去皇上面前告你状,说你给我打探小道消息不成?”
“小人也看不准,只是怕影响您的判断。”
沈如意轻笑,“你只管说,我只管听。”
“唉,”耿进忠这下心里有数了,“那小人可就说了。照小人看哪——皇上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他们两家,也没个倾向。倒是将您——姜贵妃的父兄都封了。也挺抬举的,别人都说皇上这是走董家老路。让董家敲打刘家,卸磨杀驴这又要让姜家制衡董家。不过毕竟姜贵妃不在了。在宫里没有倚仗,姜家在外面却不敢翻出几尺风浪,乖觉的很。也不依附刘家,也离董家远远的。”
沈如意点头,正要开口赞这姜家主事是个拎的清的,便听耿讲忠继续道:
“不过姜家老大媳妇没了,却是娶了沈二姑娘——就是原本沈皇后那个沈家,被皇上赶出宫的沈二姑娘。姜沈两家联了姻啦。神仙娘娘,您说这事儿也是怪了。”
真是怪了。沈如意默默地呲牙。
这算是她的功德一件不?
若不是她化身姜氏,姜家长子不会随父进京成了皇亲;要不是她原身沈如意坑了皇帝一把,皇帝也不会厌恶沈吉祥到那种程度,连宫也没让进直接撵回家去了。
合着她就是个牵红线的,功德无量啊。
只是,怎么就没听沈万年提起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问。
“半个月前啦,”耿进忠啧啧直摇头,一脸惋惜。“要说沈家一向是个倒霉催的,自从沈后一死。沈家就没落着好。这位二姑娘总算老姑娘嫁出去了,合该是好事一桩冲冲喜了吧?谁知道江州府联名上告沈万年的折子就递上来了——”
沈如意顿时一惊,紧紧攥住椅子扶手,杏目瞪的溜圆。
“告沈万年什么?!”
耿进忠一怔。“娘娘与沈万年是旧识?”
沈如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咳了咳以手掩饰。
“那倒不算,只是我在民间也听说过西梁军队攻打江州的时候。是沈万年率全城军民一起抵抗,才等来皇帝的大军啊。”
“您这是从哪儿听说的?”耿进忠眨眨眼睛。“明明是西梁大军攻击江州城,正赶上皇上大军亲至。狭路相逢,西梁军队去的时机不对,就打一块儿了嘛。皇帝随即就解了江州之危,继而发现窝藏在城中的西梁细作,正是与沈万年暧昧不清的一个客栈老板娘,据说俩人勾打连环很是火热。”
沈如意心时顿时一凉。
“京师就是这种说法?”
耿进忠迟疑地点头,“神仙娘娘,您不知道这大战前后总会有无数谣言,真真假假的咱也分不清。如果皇帝身边带着史官还好,总有个识文断字的能记下来,那肯定是确凿无误了。只可惜皇上这次半个史官也没带,身边一个个都是武将,一人一张嘴,谁知道谁真谁假?”
是啦,皇帝!
沈如意突然灵台清明。
皇帝亲历其中知道沈万年的功绩,也知晓她的身份,只要皇帝能站出来说一句,还怕洗不清沈万年身上的诬名吗?
可是,为什么她这心悬在嗓子眼儿,就是不落底呢。
她问:“皇上……怎么说?”
“江州联名递上来的奏折是送到内阁的,内阁几位元老把一堆有的没的奏折全送到皇上那儿,但是……皇上留中,未发。”
沈如意一听,整个心都凉了。
所谓留中未发,皇帝本就知根知底,要是想替沈万年说话,还用留什么中,开诚布公地说也好,下个旨意也好都能救了沈万年,可是偏偏留中……
她知道皇帝疑心她与沈万年,可是一路上俩人如胶似漆,算得上甜甜蜜蜜的。她还只当总算拢回了皇帝的心,那变|态的小心思没总琢磨她和沈万年那点儿芝麻绿豆的事。
她再想不到,居然皇帝背地里早起了花花肠子。
耿进忠眼瞅着新贵妃一口小白牙咬的嘎嘣脆,咯吱咯吱地响,暗暗心惊,隐隐察觉出问题出在哪里,正是他提起沈万年被联名上报这儿啊——
阿弥陀佛,他啥也不知道。
旋即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来面对沈如意。
沈如意哪有心思看他是个什么反应,她只怕皇帝这心思一歪歪,疑心她与沈万年,便借机除了他——
若真是如此,她真真死的心都有,再没办法昧着良心讨皇帝的好。什么愧疚都是狗屁,他杀了她亲哥!
只是这时机,正是皇帝与内阁众臣撕破脸,火都顶到脑瓜顶儿了,她说出自己真实身份来,只怕火上浇油,皇帝一气之下弄死她也就罢了,为了自家老哥也算死得其所。可是万一皇帝的火一发不可收拾,一把火烧了她还不够,再把沈万年也加上,她也算是作死作出了新技能新篇章。
——不过,也因为这时机,皇帝与内阁撕逼,也或许无暇多顾,倒给了沈万年一个喘息的机会。
也给了她独|立思考的时间,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将伤害减到最低。
起码除了她,不要连累了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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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的封妃圣旨始终没下,哪怕在后宫行走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不过却也省了她每日去昭阳宫请安的礼仪。
皇帝与礼部尚书撕逼范围扩大,团结了一批忠心为国,为免皇帝被女色所迷做出令人发指事来的大臣,共十六名大小官员集体跪在长乐宫,跪请皇帝放还村姑楚青青。
君臣正式掐到了一处。
只是内阁就有两位,除李季还有个刑部尚书两个最老的内阁大臣领头和皇帝站到了对立面。
如果说先前皇帝气炸了肺,还想着绕道解决问题,免得彻底撕破脸,将来不好收场。
谁知这俩人是越给脸越往鼻子上蹬,把皇帝的脸打的啪啪的。
这不是劝谏,根本就是在挑衅皇权,拿皇帝不当一回事,存了心要借此事拿捏住皇帝。
可想而知,这一次如果成功,以后他们遇到和皇帝意见不一致,就会采取这种行之有效的办法逼皇帝就落。
可以说,现在双方都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计划,咬着牙咬着劲,是君权与臣子之间权责的交锋。
直到从早上一路跪到中午大太阳正当空,皇帝的耐心已然到了极致,居然就动用了至少三十年没被皇帝使用过的廷杖。将大臣们全部就地按趴在地,施行杖行。
本来皇帝看着有老弱病残的,意思意思,杖责十杖让他们知道知道他的决心也就罢了,谁知道越打越有人叫嚣,甚至言语间把皇帝就归到了昏君,色令智昏那一拨,嚷嚷着要皇帝不是放还了村姑楚青青,而是应该直接一杯毒酒赐死。
让臣子逼到这份儿上,萧衍手边儿的桌案又被一掌劈开两半。
一路从十杖加到三十杖,有人已经奄奄一息。
正在这时,只听尖细的唱驾声远远传来:
“太后娘娘驾到!”(未完待续。。)
174 抚慰
陈槐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直觉不好,在后边悄悄瞧了瞧皇帝黑锅底似的脸,再看看地上一片狼藉,满满碎木屑的渣子。
刘太后与皇帝表面上看着还算是平和期,但是长眼睛的也看得出来,不过都是碍着脸面强忍着。
因为刘家嚣张,不把皇帝放在眼里,长年积怨已深也好;皇帝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也好,各有各说法,总算没撕破最后一层脸皮。
可是皇帝一向厌恶刘太后什么都要指手划脚一番,对一切事物有强烈的控制欲,偏偏刘太后不以为然,仗着一身被先皇宠出来的傲娇病横行无忌。
平日隔个三五天皇帝就要去仁寿宫给太后请安,哪天太后突发奇想要见皇帝,也都是叫人过来请到仁寿宫,一向极少主动过来长乐宫。
如今皇帝与众大臣对掐了一上午,不说宫外流言纷纷,宫里也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聚集了前朝后宫的所有视线,刘太后出现的这个时机,目的性就已经非常明确了。
陈槐忐忑地跟着皇帝亦步亦趋地上前迎刘太后,他还只当皇帝正在气头上,连个好脸也不会给刘太后,谁知不过短短几个眨眼的时间,皇帝那媲美黑锅底的脸已经调成了正常模样,彬彬有礼,只是略显疏离。
“皇上,你难道不记得你父皇对你说过什么?”才在上位坐下,刘太后一脸怒容地道:“你父皇一辈子宽仁,对大臣使终以礼相待,才使得君臣契合。政治清明。你父皇一辈子没动用过廷杖,也言及那是侮辱人的刑罚。你怎么居然就完全将你父皇教给你的话完全都忘了呢?”
特么,刘太后这是来劝和的。还是来火上浇油的?!
陈槐内心是崩溃的,这对假母子本就是面上关系,皇帝还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太后倒好,上来先闷头给一棒子。
到底不是自家亲儿子,不晓得皇帝那敏|感的小心思,变|态的小逻辑啊。
陈槐提心吊胆,就敢皇帝撕逼上了瘾,连刘太后一块儿撕了。和那些个挨了顿胖揍的大臣们一锅烩了。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皇帝只是脸色稍变,对皇帝观察不清的,绝逼看不出眼神里那股子风起云涌。
“母后所言极是。”萧衍默默地捧着盏茶,轻轻抿了两口,慢条斯理地道:“朕,也是一时气不过他们挑战君威。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觉得受到了冒犯,是以……也是朕冲动了。”
他自然是没忘了父皇的教导。也听了父皇为数不少的唠叨和抱怨。
他在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就知道皇帝的难做,也知道父皇心里的憋屈。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是皇帝。他是想当个明君没错,可不代表他就要身体憋屈的同时,心理憋屈。做男人憋屈,做皇帝也憋屈。特么他这一生就是由着俩字组成的?
那还干脆年号也别叫章和,改叫憋屈得了。又好记又传神。
刘太后也没想到皇帝认错认的这么快。愣了一下,立马变得和颜悦色了。
“皇上这么说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