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如意闻言一噎。那江州知州现在成了所有不招皇帝待见的流放之所吗?
“……大臣们什么反应?”她满目担忧,也知道自己这身份算给皇帝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不依不饶嘛。”耿进忠心有余悸。可还是止不住兴奋,皇帝为了他家神仙娘娘冲冠一怒,那是实打实的宠爱,谁也撼动不了半分,这恰好证明了他在皇贵妃手下当差,前途是远大的,未来是光明的。
“那些大臣咬紧牙关,心连心手拉手就要皇帝处置了娘娘,可皇帝咬定青山不放松,龙椅都给拍裂了。”
他一想到当时陆升和他学的那话,兴奋的手心直冒汗:
皇帝一拍龙椅,怒道:“朕不理你们后宅那些腌臜事,你们也不要总盯着朕的后宫不顺眼。你们在朝为官,是要为大晋百姓谋福利,为朕分忧解劳,不是成天要你们给朕找不痛快,朕喜欢哪个,你们就非要弄死了——你们要证据,朕给你们证据!”
“事实摆在眼前,人证物证俱在,桩桩件件都证实了昭阳宫董氏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你们就是不信!让朕的皇贵妃出来让你们看,你们真当这天下没有王法,朕的女人你们当集市上的骡马,你们想看就看的吗?!”
“这江山是我萧家江山,你们真当朕糊涂了,会将个西梁的奸细带回宫来,乱我大晋江山吗?!”
耿进忠越学越激动,笑的见牙不见眼:“神仙娘娘,皇上的确对娘娘你一片真心啊,你可得好好对皇上。这后宫多少女子寂寞空闺,都没这福气呢。”
唯独最后一句他说的有些心虚,后宫那些妃嫔其实还真不怎么稀罕这福气,一个个胆小如鼠,都怕得了宠,让皇帝克死,当皇帝洪水猛兽一般。
可他始终记得和陈槐的联盟,皇帝好了,后宫才好,他们才好。
至于皇贵妃……反正死了还会回来的。
最重要是皇帝,他是一日为皇帝的奴才,终身就逃不掉了,谁让皇帝才是皇宫第一人呢。
要说沈如意不感动是假的,皇帝站在她前面顶住所有冲着她而来满满的恶意,不只一次为了她和群臣撕破脸了。
而她,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耿进忠眼瞅着沈如意深深动容,心里美滋滋的,只觉得自己这是鞠躬尽瘁,总算替皇帝做了件实事,再是忠心不过了。
要说他也是够拼的,跑了一整天水米未打牙,将皇贵妃交待的事情办完有了交待,他便告了个假,准备好生吃上一顿,慰劳慰劳自己这颗耿耿忠心。谁知才走出偏殿,就见几个宫白挑灯打头阵,皇帝阴着一张脸越走越近。
耿进忠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静候,只待皇帝过去,谁知到了近前,皇帝蓦地停住脚:
“这一天忙的你上蹿下跳,够辛苦的。”
萧衍清冷的声音响起,耿进忠直觉那股阴气脚底板往上蹿,都渗进了骨头缝里。
他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陛陛陛、陛下饶命——”
“朕,不想听你解释。”萧衍负手而立,眼神里有耿进忠看不见的疲惫。“朕以为你在朕身边待过,会分轻重。谁知你是个不堪教化的,打探消息都打探到朕的跟前——你真当朕身边无人,放任你这种无视宫规的举动?”
“小人知错。”耿进忠额头贴地上,整个身体抖的跟筛子似的。
萧衍冷哼了一声,“朕以往当你是个得力的,才放到永乐宫。你,太教朕失望了。”
耿进忠眼泪好悬没喷出来,原来皇帝这么看重他!
是他妄自菲薄了!
“求陛下责罚!”
“来人,带下去慎刑司,杖责二十。”萧衍顿了顿,又道:“若有再犯,别怪朕心狠手辣,送你去陪先皇。”
“谢陛下,小的再不敢,小的知错。”耿进忠这回是真哭了,他还当皇帝说的那么重,是存心要了他的命呢,没想到居然还有条活路。
特么,他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
陈槐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货也是受刺激太大,脑袋不好使了。
皇帝再宠爱皇贵妃,要死要活的,难道他就不知道天下君主皆多疑,打探消息打探到皇帝跟前纯粹是作死吗?
要不是皇贵妃身份特殊,死去活来的,不好一次次重新培植心腹重用之人,耿进忠别说跟皇帝几年,哪怕是他这样自小待皇帝身边的也不会有个活路。
不作死不会死,真真是有什么主子,就培养出什么奴才。
怎么皇帝身边个顶个儿爱作死的?
皇贵妃人家有皇帝的宠爱,作死也死不了,活的还滋润,他一个没根的太监也敢上蹿下跳,就差跳皇帝跟前问‘你丫怎么回事儿’了,要不是仗着皇贵妃平日宠信,打折他腿都是轻的。
当日他找耿进忠联盟肯定是脑抽了。
陈槐连连摇头,暗自后悔。
给了身边小太监一个眼神,念在多年同僚的份儿上暗地给慎刑司递了句话,递话手下留情。(未完待续。。)
192 开诚布公
萧衍免了随侍的通禀,径自走进了内室。
此时天色全黑,屋里已然掌灯,沈如意便坐在灯下,怔怔地望着地上似乎若有所思。直到听见旁边人请安的声音,才蓦然惊醒地望向萧衍,俏脸顿时就笑开了,眉眼弯弯,起身便迎向他。
那种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萧衍只觉得一整天压在他心头的重负嗖地消失,无影无踪。
“陛下,用晚膳了吗?我叫小厨房去准备。”
萧衍一把拉住她,握着她的手坐到床榻边。“你别忙,我已经用过了。”
说完淡淡地望着她,没话。
沈如意惊呆了,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好吧,她承认,小皇帝这碎嘴子除了睡觉时嘴能闭上歇会儿,和她一块儿总有说不完的话。有意义的,无意义的,甚至看到哪个宫女太监长的丑,发型不好看,都和她私下抱怨,那嘴才叫碎才叫毒。
沉默是金的皇帝,从来只在他们——准确地说他,单方面和她闹翻的情况下出现。
如今,分明不是吧?
沈如意眨着杏目,惊疑地望向萧衍。
总不会皇帝那神奇的脑回路又将她给加工重塑,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又踩了皇帝的尾巴,惹恼了他吧?
“耿进忠窥伺帝踪,我已经叫人送他去慎刑司,杖责二十。”萧衍说话时一直盯着沈如意的脸,看她陡地脸色一变就要起身,忙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打不死他。”
沈如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皇帝说是打耿进忠。可是用膝盖想也是她指使,否则一个太监监视皇帝做什么?
说是打耿进忠。其实何尝不是敲打她?
尽管她的原意只是叫耿进忠溜边探探,有个风吹草动的话她也早知道。怎么也想不到耿进忠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这吃长乐宫住长乐宫的,还敢在长乐宫里上蹿下跳的打探皇帝在朝上的事——
她当时听耿进忠回来复命惊出一身的白毛汗。
可是耿进忠这脑袋自从被皇帝贬到永乐宫后,接边换了几任女主,她还一如既往死去活来,可耿进忠那神经却是越来越往偏了走,也是有服侍皇帝的底子,有样学样地走上了一条作死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旧主神经病底子,新主她又是个非人非鬼的,她还能强求耿进忠有多正常呢?
责任始终在她啊。
“是我……叫他——”
“我知道你是时刻挂念着我,想知道我的行踪,”萧衍语气淡淡地打断她,“但你我终不是普通百姓夫妻,宫有宫规,任何人不得窥视帝踪,耿进忠此番邀宠。宫里断断容不得。二十杖打不死他,不过是给他个教训。”
说到这里,皇帝微微扬高了声音,显然是在向一屋子的宫人训话:“也是给你们一个前国之鉴。再有犯者,杖毙,都听好了。”
话音未落。就见宫里有一个算一个扑通通跟下饺子似的跪到地上,磕头求饶。
陈槐嘴角抽搐。打从心眼里佩服起章和帝。
那在殿外收拾耿进忠时是多么霸气狂绢,气势万钧。如洪水猛兽一般啊,耿进忠那厮好悬没吓尿当场。
他还当皇帝终于崛起一把,进来指不定怎样教育皇贵妃一番,毕竟这事儿在谁看来主使都是皇贵妃,耿进忠个太监难道还有其他的妄想,把皇帝的消息当情报卖了?
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头渣子啊,有木有?
朝堂上霸气侧漏,气镇山河的架式呢?
对着刘太后狡诈多端,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呢?
和大臣们斗智斗勇,和宫人们一般见识的窄小胸襟呢?
特么一到皇贵妃这里,都成了屁放了不成?!
不只没半句重话,威慑宫女太监的同时,还不忘给皇贵妃洗白白,硬生生地污蔑耿进忠邀宠,是他自己个儿为了讨皇贵妃欢心而犯下的错——
分明皇贵妃说了半截让皇帝打断的话里都承诺是她自己的主意,皇帝居然面不改色气不喘地胡诌。
为了皇贵妃的名誉,他也是劳心劳力,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三十六种计啊。
陈槐唯有‘佩服’二字聊寸心。
“都下去吧。”萧衍声音清冷,渗着冰碜。“以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记得了。”
陈槐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简直不忍直视指鹿为马的皇帝,为了皇贵妃,他也是操碎了心。
把宫人都撵干净,萧衍脸上才有了笑模样,向沈如意伸手:“过来。”
陈槐都能看明白的事,沈如意又怎会看不明白,心里怎是一个美字得了,皇帝一叫她立马就凑过去,还没等近身就让皇帝伸手一把将她腰给揽过去,结结实实地给按腿上了。
沈如意美滋滋地往皇帝怀里偎了偎,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喜悦之情无以言表,冲着萧衍的嘴唇吧唧就是一口。
“你真好。”她轻声说。
萧衍第一次看她羞红了脸和他说话,心里突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心情,激动感动,心里暖暖的像是要溢出来一般,只觉得别有一股滋味,令他的胸膛几乎炸开。
他蓦地抱紧了沈如意,久久没有松开手臂。
“陛下,”沈如意轻轻地在他耳边道:“是我错了,是我让耿进忠去的,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上朝了。”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抓董氏身边的大宫女,是不是与你之前被害有关,我破天荒的坐朝是不是也因为此事。”萧衍的声音淡淡的,虽然听着像问句,其实那股云淡风清的语气已经表示了肯定。
沈如意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皇帝说的一点不错,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
也是这次重生之后皇帝始终对着她一副深情款款。此生不渝的痴男子形象,倒教人险些忘了皇帝原本狡诈的属性。
自小就在皇宫里浸大。和一帮子插上尾巴就是千年老狐狸精的大臣们斗智斗勇活生生练出来,那心智绝非等闲之辈,把人卖了还让人念着他的好。她这是脑抽了,把以往血和泪的教训全当便便排出去了!
居然将她一举一动看的分毫不差,也幸亏她还有点儿个人魅力,皇帝钟情于她。
否则,就皇帝那心性,她指不定被蹉磨成什么样。
“我……”沈如意舔舔嘴唇,萧衍的手就已经抚上她的脸。
“我什么都和你说。不是为了叫你怕我。”他说,完全没有忽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防备。“我只是想和你开诚布公的说话。你知道,我性情多疑,咱们俩个有一个这样的人就够了,我不想你对我也充满怀疑。”
萧衍生在宫廷,长在宫廷,此间人情是非,不足为外人道。
先皇说的好,他成日间对着各怀心思。足智多谋的大臣们已经费尽了心思,不想回到后宫还要对着自己的皇后也猜来猜去,感情便是在细枝末节里磨光的。
所以,先皇有事都与太后明言。太后虽强势但对先皇也是忠心无二,这才成就一段佳话,琴瑟合鸣。
以前他就像百花园中唯一的那只蜜蜂。随他采摘,他不需不必也不想理解一朵花是什么样。花是怎么想。
直到现如今,想起先皇帝的话。他才惊觉。
原来那话,是那么有道理。
他不懂怎么爱一个人,只能将他心里最好的全给她,每天看到她的笑也就够了。
她是他爱上的第一个人,她得到他全副身心,同时也承受了他不成熟的爱所附带的一切相关产物。他的暴脾气,他的猜忌,他的各种莫名所起的情绪。
他一个人矫情,一个人算计,一个人疑心病也就够了。
如果有两个他,他甚至不需要有太多的经验,